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欲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个出轨妻,一个黑寡妇,这俩人碰到一起,准没好事。
于是,他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脚步匆匆就想溜过去。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雾听夏发现了。
她惊喜道。“啊欲,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欲弟弟。你是知道我在这里,特地来找我的吗?”
路逢君也顺着雾听夏的目光,发现了乐欲。
她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直接快步上前,伸出手就准备搂他的胳膊。
乐欲连忙侧身一闪,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过来探望一下,顾夫人跟裴夫人怎么也来医院了?”
他刻意将“夫人”两个字咬得极重,提醒路逢君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别随地大小浪。
路逢君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小渊出事了,在这里住院,我过来看看!”
雾听夏快步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挤在两人中间。
“什么,裴公子居然出事了?严不严重。”乐欲惊讶道。
雾听夏冷冷地瞥了一眼路逢君,说。
“托顾夫人的福,小渊为了保护她小姑子,被一群醉汉打断了一条腿。”
路逢君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裴夫人此言差矣,我家生生遇到危险,又没有强求你儿子英雄救美。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装比不成反被草,怎么还怪到我家生生头上来了?
我还说那些醉汉是你家小子自导自演找来的,结果玩砸了呢!”
听到许半生的名字,乐欲有些慌了。
前两天,自己才教她怎么钓鱼,还把黄寒月引荐给了她。
这不会是许半生自导自演的吧?
精神小妹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先别吵了,我们先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吧!”乐欲提议道。
反正现在也躲不过去了,不如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雾听夏和路逢君听到乐欲的话,暂时停下了争吵。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不悦,但还是默契地朝着裴临渊的病房走去。
刚来到病房门口,乐欲就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毫无疑问,这件事铁定是许半生自导自演的,受害者还不止一个。
病房里,除了裴临渊躺在病床上,还有一个男人,正是在食堂里拿钱砸许半生的那个小伙子。
此刻,许半生正坐在两张病床中间,手里端着一碗鸡汤,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往那小伙子嘴里喂着。
裴临渊在一旁的病床边,眼睛死死地盯着,脸上的嫉妒之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哎呀,裴同学,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是头一回煲鸡汤,手艺不太熟练,折腾了一整晚才煲出这么一份,只能先给薄同学喝啦。
毕竟他为了我,断了两条胳膊,相比之下,比你更需要这碗鸡汤呢!”
许半生带着歉意茶茶的说道。
实际上,这碗鸡汤压根不是她煲的,是她好闺蜜云舒窈的舔狗送的,她拿来借花献佛而已。
这么做,就是为了激起两人之间的“雄竞”。
效果还真不错,薄同学虽然两只手都断了,此刻却容光焕发,美滋滋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薄启朝边上的裴临渊瞥了一眼,眼中满是得意。
其实,他起初对许半生只是有一点好感而已。
长时间没追到,已经有点烦了!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许半生居然在他和裴临渊之间选择了他。
要知道,他俩虽然都是江城大学四大校草,但裴临渊一直稳居榜首。
这个排名考量的不仅仅是相貌,还有家室。
当然云城薄家的底蕴并不比江城裴家差,可他只是薄家三少。
而裴临渊,是裴家仅存的血脉,注定是裴家继承人。
如今,他竟然把裴临渊比下去了,这让他一时间成就感爆棚,这两条手断的值啊!
裴临渊则是气得咬牙切齿,许半生竟然把鸡汤给那个小瘪三喝。
他不就是断了两条手臂嘛,自己也断了一条腿啊!
他不服!他不甘心!
是我长得没他帅吗?还我的魅力没他高?
还是裴家不够有钱?这不应该呀!
裴临渊的脑海里如一团乱麻,陷入了自我怀疑,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雾听夏面色阴沉,推开病房门,径直走到裴临渊的病床前,语气冷漠地说道。
“不是早就告诫过你,别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吗?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这下好了,受伤了吧?”
裴临渊刚要张嘴,话还没说出口。
只见许半生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雾听夏面前。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急忙道歉。
“雾阿姨,真的对不起,这件事的跟裴同学没有关系,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的。
阿姨,您千万别责罚他,他现在伤得这么重,您要是心里气不过,就骂我吧。”
说着,她头垂得更低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刷刷”地往下掉,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好家伙,这也是黄寒月教的吗?绿茶味也太浓了。
乐欲躲在病房门口,没有进去。
他有点害怕,怕许半生演砸了把自己抖出来,那就完蛋了。
好在许半生演技还不错。
见雾听夏一直不说话,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地挪到裴临渊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办呀?裴同学,雾阿姨好像很生气……”
雾听夏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模样,都气笑了。
怪不得阿欲说这丫头水太深,原来是个绿茶婊啊!
“行啊,你不是想替他受罚吗?
他断了一条腿、我也断你一条腿就可以了!”
啥玩意,要断她一条腿?
这跟她们三姐妹推演的剧本不一样啊!
这个阿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再看裴临渊,怎么也一声不吭的,难道真想看着她断一条腿吗?
就在许半生想对策的时候,路逢君看不下去了。
她快步走到许半生旁边,对着雾听夏说道:
“姓雾的,你别太过分了!你儿子的腿是那群醉汉打断的,跟生生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许半生,低声问道。
“你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怎么钓个鱼,还把人家腿钓断了?
现在人家也要断你一条腿,看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许半生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狂转。
只见她突然往地上一躺,毫不犹豫地伸出右腿,表情坚决地说。
“既然雾阿姨想要我这条腿,那就打吧!”
紧接着,她又伸出双臂,看向旁边的薄启,说道。
“顺便再把我双手打断,就当是报答薄同学的救命之恩!”
薄启看到这一幕,哪里能同意?
他顾不得手上的伤痛,连忙从病床上挣扎着爬下来,情绪激动地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岂能挟恩图报?
你嫂子说得对,我们是被醉汉打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呀!
我们怎能把所有过错都怪到你头上呢?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许同学快快起来,别理会这些人,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我可不像某些妈宝男,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打断了腿,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呸,就是个废物!”
薄启说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躺在病床上、满脸纠结的裴临渊,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裴家的事?”雾听夏勾起嘴角问。
薄启缓缓转过身来,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在许半生面前装个逼。
下意识地想用手理一理自己的发型,却发现两只手都已被打上了石膏,无法动作,只好作罢。
即便如此,他依旧努力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身形笔直如松。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是我跟裴临渊一起面对的那群醉汉。
裴家很了不起吗?难道就能够不讲道理,随意欺人?我可是云城薄家的人。”
他说完,可能觉得光靠这点威慑不了对方,于是又补充道。
“知道薄望不,他是我的亲哥!”
此言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雾听夏原本轻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说。
“那个号称冷面阎罗的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