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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宅异动

雨丝如银线般斜斜密密地织着,将整座青瓦镇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沈清越拖着行李箱,站在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望着远处被雨雾浸染得若隐若现的黛瓦白墙,长长地舒了口气。

三天前,她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告知她素未谋面的远房姨婆在青瓦镇留下了一栋老宅,而她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个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按部就班的生活里激起了层层涟漪。作为一名刚失业的插画师,这座突如其来的老宅,成了她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姑娘,是来寻亲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清越转过身,看见一位穿着蓝布对襟褂子的老婆婆,正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

“婆婆您好,我是来继承沈佩兰姨婆的老宅的。”沈清越礼貌地回答。

听到“沈佩兰”三个字,老婆婆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原来是沈家的后人……那宅子,有些年头没住人了,你……”

“我打算先住下来看看。”沈清越笑了笑,没在意老婆婆语气里的迟疑。她顺着老婆婆手指的方向,拖着行李箱往镇子深处走去。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亮,两旁的老房子鳞次栉比,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在雨中轻轻摇曳,透着一股古朴而静谧的气息。

可不知为何,越往镇子深处走,周围的空气就越发阴冷。原本偶尔能听到的鸡鸣狗吠渐渐消失了,连行人也变得稀疏起来。当她终于在一座气派的宅院前停下时,发现大门上的铜环早已锈迹斑斑,朱红色的门板也褪色开裂,透着一股破败荒凉的气息。

这就是她的姨婆沈佩兰留下的老宅。

沈清越深吸一口气,拿出律师给的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尘封已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推开门,院子里杂草丛生,石板路上布满了青苔,几棵歪歪扭扭的老槐树在风雨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呜咽。

正屋的门虚掩着,轻轻一碰就“吱呀”作响。沈清越走进屋里,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昏暗天光,隐约看到屋里摆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女子画像,画中的女子穿着旗袍,眉眼温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仿佛能看透人心。

“看来得好好打扫一番了。”沈清越自言自语地说着,开始收拾东西。她先把画像摘了下来,打算擦拭干净后再挂回去,可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画框时,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

她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画像。画中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秀丽,气质温婉,只是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明明画的是微笑的表情,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怨怼。沈清越心里莫名地一紧,把画像暂时靠在了墙角。

收拾了一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清越简单地打扫出一间卧室,铺好带来的被褥,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收拾。可当她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夹杂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窗外徘徊,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她猛地坐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什么也没有。可当她放下窗帘,转身准备回到床上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墙角的画像不知何时已经立了起来,画中女子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变得诡异而冰冷。

沈清越的心脏“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明明记得把画像靠在墙角了,怎么会自己立起来?难道是风刮的?她强压着心里的恐惧,走过去把画像重新放倒,用一个沉重的花瓶压住。

这一夜,沈清越睡得极不安稳。她总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奇怪的声音,有时是女人的哭泣声,有时是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还有时,是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第二天一早,沈清越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醒来。她走到院子里,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发现院子里的杂草像是被人踩过一样,留下了一串模糊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正屋门口。可昨晚她明明把大门锁好了,谁会进来?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决定去镇上打听一下姨婆的事情。她锁好老宅的大门,往镇子中心走去。青瓦镇不大,镇上只有一条主街,街边有几家杂货铺和饭馆。沈清越走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馆,点了一壶茶,试图和老板搭话。

“老板,向您打听个人,您认识沈佩兰吗?就是以前住在镇尾老宅里的那位。”

听到“沈佩兰”三个字,老板正在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含糊地说:“不认识,没听过。”

沈清越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邻桌一位喝着茶的老爷爷却开口了:“姑娘,你说的是沈家大小姐吧?”

沈清越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老爷爷,您认识她?”

老爷爷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起来:“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沈佩兰可是我们青瓦镇当年有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

“可惜什么?”沈清越追问。

老爷爷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可惜后来出了怪事。听说她当年得了一颗稀世明珠,整天戴在身上,爱不释手。可自从有了那颗珠子,沈家就开始不太平了。先是家里的佣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后来沈佩兰自己也变得疯疯癫癫的,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说些胡话。再后来,沈家就没人了,那宅子也空了下来,成了咱们镇上的禁忌,没人敢靠近。”

“明珠?”沈清越心里一动,“您知道那颗明珠现在在哪里吗?”

