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将军府的满月宴回来后,苏瑶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热闹与喜悦,胎动愈发明显起来。
有时在萧逸尘为她读诗时,小家伙会突然踢一下她的肚皮,像是在回应;有时在深夜两人依偎着说话时,那轻轻的触感又会让苏瑶忍不住笑出声。
萧逸尘总爱将耳朵贴在苏瑶的腹部,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那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你听,他在跟我打招呼呢。”他会笑着抬头,眼中满是为人父的温柔,“等他出来,我定要教他骑马射箭,让他成为像我一样能守护家国的男子汉。”
苏瑶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若是个女儿呢?难道就不疼了?”
“女儿更要疼。”萧逸尘立刻接话,语气郑重,“若是女儿,便教她读书作画,给她最好的锦绣年华,谁也不能欺负她分毫。”
苏瑶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心中却暖意融融。
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王府里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而期待。萧逸尘早已请好了京城最有名的稳婆和大夫,将产房布置得温暖舒适。
各种婴儿用品也准备得一应俱全——小被褥是用最柔软的蚕丝缝制的,小衣服上绣着寓意吉祥的纹样,连摇篮都是用上好的楠木打造的。
小皇帝也时常来看望苏瑶,每次来都会带来些新奇的玩意儿。有时是西域进贡的珍稀水果,有时是能安神的香料,还会笨拙地对着苏瑶的肚子说:“小侄儿或小侄女,等你出来,皇叔给你做最威风的虎头鞋。”
苏瑶看着小皇帝日渐沉稳的模样,心中欣慰。这些年,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人处处护着的孩童,在萧逸尘的教导下,对朝政已有了自己的见解,偶尔还能与萧逸尘探讨几句治国之策。
一日午后,苏瑶正在庭院里晒太阳,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坠痛。
她下意识地按住腹部,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侍女见状急忙扶住她:“姑娘,您怎么了?”
“去……去叫王爷和稳婆。”苏瑶强忍着疼痛说道。
消息传到书房时,萧逸尘正在批阅奏折,手中的朱笔“啪”地掉在纸上,晕开一团红痕。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一路奔向产房,脚步都带着慌乱。
产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内外。萧逸尘在门外焦急地踱步,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他能听到苏瑶压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想冲进去,却被稳婆拦住:“王爷,产房污秽,您在外等候便是,夫人吉人天相,定会平安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府里的下人都屏住呼吸,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里面。
直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王府的宁静,萧逸尘悬着的心才猛地落下,他几乎是瞬间冲到门前,声音带着颤抖:“瑶儿?怎么样了?”
稳婆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小家伙走出来,满脸喜气:“恭喜王爷!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萧逸尘却没看那孩子,径直冲进产房。苏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发丝被汗水浸湿,却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他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泪水落在她手背上:“瑶儿,辛苦你了。”
苏瑶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看……我们的孩子。”
萧逸尘这才转头看向稳婆怀里的小家伙。那小小的婴儿闭着眼睛,眉头还皱着,却已经能看出眉眼间与他们二人的相似。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婴儿柔软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
从那天起,摄政王王府多了一抹新的亮色。萧逸尘处理完政务,便会立刻赶回府,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听他咿咿呀呀的声音,看他挥舞着小拳头。苏瑶则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小皇帝给孩子取名“念安”,取“思念平安”之意,既念着王朝的安稳,也念着这对历经风雨的夫妻能岁岁平安。
日子就这样在温馨与忙碌中流淌。萧逸尘依旧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却多了几分烟火气;苏瑶依旧是那个聪慧通透的女子,眉眼间却添了母性的温柔。
他们的故事,从最初的试探与疏离,到后来的并肩与相守,早已刻进了王朝的年轮里。
有人说,摄政王与苏姑娘是天作之合;有人说,他们的爱情比金坚,比玉洁。而对萧逸尘和苏瑶而言,最好的故事。
不过是晨起时的一碗热粥,是灯下的相视一笑,是看着孩子慢慢长大,是守着这盛世王朝,共赴往后的漫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