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薄雪被马蹄扬起,像细碎的银粉洒在枯黄的草叶上。陈沐阳眯着眼望去,那群骑着马的“泪之守护者”越来越近,黑色长袍在风中翻飞,旗帜上的泪滴图案泛着暗紫色的光,和天空之泪吊坠在阳光下的光泽隐隐呼应。他们的马匹没有披铁甲,却比领主的战马更高大,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的印记深而整齐,显然经过专门训练。
“他们不是领主的人,身上没有铁甲的寒光,更像……宗教信徒。”格雷扶着身边的村民,声音压得很低,“但他们的旗帜不对劲,泪滴图案带着诡异的纹路,和修道院古籍里记载的‘泪之守护者’不一样,得小心。”
雅兰抱着怀里的树皮防水袋,手指摩挲着袋口的粗藤——里面只剩下小半袋黑麦粉,熏肉干也所剩无几,刚才在山洞里煮粥用了大半。她望着草原上稀疏的枯草丛,眉头皱起:“天快暗了,草原上风大,晚上会冻死人;他们人多马壮,咱们的刺熊矛只剩三根,挡不住;得赶紧做个保暖的棚子,再做些能绊马的东西,延缓他们的速度,不然等他们冲过来,咱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老人(守护山洞的修士)坐在雪地上,喘着气说:“草原上的干草多,能做保暖棚;藤条不够,就用干草和粗绳编绊马索,马踩上去会被缠住;我之前在山洞里藏了些干松枝,就在出口旁边的雪堆里,能用来生火取暖,还能烤食物。”
塔卡立刻朝着出口旁的雪堆跑去,用手扒开薄雪,果然露出一捆捆干松枝,用粗藤绑得紧紧的,松枝上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有松枝!还有几块干兽皮!”塔卡兴奋地喊,把松枝和兽皮拖了过来——兽皮是之前猎人遗弃的,虽然有些破旧,却足够厚实。
陈沐阳立刻分工:“奇伯(之前守前门的村民)和塔卡做干草保暖棚,用松枝搭框架;雅兰和伊娃做藤条绊马索,用剩下的粗藤和干草编;我和格雷修正好之前的工具,把断裂的挡箭牌改成小护盾,再把刺熊矛磨锋利些;老人你给我们讲讲‘泪之守护者’的底细,咱们也好应对。”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草原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枯草丛“沙沙”作响,“泪之守护者”已经停在离他们半里远的地方,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黑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像一群沉默的乌鸦。
奇伯和塔卡先动手做“干草保暖棚”。他们砍了十几根丈许长的粗树枝——是草原边缘矮树上的,枝干坚韧,不容易折断。把树枝的一端斜着插进雪地里,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框架,树枝顶端交叉绑在一起,用粗藤缠紧;在框架的外侧,铺了厚厚的干草,干草从顶端一直铺到地面,不留缝隙;框架的内侧,挂上那几块干兽皮,兽皮的边缘用细藤固定在树枝上;在棚子的地面上,铺了两层干松枝和干草,踩上去软软的,能挡住地面的寒气;最后在棚子的一侧留了个小口,用一块兽皮当门,掀开就能进出(既能挡风,又方便随时观察外面的动静)。
保暖棚刚搭好,雅兰和伊娃也编好了“藤条绊马索”。她们用剩下的粗藤做主线,每隔一尺就编一根横向的干草绳,形成网状;在网的两端,各绑一块小石子(铺在雪地里时能固定位置,不被风吹走);在网的中间,缠上几根带刺的灌木枝(马被缠住时,会被刺疼,更难挣脱);把绊马索按三尺的间距,拉在保暖棚周围的雪地里,用薄雪盖住,只露出一点点藤条的边缘(隐藏起来,不让“泪之守护者”发现)。
陈沐阳和格雷则在修复工具。他们把之前断裂的藤布挡箭牌,剪成一尺见方的小块,用粗藤把边缘缠紧,做成“小型藤皮护盾”,刚好能单手握住;把三根刺熊矛的铁条重新打磨,用火烧红后再淬火,铁条变得更锋利,木柄上缠上厚布(握矛时不冻手,还能防滑);还把剩下的短矛铁条,钉在几根短木头上,做成“木柄铁刺”,分给村民们,让他们防身。
老人坐在保暖棚里,喝着雅兰递来的热雪水,缓缓开口:“‘泪之守护者’分两派,一派是守护天空之泪的正统,一派是想利用天空之泪力量的异端。这群人的旗帜上有暗纹,像是异端派,但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说不定是想拉拢你们——毕竟你们持有天空之泪,是解开秘密的关键。”
“拉拢我们?”陈沐阳握着刚磨好的刺熊矛,疑惑地问,“那他们为什么带着这么多人来?看起来不像善意。”
“异端派做事向来诡异,既不会像领主那样硬抢,也不会像正统派那样守护,他们喜欢用‘选择’逼别人就范。”老人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陈沐阳胸前的天空之泪吊坠上,“吊坠在你身上亮过吗?当它靠近和天空之泪相关的东西时,会发出微光。”
陈沐阳摸了摸吊坠,冰凉的触感传来——刚才在石室看到石墙上的光时,吊坠确实微微发烫,却没有亮。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塔卡大喊:“他们动了!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众人立刻冲出保暖棚,只见“泪之守护者”分成两队,朝着他们的两侧包抄过来,马蹄踩在雪地上,速度不快,却带着压迫感。陈沐阳大喊:“大家躲到保暖棚后面!用绊马索挡他们!”