老爷爷摇了摇头:“不清楚,有人说被沈佩兰带走了,也有人说还留在老宅里……不过姑娘,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那宅子吧,那地方邪乎得很,不吉利。”

沈清越谢过老爷爷,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茶馆。姨婆的老宅里,难道真的藏着什么秘密?那颗神秘的明珠,又和沈家的变故有什么关系?她看着远处笼罩在雨雾中的老宅方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同时,也涌起了一股探究的欲望。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清越打开门,刚走进院子,就感觉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她抬头一看,只见正屋的窗户大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个张开的巨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她握紧了手里的钥匙,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正屋。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面而来。屋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房间,却赫然发现墙角的画像不知何时又立了起来,画中女子的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

而在画像下方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盒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沈清越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时把画像压好了,窗户也关紧了,是谁进了屋子?锦盒里装的,难道就是老爷爷说的那颗明珠?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笑声在屋里响起,缥缈而诡异,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沈清越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在屋里扫来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这屋里,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外跑,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她一路狂奔出老宅,直到跑到镇口的老槐树下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老宅里到底有什么?那个锦盒里的明珠去了哪里?画中的女子又是谁?无数个问题在沈清越的脑海里盘旋,让她既恐惧又好奇。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漩涡,而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就藏在那座阴森诡异的老宅里。

第二章 珠影初现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永远不会停歇。沈清越缩在镇口一家小旅馆的角落里,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却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昨晚在老宅的经历像一场噩梦,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画中女子诡异的笑容和那阵阴冷的笑声,让她心有余悸。

她本来想立刻离开青瓦镇,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但心里的疑惑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下定决心。姨婆的老宅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颗神秘的明珠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她隐隐觉得,这些事情或许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第二天一早,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驱散了一些阴冷的气息。沈清越洗漱完毕,决定再回老宅看看。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至少要找回掉在屋里的手机。

再次来到老宅门口,沈清越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院子里依然杂草丛生,但昨晚那种阴森的感觉似乎淡了一些。她走到正屋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屋里的光线比昨天好了一些,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清越的目光立刻投向墙角,画像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并没有立起来。她又看向桌子,那个锦盒也不见了踪影,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在屋里仔细地寻找着手机,终于在沙发底下找到了。手机屏幕摔裂了,但还能开机。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注意到墙上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比周围浅一些,像是挂过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墙面,发出空洞的声响。这里面是空的?沈清越心里一动,仔细地摸索着墙面,发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她用力一按,“咔哒”一声,墙面竟然弹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泛黄的日记本和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沈清越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写着“沈佩兰日记”。这是姨婆的日记!

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日记的开头记录着一些日常琐事,比如今天学了什么曲子,见了什么人,语气轻松愉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记的内容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民国二十三年,九月十五日。今天得到了一颗明珠,通体莹白,夜里会发光,真是太美了。佩兰说,这颗珠子能保我平安,还能实现我的愿望。”

“民国二十三年,九月二十日。家里的佣人小李不见了,大家都很着急。我总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窗外有人在盯着我,是错觉吗?”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一日。王妈也失踪了,家里的人越来越少。那颗明珠夜里发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我总觉得它在看着我,眼神冷冰冰的。佩兰说我想多了,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十五日。我好像听到珠子在说话,它说它需要陪伴,让我不要离开它。我好害怕,佩兰却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去。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和珠子永远在一起。”

日记写到这里就中断了,后面的页面都是空白。沈清越看得心惊肉跳,原来老爷爷说的是真的,姨婆确实得了一颗明珠,而且这颗珠子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力量,不仅让家里的佣人失踪,还让姨婆变得不正常。

那个佩兰是谁?日记里反复提到她,她和姨婆是什么关系?沈清越拿起那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子,一个穿着旗袍,正是画像上的女子,另一个穿着学生装,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容灿烂。两人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佩兰与明珠,民国二十二年秋。”

