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有些愧疚,原本倒映着火星的眸子里,那点光亮暗淡了些许。
“对不起!”她伸手抢过乐欲手中夹着的烟,低声说。
“都已经对不起我了,就不要再对不起你老公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乐欲见她这般模样,像是良心有所发现,赶忙劝说道。
此刻身处公司厕所,面前又是公司股东的妻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真怕自己被顾千帆大卸八块。
听到“立地成佛”这几个字,路逢君的眼神陡然一变。
夹着香烟的两根细长手指抖了抖,随着烟灰沙沙落下,她眼中原本暗淡的火星再次明亮了起来,还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为什么我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你都要提我老公呢,这样更刺激吗?”
她故意把眼眸向下瞟了一眼,脸上挂着调笑的神情。
乐欲下意识地紧了紧裤腰带,一脸严肃地回应。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个有夫之妇,而且你老公还是我的上司,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那你不用担心,我的那位佛子老公,最近遇到个女菩萨,还是个有夫之妇,未婚夫还是他的下属。
天天在办公室里交流佛法,也不知道修的是不是欢喜禅,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了!”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意有所指。
乐欲听闻此言,不禁愣了神,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薄战的未婚妻吧!”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你也跟那个骚狐狸有一腿?”
她眼中闪过醋意,这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被乐欲捕捉到了。
“怎么,发现你老公出轨了,吃醋了?”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绿人者人恒绿之,活该!
路逢君往前进了一步,将身子往他身上挤,紧紧盯着乐欲的眼睛,咧嘴一笑,反问。
“你是发现我吃我老公的醋,你吃醋了吗?”
“我是在问你问题,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乐欲想要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也是在问你问题,你不也在转移话题吗?”她歪着头,眼神里满是狡黠。
“不可理喻,我一个未婚青年,怎么可能吃你一个已婚毒妻的醋!”乐欲说。
“毒妻怎么了,毒妻才刺激啊!”她再次靠近,两人紧紧贴合。
“我老公在办公室潜规则他下属的未婚妻,他下属在男厕所潜规则他的妻子。
这算不算是一种别样的因果循环呢,你就当是顺应这奇妙的缘分。”
她说得头头是道,但乐欲却总感觉怪怪的。
他们四人这样的状况,那薄战又该置于何地。
纯纯的大冤种吗?
正在思索之际,她一个小跳抱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乐欲惊道。
她眸子里荡出了春意。“我已经伤过你的心了,现在想伤伤你的肺!”
说完,她将手中那根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的香烟,放入嘴边猛吸一口。
将烟头随手一丢,甩了甩秀发,妩媚一笑。
双腿盘住了他的身子,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壳子,伸过头咬住了着他的嘴皮子。
一瞬间,六窍冒烟,朦胧了两人彼此的距离。
……
另一边,在薄战等人耐心的劝解下,季航终于松口妥协了。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出会议室,来到卫生间门口的洗手台。
望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他满心苦涩。
衣服上满是脏乱的脚印,原本打理得精致的中分头此刻也凌乱得变成了三七分。
他默默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哗啦啦地流淌,随后用手胡乱地往脸上抹着,仿佛这样就能洗去刚刚所遭受的屈辱。
“果然,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始终摆脱不了私生子这个身份啊!”
对于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他并没有恨指使别人毒打自己的薄战,也不怨冷眼旁观不帮自己的顾明铃。
他只恨自己那无法选择的出身,恨季家那个辜负了母亲的男人。
季航伸手将脸上的水渍用力抹了抹,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里的坚毅愈发浓烈。
这一顿毒打,让他清醒了许多。
出道以来顺风顺水的日子,确实让他有些飘飘然了。
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能在归元集团站稳脚跟,抱住有力的大腿,说不定他就能借此机会杀回季家,改变自己的命运。
到那时,他成为继承人,其他几个人才是私生子!
可问题是,该抱谁的大腿呢?
薄战肯定是没指望了,这人不愧姓“薄”,当真薄情寡义。
乐欲就更不用考虑了,当初在音乐会上被他毒打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去招惹。
这时,他突然想起顾明铃说过的那句话,她似乎对自己的这张脸颇为中意。
或许,自己可以凭借这一点……一个想法在季航心中悄然萌生,他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
中午时分。
江逸尘今天来得比往常要早一些,只见他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从车上拎了一个大大的包。
她们应该等着急了吧?
乐兄弟说的没错,做一份是做,做三份也是做,只不过做菜的时候多放一点食材而已。
他当时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实践起来也确实不难,So easy。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万妙华办公室门口。
他抬手敲了敲门,动作间带着一丝期待。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苏暮挽那张急切的小脸出现在眼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门刚打开,她就迫不及待的小手一伸,直截了当地说。
“饭呢!”
“给!”江逸尘微笑着递过手中的饭盒包,正准备自豪地介绍这饭盒里装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美味,
“这可是……”
“啪嗒”,话还没说完,苏暮挽一把接过饭盒,然后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江逸尘看着紧闭的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宠溺地笑了笑。
“我做的饭有那么好吃吗?这么猴急,真是个小馋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