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严是岑山独子,父子独对时,他是极怕这位位高权重的父亲,只有父亲在旁或者姐姐在旁时,他才敢放松一些。
如今属于是自己找上门,本以为父亲会更看重雁亲王的事情,结果还是揪着自己的事情不放。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宴不假,但那些胡话都是儿子酒喝多了乱诌的。”
岑山淡淡瞥了他一眼,“近期你给我安分点,少出去少招惹是非。”
岑严明白父亲也在关注雁亲王的事情,“那天公孙瑾带着那人去了司牧府,当时还往心上去,现在想想,早有预谋啊。”
“你早就见过那人了?”岑山微微惊讶,“确实和雁亲王长得一致?”
岑严摇摇头,“我都忘了雁亲王长什么样,和陛下应该说有几分神似。”
岑山眯起眼,难不成真是雁亲王的后嗣?
现在想去翻阅卷宗恐怕也晚了,陛下既然放出消息,必然有十足把握。宗正寺仅仅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也好,倒要瞧瞧陛下这步棋能走多远,真能把两位亲王端掉,对整个皇朝是有利的。
“父亲,我们要不要进宫见见太后?”岑严有些心思。
一旦陛下借着那个人扳倒两位亲王,岑家的地位可是会受影响的。
“静观其变,你好好待着府里。”岑山淡淡道。
岑严开始后悔说这事,反正父亲都知道,也没有什么打算,自己白白失去了自由。
接下去三天,他算是真正体会到度日如年。
陈玄这边则整日在府内不出,公孙瑾不忘给陈玄带一些皇州特色产物,冬竹完全是放飞身心,司牧府也不想回来了。
还是经过公孙瑾摆出少主威严,让他收心。
来到第三天,燕关是严阵以待,该交代的已经和陈玄说过,即便是走一个过场,该有的流程都得有。
原本是乘坐司牧府轿辇,但是宫内已经派了人马。
“我去去就回,你们在司牧府等着。”陈玄是对公孙瑾说的,乍看之下,以为他是司牧大人。
公孙瑾点点头,宗正寺他是没法去的,只能在府上等消息。
在前往宗正寺的路上,引来不少路人。
这么多年,鲜有这种阵仗,都想一睹陈玄的风采。
和之前公孙瑾带进来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那时权当是贡果林出事,现在才明白竟然如此大事。
临近宗正寺,却见大太监在门口等着。
燕关连忙叫停轿辇,下轿上前道:“内相怎么在门外候着?”
大太监瞥了一眼后面的轿辇,一把抓住燕关的手臂,压低声音,“四位亲王和长公主都在里面,陛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燕关一怔,“他们临时改了主意?”
之前高亲王和连亲王是明确说不来的,完全没把陈玄当回事,找回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怎么变卦了?
大太监道:“有人给两位亲王通风报信,得知了陈玄的手段。”
燕关身心一震,“文华殿竟然有他们的细作?”
大太监也是无奈,“那些个干儿子们,咱家也是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被钻了空子。”
若非他是三朝老臣,对皇帝忠心耿耿,大离皇帝恐怕真要崩溃。
“不过太后也在,岑丞相也请来了,倒也没那么糟。”大太监继续道。
燕关舒一口气,“有岑家在就好。”
陈玄这时也下了轿辇,神识感知到里面已经坐满一堂,“可真是热闹,来了这么多人。”
大太监和燕关对视一眼,还未进府已经知晓里面情况,这人实力恐怕确有武圣以上,二人更是宛如吃了定心丸。
“走吧,去会一会他们。”
燕关说罢,大太监走在前面领路。
一跨过宗正寺大门门槛,强大的威严扑面而来,燕关有所感,反观大太监和陈玄都是若无其事。
“还有宗门的人?”燕关惊道。
这时已经不好多嘴了,大太监只是点点头。
来到正堂,只见宗正寺的寺正一脸紧张的端坐在正中的案前,下首左手边是大离皇帝,右手边是当今太后,其下又是五张椅子,分别为是四位亲王和一位长公主。
这个架势,换做一般人来,恐怕已经吓死。
饶是身经百战的燕关此刻后背都有些发汗。
“启奏陛下,陈玄已经带到。”大太监只对皇帝施了礼,其他人只是点头示意。
这便是老臣的名望。
燕关也连忙施礼。
大离皇帝微微点头,“陈玄,今日便由太后、朕、诸位亲王、长公主以及宗正寺寺正的见证下,验明你的身份。
不必紧张,一切如实道来即可。”
这时,高亲王身后的那位中年男子,乜了一眼陈玄,注意到亲王的眼神,立刻会意,掌中暗暗运出一道金气,顺势落下,钻进地面,打算先给陈玄来一个下马威。
怎知那道金气钻入陈玄体内后,像泥牛入海,一点波澜没有。
陈玄嘴角微微一勾,除去大太监,两位亲王身后各一位武圣,但是这点攻击实在是不够看。
高亲王见他没有反应,心中一震,面色立刻变得不对劲。
对面的连亲王瞧见,示意身后的宗门之人也出手试一试,结果得到了一样的情况。
这下子,最强势的两位亲王脸色都开始变了。
这可是两位武圣出手,即便是武仙在场,都得有个反应吧。
这小子什么来头,一点动静没有。
场中这些细小的变化,都被大太监看在眼里,悄然传声给大离皇帝。
这位年轻的皇帝压制住内心的狂喜,武圣都奈何不得,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更要把握住。
“大哥,二哥,你们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身体若有不适,还是尽快传太医。”长公主带着关心的神情,她身为武尊,自然感应到出手的气息,虽然惊讶于陈玄的实力,但更愿意看到这两位兄长吃瘪。
身为武者,传太医来看,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羞辱。
“不必了,按照规矩办吧。”高亲王阴沉着脸。
陈玄倒是没找见那位岑丞相,说是来了,难不成躲起来了?
事实还真让陈玄说对了,岑山正坐在正堂的后面,与寺正就隔着一道墙。
大离皇帝看差不多了,立刻让寺正开始宣读卷宗,将陈玄的父辈关系一一道出。
再由陈玄讲述自己的经历、过往,和寺正的卷宗进行一个核查。
这些都是简单的过场,最关键的是滴血验亲。
当场验减少猫腻,高亲王和连亲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