沈清越恍然大悟,原来画像上的女子叫明珠,而日记里的佩兰就是她的姨婆沈佩兰。这两个女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那颗明珠,和照片上的明珠姑娘有没有关系?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沈清越警惕地抬起头,握紧了手里的日记本。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长发披肩,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你是谁?”沈清越紧张地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日记本,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珠子……我的珠子……”

沈清越心里一惊,难道这个女子和那颗明珠有关?“你知道明珠在哪里?”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指向墙角的画像。沈清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画像上的明珠姑娘嘴角的笑容似乎变得更加诡异了。当她再转过头时,那个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沈清越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走到画像前,仔细地观察着,突然发现画像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个红点,画像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珠子的表面光滑细腻,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这一定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那颗明珠!

沈清越小心翼翼地拿起珠子,触手冰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她感觉珠子似乎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吸。就在她握住珠子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在月光下跳舞,笑容妩媚;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子在哭泣,眼神绝望;还有一些模糊的人影在黑暗中挣扎、嘶吼……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沈清越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些诡异的画面,可珠子散发的寒意却越来越重,让她浑身发冷。她连忙把珠子放回暗格,关上画像,心里却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力量?那些模糊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沈清越拿着日记本和照片,匆匆离开了老宅。她觉得这座老宅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似乎都和那颗明珠有关。她决定先回旅馆,好好研究一下日记和照片,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回到旅馆,沈清越把日记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又反复看着那张老照片。她发现日记里提到的“佩兰”和照片上的沈佩兰长得一模一样,而“明珠”也和画像上的女子别无二致。看来,这两个女子确实是姨婆和她的朋友明珠。

可日记里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姨婆得到明珠后,家里接连发生怪事,佣人失踪,姨婆自己也变得疯疯癫癫。而那个叫明珠的女子,似乎对这颗珠子有着特殊的执念,还把姨婆锁在屋里,不让她离开。

难道是明珠姑娘为了得到这颗珠子,故意害了姨婆和家里的佣人?沈清越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怕,但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青瓦镇。沈清越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是沈清越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林风,是一名古董鉴定师。我听说你继承了沈佩兰女士的老宅,还找到了一些东西?”

沈清越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找到了东西?“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沈佩兰女士认识,她生前委托我,如果她的后人找到了那颗明珠,就联系我。”林风的语气很平静,“我知道那颗明珠的来历,也知道它的秘密。如果你想了解真相,明天上午十点,来镇东头的老茶馆找我。”

说完,林风就挂断了电话。沈清越握着手机,心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这个林风是谁?他真的认识姨婆吗?他说他知道明珠的秘密,是真的吗?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虑,但沈清越还是决定去见一见林风。她太想知道真相了,这颗诡异的明珠,这座阴森的老宅,还有姨婆和明珠姑娘的故事,都像一个个谜团,让她无法释怀。

第二天上午,沈清越准时来到镇东头的老茶馆。茶馆里人不多,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看到沈清越进来,他站起身,微笑着说:“沈小姐,我是林风。”

沈清越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林先生,你说你知道明珠的秘密,能告诉我吗?”

第三章 尘封往事

林风点了点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那颗明珠,并非凡物。”林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沉了沉,“它叫‘牵魂珠’,是民国初年一位盗墓贼从一座明代贵妃墓里盗出来的,后来几经辗转,落到了沈佩兰女士手里。”

沈清越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牵魂珠?这名字听起来就透着诡异,它到底有什么来历?”

“传说这颗珠子是用活人精血养出来的。”林风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位明代贵妃生前失宠,郁郁而终,临终前让贴身侍女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入这颗天然明珠中,又以秘法加持,说要让这珠子替她‘牵’住后世有缘人的魂魄,陪她在地下永不孤单。后来墓被盗,珠子流落到人间,凡是拥有它的人,身边总会发生怪事,轻则家宅不宁,重则……丢掉性命。”

沈清越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姨婆的日记里写着佣人接连失踪,原来和这珠子有关。“那姨婆和明珠姑娘……”

林风叹了口气,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这是沈佩兰女士生前交给我的,说如果她的后人问起,就把这个交给你。里面是她没写完的日记,还有一些旧信件。”

