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蹲在空间的玉米堆前,小手扒拉着饱满的玉米棒,专挑那些外皮还泛着嫩黄的。“这些皇爷爷肯定爱吃,”她嘀咕着,把选好的玉米塞进小竹篮,又扭头看向趴在一旁蜷成毛团的耳鼠贝贝,眼睛一亮,“对啦,贝贝的洗澡水最养人,得多给皇爷装点。
甜宝把挑好的嫩玉米放在竹篮里,指尖划过空间入口的光晕,身影一晃便出了空间,嘴里自语道,“得把云峰哥哥带上,”刚说完,自言自语的话音就落进了正巧走来的王妃耳中。
“甜宝,什么云峰哥哥要带上?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呀?”王妃笑着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甜宝一抬头看见娘亲,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仰着小脸笑得灿烂:“娘亲!我要去皇宫看皇爷爷,给他带空间里刚摘的嫩玉米!”
“是想皇爷爷啦?”王妃道。
“嗯!”甜宝重重点头,小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昨天我路过爹爹书房,听见护卫递信说,皇爷爷最近吃不下东西,总爱睡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生病了。我本来就想送玉米,一听这个,更得去看看他!”
王妃闻言沉吟片刻,眼底泛起暖意:“那能带上你爹爹吗?他昨天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心里头全挂着你皇爷爷的身子。”
“好呀!现在就走!”甜宝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拽着王妃的衣角就往书房拽。
书房里,平安王正对着一封密信出神,见妻女进来,刚要开口就被甜宝打断:“爹爹!我们去看皇爷爷!”他愣了愣,随即起身,召来贴身童护卫。甜宝也把东西南北叫来,这四个曾经都是跟着平安王的暗卫,早见识过甜宝的能耐,见她又要动用手镯赶路,脸上半分惊讶也无。肖云峰站在一旁,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阵仗,笑着朝甜宝点头。
八个人刚在书房站定,甜宝就握紧了手腕上的玉镯,心里默念着“去皇爷爷寝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等光影褪去,皇宫的朱红宫墙已赫然在目。
可往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宫,今日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大白天的,连风都带着股冷意,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半点往日的人声鼎沸都无。一路走来,别说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就连本该轮班巡查的金吾卫,也连个影子都没瞧见。阴冷的气息顺着宫砖往上冒,缠得人后颈发僵。
肖云峰下意识往甜宝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甜宝,你确定没带错地方?这皇宫……也太安静了。”
甜宝踮着脚望向前方,小脸上满是疑惑:“没错呀!前面那座挂着‘养心殿’牌匾的,就是皇爷爷的寝宫,我都跑了无数次了!”
平安王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宫道,心脏莫名一沉,眼皮子突突直跳。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声音发紧:“方向是对的,前面确实是父皇的寝宫。”可这死寂的皇宫,实在太不对劲了——这可是天子居所,怎会冷清成这般模样?不祥的预感像潮水般涌上来,攥得他心口发闷。
平安王越走越心头发紧,脚下青砖路似蒙着层看不见的寒气。“不对……这时辰该是父皇用午膳的时候,往日里宫女们拎着食盒匆匆过廊的动静,今儿怎么半点没有?连风都静得诡异。”
童护卫与东西南北四护卫的手同时按在刀柄上,铁器与鞘口摩擦的轻响,成了这死寂中唯一的活物声。肖云峰无声地移到甜宝身侧,袍角扫过地面,竟没扬起半粒尘埃。
平安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念头疯长又被掐灭:“是宫人生了反心?不像……难道皇宫让人端了?可连半声厮杀都没有……”
甜宝让平安王抱了起来,揪着他的衣襟凑上前,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耳廓,声音压得极轻:“爹爹,我瞬移进去瞧瞧?肖云峰哥哥能隐了形,我们先看看皇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平安王猛地按住她的肩,眼神里满是惊惶:“不行!你年纪太小,里头万一有像班九、疯婆子般的妖物,或是更邪性的东西,怎么办?”他头摇得像要坠下来,甜宝一把将他的脸扳正,指尖触到的皮肤竟有些发凉:“让东风跟着,真有危险,我带着你们立刻瞬移走,连影子都留不下。”
迟疑片刻,平安王终是点了头。
他带着四卫隐进假山后,阴影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肖云峰指尖凝出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光,将三人罩住——连呼吸都似被这隐身术裹住,消弭在空气里。甜宝闭上眼,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烫,下一秒,三人已站在皇帝寝殿的门槛内。
静。死一般的静。
没有烛火,天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却照不亮那些角落的暗沉。三人踮着脚走,靴底踩在金砖上,没有一丝声响。里间外间转了两圈,帐幔垂落,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盏还温着,却连半个人影、甚至半只飞虫都没有。
肖云峰撤了隐身术,白光散去的瞬间,甜宝突然打了个寒噤——这殿里连“人气”都没有,像一座空置了百年的坟墓。她立刻瞬移出去,将平安王带了进来。
众人翻遍了寝殿的每一处,甚至敲了敲墙壁,确认没有暗门,童护卫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王爷,您觉不觉得……不止这寝殿,整个皇宫都像没人待过?别说宫女太监,连苍蝇蚊子都不见一只。”他看向甜宝,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惑,“小郡主,我们……是不是进错地方了?比如……另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五个字像冰锥扎进甜宝心里,她攥紧手腕上的玉镯,镯子的温度竟不知何时降了下去,凉得刺骨。她咬着唇摇头,却没底气反驳——方才瞬移时,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像穿过了一层薄薄的雾。
“走吧,”甜宝手腕一发光,下一秒,众人已站在了郡主府的书房里。
王妃正坐在桌边看书,见他们凭空出现,书差点没握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着,怎么样你们也得在宫里住几天呢。”
平安王把宫里的异状一说,王妃手里的书“当啷”掉在桌上,脸色瞬间白了。甜宝盯着自己的玉镯,指尖泛白——是镯子失灵了?还是那座皇宫,根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夜色渐浓时,甜宝摸了摸发烫的玉镯,眼神沉了下来。她要再去一次,哪怕那座皇宫已经成了吞噬一切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