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晨雾还没散,陆辰就站在中军帐外的旗杆下,手里捏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信是之前派去南方的亲信李默写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扎心:“南方疫病蔓延,每日死者数十,萧承煜闭城不救,只派兵看守粮库,灾民喝生水、食腐粮,病者愈多……”
陆辰指尖攥得发白,转身快步走进帐内,对着等候的几名士兵沉声道:“王越、陈松,你们俩立刻收拾行装,带十名懂急救的弟兄,随李默的人去南方。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跟萧承煜硬拼,是教灾民防疫 —— 煮沸饮用水、建隔离棚,能救一个是一个。”
王越和陈松都是陆辰亲手训练的士兵,之前在北境时,跟着陆辰学过现代急救知识,还参与过军营的卫生防疫,知道怎么处理传染病。两人齐声应下,转身去收拾东西,帆布包里里塞着铁锅(教煮沸水用)、粗布(做隔离棚)、草药(治轻症),还有陆辰手绘的防疫图 —— 上面画着怎么挖厕所、怎么分区域住人,一目了然。
三日后,王越一行人跟着李默的联络员,混在逃难的人群里,进了南方的庐州城。刚进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街边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灾民,有的浑身发烫、咳嗽不止,有的已经没了气息;墙角堆着发霉的粗粮,几个孩子抢着抓来吃,被兵丁一脚踹开。
“别硬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李默的联络员是个本地货郎,叫刘二,他带着众人绕到城角的破庙,“这里之前是个药铺,后来被萧承煜的人抢了,还能住人。”
破庙里挤满了灾民,一股酸臭味和药味混在一起,呛得人难受。王越刚放下帆布包,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发烧的孩子哭,孩子嘴唇干裂,呼吸微弱。他立刻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大婶,快找些干净水来,要烧开的!”
老妇人愣了愣,摇着头说:“哪有干净水?河里的水浑得很,烧开了也有怪味……”
王越没多说,让陈松去外面找了个破陶罐,又找了些干柴,在庙外搭起灶台,把罐里装满从井里打上来的浑水,点燃了柴火。“水一定要烧开,里面的病菌才会被杀死,喝了才不会生病。” 他一边烧火,一边对围过来的灾民说,“要是家里有人发烧、咳嗽,别跟其他人挤在一起,我来搭棚子,让病人住进去,免得传染给别人。”
灾民们半信半疑,有的站在旁边看,有的小声议论:“烧开的水还能治病?”“搭棚子有啥用,该生病还得生病。”
直到水烧开,王越舀出一碗,放凉后喂给那个发烧的孩子。过了半个时辰,孩子的体温渐渐降了些,也能睁开眼睛说话了。老妇人激动得跪下磕头:“恩人啊!您真是恩人!”
这下灾民们信了,纷纷围过来,有的帮着找干柴,有的帮着挖厕所,还有的主动把生病的家人扶到王越搭的隔离棚里。王越和弟兄们忙得脚不沾地,教大家怎么分辨干净水源,怎么煮水,怎么给隔离棚通风,还把带来的草药熬成汤,分给轻症的病人喝。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承煜的耳中。他正坐在临时行辕里,喝着冰镇的酸梅汤,听手下汇报:“殿下,最近有几个北境来的人,在庐州城里教灾民煮水、搭棚子,还救了不少病人,灾民们都很信他们。”
萧承煜放下碗,眉头皱了起来:“北境来的?是陆辰的人?” 他之前截粮的事被搅黄,心里本就窝火,现在又冒出这么一群人,显然是陆辰故意跟他作对。“派人去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搞出太大动静,要是他们敢管粮库的事,直接抓起来!”
手下领命而去,可等他们到破庙时,王越一行人早就跟灾民混熟了。兵丁想抓人,灾民们立刻围上来,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木棍:“不许碰恩人!你们这些官老爷不救我们,还不许别人救?”
兵丁们看着愤怒的灾民,不敢硬来,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萧承煜听了,气得把碗摔在地上:“一群废物!连几个人都搞不定!” 可他也不敢把灾民逼得太急,万一激起民变,皇帝那边没法交代,只能暂时作罢。
王越一行人在庐州城站稳了脚跟,防疫的方法很快传到了周边的县城。越来越多的灾民学会了煮沸饮用水、建隔离棚,疫病的蔓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天晚上,王越看着破庙外排队领热水的灾民,心里松了口气,拿起笔墨,给陆辰写了封信,汇报这里的情况 —— 只是他不知道,萧承煜已经在暗中计划,要彻底除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