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因为我儿子!”陈县令瘫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解释,“一个月前他被混混打断了腿,找了多少郎中都没用,说、说腿彻底废了!后来有人跟我说,耿老头家遇到了神仙,还得了一壶能治百病、返老还童的灵泉水!我去找他要,可这老头油盐不进,死活不肯拿出来——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啊!”
“别人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甜宝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就因为你是县令,就能随便抓人?他们借了你钱,还是欠了你情?”
陈县令慌忙摇头,脸上满是慌乱。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眼前这小公子看着年纪不大,凭什么管自己的事?他腰杆忽然又硬了几分,梗着脖子反问:“你这小崽子是哪家的?也敢来管本县的事?”
甜宝没跟他废话,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陈县令脸上。“砰”的一声闷响,陈县令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颊,疼得嗷嗷直叫,眼泪都飙了出来。旁边的衙役和打手们看着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小公子下手这么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现在就把耿家人放了,以后再敢来打扰他们,我饶不了你!”甜宝指着柴房,语气里满是警告,“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陈县令疼得龇牙咧嘴,脑子却忽然清醒了——自己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被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欺负?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衙役们大喊:“你们愣着干什么?来人啊!把这两个妖人抓起来!本县要治他们的罪!”
衙役们得了命令,瞬间蜂拥而上,有几个急功近利的,甚至绕过甜宝,直接闯进柴房,想抓里面的妇孺当人质。柴房里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耿家的妇人紧紧抱着孩子,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龙炫忽然动了。他一步挡在柴房门口,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随即抬手轻轻一挥——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那些冲过来的衙役却像是被无形的巨石撞上,瞬间倒飞出去,“砰砰”地砸在院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陈县令和剩下的衙役们都看傻了眼——这高个男子连手都没抬,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这哪里是妖人,分明是神仙啊!
陈县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甜宝和龙炫连连磕头,声音里满是敬畏:“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两位仙人尊姓大名?小人知错了,求仙人饶命!”
甜宝和龙炫站在原地,衣摆忽然无风自飘,周身的光芒越来越盛,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柴房里的耿家老夫妇互相搀扶着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家老小。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浑身是光的甜宝和龙炫,当即跪倒在地,对着两人磕头:“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只是此事是俺们连累了仙人,仙人快走吧,别让这贪官污吏再缠着您!”
甜宝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人嘴上护着她,可这事没彻底解决,就算陈县令当下应了,等他们一走,保不齐就动了杀心。
“不如索性亮明身份。”她打定主意,“有神仙威压镇着,他往后绝不敢再欺辱百姓。”甜宝始终盼着陈县令能做个好官,若真能让坏人改邪归正,也是积了件大功德。
正想着,手腕上的手镯忽然轻轻一颤——甜宝立刻会意,结界已经合上了。她脸上半点紧张也无,眼神笃定:既然能进来,自然有办法出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龙炫。”甜宝轻轻唤了一声。
龙炫抬眼,只一个眼神交汇,便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
下一秒,一声震彻街巷的龙鸣骤然炸开!金光闪过,龙炫身形暴涨,化作一条鳞爪分明的巨龙,青色龙鳞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甜宝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蝶般轻盈跃起,稳稳落在龙首之上。
龙炫振翅升空,带着甜宝在云端盘旋一周,狂风卷起她的衣摆与发丝,猎猎作响。她立在龙首,白衣胜雪,眉眼清亮,竟真如九天降下的小仙童,圣洁又威严。
地面上的人早已吓傻了,先是死寂,紧接着“噗通”一片,所有人都齐刷刷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有人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是龙!真的是龙啊!我们……我们竟冒犯了神灵!”
龙炫俯下身,低沉的龙音带着慑人的威压,震得地面都似在轻颤:“吾乃明玥仙尊坐骑,尔等竟敢冒犯吾主,今日便将尔等吞入腹中,以儆效尤!”
陈县令“咚”地一声跪倒,裤腿瞬间被冷汗浸透,浑身抖得像筛糠。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冒犯神灵可比冒犯皇上恐怖万倍——皇上杀头,好歹能留个全尸投胎;可冒犯神灵,那是要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顾不上体面,双手撑地拼命磕头,额头“砰砰”撞在青石板上,没几下就渗出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淌。“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啊!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
甜宝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清冷,没有半分同情:“你倒说说,你错在何处?”
陈县令喉头滚动,忙不迭地忏悔:“小的错在贪图非分之财,错在借着县令的权势欺压百姓,错在没管教好犬子,让他跟着混混们胡作非为……”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不该”,越说越急,生怕漏了半分。
甜宝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原来这县令只是无能懦弱,倒没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这般一来,先前的疑惑便有了答案:难怪他只敢花一个月恐吓耿老头一家,换做心狠手辣之辈,这家人早没了性命。
“陈县令,”甜宝的声音透过风声传下,字字清晰,“我姑且信你这一次。你身为父母官,当以百姓为重,而非利用职权谋私欺压。”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限你三日之内,将从百姓身上搜刮的财物全数归还,挨家挨户上门道歉;再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不许街上再有无家可归的乞丐——要让他们有活干、能靠劳动吃饭。至于无人赡养的老人,你要牵头安置;若有儿女不孝不养的,直接棍棒伺候,绝不姑息!”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末了声音微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日后我再来,若见此地治理得清明有序,百姓安居乐业,我便施法让你儿子恢复如常。但你记住——若他再不知悔改、犯了过错,别说是断一条腿,我定让他四肢尽断,再无作恶的可能!”
陈县令趴在地上,头磕得更响了,嘴里不停应着:“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照做!”
甜宝目光扫过一旁的耿老头,又补充道:“耿老头一家,你不可再找半点麻烦,先前打碎的东西,按原价加倍赔偿,明日之前必须办妥。”
“是!是!”陈县令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顾着点头磕头,此刻甜宝说什么,他都只敢应“是”,半分不敢违逆——他是真的怕了,怕这仙人一怒,让他连灰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