沈清越颤抖着手接过信封,里面果然装着几页松散的日记纸和三封信。她先拿起日记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显然是姨婆后期写的: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二十日。明珠把我锁在屋里,她说只有让珠子‘认主’,我才能活下去。可我看到她夜里对着珠子说话,她的眼睛里有绿光在闪,像极了墓里的鬼火。小李和王妈一定是被她害了,她为了让珠子‘养得更肥’,竟然……”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五日。珠子夜里会发烫,贴在皮肤上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明珠说这是珠子在‘熟悉’我,可我总梦见小李和王妈浑身是血地站在床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们。我好怕,我想逃,可这屋子的门窗都被钉死了……”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三十日。明珠今天没给我送饭,她说珠子要‘换主’了。我看到她拿着刀割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珠子上,珠子亮得吓人。她笑着说,等珠子吸够了她的血,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痛苦中写下去的。沈清越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透不过气来。原来日记里的“佩兰”和“明珠”颠倒了——被锁起来的是姨婆沈佩兰,而那个诡异的“明珠”,正是画像上的女子!

她急忙拆开信件,第一封信是明珠写给姨婆的,字迹娟秀却透着偏执:

“佩兰,等我们有了牵魂珠,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这珠子会替我们留住彼此的魂魄,就算死了,我们的魂也能被它牵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你别怕那些佣人,她们只是珠子的‘养料’,等珠子养好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第二封信是姨婆写给外界的求救信,却没有寄出地址:

“救命!明珠疯了!她用牵魂珠害死了家里所有佣人,现在要逼我和珠子‘认主’!这珠子会吸人的魂魄,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如果有人看到这封信,求求你救救我,也毁掉这颗害人的珠子!”

第三封信最短,是明珠临死前写的,信纸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佩兰,我把我的血给了珠子,它现在认我们两个为主了。就算我死了,我的魂也会附在珠子上,永远陪着你。你逃不掉的,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沈清越放下信件,指尖冰凉。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明珠姑娘对姨婆有着病态的执念,得到牵魂珠后,为了“永远和姨婆在一起”,不惜用佣人做“养料”喂养珠子,最后甚至以自己的鲜血献祭,让魂魄附在了珠子上。而姨婆,很可能就是被这样的明珠害死的!

“沈佩兰女士的尸体一直没找到,镇上的人都说她是被鬼抓走了。”林风的声音带着惋惜,“其实我后来查到,她很可能在那场献祭中被珠子吸走了魂魄,连尸身都没能留下。这颗珠子从此就留在了老宅里,因为附了明珠的魂,成了真正的‘牵魂’之物。”

沈清越想起昨晚在老宅看到的白衣女子,还有画像上诡异的眼睛,浑身一阵发冷:“那我昨晚看到的……难道是明珠的鬼魂?”

“很有可能。”林风点头,“牵魂珠能锁住魂魄,明珠的魂附在珠子上近百年,早就和珠子融为一体。你继承了老宅,又动了珠子,相当于惊动了她的魂。她以为你是来抢走珠子的,自然会对你不利。”

就在这时,沈清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珠子在你那?晚上老地方见。”

她心里一惊,难道是那个白衣女子发来的?可鬼魂怎么会用手机?林风看到短信,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不是鬼魂发的,是活人。青瓦镇里,还有人知道牵魂珠的事。”

“会是谁?”

“不好说。”林风皱起眉头,“这颗珠子价值连城,又藏着诡异的秘密,惦记它的人不少。你今晚别回老宅,也别去什么‘老地方’,就在旅馆待着,我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历。”

沈清越点了点头,心里却越发不安。她把日记和信件小心收好,刚想离开茶馆,却看到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在老宅里见到的白衣女子!那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猛地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沈清越吓得心脏骤停,等她再定睛看去时,窗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第四章 夜探老宅

回到旅馆后,沈清越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白衣女子的诡异笑容、短信里的威胁、林风的话,还有姨婆日记里的恐怖描述,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那颗牵魂珠还在老宅的暗格里,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时分,林风发来短信,说那个陌生号码是镇上一个叫赵老三的无赖的,这人平时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很可能是盯上了老宅里的东西。“我已经报警了,但警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你千万别出门,我今晚在旅馆附近守着。”

