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桀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宿舍比他想象中还要小 —— 约莫只有一丈见方的空间,靠墙摆着四张破旧的木板床,床板上连像样的床垫都没有,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有的地方稻草都露了出来,沾着黑色的污渍。床底下塞着几个破木箱,应该是放行李的地方。房间中间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木桌,用一块石头垫着才勉强平稳,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陶罐,里面插着几根干树枝,算是唯一的 “装饰”。
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少年正坐在床上补衣服,针脚歪歪扭扭的;靠门的床上,一个身材微胖的青年趴在上面,手里拿着半个干硬的馒头,正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个高瘦的少年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演武场,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听到开门声,三人同时转过头,眼神里满是惊讶 —— 他们之前听说新室友是最后一个通过考核的,还以为会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没想到是个穿着旧劲装、看起来比他们还瘦的少年。
“你…… 你就是新来的李九兄弟?” 补衣服的少年先反应过来,赶紧放下针线,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李无桀面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我叫赵小胖,不是真胖,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显得有点壮。我入馆三个月了,是外门弟子里资历最老的,有啥不懂的你问我!”
趴在床上的青年也坐起来,抹了抹嘴角的馒头渣,咧嘴一笑:“我叫孙石头,入馆两个月,以前是山里的猎户,家里遭了狼灾,没活路了才来武馆。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有吃的一起分!”
窗边的高瘦少年也走了过来,对着李无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我叫林默,入馆一个月,父母走得早,在城里讨饭,被武馆的人捡回来的。”
李无桀看着三人,心里微微一暖 —— 这三个室友虽然看起来都很落魄,但眼神里没有恶意,反而带着底层人特有的淳朴和善意,比那些富家子弟和嚣张的武馆弟子好多了。
“谢谢三位师兄。” 李无桀拱了拱手,把行李放在最里面的空床上 —— 那张床靠墙角,最不起眼,也最适合他偷偷修炼,“我叫李九,家乡发洪水,村子没了,来青云城想找个活路,以后还请三位师兄多关照。”
“都是苦命人,别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 赵小胖拍了拍李无桀的肩膀,力气不大,却很真诚,“咱们这宿舍是外门弟子里最差的,住的都是没背景、没银子的,不过咱们几个相处得还行,没人欺负人。就是王教头…… 他对咱们这些穷弟子不太待见,以后你跟他打交道,多忍忍就好。”
孙石头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上次我劈柴慢了点,就被他罚挑了二十桶水,累得我腰都快断了。还有核心弟子,他们看咱们外门弟子就像看蝼蚁,走路都得绕着他们走,免得被找麻烦。”
林默补充道:“武馆每个月有一次考核,考的是力量和基础拳法,不及格的要罚杂役,连续三次不及格就会被赶走。咱们几个上次都勉强及格,你刚进来,可得抓紧练。”
李无桀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一边整理行李(其实就是把几件衣服放进床底下的破木箱),一边问道:“三位师兄,你们知道武馆的馆主是谁吗?还有,听说烈阳武馆跟猛虎武馆有冲突,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提到馆主,赵小胖的眼睛亮了起来:“馆主叫周烈阳,是凝气境初期的高手!听说以前是江湖上的侠客,因为看不惯猛虎武馆欺负人,才在青云城开了烈阳武馆。上次猛虎武馆的人来咱们武馆闹事,馆主一个人打跑了三个凝气境初期的,可厉害了!”
孙石头也兴奋地说:“就是!上次我远远见过馆主一面,他穿着红色的劲装,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气场特别强!猛虎武馆的人现在都不敢轻易来咱们武馆门口晃悠了。”
林默却叹了口气:“可猛虎武馆背后有城主府撑腰,馆主再厉害,也不能跟城主府对着干。上次冲突,其实是咱们武馆吃亏了,有两个外门弟子被猛虎武馆的人打断了腿,最后也没讨到说法。”
李无桀心里一动 —— 周烈阳是凝气境初期,还敢跟有城主府撑腰的猛虎武馆作对,看来这个馆主是个有血性的人,以后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打听出张昊的消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王教头不耐烦的声音:“李九!出来!别在屋里磨蹭,该干活了!”
