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佳肴渐冷。
太和殿内的气氛在歌舞升平之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代表表面上推杯换盏,眼神却不时瞟向丹陛之上的秦皇,以及那两位身份超然、姿态闲适的中洲贵客。
秦皇稳坐龙椅,冕旒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将众人微妙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金樽,玉器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殿内原本细微的嘈杂声瞬间消失,连殿角演奏的礼乐都识趣地低缓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于这位雄主身上。
“诸位。”
秦皇开口,声音不高,却浑厚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盛宴,一是为庆贺我大秦将士浴血奋战,开疆拓土,令心州过半疆域,尽归秦土!”
(席间某小国使臣内心oS:好家伙,开场就炫战绩!生怕我们忘了是谁家的军队在城外遛弯儿是吧?)
秦皇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话语中的内容却重若千钧,让在场许多来自尚未臣服区域的使者脸色微变。
“这第二嘛……”
秦皇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那些面色不自然的使者。
“便是借此机会,与诸位……聊一聊心州的未来。”
(另一位使臣暗自腹诽:来了来了,要摊牌了!我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鸿门宴的剧本虽迟但到!)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弥漫开来,虽未刻意释放灵力,却让不少人感到呼吸一窒。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秦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心州分裂已久,战乱频仍,生灵涂炭。此非苍生之福,亦非天道所愿。”
(某位被秦国揍得最惨的诸侯国使者差点把酒杯捏碎,内心疯狂吐槽:战乱频仍?生灵涂炭?大哥,这不都是你们秦国一手造成的吗?现在跑来当和平使者了?搞笑呢!)
“我大秦,历经数代积累,甲兵已足,粮草已备,更有锐意进取之志,一统山河之心!” 秦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冲天的霸气。
(某使臣看着周围林立的秦国甲士,内心哀叹:好一个“锐意进取”,分明是“武装到牙齿”!这哪是商量,这是通知啊!)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射那些使臣:“朕,不愿再见兵戈四起,百姓流离。故今日,愿给诸位,及尔等身后之主,一个选择。”
(一位老成持重的使臣暗暗摇头:选择?选项A:体面地跪下。选项b:被揍到跪下。这选择题出得可真够“贴心”的。)
大殿内落针可闻,连三大宗的圣子圣女都屏息凝神。
炎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很欣赏这种直截了当的霸道;白韵眉头微蹙,似在权衡此举带来的影响;灵昀面色平静,灵昭则紧张地抓住了姐姐的衣袖。
秦安依旧慵懒地靠着椅背,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好戏。
秦汐则垂眸看着自己面前分毫未动的菜肴,似乎对秦皇的宣言毫无兴趣。
“归顺我大秦者!”
秦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
“保留尔等部分权柄,受秦律庇护,享太平盛世。以往仇怨,既往不咎;现有疆土,酌情封赏。大秦的铁骑,将成为尔等的屏障,而非噩梦。”
(某使臣内心嘀咕:屏障?是防止别人来抢,还是防止我们跑路?这话术,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但也带着冰冷的威胁。
“若仍执迷不悟……”
秦皇的语气骤然转冷,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欲螳臂当车者……大秦的兵锋,必将碾碎一切阻碍,届时,勿谓朕言之不预也!”
(几乎所有使臣内心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图穷匕见!就知道最后是这句!能不能换个新台词啊!)
“臣等愿降!永世效忠陛下,效忠大秦!”
几乎是秦皇话音落下的瞬间,席间便有数人离席跪拜,声音颤抖却响亮。
这些人大多来自已被秦国大军兵临城下或国力孱弱的小邦、部族,他们深知抵抗唯有死路一条,此刻表态可谓迅疾无比。
一位来自南部丛林木族的老祭司,颤巍巍地捧起一个木匣:“陛下,我木族愿举族归附,此乃我族圣物生命之种,献于陛下,愿陛下赐我族栖息之地,保我族血脉延续!”
(内心:祖宗基业对不住啦,先保住小命要紧!)
另一位来自西部沙蝎帮的帮主,则是献上了一张标注着沙漠绿洲和水源地的秘图,声音洪亮:“沙蝎帮愿为陛下前驱,扫荡西陲!”
(内心:打不过就加入,以后抢地盘总算有官方牌照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识时务”。
仍有几位使臣脸色铁青,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来自心州几个尚有实力、且与秦国素有龃龉的势力。
其中,一位来自北疆雪狼部的壮汉使者,猛地站起身,他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声音带着草原的粗犷与不屈:“秦皇陛下!我雪狼部世代居住北疆,自由惯了,受不得太多约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归顺之事,还需我部族大会商议!”
(他内心其实在打鼓:完犊子,这话说出来会不会直接被拖出去砍了?不过族长的面子不能丢,硬着头皮也得顶一下! )
另一位来自东南云梦泽水寨的代表,一位面容精悍的中年人,也缓缓起身,语气不卑不亢:“陛下,云梦泽水域复杂,部族林立,非我一寨能决。归顺之事,牵扯甚广,还需从长计议。”
(内心:想吞并我们水寨?先问问我们养的那些凶鳄和沼泽同不同意! )
他们的反对,虽在意料之中,却也让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皇,想看看这位雄主如何应对这公开的“不和谐音”。
秦皇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位使者,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那规律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带来无形的巨大压力。
(众使臣内心:来了来了,死亡敲击声!这是要喊刀斧手了吗?)
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秦安,也微微挑眉,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提起了一丝兴趣。
秦汐则终于抬了抬眼,淡金色的眸光扫过那两位硬脖子的使者,依旧清冷,却似乎也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也许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