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富二代顿时竖起耳朵,眼神热切。他们或许不懂具体政策,但“计相司”、“绿源新政”这些词汇背后代表的能量,他们再清楚不过。
王雨晴坐在他身旁,一袭宝蓝色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目光不时瞥向入口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要说眼光,还得是李少。”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年轻人奉承道,“哪像有些人,只会吃软饭。”
这话引得几人低笑,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水榭角落。
林默和叶清瑶正坐在临窗的位置。
他依旧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与满室华服格格不入。
叶清瑶正轻声为他介绍着桌上的茶点。
“这是陈家从武夷山定的大红袍,你要不要尝尝?”
林默端起茶杯轻嗅,点了点头:“火候尚可。”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李明远眼神阴郁。
“装什么清高。”李明远压低声音,“要不是靠着叶清瑶,他连陈家大门都进不来。”
王雨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别说了。”
“怎么,你还向着他?”李明远语气转冷。
这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走到钢琴旁,他是江城有名的书画收藏家吴老。
“诸位,请看这幅石溪的《寒山萧寺图》。”吴老指着墙上的立轴,“这笔墨苍劲,构图奇崛,尤其是这皴法......”
众人围拢过去,
不时发出赞叹。李明远也起身端详,故作深沉地点评:“这意境确实深远,让我想起去年在佳士得拍下的那幅文徵明......”
他侃侃而谈,目光却不时瞟向林默,却发现对方连头都没抬,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锦鲤池。
“某些人怕是连石溪是谁都不知道吧。”粉衬衫青年故意提高音量。
叶清瑶眉头微蹙,正要开口,林默却轻轻按住她的手。
“跳梁小丑,何必理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水榭。
李明远脸色顿时铁青。
钢琴声适时响起,白衣青年开始演奏李斯特的《钟》。
繁复的音符在指尖流淌,引得阵阵掌声。
“不愧是获得肖邦奖的天才。”众人纷纷称赞。
琴声渐歇,白衣青年起身致意,目光不经意间与林默相遇,让他诧异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眼神中竟带着一种......怜悯?
仿佛在说:技止此耳?
白衣青年愣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林默已经起身。
“去园子里走走吧。”他对叶清瑶说。
两人并肩离去,自始至终没有看那些“风头正盛”的人一眼。
李明远死死捏着酒杯,指节发白。
“得意什么?待会看你怎么出丑!”
水榭轩内的些许不愉快,很快被主宴会厅更加热烈的气氛所取代。
宾客们陆续移步主厅,相互寒暄,等待着今日的重头戏——拜师仪式。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喧哗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陈家老二陈守义,正满面红光地引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被几位老友围住的陈老爷子所在的主位。
那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红润,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身穿一件做工考究的玄色唐装,步履沉稳,周身仿佛环绕着一股无形的气场,让靠近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压抑。
他下颌微扬,眼神扫视四周,带着一种审视与傲然。
那中年男子身着玄色唐装,步履间隐有风雷之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双手,十指如同白玉雕琢,指尖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父亲,大哥,“陈守义声音洪亮,“这位是我特地从蓬莱请来的玄元大师郑沧海,郑大师的'玄玉手'在南洋群岛堪称一绝,已臻化境!“
“蓬莱”二字一出,不少知晓内情或听说过海外异人传说的宾客,顿时露出惊容。
陈守义见状,更加得意,继续吹捧道:“郑大师精通道法玄功,内力修为深不可测,在南洋群岛一带享有赫赫威名,被尊为‘玄元真人’!尤其一手‘凝气成罡’的功夫,已然臻至化境,堪称神通!”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陈守义对郑沧海使了个眼色。
郑沧海会意,嘴角勾起一抹矜持的弧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全场。
他注意到旁边展示区陈列着一尊明代鎏金佛像,忽然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铮!“
一声清越的金属鸣音响起,佛像表面竟凭空出现一道三寸长的切痕,金粉簌簌落下,露出底下的铜胎。
全场哗然!
“这......这是隔空取物?“
“不,这是剑气!凝气成剑!“
“相隔五步竟能留下如此痕迹,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和惊叹响起,就连见多识广的陈老爷子,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微微颔首表示赞赏。
郑沧海淡然收手,那片冰晶悄然碎裂消散。
他对着陈老爷子微微拱手,算是见礼,姿态依旧摆得颇高:“陈老先生,久仰了,些许微末伎俩,贻笑大方。”
陈守义见效果达到,心中得意,目光扫过面色平静的大哥陈守岳,话锋一转,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说道:“守岳大哥为婉清侄女寻访的那位林大师,想必也是位世外高人,定有惊世骇俗的本领。不过嘛,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砸吧砸吧嘴,略带深意道:“高人之间,想必也分高下,今日机会千载难逢,不如让两位大师稍后交流切磋一二,也好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看看......谁更有资格,更有实力,来做婉清的师父?”
他这话语,已是将挑战摆在了明面上,意图不言而喻,他想让郑沧海取代林默!
郑沧海闻言,捋了捋颌下短须,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傲然环视四周:“哦?竟还有另一位同道在此?不知是何方神圣,现在何处?郑某漂泊半生,最喜以武会友,相互印证。若真有高人,定要讨教几招。”
他言语间,俨然已将自己放在了更高的位置,觉得这内陆之地,所谓的“大师”多半是欺世盗名之徒,正好借此机会扬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