天刚擦破亮,雨林里的潮气就跟洒了香水似的。陈沐阳套上鹿皮护腿,腰上别着贝壳铲,鞋底拿火山岩磨得坑坑洼洼——昨儿塔卡娜说雨林深处有种\"香竹笋\",埋在腐叶底下,挖的时候得防着笋皮上的香粉呛人。
\"把这纱网罩脸上。\"陈景行递来片露兜树纤维编的薄网,\"防着香粉吸进肺里。\"老人自己先往枣木拐杖上绑了块青铜挡板,拐杖头的黑曜石在晨雾里透着金光,跟沾了层花粉似的。
村子里早忙活开了。阿帕奇蹲在火山岩灶边,正用黑曜石刀削着冒烟螺的壳。壳屑掉进贝壳盆里,泛着淡金色的光,跟撒了把碎金子似的。马库图带着少年们在削木锄,锄头裹着层厚厚的解烟草胶——那胶能粘住香粉,不让它飞起来。
\"这笋要是真冒香气...\"马库图咧嘴笑,露出白牙,\"炖出来的汤能香十里地?\"旁边少年们听得直乐,手里削木头的劲儿都大了,唾沫星子溅到木头上,转眼就散了股甜香味。
钻进雨林没多远,空气就变得又湿又香。藤蔓上挂着露珠,踩断根树枝都能闻到股奶油味。陈沐阳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一丛植物——根部周围的腐叶上凝着层金粉,像谁撒了把桂花,粉下面透出淡金色的光。
\"就是这地儿!\"陈景行压低声音。拐杖轻轻戳了戳地面,腐叶里立刻冒出股香气,甜丝丝的像烤椰奶。两人赶紧退后,只见腐叶里慢慢拱出个笋尖,尖上挂着滴油亮的金粉,在微光里晃来晃去,跟颗蜂蜜珠子似的。
挖笋可费了劲。陈沐阳先用贝壳铲铲开表层腐叶,露出尺把长的笋身,笋皮上缠着发光的金粉,跟镀了层糖霜似的。他用青铜刀小心割开金粉,突然笋尖\"滋\"地冒出股香雾,吓得他赶紧撒了把解烟草粉上去,香雾才慢慢消散,刀上却沾了层黏糊糊的金粉。
回村路上,路过一丛开着奶白色花的灌木。陈沐阳认出来这是\"定香花\",花瓣搓碎了能固定香气,正好抹在笋上。他用贝壳刀割下几枝,塞进装笋的鹿皮袋里,香竹笋的香气居然浓了些,袋子表面都凝着层金粉。
村子里飘着烤面包果的香味。阿帕奇正把发酵好的椰奶倒进贝壳模子,模子边上刻着花瓣纹。马库图则在搭新炖锅,用玄武岩块砌成空心圆,中间能填温火山岩,顶上盖着露兜树编的留香盖。
\"得把笋泡在定香花汁里。\"陈景行指挥着,\"不然炖的时候香气能跑光。\"陈沐阳赶紧把定香花捣碎,挤出汁液泡上香竹笋,原本金闪闪的笋身慢慢变成奶白色,渗出的香液在贝壳盆里泛着微光,盆沿凝着层香粉。
真正的烹饪在午后开始。陈景行把泡好的香竹笋切成滚刀块,又在锅底铺了层定香花花瓣,\"用花垫着炖,香气能透上来。\"他说着,搬来几块温火山岩填进炖锅空心处,又把笋块放进去,浇上用椰奶和烟晶液调的汤汁。
阿帕奇则把面包果切成条,裹上定香花碎末,放进用珊瑚枝编的烤篮。马库图往火里扔了几块湿苔藓,火苗\"滋啦\"一声变成金黄色,冒起的烟带着股奶香味,能压着香笋的浓味。
炖到第五遍时,炖锅开始透出奶白色的光。陈沐阳小心掀开盖子,一股混合着椰奶甜、定香花香和笋鲜的香气猛地窜出来,旁边的少年直接打了个响鼻,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先喝口汤!\"陈景行用贝壳勺舀了一勺,汤里飘着笋块和定香花瓣,在暮色里奶白奶白的,勺边凝着层香脂。塔卡娜尝了一口,眼睛突然瞪圆了,舌头\"嘶溜\"一下缩回去:\"太香了!跟喝了口化掉的桂花糖似的!\"她赶紧又吹了吹,大口大口喝着,嘴角沾着奶白色的汤汁。
陈沐阳迫不及待夹了块笋,入口先是软糯,接着是椰奶的香甜,最后是笋特有的脆嫩,嚼起来咯吱响,跟咬着块会冒香气的奶糖似的。最绝的是笋块在嘴里会渗出金粉,一嚼就爆出股浓香味,香得人直想把舌头咽下去。
阿帕奇的定香花面包果条也端上来了。面包果外脆里糯,定香花的清香中和了烤的热气,吃起来直冒香气,跟嚼着会开花的甜棒似的,咬一口能看见面包果里夹着金粉。马库图则烤了几条银汉鱼,鱼皮烤得焦脆,鱼肉雪白细嫩,撒上磨碎的太阳之泪矿石,咸鲜适中,鱼身上还沾着层香粉。
吃饭时,天空之泪的匣子突然轻轻震动。陈沐阳打开一看,里面的菱形器物正映着汤的奶白光,表面的纹路一闪一闪,跟汤里的泡泡节奏似的。塔卡娜指着匣子,又指了指炖锅里的汤,用土语说了句什么,陈景行翻译说:\"她说这石头也被香得睡不着呢。\"
夜深了,篝火快灭的时候,陈沐阳发现剩下的笋块还在冒香气。他捡了块放在贝壳杯里,杯子里的水居然变成了奶白色,跟泡了杯香奶茶似的。\"这玩意儿能当香水使?\"他稀奇地摸了摸,笋块香得刺鼻,摸一下手指就沾了层金粉。
\"明天该去海边找找会冒甜味的海螺了。\"陈景行擦着拐杖说,拐杖头的黑曜石沾了点笋汤,在月光下透着金光,上面还凝着层香脂。远处的雨林里,不知名的虫叫一阵高过一阵,跟锅里没喝完的香笋汤似的,香喷喷的,熏得人直想流口水。陈沐阳打了个哈欠,摸了摸香得发腻的嘴唇,心想明天的甜味海螺该怎么个吃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