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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灯

林墨拖着行李箱站在单元门口时,傍晚的风正卷着梧桐叶擦过锈迹斑斑的铁门。他仰头望了眼这栋七层老楼,墙皮剥落的外墙上爬满枯黄的爬山虎,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三单元三楼的窗户亮着灯,那是他租来的新家。

“咔嗒”一声,铁门轴发出干涩的转动声。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香火味。林墨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头顶的声控灯毫无反应,只有应急灯微弱的绿光在楼梯拐角闪烁,把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小伙子,住进来啦?”三楼转角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端着簸箕倒垃圾,她的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探究,“这灯啊,坏了快半个月了,物业来看了好几次都没修好。”

林墨勉强笑了笑,点头道谢。他放下行李箱掏钥匙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墙壁——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细密的裂痕,像某种生物留下的爬痕。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头顶突然传来“滋啦”一声轻响,声控灯猛地亮了,昏黄的光线里浮着无数飞舞的尘埃。

他松了口气,推门进屋的刹那,身后的灯又灭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脚踝掠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墨猛地回头,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寂静中明明灭灭。

搬家后的第一晚,林墨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楼道里拖着什么重物行走,“咚、咚、咚”的闷响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呜咽,从楼下一直蔓延到三楼,最后停在他的门外。

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枕边的水果刀。门外的呜咽声渐渐变成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沙沙沙”,尖锐而密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钻进来。林墨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盯着门缝,那里渗进一丝微弱的光线——是楼道的声控灯又亮了。

光线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门上,细长的手臂垂到地面,指节扭曲变形。影子缓缓抬起头,林墨看见那团模糊的轮廓里,似乎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声控灯“滋啦”一声灭了。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楼道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林墨瘫坐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第二天一早,林墨顶着黑眼圈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开门的是昨晚遇到的老太太,她自称姓陈,在这里住了快三十年。听到林墨的描述,陈老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她压低声音说:“这楼道的灯,邪乎得很。”

陈老太告诉林墨,这栋楼建成于八十年代,当年盖楼时挖地基挖出过两口棺材,后来楼里就总出怪事。三年前,三楼的一户人家晚上出门倒垃圾,再也没回来,最后在楼梯间的储物间里找到了尸体,发现时人已经凉透了,脸上还保持着极度惊恐的表情。从那以后,楼道里的声控灯就开始频繁损坏,尤其是三楼的这盏,换过无数次,总是用不了几天就会莫名熄灭。

“小伙子,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也别盯着那灯看。”陈老太的声音带着颤音,“那灯亮的时候,指不定照出什么东西来呢。”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他本以为只是老房子的电路老化,没想到竟藏着这样的往事。那天下午,他请了电工来修灯,检查了线路后,电工摇摇头说:“线路没问题,可能是灯泡接触不良。”他换了新的声控开关和灯泡,临走前特意试了试,灯亮了,昏黄的光线洒满楼道。

可当天晚上,林墨回家时发现,新换的灯泡又灭了。他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噼啪”声,抬头一看,灯泡的玻璃外壳上竟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一缕青烟正从灯座里缓缓冒出。

第二章 倒影

灯泡炸裂后的第三天,楼里出了件怪事。住在五楼的张阿姨早上出门买菜,在三楼转角处发现一摊暗红色的液体,像极了干涸的血迹。物业派人来清理时,用了整整三桶水才把地面冲刷干净,但那股淡淡的腥甜味却始终萦绕在楼道里,挥之不去。

林墨开始失眠。每到深夜,他总能听见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地上拖动,从一楼慢慢往上走,经过三楼时会停顿片刻,然后继续向上,直到消失在七楼的方向。有时他还能听见女人的低笑声,纤细而诡异,混杂在风声里,让人头皮发麻。

这天晚上,林墨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他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三楼的声控灯亮着,昏黄的光线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洒出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楼道里静得出奇,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走到二楼转角时,林墨无意间抬头,看见三楼的灯光里,似乎有个人影站在他的家门口。那人影背对着他,身形纤细,长发垂到腰间。

“谁啊?”林墨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人影没有动。声控灯“滋啦”一声灭了,楼道陷入一片黑暗。林墨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按了几下都没反应。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突然又亮了,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时,三楼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林墨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快步爬上三楼,掏钥匙开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间的窗户——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一个倒影。