看到短信,沈清越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她必须今晚把牵魂珠取出来。如果珠子留在老宅,无论是赵老三还是明珠的鬼魂,都可能对它下手。她不能让姨婆当年的悲剧重演。

等到夜深人静,沈清越悄悄换了身深色衣服,带上手电筒和一把水果刀,溜出了旅馆。青瓦镇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吠。她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老宅走去。

再次站在老宅门口,沈清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门虚掩着,像是在邀请她进去。她推开门,院子里的杂草在月光下像一个个扭曲的人影,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树后藏着。

她握紧水果刀,蹑手蹑脚地走进正屋。屋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昨天闻到的一模一样。她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房间,突然停在墙角——画像又立起来了!画中明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嘴角的笑容比白天更加诡异。

沈清越强压着恐惧,走到画像前,按了一下角落里的红点。暗格弹开,那颗牵魂珠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她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照过去,只见一个黑影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正是赵老三!他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沈小姐,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珠子可是好东西,不如咱们二一添作五?”

“你想干什么?”沈清越握紧水果刀,警惕地后退一步。

“干什么?当然是拿珠子换钱!”赵老三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这宅子的宝贝可不止这颗珠子,当年沈佩兰那老东西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你要是乖乖把珠子交出来,我就不伤害你。”

沈清越心里一慌,转身就想跑,却被赵老三一把抓住胳膊。他的力气很大,死死地攥着她不放:“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电流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出现,吹得窗户“哐当”作响。赵老三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惊恐地看着沈清越身后,嘴唇哆嗦着:“鬼……鬼啊!”

沈清越猛地回头,只见画像上的明珠不知何时从画里走了出来,穿着白色旗袍,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披散着,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她缓缓地飘到赵老三面前,伸出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珠子……谁也不能碰……”明珠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老三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着:“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明珠却没有松手,她的手指越收越紧,赵老三的脸渐渐涨成紫色,眼睛瞪得滚圆,最后脑袋一歪,不动了。

沈清越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她看着明珠飘回画像里,画像上的笑容又恢复了诡异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而赵老三的尸体,竟然在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这就是牵魂珠的力量?连人的尸体都能凭空消失?沈清越不敢多想,颤抖着拿起暗格里的珠子,塞进衣服口袋里,转身就往外跑。

她一路狂奔出老宅,直到跑到镇口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口袋里的珠子散发着冰凉的温度,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刚想给林风打电话,却看到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正是林风!

“你怎么来了?”沈清越惊讶地问。

林风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沈清越的口袋:“你把珠子拿出来了?”

“嗯,赵老三刚才在老宅里想抢珠子,被……被明珠的鬼魂杀了。”沈清越心有余悸地说。

林风却没有惊讶,反而叹了口气:“你不该把珠子带出来的。牵魂珠离体后,会变得更加不稳定,它会吸引更多的阴邪之物,也会让明珠的魂魄更加失控。”

“那现在怎么办?”沈清越慌了。

“先回旅馆再说。”林风拉起她的手,快步往旅馆走去。

回到旅馆房间,沈清越把珠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珠子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表面似乎有流光在转动。林风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把珠子装进去:“这是用桃木和朱砂做的袋子,能暂时压制珠子的邪气。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毁掉它的方法。”

“能毁掉吗?”

“很难。”林风皱着眉头,“这珠子被秘法加持过,又吸了近百年的魂魄,已经有了灵性。传说只有找到当年那位贵妃的墓葬地,用墓里的镇邪之物才能彻底毁掉它。可墓葬的位置早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珠子突然在布袋里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灯光再次闪烁起来。沈清越看到布袋上渗出一缕缕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聚成明珠的样子,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清越,怨毒地说:“把珠子还给我……不然,我让你和你姨婆一样,永远留在这……”

第五章 贵妃秘闻

黑烟凝聚的明珠猛地扑向沈清越,林风眼疾手快,从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猛地贴在黑烟上。“滋啦”一声,黑烟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消散了。布袋里的珠子也停止了震动,房间里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沈清越惊魂未定地看着林风:“你……你还会这个?”