李无桀赶紧答应一声,跟三位室友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出宿舍。王教头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木桶,看到他出来,把木桶扔了过去:“给你半个时辰,把演武场旁边的水缸装满,要是装不满,中午就别吃饭了!”
木桶是铁做的,足有两尺高,装满水至少有一百斤。李无桀接住木桶,掂量了一下,心里冷笑 —— 这点重量对他来说跟玩一样,可他还是装作有些吃力的样子,点了点头:“知道了,教头。”
王教头撇了撇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临走时还瞪了李无桀一眼,显然还在看他不顺眼。
李无桀提着木桶,朝着武馆后院的水井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外门弟子,有的在扫地,有的在劈柴,看到他手里的木桶,都露出同情的眼神 —— 装水缸是最累的杂役之一,水井离演武场有半里地,来回一趟至少要一刻钟,半个时辰根本装不满,王教头明显是故意刁难他。
“兄弟,加油!实在装不满,就跟王教头求求情,他有时候心情好,会少罚点。” 一个扫地的外门弟子小声对李无桀说。
李无桀笑了笑,没说话,提着木桶走到水井边。他放下木桶,弯腰打水 —— 井水很清澈,倒映出他的影子,他摸了摸怀里的黑色铁片,确认没什么异常,才装满一桶水。
提着水桶往演武场走时,李无桀故意放慢脚步,手臂微微发抖,装作很吃力的样子。路过演武场时,他看到几个核心弟子正在练拳,穿着精致的劲装,手里拿着上等的武器,旁边还有教头指导,跟他这种干杂役的外门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又是一个来混饭吃的,连桶水都提不动。” 一个核心弟子指着李无桀,对着身边的人嘲笑。
“就是,这种废物也配进烈阳武馆?我看还不如早点滚蛋,省得浪费粮食。” 另一个核心弟子也跟着附和。
李无桀假装没听到,继续提着水桶往前走。他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等他实力足够了,这些人迟早会为今天的嘲笑付出代价。
半个时辰后,李无桀终于把水缸装满了 —— 其实他只用了三刻钟,剩下的一刻钟,他故意坐在水缸旁边休息,装作累得不行的样子。王教头过来检查时,看到水缸满了,有些意外,皱了皱眉:“算你有点力气,下午去劈柴,把柴房的柴堆满,要是天黑前没堆满,晚上也别睡了!”
“是,教头。” 李无桀低着头,心里却在盘算 —— 劈柴正好能锻炼臂力,还能借着柴房偏僻的机会,偷偷运转九阳真气,巩固修为。
下午的劈柴任务比挑水还累 —— 柴房里堆着十几根碗口粗的木头,需要劈成一尺长的柴块,堆在墙角。李无桀拿起斧头,开始劈柴。他故意控制着力道,每一斧都只劈到木头的一半,然后再补一斧,看起来很费力,实际上只用了三成力。
柴房里很安静,只有斧头劈柴的 “砰砰” 声。李无桀一边劈柴,一边悄悄运转《九阳神功》大成篇的口诀 —— 丹田内的九阳真气慢慢流转,顺着手臂流到斧头柄上,再传到斧头刃上,让斧头变得更锋利,劈柴也更轻松。他能感觉到,每一次真气流转,经脉都变得更坚韧,修为也在缓慢提升,离锻体境四重越来越近。
“没想到劈柴还能修炼,这王教头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李无桀心里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天黑前,李无桀终于把柴房堆满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次是真的出汗了,不是逼出来的),走出柴房,正好遇到赵小胖和孙石头来找他吃饭。
“李九兄弟,你可真厉害!王教头故意刁难你,你还能完成任务!” 赵小胖递过来一个馒头和一碗野菜汤,“快吃吧,这是咱们的晚饭,虽然不好吃,但能填饱肚子。”
李无桀接过馒头,咬了一口 —— 馒头干硬,还带着点酸味,野菜汤里几乎没有油花,只有几片发黄的菜叶。可他还是吃得很香,从绝龙崖底出来后,他早就习惯了苦日子。
三人坐在宿舍的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赵小胖和孙石头给李无桀讲了很多武馆的规矩,比如不能擅闯核心弟子区域,不能跟猛虎武馆的人起冲突,每月考核的具体内容等等。林默则很少说话,只是偶尔补充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吃饭。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王教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蓝色封面的书,扔在李无桀面前的桌子上:“李九,这是《铁布衫》秘籍,外门弟子的基础功法,你给我好好练,一个月后的考核,要是连《铁布衫》第一层都练不出来,你就自己滚蛋,别在武馆浪费粮食!”
