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江州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热的气息,街道两旁的树叶都蔫蔫的,垂在枝头一动不动。城门口挤满了流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手里拿着破碗,朝着进城的方向伸着,嘴里喃喃地喊着 “给点吃的吧”。
萧承煜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里,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眉头皱了皱,对身边的谋士李修说:“这些流民怎么还堵在城门口?不是让州府把他们安置到城外的粥棚了吗?”
李修躬身道:“殿下,州府说粥棚的粮食不够,每天只能煮两顿稀粥,流民吃不饱,还是想进城找活路。” 萧承煜 “哼” 了一声,放下车帘:“废物!朝廷拨了那么多粮,还不够?等会儿到了州府,看本太子怎么收拾他们。”
马车缓缓驶进州府大院,江州知府早已带着官员们在门口等候,看到萧承煜下车,赶紧跪下行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 萧承煜没理他,径直走进大堂,坐在主位上,端起丫鬟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朝廷拨的赈灾粮呢?怎么还让流民堵在城门口?”
知府脸色发白,连忙回话:“殿下,朝廷拨的粮上个月就到了,可…… 可只到了三成,剩下的说是在路上被劫了,下官也没办法啊!” 萧承煜拍了下桌子,怒声道:“被劫了?怎么会被劫?是谁这么大胆!”
李修在一旁适时开口:“殿下,依臣看,恐怕是有人故意克扣,想中饱私囊。不如让知府大人把粮库的账目拿来,咱们查一查,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萧承煜点头,知府没办法,只能让人把账目抱来。
可查了半天,账目上写得清清楚楚,粮食 “确实” 只到了三成,萧承煜看着账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 他早就跟押送粮草的将领打好了招呼,把七成粮食扣了下来,一部分卖给了粮商,赚的钱存进了自己的私库,一部分则运到了太子府的粮仓,剩下的三成,足够他做样子了。
第二天,萧承煜让人在城外的空地上搭了个高台,说是要 “亲自放粮”。流民们听说后,都涌了过来,挤在台下,眼巴巴地看着高台上的粮袋。萧承煜站在高台上,拿着话筒(他特意从京城带来的),声音洪亮地说:“百姓们放心,本太子来了,就不会让大家饿着!今天每人分两斤粮,以后每天都有粥喝,等旱灾过去了,再给大家分种子,让大家回家种地!”
台下的流民们爆发出欢呼声,纷纷磕头谢恩。可等粮食分下来,大家才发现,所谓的 “两斤粮”,全是掺了沙子的霉米,有的还发了芽,根本没法吃。一个老汉拿着粮袋,走到台前想说话,却被萧承煜的亲兵拦住,推搡着挤出了人群。
李修走到萧承煜身边,低声说:“殿下,用霉米会不会太明显了?要是被人告到朝廷……” 萧承煜冷笑一声:“告?谁会告?流民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再说,有本太子在,谁敢多嘴?”
接下来的日子,萧承煜每天都去粥棚 “视察”,让史官记录他 “亲自动手给流民盛粥”“夜里还在批改救灾文书”,还让人画了好几幅他救灾的画像,送到京城给皇帝看。可实际上,粥棚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流民们还是吃不饱,每天都有人饿死在城外的树林里。
这天,萧承煜正在府里看画像,亲兵来报,说有个从北境来的流民,想求见他,说有要事禀报。萧承煜皱了皱眉,让亲兵把人带进来。进来的是个中年汉子,衣衫破旧,脸上满是尘土,见到萧承煜,连忙跪下:“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草民是从北境来的,有件事想跟殿下说。”
萧承煜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别耽误本太子的事。” 中年汉子磕了个头,说:“殿下,北境的陆辰现在可威风了!他搞了什么新肥,让庄稼增产了一倍,还开仓放粮,修水渠,百姓们都把他当神一样供着,都说…… 都说他比殿下您还爱民呢!”
萧承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茶杯 “啪” 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放肆!一个小小的北境守将,也配跟本太子比?”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眼中闪过阴狠的光:“李修,你让人去查,陆辰搞的新肥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他修水渠、开仓放粮,是不是在拉拢民心,想图谋不轨!要是能找到他的把柄,立刻报给本太子!”
李修躬身应下,心里却有些发怵 —— 他知道陆辰不好对付,上次在北境,他们连试验田都没破坏成,这次想找把柄,恐怕没那么容易。可看着萧承煜铁青的脸,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赶紧退下去安排。
萧承煜站在窗前,望着北方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陆辰,你别得意太早,等本太子处理完南方的事,就回去收拾你!” 窗外的阳光刺眼,可他的心里,却满是冰冷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