“我祖上是做道士的,懂一些驱邪的法子。”林风收起符纸,脸色凝重,“但这只能暂时困住她,等她的力量恢复,还会再来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墓葬的位置。”

“可我们怎么找?”沈清越急道。

林风从包里拿出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青瓦镇志》:“我查过镇志,上面记载民国初年确实有盗墓贼在青瓦镇附近的龙脊山盗墓,后来被官府追剿,死在了山里。说不定那位贵妃的墓就在龙脊山。”

“龙脊山?”沈清越想起镇上老人说过,那座山常年云雾缭绕,山路险峻,还有人说山里有鬼怪出没,很少有人敢进去。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龙脊山。”林风合上镇志,“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找不到墓葬,我们都会死在珠子手里。”

第二天一早,两人准备好登山装备和一些驱邪的工具,往龙脊山出发。龙脊山离青瓦镇不远,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脚下。山上林木茂密,雾气很重,能见度很低,山路陡峭湿滑,走起来十分艰难。

“镇志上说,当年盗墓贼是从山北坡进入的。”林风拿着指南针,在前面开路,“我们往那边走。”

两人在山里走了半天,中午时分来到一处山谷。山谷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地上散落着一些白骨,看起来阴森恐怖。林风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块巨大的石壁:“你看那里。”

沈清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壁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洞口被杂草掩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应该就是墓葬的入口了。”林风兴奋地说。

两人拨开杂草,走进洞口。洞里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带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林风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壁,发现上面刻满了壁画,画的都是古代女子的生活场景,最后一幅画是一个女子躺在棺材里,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旁边放着一颗发光的珠子。

“这就是那位贵妃。”林风指着壁画说,“看来镇志上说的是真的。”

两人往里走了大约几十米,来到一间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周围散落着一些陪葬品,大多已经腐朽不堪。

“镇邪之物应该就在石棺里。”林风走到石棺前,用力推开棺盖。

棺盖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具早已干瘪的尸体,穿着华丽的古代服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青铜盒子。尸体的脸上覆盖着一层白布,白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沈清越吓得后退一步,林风却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白布下面没有脸,只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爬满了白色的虫子,正在不停地蠕动。

“这是尸虫!”林风脸色一变,连忙后退,“这尸体被人动过手脚,镇邪之物可能不在里面!”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洞顶落下许多碎石。沈清越口袋里的布袋再次震动起来,珠子发出“嗡嗡”的声响。她看到石棺里的尸虫突然涌向洞口,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不好,明珠的魂魄追来了!”林风大喊一声,拉着沈清越就往外跑。

两人刚跑出洞口,就看到明珠的鬼魂飘在山谷上空,她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凝实,眼睛里闪烁着绿光,周围的雾气都变成了黑色。“把珠子还给我!”她尖叫着,挥手打出一道黑气。

林风把沈清越推开,自己却被黑气击中,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流出鲜血。“快走!拿着珠子去找镇邪之物!我来挡住她!”

沈清越看着林风受伤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咬了咬牙,转身往山谷深处跑去。

她在山谷里漫无目的地跑着,口袋里的珠子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仿佛在指引她方向。跑着跑着,她来到一处悬崖边,悬崖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珠子突然从布袋里掉出来,滚到悬崖边,停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沈清越刚想捡起珠子,却看到岩石下面刻着一行小字:“镇邪在此,以血养之。”

她仔细一看,岩石上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和牵魂珠吻合。难道这就是镇邪之物?她犹豫了一下,拿出水果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把鲜血滴在凹槽里。

鲜血滴落在凹槽里,瞬间被吸收了。岩石突然发出一阵红光,凹槽里升起一块玉佩,玉佩通体翠绿,上面刻着一个“镇”字。

第六章 血玉镇邪

就在这时,明珠的鬼魂飘到了悬崖边,明珠的鬼魂看到玉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刺破山谷的寂静,震得沈清越耳膜生疼。“不!那是我的!你不能碰它!”她嘶吼着扑过来,周身的黑气翻涌如浪,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沈清越下意识地抓起刚升起的玉佩,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全身,刚才被珠子冻伤的寒意瞬间消散。当明珠的黑气触碰到玉佩的绿光时,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像是冰雪遇上火炭般迅速消融。

“这是……镇邪玉佩?”沈清越看着手中散发着柔光的玉佩,突然想起石壁壁画上的细节——贵妃棺椁旁除了明珠,还刻着一块模糊的玉形轮廓。原来真正的镇邪之物不在棺内,而在这悬崖之下!

