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伍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小学的厕所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被三个高大的男孩堵在角落,为首的那个,外号“小霸王”,抢走了他攒了三个月才买到的《七龙珠》漫画书,还把他的头按进便池里。
他没有哭,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那种屈辱感,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二十年来,隐隐作痛。
醒来时,姜小伍浑身冷汗。他已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是无数人敬仰的“姜总”,可是在梦里,他依然是那个无助的、瘦弱的男孩。
他走到书房,看着那本静静躺在玻璃柜中的武侠全书。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如果……如果能回去一次呢?”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书页。这一次,他没有祈祷,没有召唤,只是将心中那股积压了二十年的不甘与愤怒,毫无保留地倾注了进去。
“我不想成为英雄,我只想……为那个无助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书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悲愤的金色光芒。整个房间,光影扭曲,时间仿佛倒流。当光芒散去时,姜小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两旁的建筑老旧,墙上还刷着“计划生育好”的标语。空气中,飘着槐花的香气和煤炉的味道。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上小学的那个年代。
而他身边,站着几位神情各异,却都散发着惊人气息的“不速之客”。
“好霸道的时空之力,比老夫的‘梯云纵’可玄妙多了。”一身青衫的武当派掌门张三丰,抚着长须,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奶奶的,这地方连个烤鸡摊都没有,真没劲!”丐帮帮主洪七公撇了撇嘴,手里却下意识地护住了他的打狗棒。
“小伍兄弟,你心中怨气好重。是谁,竟让你如此意难平?”神情潇洒的令狐冲,眉头微蹙,他感受到了姜小伍内心深处那股压抑的痛苦。
“杀谁?说句话。”北侠郭靖言简意赅,眼神刚毅,充满了对不公的愤慨。
“小伍,我们来了。”黄蓉温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
姜小伍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各位前辈,跟我来。今天,不为侠义,不为天下,只为我。”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向了那座承载着他童年噩梦的小学。
午休时间,校园里吵吵闹闹。姜小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厕所。他停下脚步,对张三丰和洪七公说:“两位前辈,请在此处稍候。”
然后,他带着令狐冲和郭靖,径直走向了操场。
操场上,“小霸王”正带着两个跟班,耀武扬威地抢着一个低年级学生的玩具车。那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周围的同学敢怒不敢言。
二十年前的一幕,与眼前重叠。姜小伍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住手!”
他大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霸王”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大人”,不屑地撇撇嘴:“你谁啊?滚一边去!”
令狐冲笑了,他走上前,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小霸王”推来的胸口,轻轻一点。
“小霸王”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整个人“噔噔噔”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对方好像根本没用力。
“你……你会功夫?”“小霸王”又惊又怕。
郭靖走上前,像一座铁塔,挡在姜小伍身前。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纯真而又充满力量的眼睛看着“小霸王”。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所有的怯懦与邪恶。
“小霸王”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喊:“你……你们等着!我告诉我爸去!”
姜小伍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那个哭泣的小同学面前,蹲下身,帮他擦干眼泪,将玩具车捡起来,递还给他。“别怕,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就在这时,“小霸王”的爸爸,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谁他妈敢动我儿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小伍和郭靖,二话不说,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郭靖脸上砸去。
郭靖不闪不避,只是平淡地抬起了手臂。
“砰!”
一声闷响。男人的拳头仿佛打在了钢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抱着手腕满地打滚。郭靖自始至终,纹丝不动。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男人彻底怕了,他看着郭靖,就像看着一头史前巨兽。姜小伍缓缓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教育孩子,是你的责任。但你若用暴力去助长他的恶,那就要准备好,接受更强的暴力。”
就在这时,校长闻讯赶来,看到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小伍没有回答,只是对不远处厕所门口的洪七公和张三丰使了个眼色。
洪七公会意,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叫花鸡,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校园。他走到校长面前,递了过去:“校长,别紧张。我们只是路过的,想跟孩子们讲讲‘尊老爱幼’的道理。”
张三丰则飘然而至,对校长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道法自然,万事皆有因果。今日之因,他日之果。望校长好自为之。”
校长看着这几位神仙般的人物,又闻着那勾魂的香味,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事情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小霸王”和他爸,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但从那天起,“小霸王”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再也不欺负同学了,甚至开始主动帮助别人。因为他亲眼看到,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在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一只鸡。
而姜小伍,则成了校园里的一个传说。孩子们都说,那天来了几位“神仙”,专门教训了坏人。
夕阳西下,姜小伍带着四位高手,离开了学校。
“小伍兄弟,现在气消了吗?”令狐冲笑着问。
姜小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十年的心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摇摇头:“不,我没有消气。我只是……放过了自己。”
他回头望去,看到那个曾经被欺负的小男孩,正和新朋友们一起,在夕阳下快乐地奔跑。
他没有改变历史,他只是为那个小小的自己,撑起了一片天。他告诉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孩:你看,你不是孤单一人,你的身后,站着整个江湖。
光芒再次亮起,四人消失在原地。
姜小伍回到现实,窗外已是万家灯火。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拥有多少力量,而是当你拥有力量时,选择去保护那些曾经弱小的自己。
这一拳,敬那个不屈的少年。这一局,他为自己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