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没错就是它”肖云峰说道。
甜宝戳了戳眼前飘着的小光团,软着嗓子问:“小东西,快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模样的呀?”
那光团晃了晃,探出个模糊的小脑袋,细声细气地答:“我、我不告诉你……你得先答应不杀我,我才说。”
肖云峰抱臂站在一旁,挑眉道:“怎么动不动就求不杀?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发虚?”
光团猛地一颤,竟淅淅沥沥掉出几滴晶莹的小泪珠,委屈得声音都打颤:“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它顿了顿,带着哭腔絮叨起来,“我生在好远好远的丹熏山,那里有好多好多家人,哥哥姐姐总带着我在树洞里捉迷藏……”
“那天正躲得开心,不知是谁突然把我们抓进笼子里,黑乎乎的,我吓得闭上眼。等再睁眼,就在一个冷飕飕的洞里,哥哥姐姐都不见了。”光团的声音越来越低,“等我醒过来,身体就没了……就剩这一缕魂儿飘着。后来闻到小郡主身上暖暖的味道,好舒服,就忍不住靠过去了……我不是想害人,就是太饿了,看到桌上的糕点,实在忍不住嘛……”
它说着,脑袋往下一耷拉,泪珠掉得更凶了:“我大概是已经死了吧……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甜宝看得心都揪起来,连忙掏出帕子凑过去,轻轻在光团旁擦了擦(虽然啥也没擦到),软声道:“别哭啦别哭啦,先在我这儿待着好不好?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拿,就是不许害人,也不许再往我身上钻——不然我可要掐你啦!”说着,她伸出手指,对着光团虚虚一捏。
光团吓得“嗖”地缩成个小球,抱着脑袋一个劲儿摇头,细细的声音里满是慌张:“不敢!我绝对不敢!我就乖乖待着,不乱跑也不捣乱!”
甜宝看着它又怕又乖的小模样,心瞬间化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笑出声:“好啦不吓你了,走,给你找好吃的!”她指尖戳了戳掌心的小光团,“喜欢鸡腿不?还有我娘做的桂花糕,甜丝丝的,一咬全是花香!还有蜜饯、酥糖……”
她一边絮絮叨叨数着吃食,一边揣着小光团往外走,把肖云峰孤零零晾在原地,活像被丢弃的小可怜。
刚推开门,一道身影“嗖”地冲了进来,正是平安王。他看见甜宝,硬生生刹住脚,袍角都带起一阵风,急声问:“甜宝?我的乖女儿!你没事吧?”
甜宝眼睛一亮,像只小炮弹似的扑过去:“爹爹——!”
平安王一把接住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声音都发颤:“我的小乖乖,可把爹爹吓死了!”忽然又猛地松开点,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警惕道,“你……真是我的甜宝?没被那恶魔附身吧?”
甜宝心里咯噔一下:爹爹怎么知道?转头瞥见蹲在自己肩膀上、正对着平安王发愣的小光团,瞬间明白了。她搂住平安王的脖子,娇声喊:“爹爹,我是你的甜宝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甜宝!”
平安王松了口气,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咬牙道:“那就好!那恶魔呢?杀了没?没杀爹爹替你劈了它!”
这话刚落,肩膀上的小光团“嗖”地滑下来,钻进甜宝手心蜷缩成个小球,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说好不杀我的……你们人类怎么都要杀我呀……”
甜宝连忙用手捂住手心护着它,软声哄:“不怕不怕,爹爹跟你闹着玩呢。”
“甜宝,你跟谁说话呢?”平安王皱眉看向她空空的手心,满脸疑惑。
甜宝犹豫了下,还是抬头道:“爹爹,我跟你说个事,你可不许动手杀它!”
“哦?爹爹又不胡乱杀人,除非是那作恶的恶魔。”平安王刚说完,甜宝手心里的小球抖得更厉害了,差点从指缝里滚出来。
“它不是恶魔!”甜宝赶紧把小球托出来,“它是受害者!好像被坏人炼化了,丢了肉身,就剩这一缕孤魂了,特别可怜。”
平安王眼睛一瞪:“你说的是附在你身上的那个?不行!恶魔哪有好东西!”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差点晃到甜宝眼前。
甜宝伸手按住他的脸颊,强行把他的头扶正:“爹爹,你看完就不摇头了,它超乖的!”
“在哪儿?”平安王撸起袖子,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那东西敢露头,立马一刀劈了。
甜宝小心翼翼地张开手心,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小光球——光球上还隐约鼓着两个小小的圆疙瘩,像没长开的小耳朵,浑身肉肉的,透着股软乎乎的劲儿。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爹爹你看,就在这儿呀。”
平安王凑过去一瞧,愣住了。那小东西缩在甜宝手心里,还轻轻抖了两下,光球上的小疙瘩也跟着颤,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奶鼠。他指着光球,声音都放轻了:“这、这就是恶魔?”
显然,这位王爷也被这软萌的小模样戳中了,按在剑柄上的手都悄悄松了,下来。
甜宝捧着怀中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眶微红:“爹爹,它是被坏人从家乡掳走的,硬生生炼化成了这副残缺模样。它的兄弟姐妹……都没撑过来,如今就剩它一个了。”她指尖轻轻蹭过小家伙瑟缩的脊背,语气格外坚定,“我想先养着它。”
平安王望着那巴掌大、眼神却带着怯意的小兽,心疼不已:“这般幼小就遭了罪,它可有名字?”
“爹爹,它们一族唤作耳鼠。”甜宝眉眼弯起,忽然笑出了声,“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贝贝,好不好?”
耳鼠像是听懂了,小身子立刻欢快地转了两圈,蓬松的尾巴摇得不停,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满是欢喜。
“贝贝,往后你就是我的灵宠啦。”甜宝把它往怀里又搂了搂,她盼这一天许久了,即便贝贝身形残缺,她也半点不在意。
贝贝用力点着头,忽然抬爪指向一旁的肖云峰,脆生生问道:“他也是吗?他看着也像兽呀。”
甜宝脸上一热,连忙解释:“那是我的云峰哥哥,不是灵宠。再说,哥哥能化成人形,你可会?”
贝贝蔫蔫地摇了摇头,却立刻又打起精神,乖乖喊了声:“小主人。”
肖云峰见状,便引着甜宝与贝贝立下了主仆契约。光芒散去时,他温声对贝贝道:“从今往后,你在哪儿、去了哪儿,甜宝都能感知到,可逃不掉了。”
贝贝却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小鼻子嗅了嗅,只惦记着一件事:“小主人有好吃的就行,贝贝才不跑呢!”
这小家伙,竟是个十足的好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