明珠被玉佩的光芒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情。她看着沈清越手中的珠子和玉佩,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与不甘:“那珠子本就该和我融为一体!沈佩兰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你凭什么拆散我们!”

“她不是答应,是被你囚禁!”沈清越鼓起勇气喊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连自己都献祭给邪物,现在还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明珠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我和佩兰本是青梅竹马,她却要嫁给别人!是这珠子让我看到了希望,只要我们的魂魄被它牵在一起,就能永远不分离!有错吗?”

说话间,她突然化作一道黑烟,绕过玉佩的光芒,直扑沈清越手中的牵魂珠。沈清越只觉得手中一沉,珠子竟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白光与玉佩的绿光开始相互排斥,发出刺耳的嗡鸣。

“快!把珠子放进凹槽里!”林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拄着一根树枝,脸色苍白地跑过来,嘴角还带着血迹,“玉佩需要珠子的邪气才能彻底激活,快!”

沈清越恍然大悟,连忙将震动的牵魂珠按进岩石的凹槽。珠子刚一嵌入,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将整个悬崖笼罩其中。牵魂珠剧烈挣扎着,表面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些黑气一接触绿光就被焚烧殆尽,发出凄厉的惨叫。

明珠的鬼魂被绿光牢牢困住,在光芒中痛苦地扭曲挣扎,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她看着凹槽里渐渐失去光泽的珠子,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褪去,露出一丝悲哀:“佩兰……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随着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明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绿光中。山谷里的阴风停了,弥漫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悬崖上,温暖而明亮。

沈清越看着凹槽里的牵魂珠,它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像一块普通的石头,表面布满了裂纹。而镇邪玉佩的光芒也渐渐收敛,重新沉入凹槽,只留下那块嵌着珠子的岩石,在阳光下静静伫立。

“结束了……”林风走到她身边,长舒一口气,“珠子的邪气被玉佩净化,明珠的魂魄也该安息了。”

沈清越看着空荡荡的悬崖边,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日记里姨婆的恐惧,想起明珠最后的悲鸣,忽然觉得这场跨越百年的执念,终究只是一场悲剧。

第七章 老宅余音

回到青瓦镇时,已是黄昏。镇子上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感彻底消失。沈清越和林风走到老宅门口,发现原本破败的大门竟被人修缮过,铜环擦得锃亮,门板上的裂缝也被填补好。

“是镇上的王婆婆他们修的。”林风解释道,“我之前联系过他们,说可能要彻底解决老宅的怪事,他们大概是盼着这里能恢复清净吧。”

推开大门,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理干净了,石板路上的青苔也被刮去,几棵老槐树在夕阳下舒展着枝叶,再也没有之前的阴森感。沈清越走进正屋,墙上的画像不知何时被重新挂好,画中的明珠姑娘眉眼温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清澈平和,再也没有那种诡异的幽深。

“她终于放下执念了。”沈清越看着画像,轻声说。

林风点点头:“怨气散了,画像自然就恢复本来的样子了。这宅子以后不会再有怪事了。”

两人在屋里坐下,林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沈佩兰女士当年的另一份遗嘱,她其实早就料到可能会出事,委托我如果她的后人能化解珠子的邪性,就把这些交给你。”

文件袋里除了一些财产证明,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佩兰和明珠并肩站在老宅院子里,两人都穿着学生装,笑得灿烂明媚。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愿岁月静好,不负初心。”

“原来她们曾经真的很好。”沈清越摩挲着照片,心里一阵唏嘘。

“可惜被执念和邪物毁了。”林风叹了口气,“不过现在都结束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还留在这吗?”