那倒影不是他的。

玻璃上的人影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五官模糊不清。她正站在林墨的身后,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林墨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他惊恐地看向窗户,倒影还在那里,人影缓缓抬起头,玻璃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两行血泪。

“啊!”林墨吓得后退一步,撞在门上。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声控灯再次熄灭,黑暗中,他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冰冷的呼吸声。

林墨连滚带爬地捡起钥匙,颤抖着打开门冲了进去,反手死死地锁上门。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客厅的窗户没关,晚风吹进来,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无数只挥舞的手臂。

第二天,林墨请了假,他决定彻底调查这栋楼的往事。他在小区门口的杂货铺买烟时,故意向老板打听三年前的命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了林墨的问题,他压低声音说:“你是说三楼的李老师吧?她死得惨啊。”

老板告诉林墨,李老师是附近中学的语文老师,为人温和,平时很少和人争执。出事那天晚上,她邻居听见她和丈夫吵架,吵得很凶,还摔了东西。后来邻居听见开门声和下楼的脚步声,就没再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保洁阿姨才在储物间发现了她的尸体。

“听说她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储物间的灯泡。”老板抽了口烟,眼神里带着恐惧,“那灯泡啊,亮了整整一夜,灯丝都烧断了,可就是不灭。”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昨晚窗户上的倒影,想起那盏时亮时灭的声控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难道李老师的死,和这楼道的灯有关?

他回到楼里,走到三楼的储物间门口。储物间的门是老式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林墨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头顶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储物间的内部,林墨看见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家具,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挂着一盏老式的白炽灯,灯泡上布满了灰尘,却亮得刺眼。

那盏灯,竟然是亮着的。

林墨吓得后退一步,声控灯瞬间熄灭。他转身就往家跑,身后似乎传来一阵女人的低笑声,纤细而诡异,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耳膜。

第三章 储物间

发现储物间亮灯后的几天,林墨的精神越来越差。他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转头却什么也没有。楼道里的声控灯坏得更频繁了,有时刚换上去的灯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炸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像星星点点的血迹。

陈老太看他脸色不对,把他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张黄纸符:“这是我托人求来的,你贴在门上,能挡挡邪祟。”老太太叹了口气,“那储物间,还是别靠近了。李老师出事前,也总说里面有声音。”

林墨把符纸贴在门楣上,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他知道,这治标不治本。他必须弄清楚真相,否则迟早会被这楼道里的诡异逼疯。

这天晚上,林墨等到深夜,楼道里彻底安静下来后,他拿着手电筒和撬棍,再次来到储物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用撬棍猛地撬开了生锈的铁锁。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林墨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储物间的内部——墙角堆着破旧的衣柜和书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随处可见。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那盏老式白炽灯果然亮着,昏黄的光线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林墨注意到,灯泡的玻璃外壳上,似乎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刮过。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储物间,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里四处移动。突然,光束照到了衣柜的门缝里,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林墨的心跳瞬间加速,他走到衣柜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柜门。

衣柜里挂满了破旧的衣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在衣服的缝隙中,林墨看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只女人的高跟鞋,鞋跟断裂,鞋面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发黑。

就在这时,头顶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闪烁,“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墨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房间——空无一人。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这里,和他共处一室。

白炽灯的闪烁越来越快,光线忽明忽暗,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林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转身想跑,却发现储物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从衣柜里传来,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捶打木板。林墨吓得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束死死地盯着衣柜门。

“咚、咚、咚。”

响声越来越密集,衣柜门开始微微晃动。林墨看到,衣柜门板上的油漆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图案。

就在这时,白炽灯“啪”地一声灭了。储物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颤抖。

“沙沙沙。”

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尖锐而密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衣柜里爬出来。林墨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握紧手电筒,一步步后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

突然,手电筒的光束扫到了地上——一只苍白的手从衣柜底部伸了出来,手指扭曲变形,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污垢。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然后是手臂、肩膀……

林墨吓得魂飞魄散,他转身想撞开门逃跑,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身后的刮擦声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吹在他的后颈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救……救命!”林墨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变形。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的光线照亮了他面前的门板——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五官扭曲,眼睛里流着两行血泪,正死死地盯着他。

第四章 往事

林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储物间的。他只记得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门板上的人脸突然消失了,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他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回家,锁上门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林墨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几道细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伤口已经结痂,呈暗红色。他看着那些划痕,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再次涌上心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找到李老师的丈夫,问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通过物业的登记信息,林墨找到了李老师丈夫的住址,就在离这栋老楼不远的一个小区。

