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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玲闭关了。

灵灵堂静室被层层阵法封锁,求叔和白素素联手布下了茅山守护大阵和青白二蛇的妖灵秘阵,况天佑和地藏王则轮流在外护法,戒备森严。

静室内,马小玲心神彻底沉入元神深处,与受损的四象塔紧密相连。塔身那道裂纹如同狰狞的伤疤,不仅影响着宝塔威能,更在缓慢地流失着塔内积蓄的先天灵气。若不尽快修复,此宝恐有降阶甚至彻底损毁的风险。

她首先运转《上清仙法》,汲取香港地脉中最后残存的稀薄灵气,以及四象塔自身缓慢释放的能量,一点点滋养修复着受创的元神和经脉。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伏羲箭意留下的丝丝缕缕毁灭性法则之力如同附骨之疽,需要极其小心地驱散、炼化。

与此同时,她的神念与四象塔本源融合,仔细推演着修复塔身的方法。

四象塔乃是先天灵宝,本质极高,绝非寻常材料所能修补。马小玲检索着斗姆元君残存的记忆海洋,寻找着线索。

“星辰核?九天息壤?混沌元晶?”一个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先天神物名称闪过,但在此末法时代,鸿钧吞噬三道之后,这些神物早已绝迹,根本无处可寻。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马小玲的神念一遍遍扫过四象塔的裂纹,感受着其中残留的伏羲箭意与盘古圣地的古老气息。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堵不如疏,炼不如融!

既然无法找到完全匹配的先天神物来填补裂纹,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四象塔本身的先天根基,将这道裂纹中残留的、属于伏羲和盘古圣地的异种法则力量,以及之前战斗中吸收的罗睺魔气、葬月阴力、甚至地藏佛力、妙善的慈悲源力…所有这些外来力量,以四象塔为鼎炉,以自身合道元神为引,进行一场凶险无比的——炼化融合!

将这些力量去芜存菁,提炼其最本源的法则碎片,用以修补塔身!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力量反噬,导致塔毁人亡,但一旦成功,四象塔或许能因祸得福,塔身更加坚固,甚至能蕴含一丝多种法则的特性!

“只能如此了!”马小玲眼中闪过决绝。这是目前唯一可行且快速的方法。她没有时间慢慢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先天神物。

她立刻行动起来。心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动裂纹中那些狂暴的异种能量,以《上清仙法》总纲为基,催动四象塔本源之力,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进行炼化。

这个过程比单纯的疗伤凶险百倍。静室内不时传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时而如战神怒吼(伏羲箭意),时而如幽冥低语(罗睺魔气),时而佛光普照,时而阴力森森…护法的况天佑和地藏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能感受到马小玲的气息在种种波动中,虽然时有起伏,但总体正一点点变得凝实、壮大。

就在马小玲闭关疗伤炼塔的同时,外界其他人也并未闲着。

地藏王(孔雀)终日对着那缕女娲石心的气息入定,以其菩萨慧眼和慈悲心肠,试图更深入地沟通那万古的悲悯,理解女娲的意志,探寻或许存在的、对抗盘古族的方法。

白素素和小青则返回了waiting bar。白素素凭借着当年聆听骊山老母讲道的渊源,以及自身对造化之力的亲近(蛇类本相更贴近自然造化),也开始尝试感应石心气息。她闭目凝神,千年修为化作丝丝缕缕的灵念,缠绕上那缕气息,仿佛在倾听一位伟大母亲的叹息与低语。渐渐地,她周身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修为竟在不知不觉中精进,对《上清仙法》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甚至隐约触摸到了一丝造化法则的边缘。