村民们立刻躲到保暖棚后,雅兰和伊娃用力拉了拉绊马索的藤条,确保它们牢牢固定在雪地里。第一匹战马很快冲到了绊马索前,马蹄刚踩进雪地里,就被藤条缠住,马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骑手从马背上滚下来,黑色长袍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不是铁甲,而是和修道院修士相似的长袍。
“他们果然不是士兵!”格雷大喊,举着小型藤皮护盾,挡在村民身前。可“泪之守护者”没有慌乱,后面的骑手立刻勒住马,从背上取下一根长杖,杖顶端挂着一个铜铃,轻轻一摇,铜铃发出“叮铃”的声响,听起来很柔和,却让地上的战马渐渐平静下来。
陈沐阳皱起眉——这铜铃像是能安抚马匹,他们的绊马索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管用了。他对着塔卡喊:“把保暖棚的粗树枝拆下来,做成长矛!越多越好!”
塔卡立刻跑进保暖棚,用力拽下几根粗树枝,奇伯和几个村民跟着帮忙,把树枝顶端削尖,用火烤得坚硬,做成简易的长矛。雅兰则在树枝上缠上浸了松脂的干草,点燃后变成“火矛”:“火能吓退马匹,咱们用火矛逼他们后退!”
“泪之守护者”再次发起进攻,这次他们绕开了绊马索,朝着保暖棚的另一侧冲来。陈沐阳和塔卡举着火矛,朝着马的方向挥舞,火苗跳动着,马匹果然害怕地后退,不敢靠近。可“泪之守护者”的骑手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瓶,对着马匹的鼻子撒了些粉末,马匹立刻变得亢奋,朝着火矛冲来。
“不好!他们有驯马的药粉!”老人大喊,从怀里掏出一把干松针,朝着骑手的眼睛撒去。松针迷住了骑手的眼睛,马匹失去控制,朝着保暖棚撞来,“轰隆”一声,保暖棚的一角被撞塌,干草和兽皮散落一地。
众人被迫后退,退到草原边缘的枯树丛旁。“泪之守护者”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再次停下,领头的骑手摘下头上的兜帽——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容肃穆,额头上有一个和旗帜上一样的泪滴印记。他对着陈沐阳喊:“我们不是来伤害你们的,只是想请你们去‘泪之圣殿’,解开天空之泪的秘密。”
陈沐阳握紧火矛:“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刚才差点撞塌我们的棚子。”
中年男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碎片——和天空之泪吊坠的材质一模一样,碎片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陈沐阳胸前的吊坠突然发烫,也跟着亮了起来。
“这是天空之泪的碎片,只有正统的‘泪之守护者’才有。”中年男人说,“领主的军队很快就会追到这里,你们只有跟我们走,才能安全。”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原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是领主的军队!他们竟然顺着河谷追到了草原,黑色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泪之守护者”的黑色长袍形成鲜明对比。
陈沐阳回头望去,领主的军队已经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之前的亲卫将领,他举着长剑,大喊:“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泪之守护者”立刻围成一个圈,把陈沐阳一行人和村民们护在中间。中年男人对着陈沐阳说:“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跟我们走,不然就被领主的人抓走了!”
陈沐阳看着两边的人马——一边是来意不明却持有天空之泪碎片的“泪之守护者”,一边是凶狠残暴的领主军队。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雅兰突然指着“泪之守护者”的后方,大喊:“你们看!他们的旗帜变了!”
众人朝着旗帜望去,只见“泪之守护者”的旗帜上,暗紫色的泪滴图案突然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