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神念细致地扫过这片高能版的三国天地,很快便察觉到了与固有历史认知的微妙差异。历史的河流在这里出现了几道引人注目的岔路。
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主力,并未像正史记载那般被迅速剿灭。
在大贤良师张角的带领下,他们竟突破了重围,退入了易守难攻的汉中郡,凭借张角那呼风唤雨、符水治病的非凡道术,以及汉中险要地势,割据一方。
之后张角身死,但他的底蕴却留存了下来,张鲁得到传承,俨然成了插在中原与西川之间的一颗钉子,虽暂时蛰伏,但其“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信念未熄,时刻威胁着周边州郡。
而那位搅动京师的暴虐枭雄董卓,也并未命丧吕布戟下。
在朝廷势力与关东联军的巨大压力下,他竟壮士断腕,舍弃了繁华的洛阳与长安,率领其精锐的西凉铁骑,全身而退,退守回了他的老巢凉州。
如今,他正与原本盘踞在此的马腾、韩遂势力形成紧张的对峙,竟然寿终正寝。
西凉大地战云密布,羌汉混杂,民风彪悍,成为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中原之地,曹操、袁绍、吕布、刘备等人依旧在混乱中角逐,但北方的格局因董卓西退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江东孙氏正在稳步经营,荆襄刘表依旧守成,益州刘璋暗弱……这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具变数的棋局。
林凡心念微动,他的身影下一刻便出现在荆州南阳地界,来到了那处闻名后世的山野——隆中。
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确是一处隐居的妙地。
循着山间小径,行不多时,便见几间茅庐掩映在苍松翠竹之中,清幽异常。
然而,令林凡略感讶异的是,草庐的柴扉竟是虚掩着的,仿佛早已预料到有客来访。
他缓步而入,只见院中一方石桌,两张石凳。
一位身着布衣,头戴纶巾,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青年文士,正安然坐于一侧,手捧书卷。
石桌上,两盏清茶正氤氲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那文士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映照出周天星斗。
他看向林凡,嘴角含着一丝淡然的笑意,起身拱手道:“贵客远来,亮,已备下清茶,恭候多时了。”
此人,正是诸葛亮,字孔明。
林凡心中了然,此方世界灵气充盈,诸葛亮所擅长的观星、推演、奇门遁甲之术,恐怕已非纯粹的智谋,而是触及了某种玄妙的道法层次,能于冥冥中感应天机变化,预知福祸。
他亦拱手还礼,坦然落座:“冒昧来访,扰了先生清静。先生竟能预知在下到来,果然名不虚传。”
诸葛亮微微一笑,将一盏茶推至林凡面前:“星象异动,紫气东来,非比寻常。亮不过偶有所感,略备粗茶,聊表心意罢了。”他话语平和,却自有一股洞察世事的从容。
林凡品了一口茶,只觉清香沁脾,不由赞道:“好茶。”他放下茶盏,目光真诚地看向诸葛亮,“不瞒先生,在下林凡,来自天外。对先生之才,神交已久。今日得见,更胜闻名。”
“哦?天外?”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异,但很快便恢复平静,似乎世间已少有能让他真正动容之事,“林先生过誉了。亮,不过一介山野村夫,躬耕度日,何德何能,当得起‘神交’二字。”
“先生过谦了。”林凡摇头,语气带着由衷的敬佩,“先生未出茅庐,已定三分天下之大势,此等眼界韬略,古今罕有。更难得者,是先生那一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赤诚之心。为了心中信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等风骨,足以光耀千秋。”
诸葛亮闻言,持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
林凡的话,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深处对未来的某种推演与隐忧。
他沉默片刻,方道:“林先生似乎……对亮,乃至对这天下未来,知之甚深?”
林凡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望向远山,缓缓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此番乱世,黎民受苦久矣。林某此来,并非只为旁观。这神州沉浮,群雄逐鹿,林某亦想入局,看一看,能否为这天下,谋一个不同的结局。”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诸葛亮:“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怀济世安民之志。他日若遇明主,得以施展抱负,林某愿在关键时刻,助先生一臂之力。或许,那‘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慨叹,未必是唯一的终局。”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诸葛亮低声重复着这仿佛来自命运深处的箴言,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良久,他举起茶盏,以茶代酒,郑重道:“林先生之言,亮,铭记于心。他日若真有缘法,还望先生不吝相助。”
林凡亦举盏相迎:“一言为定。”
两人对饮,清茶虽淡,却似有千钧之重。
草庐之外,云卷云舒,仿佛预示着一段因穿越者介入而即将变得扑朔迷离、波澜壮阔的三国新篇章,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