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智能家居的“叛逃者”
时代阶段: 智能革命 (第60-79任)
身份标签:智能家居深度用户
核心执念:保留一处不被算法预测与控制的“物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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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是在一间布满灰尘、即将被彻底清空装修的旧公寓里,捕捉到那股焦躁又渴望的执念的。崭新的智能门锁、尚未拆封的感应器包装盒散落在地,与墙上那些老式、笨重的机械开关格格不入。手机屏幕闪烁,映出的不是复杂界面,而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被红色圆圈强调着的 机械开关图标 ,在一堆试图包围它的、流光溢彩的智能图标中,显得孤立又倔强。
【还愿任务 #66:扞卫“手动权”。状态:环境分析中……】
信息流涌入,带着一种被过度“优化”生活后的窒息感。第66任机主,谢知遥,一位年轻的都市白领,曾是智能家居的狂热拥趸。她的家曾是一个被AI精心调教的“生态”:灯光根据她的作息和心情自动调节明暗色调,空调预判她的体温提前运行,音箱推送她“可能喜欢”的音乐,冰箱甚至会自动订购即将耗尽的食物。
最初,这种无缝的、被照顾的体验让她着迷。但渐渐地,一种微妙的不安开始滋生。当她某天想任性地在凌晨三点打开所有灯时,系统“贴心”地建议她“保持规律作息有益健康”。当她偶然想听一首冷门老歌时,音箱在经过短暂“思考”后,还是播放了它认为“更符合她近期偏好”的热门金曲。那个曾由她绝对掌控的物理空间,变成了一个温和的、无处不在的“管理者”。
执念的爆发点,在一个失眠的雨夜。她起身想去客厅倒水,习惯性地对着空气说“开灯”,却因网络波动,指令失败。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竟然一时想不起客厅墙壁上那个原始开关的具体位置。那一刻,恐慌攫住了她——她对自己居所的掌控权,何时被如此悄无声息地“外包”了出去?
她开始了一场小小的“叛逃”。她偷偷保留了卧室床头灯的一个机械开关,没有将它接入智能系统。那是她唯一的“自留地”,一个证明她还能完全凭自己意志,通过最直接的物理接触,去控制一方光明的象征。
然而,她的伴侣(一位更极致的科技爱好者)和前来升级系统的智能家居顾问,都无法理解她这种“倒退”的行为,认为这是不必要的怀旧与固执。在一次关于是否要将这个最后开关也接入全屋智能的激烈争吵后,谢知遥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她愤而搬离了那个“完美”的家,也注销了这个与所有智能设备绑定的、如同电子镣铐般的号码。
她的执念,并非憎恶科技,而是渴望在高度数字化的生活中,保留最后一点“不可预测性”和“绝对控制权”。那个未被同化的机械开关,是她作为个体意志存在的证明。
林夏理解了这份现代性的焦虑。谢知遥需要的,不是毁掉智能家居,而是为她那份对“手动权”的坚持,找到一个知音,一次确认。
“系统,”林夏指令,“扫描这间旧公寓,寻找谢知遥遗留的、未被智能化的‘物理印记’,并追溯她弃号后,关于‘手动控制’理念的潜在影响。”
手机屏幕上的开关图标光芒稳定。信息流显示,谢知遥在离开前,除了那个床头开关,还在书房一个极其隐蔽的抽屉背后,用铅笔写下了一行小字:“此处信号不佳,思想可自由呼吸。” 这是她另一个无声的反抗印记。
更重要的是,系统追踪到,谢知遥在某个极客论坛上,曾用一个马甲账号,参与过一次关于“数字时代厌氧症”的小范围讨论。她匿名写下的关于“保留物理开关的必要性”的片段,虽然当时应者寥寥,但确实被少数几个用户默默收藏,其中一位后来甚至以此为契机,发起了一个名为“低科技生活实验”的线上小组。
她的理念,如同一颗被风吹远的种子,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土壤里。
林夏没有去寻找谢知遥的新联系方式。她选择在这间即将被改造的旧公寓里,完成一次“象征性加固”。她走到那个被谢知遥珍视的床头开关前。开关因为久未使用,有些滞涩。
她伸出手指,“啪嗒”。
一声清脆、实在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回荡。没有延迟,没有语音确认,没有情景模式切换。只有灯,应声而亮。一种原始而确定的控制感,通过指尖传来。
同时,她利用系统,将那段关于谢知遥理念被继承和传播的信息流,以及这次“开关仪式”的确认感,编译成一段纯粹的精神信息,锚定在了这个即将消失的物理坐标上。它不会改变现实,但如同一个时间胶囊,封存了此地曾有人为“手动权”抗争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林夏感到手机里那份属于谢知遥的、焦灼的执念,逐渐平复。那个被红色圆圈强调的开关图标,不再显得孤立,其周围那些试图包围它的智能图标虚影渐渐淡去,只剩下它本身,稳固地散发着微光。
她未能说服身边人,但她的坚持,已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找到了微弱的回响。她的“叛逃”,被赋予了意义。
“第66任机主,智能家居叛逃者谢知遥的还愿任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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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单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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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系统提示】
任务#66 已归档。执念类型:【价值确认类】。还愿模式:【象征性完成】、【信息赋能】。
下一个待处理任务:第65任机主。时代阶段:智能革命。身份标签:(待探索)。
数据库连接稳定,时代脉络回溯中……请准备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