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面对加强版来的攻击,寄雨站稳后轻轻喘了几个呼吸,抹去了眼前沾上的雨水,勉强驱使黑色的影子向前阻挡。
黑色影子的触手以之前的方式拦下阿伟的棒球棍,只是这次在它的附加之下,触手肉眼可见出现乏力的状况,黑色影子细微的在暴雨中抖动,寄雨咬紧牙关坚持,双眼一直盯着对面的阿伟,她知道自己恢复不多的精神力可能不能承受下一次袭击了。
红色的雾气趁着这股僵持,一路顺着阿伟的手臂,爬上他手里的棒球棍,蔓延至黑影触手和棍子的相接处,触手在它雾气刚触及之时,便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弹跳起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身为能力主体的寄雨自然也有同样的感触,她先是不可置信的瞳孔骤缩,是那股红色的未知雾气!在那个老旧客厅,这股雾气也是突然出现然后赋予阿伟不一样的力量,难道这就是谢安琪告诫她的污染?!
但寄雨想到身后还有要守护的人,哪怕要面对如此恶劣的东西,也不能退缩,所以在黑影触手持续性传来灼热感,她依旧选择继续抵抗,尽量减缓僵持之下的抗衡。
只要再争取一下,再一下就好......
不断的安慰自己,忽视灼热感带来的烧灼,无形的火焰燃烧着黑影触手,以及最远端的黑影。
“我可以的,我一定能行,她还在治疗中,只要坚持下去,争取时间。”
只要菵唛在小东西的帮助下,从昏迷的状态下重新醒来,多一个玩家在场,二对一的情况下,寄雨认为阿伟不会乐意面对这种情况,而且——
‘而且,我不希望安琪和林子哲的计划因为我而出现了纰漏,不到合适的时间,安琪是不能暴露还活着的状态。’
她知道谢安琪躲在404宿舍空间道具肯定有一直关注外界的情况,说不定随时随地准备暴露,冒着计划的风险来帮助她,但寄雨不想这样,她想证明给她,给自己看,看啊,我也是能做到的。
随着时间推移,精神力也逐渐被燃尽,黑影的触手被完全消除之前,站在寄雨身前高大的黑色影子已经几乎透明,阿伟轻轻的一拽,剩余的几根触手如残破的秋叶,直接被撕扯拉开,消散在雨水中。
“哈......哈......”急促的大口喘息,鼻尖满是极力呼吸的辛辣,雨水也无法冲走身心上的灼热,红色雾气带来的袭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蛮横霸道。
“哈哈哈哈哈!坚持不下去了吧!哈哈哈哈!我才是最强的!我才是生来就应该在顶端的人!”男人狂妄的仰头大笑,双手举起朝着聚集着乌云的阴沉天空,“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这雨下个不停!多方便冲刷掉等下不干净的东西!”
“可恶!”空间道具里的谢安琪大力捶了下宿舍窗台,她已经忍不下去了,这和当着她的面欺负队友有什么区别!双手分别扒拉着窗户就要往下跳,想离开空间道具出现在寄雨的身前。
跳之前眼角边的视线捕捉到一个闪过的影子,嗯?谢安琪暂停了下跳的动作,伸手往前将画面放大居中,略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竟然真的可以吗?!林子哲派的系统小机器人居然真的把昏迷的菵唛整起来了!
昏迷的菵唛是突然被一股温热的触摸叫醒,恢复部分意识的时候,她能感应到自己的怀里抱着那只雏鸟,那只消耗过大还出手帮忙的傻雏鸟。
女人暂时无法睁眼,但身上有淋雨之后衣服紧贴肌肤的粘腻,头顶上是雨声噼里啪啦的砸落,大概是雏鸟用了什么挡雨道具吧,真是笨死了,怎么不把她抛下直接跑掉,她知道暴露在外有多危险吗?
听着寄雨对那个小东西的交流,随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额头被抚摸过后接着是脑袋被小心翼翼的轻柔抬起,菵唛猜测自己的情况,逃出洋馆成功的代价看来是自己磕到了什么,造成了如今的昏迷。
没有漏下那近乎无声的惊呼和道歉,雏鸟就是雏鸟,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愧疚的?在外面的所属队伍里,队友之间的牺牲都是利益化性质,活下来通关副本是唯一指标。
圆润的球状物体触碰到她的皮肤上,又是那股温热,原来是雏鸟一直抱在怀里的小道具吗?令菵唛感到讶异的是这小玩意儿有治疗作用,那种渐渐循序渐进的恢复,将那些细碎的疼痛赶走,连她那端空洞眼球的疼痛也减缓接着便是有种重新获得感。
等等?获得感?
那种空缺感被填补了?!
当菵唛听到那只雏鸟要出去硬碰硬,她真的很想睁开眼睛,开口说一说她,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心底多了个细小的疑问声,“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在菵唛的队伍里,还没有能为了几面之缘的同局玩家愿意主动对上风险的人。
温热的触感结束,圆球物体离开菵唛的肌肤,下一秒她迅速睁眼,入目便是还未完全消失的淡蓝色光圈,一个电子屏怼到她的眼前“^0^”。
“她在哪里?那只雏鸟在哪个方向?”菵唛一手拎起小东西类似于的后脖颈的位置,拎猫一样把它拿到面前。
“qAq”。小东西摇晃着身体,表达着不满,电子屏对上菵唛的眼睛,三秒后指出了方向“?_?”,内置的电子思考器背地里哭唧唧‘这个玩家的气势太强了,这么欺负机。’
阿伟嚣张的逼近因乏力坐在地上的寄雨,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降临,“对,趁着还活着,多喘几口气,免得死了咽气了就没机会了!”
“哦?是吗?那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锋利的长刀抵着阿伟的后背,染上隐隐怒火的声音在冰冷的雨中格外突兀,“当着我的面,欺负小女生,真不要脸。”
长刀寒光一闪,布料划开,鲜红溅起,阿伟来不及反应这偷袭的一击,“啊!——痛死了!”男人大声叫喊,蜷曲着腰背在泥地上虾米似的,扭动弯曲。
脚步声走近撑着地面坐着的寄雨,她顺着声音喘气抬头,闪电闪过,拿着长刀的女人立在她的面前,寄雨扬起如释重负的笑容。
“雏鸟,还有精神笑,看来你还真缺乏危机意识,不怕我连你一起宰了吗?”长刀被女人放到寄雨的脖子上。
刀下的人缓慢摇头,动作疲惫迟缓但坚定不移,“不,你不会,你不是这种人。”
“切,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雏鸟,接下来看好了,打架要怎么打。”女人不屑的冷笑,将提溜在手里的小东西放到寄雨的身边,遮雨布盖在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菵唛提刀转过身,左手抚摸上缠着绷带的眼睛,确认绷带下确实有物体存在,稍微用力将沾了雨水湿透的绷带扯下,长回来的眼睛睁开,透露着狩猎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