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彻底合拢的刹那,燕十三突然转身,重剑顺着岩壁缝隙刺入,剑柄转动半圈卡住机关。甲士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震得碎石簌簌掉落,但石门纹丝不动——这是镇北侯当年设计的暗锁,从里面锁上后,除非毁掉整面岩壁,否则绝不可能打开。
他靠在门上喘息,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刚才的激战让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暗红锈迹已经爬过手肘,像一条正在吞噬手臂的蛇。
通道另一端传来甲士的呐喊,显然还有另一队人绕到了前面。燕十三握紧重剑,突然想起老赵说的话——这通道是镇北侯为了防备晋王府修建的,沿途布满了机关。
“在哪里……”燕十三的目光扫过岩壁,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一处不起眼的凹槽,形状与重剑的剑尖恰好吻合。他将重剑插进凹槽,轻轻一拧。
“轰隆——”
头顶突然落下一道石闸,将通道截成两段。甲士的呐喊被挡在后面,传来阵阵愤怒的砸门声。燕十三松了口气,正准备拔出重剑,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油味。
“不好!”燕十三猛地后退,只见石闸下方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上聚成小小的水洼——是猛火油!
“放箭!”千夫长的吼声带着狞笑。
一支火箭穿透缝隙,落在油洼里。火苗瞬间窜起三丈高,火舌舔舐着石闸,发出“噼啪”的爆响。浓烟顺着岩壁往上爬,呛得燕十三连连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燕十三,你逃不掉的!”千夫长的声音在火墙外回荡,“这通道是死路,烧不死你也能把你熏死!”
燕十三的后背抵住岩壁,灼热的气浪烤得皮肤生疼。他看着石闸上渐渐变红的岩石,突然想起老赵腿上的旧伤——当年镇北侯府也是被猛火油烧毁的,据说连石头都化成了灰烬。
“不能让他们得逞。”燕十三的目光落在石闸旁边的岩壁上,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缝,是刚才石闸落下时震开的。他突然想起锈刀,那把刀能劈开铁甲,或许也能劈开岩壁。
燕十三从背上解下锈刀,刀身的暗红纹路在火光中亮得惊人。他走到裂缝前,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气灌注到右臂——掌心的旧疤传来剧痛,锈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啊——!”
锈刀带着一道红光劈在裂缝上,火星炸开的瞬间,岩壁竟真的裂开了一道口子!黑色的猛火油顺着裂缝往外渗,滴落在地上燃起小小的火苗。
燕十三的眼睛亮了。他想起刚才甲士的话,突然明白他们的计划——他们不是想烧死他,是想让猛火油顺着通道流进密道,把老赵和石头也一起烧死!
“休想!”燕十三的锈刀再次劈下,裂缝越来越大,露出后面的空穴——那是通道的排水系统,深不见底,里面积满了常年的雨水。
他用重剑撬开旁边的油桶,猛火油顺着裂缝流进空穴,发出“滋滋”的响声。甲士们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火墙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
“放箭!快放箭!”千夫长的吼声带着气急败坏。
火箭穿透石闸缝隙,却再也无法点燃油洼——大部分猛火油已经流进了空穴。燕十三看着渐渐变小的火苗,突然将锈刀插进裂缝,刀柄抵住石闸。
“给我开!”
锈刀的红光达到了顶峰,刀身的纹路仿佛变成了活的龙鳞。石闸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刺耳的呻吟,竟被硬生生顶开了一道缝隙!
燕十三趁机钻了出去,重剑横扫逼退面前的甲士,锈刀同时收回,红光劈开一条血路。他没有恋战,转身朝着通道深处跑去,身后传来千夫长的怒吼和甲士的追击声。
跑出很远后,燕十三回头望去,只见刚才的通道已经被大火吞没,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握紧锈刀,掌心的旧疤还在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晋王的底牌绝不止猛火油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