李无桀拿起《铁布衫》,翻了几页 —— 里面都是些基础的运气口诀和练体动作,看起来很普通,最多只能让锻体境修士的肉身变得坚硬一点,跟他的九阳神功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谢谢教头,我会好好练的。” 李无桀低着头,装作很感激的样子。
王教头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你们也一样,别以为进了武馆就万事大吉,不努力练功,迟早都得滚蛋!” 说完,他转身走出宿舍,房门 “砰” 的一声被关上,震得桌上的陶罐都晃了晃。
等王教头走后,赵小胖凑过来,看着李无桀手里的《铁布衫》,叹了口气:“这《铁布衫》最难练了,我练了三个月,才勉强摸到第一层的门槛。王教头故意给你这个,就是想让你考核不及格,把你赶走。”
孙石头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这功法需要大量的灵气滋养,咱们这些穷弟子,连丹药都买不起,只能靠自己慢慢熬,一个月根本练不出什么名堂。”
林默也抬起头,看着李无桀,眼神里带着担忧:“你可得抓紧练,要是被赶走了,在青云城就更难立足了。”
李无桀看着手里的《铁布衫》,心里却一点都不担心 —— 普通弟子觉得难练,是因为他们没有九阳神功和武神系统。九阳真气比普通灵气浑厚十倍,还能快速修复肉身,修炼《铁布衫》这种基础功法,简直是事半功倍。而且他隐隐觉得,系统说不定能帮他优化《铁布衫》,让这门普通功法变得更强。
“谢谢三位师兄关心,我会努力的。” 李无桀笑了笑,把《铁布衫》放进破木箱里,“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练功。”
三人点了点头,各自回到床上。李无桀躺在铺着稻草的床上,闭上眼睛,却没有睡觉 —— 他在脑海里呼唤系统,想看看系统能不能对《铁布衫》进行分析。
果然,系统的声音很快响起:“检测到基础功法《铁布衫》,是否消耗 10 点系统积分,对其进行优化分析?”
“优化分析?” 李无桀心里一动,“需要多少积分?优化后能达到什么效果?”
“消耗 10 点系统积分,可将《铁布衫》优化为《九阳铁布衫》,融合九阳真气特性,防御能力提升三倍,修炼速度提升五倍,可与《九阳神功》同步运转,无冲突。”
李无桀的眼睛瞬间亮了 —— 防御提升三倍,修炼速度提升五倍,还能跟九阳神功同步运转!这哪里还是普通的基础功法,简直是量身定做的防御功法!
他现在有 200 点系统积分(之前覆灭黑风寨奖励的),消耗 10 点根本不算什么。但他没有立刻优化,而是决定先自己修炼几天,看看普通《铁布衫》的效果,再进行优化 —— 他想确认,系统的优化到底有多强。
躺在床上,李无桀能听到身边三位室友的呼吸声,有轻微的打鼾声,还有林默翻身时稻草摩擦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九阳真气,开始默默修炼 —— 他的武馆生活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仅要提升实力,还要打听张昊和黑色铁片的消息,这条路虽然艰难,但他有信心走下去。
只是他心里还有个疑问:这本普通的《铁布衫》,在系统和九阳神功的加持下,到底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一个月后的考核,他能不能用这门被优化的功法,给王教头和那些轻视他的人一个惊喜?
这个疑问,只有等他开始修炼后,才能慢慢解开。夜色渐深,青云城的灯火渐渐熄灭,烈阳武馆的宿舍里,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铺着稻草的床上,照亮了李无桀眼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