沈清越看着窗外夕阳下的老宅,院子里的石板路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着一股久违的安宁。她想起刚来时的恐惧与不安,想起这几天的惊心动魄,突然觉得这里已经成了她无法割舍的地方。

“我想留下来。”她笑着说,“把这里修缮一下,改成一个小小的画室,或许……再兼做民宿。青瓦镇这么美,不该被阴森的传说笼罩。”

林风欣慰地点点头:“我会帮你的。其实我祖上和沈家是世交,当年没能帮上沈佩兰女士,一直是我的遗憾。现在能帮你完成心愿,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越开始着手修缮老宅。镇上的居民得知老宅的怪事解决了,都纷纷前来帮忙,之前对她避之不及的王婆婆还送来亲手做的点心,笑着说:“早就该这样了,这宅子啊,本就是块好地方。”

沈清越把正屋改成画室,墙上挂着自己画的青瓦镇风光,也挂着那张修复好的明珠与佩兰的合影。她在院子里种上花草,搭起葡萄架,每当有阳光洒下来,整个院子都充满了生机。

一个月后,老宅正式对外开放,成了镇上的一家小有名气的民宿兼画室。沈清越在这里画画、接待客人,听镇上的老人讲过去的故事,日子平静而充实。

这天傍晚,沈清越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喝茶。夕阳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墙上的合影,突然觉得照片上的两人似乎在对着她微笑。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沈清越仿佛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那叹息里没有怨怼,只有一丝释然。她抬头望向天空,晚霞绚烂如画,远处的青瓦镇在暮色中宁静祥和。

她知道,这场跨越百年的明珠劫,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这座老宅,将带着新的故事,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第八章 尾声:青瓦新生

半年后的青瓦镇,迎来了最美的秋天。镇上的老槐树落满金黄的叶子,青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沈清越的民宿里住满了前来写生的游客,院子里的菊花竞相开放,香气四溢。

“清越姐,这幅画真好看!”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举着画板跑过来,画板上画的是老宅的院子,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画像上,画中的明珠姑娘仿佛在微笑。

沈清越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等画完了挂在客厅里,给民宿添点生气。”

这半年来,她的民宿成了青瓦镇的网红打卡地,不仅因为老宅的古朴韵味,更因为她画的那些关于青瓦镇的故事画。她把明珠和佩兰的故事改编成了一幅连环画,没有恐怖,只有对执念的叹息和对美好的向往,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林先生来了!”门口传来客人的招呼声。沈清越抬头,看到林风提着一个木箱走进来,箱子里装着几株绿植。

“刚从山里挖的兰花,给你添点新景致。”林风把绿植放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眼里满是欣慰,“没想到你把这里打理得这么好。”

“多亏了你帮忙。”沈清越递给他一杯茶,“上次你说的那个考古队,真的要来龙脊山考察?”

“是啊,”林风点头,“他们听说了镇邪玉佩的事,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明代贵妃墓的线索。不过你放心,他们答应会保护好悬崖那边的环境,不会破坏的。”

沈清越放下心来。自从那次事件后,龙脊山的云雾就散了,山里的路也清晰起来,镇上的人偶尔会去山里采药、砍柴,再也没有遇到过怪事。大家都说,是沈清越驱散了山里的邪气,给青瓦镇带来了好运。

傍晚时分,游客们渐渐散去,镇子恢复了宁静。沈清越和林风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慢慢落下。远处的老宅屋顶升起袅袅炊烟,镇上的灯笼一个个亮起来,温暖的光芒照亮了青石板路。

“你看,”沈清越指着墙上的合影,“她们好像在笑呢。”

林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照片上的沈佩兰和明珠并肩而立,笑容明媚如初。“或许她们早就放下了。”他轻声说,“执念消散,怨气散尽,剩下的只有最初的美好。”

沈清越点点头,拿起画笔,在画板上勾勒出眼前的景象:夕阳下的老宅,亮着灯的窗户,院子里的菊花,还有墙上微笑的合影。画的角落,她写下一行小字:“青瓦新生,岁月留香。”

夜色渐浓,老宅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映照着墙上的画作和照片,也映照着沈清越平静而满足的脸庞。这场因明珠而起的劫难,最终以温暖的新生落幕。而青瓦镇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新的希望和生机,流传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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