求叔则埋头于茅山典籍之中,寻找一切可能与空间、封印、破除邪阵相关的古老阵法,为远征盘古圣地做准备。金正中也被拉了壮丁,帮忙整理符箓材料,虽然时常帮倒忙,但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况天佑和况复生则在努力修炼《上清仙法》,巩固修为。经历伏羲一箭的生死危机,他们更加渴望力量,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为了打破那令人绝望的循环。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七天后,静室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马小玲迈步而出。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眼眸中的神光更加深邃内敛,隐隐透着一丝疲惫,却也带着一种历经淬炼后的坚韧。她身上的威压似乎比之前更盛,对天道的感应也越发清晰。

最重要的是,悬浮在她掌心的小塔——四象塔,那道狰狞的裂纹依然存在,但其边缘却变得圆润了一些,裂纹之中不再是单纯的破损,而是隐隐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融合了多种色彩,细看之下,竟有伏羲战意的金芒、罗睺魔气的幽暗、地藏佛光的柔和…种种力量被强行糅合、镇压,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反而让塔身散发出一种更加古老、更加不可测度的气息。

虽然远未完全恢复,但至少稳定了下来,并且找到了一条可行的修复之路,甚至威能可能还略有提升。

看到马小玲出关,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小玲,你没事了吧?”况天佑关切地问道。

“老板,塔怎么样了?”小青更直接。

地藏王和白素素则仔细感知着她的状态和塔的变化,眼中都露出惊异之色。

马小玲微微点头:“伤势已无大碍,塔也暂时稳定了。我们需要谈谈下一步的行动。”

众人再次齐聚灵灵堂。

马小玲开门见山:“盘古圣地,必须去。这个扭曲的循环,必须由我们亲手打破。”

她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明确一点——我们前往盘古圣地,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无比冰冷而坚定:“如果只是击败、驱逐,甚至封印,只要盘古族的核心思想和力量还在,只要他们那‘捕捉命运’的计划根基未损,那么再过千年、万年,他们依旧会卷土重来,甚至会变得更加隐蔽、更加极端。悲剧的循环仍会换一种方式继续。”

“所以…”马小玲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吐出四个字,“…灭族,绝源。”

静室内瞬间落针可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灭族”二字真正从马小玲口中说出时,带来的冲击依然是巨大的。那意味着要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种族,从历史、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这是何等沉重的因果?何等的杀孽?

地藏王眉头紧锁,面露悲悯:“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盘古族中,或许也有并未完全认同那冰冷计划、心存善念之辈…”

“大师,”马小玲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知道这很残酷。但请您想一想,他们的‘圣池’转化,他们的绝对理性,他们视情感为病毒、视众生为棋子的态度!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生命多样性的否定!他们的‘善念’,或许只是程序化的逻辑判断,而非真正的慈悲!留下任何一个,都可能成为未来再次引发浩劫的火种!女娲娘娘的沉眠,伏羲的偏执,将臣的悲剧,山本一夫、御命十三造成的杀孽…这无数血淋淋的事实,还不够吗?”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我们不是在行杀戮之事,我们是在为过去、现在、未来所有被这循环所牺牲、所折磨的生灵,讨一个公道!是在进行一场必要的手术,切除一个已经癌变、并且不断扩散毒害整个机体的肿瘤!是在为女娲娘娘守护的这个世界,彻底根除最大的毒源!”

马小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合道者代天执法的威严,也带着斗姆元君破劫超脱的决心!

“唯有彻底灭掉盘古一族,摧毁他们的‘圣池’,粉碎他们的‘命运’模型,才能从根本上终结‘僵约’循环!才能让此界天道真正完整,让众生拥有自由选择的未来!这是最艰难、也是最必要的抉择!”

众人沉默着,消化着这沉重的决定。

况天佑想起了红溪村的那个雨夜,想起了七十年的孤寂,猛地抬起头,眼中碧光一闪:“我同意!盘古族不除,悲剧永无止境!”

白素素和小青对视一眼,想起了女娲石心的悲怆,重重点头。

求叔叹了口气,最终也缓缓颔首。

地藏王默诵佛号,最终长叹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此为唯一超脱之道,贫僧…愿助一臂之力,并担此因果。”

灭族之抉,就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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