敲开房门时,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李老师的丈夫,姓张。听说林墨是住在老楼三楼的新住户,张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他请进了屋。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结婚照,照片上的李老师笑容温婉,依偎在张叔身边。林墨看着照片,很难把她和储物间里那个恐怖的影子联系起来。

“你想问什么?”张叔给林墨倒了杯水,声音沙哑地问。

林墨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在楼道里的经历和发现储物间异常的事告诉了张叔。他注意到,当自己提到储物间里的那盏灯时,张叔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

沉默了许久,张叔才缓缓开口,讲述了三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和李老师因为一些琐事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李老师气冲冲地说要出去冷静一下,拿着钱包和钥匙就下了楼。他当时正在气头上,没有拦着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冷静下来,想去把李老师找回来。可当他走到楼下时,却发现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怎么也不亮。他喊了几声李老师的名字,没有回应。

就在他准备上楼拿手电筒时,突然听见三楼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心里一紧,疯了似的往三楼跑。跑到三楼转角时,他看见储物间的门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冲进储物间,看见李老师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而在房间的正中央,那盏老式白炽灯亮着,昏黄的光线照在李老师的脸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直勾勾地盯着那盏灯。

“我当时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张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报警,可又怕警察怀疑是我干的,毕竟我们刚吵过架。我……我一时糊涂,就把她的尸体藏在了储物间的衣柜里,然后锁上了门……”

林墨听得心惊胆战,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那盏灯呢?那盏灯为什么会亮着?”他追问。

张叔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那盏灯就亮着。后来警察来调查,我也没敢说储物间的事。那盏灯……就一直亮着,直到现在。”

从张叔家出来,林墨的心情格外沉重。他不知道该同情张叔,还是该谴责他的懦弱。但他更在意的是那盏灯——它为什么会一直亮着?李老师临死前为什么要盯着它看?这一切和楼道里频繁损坏的声控灯有什么关系?

回到老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墨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陈老太站在三楼的转角处,脸色苍白地朝他招手。

“小伙子,你可回来了!”陈老太的声音带着颤抖,“刚才……刚才我看见李老师了!”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您在哪里看见她的?”

“就在储物间门口。”陈老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穿着白裙子,背对着我,头发湿漉漉的。我喊了她一声,她猛地回头,脸上……脸上全是血!”

陈老太说着,突然指向林墨的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她就在你后面!”

林墨猛地回头,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盏声控灯在头顶忽明忽暗,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第五章 诅咒

陈老太被吓得大病一场,躺在床上好几天都起不来。林墨去看她时,老太太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更多关于这栋楼的往事。

原来,这栋楼在盖起来之前,是一片乱葬岗。当年施工队挖地基时,挖出了很多尸骨,其中就有两口保存完好的棺材。当时的开发商为了赶工期,没把这事当回事,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尸骨埋了,就继续施工了。

楼盖好后的头几年倒还算太平,但从九十年代末开始,楼里就陆续出怪事。先是有人半夜听到女人的哭声,接着又有人说在楼道里看到穿白衣服的影子。最邪乎的是六楼的一户人家,男主人晚上修灯时从梯子上摔下来,头磕在楼梯角上当场就没了气,而他摔下来的位置,正好是当年挖地基时发现棺材的地方正上方。

“后来请了懂行的人来看,说这楼犯了忌讳,把人家的家给刨了,怨气聚在这儿散不去。”陈老太咳了两声,眼神里满是后怕,“那人说怨气都聚在楼道的电路里,灯就成了阴阳眼,亮的时候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灭的时候……那些东西就敢出来走了。”

林墨的心越沉越低。他想起储物间里那盏长明不灭的灯,想起李老师死时直勾勾盯着灯光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李老师不是被人杀死的,她是被灯里的东西害死的!张叔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的凶手藏在那片昏黄的光线里。

这天晚上,林墨特意等到午夜十二点。他拿着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手里攥着一把桃木剑——这是他托朋友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他要亲自去会会那盏灯里的东西。

楼道里静得可怕,声控灯全都灭着,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黑暗中摇曳。林墨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声上。走到三楼储物间门口时,他发现门竟然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储物间里的那盏灯还亮着,光线比之前更加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服。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开始剧烈地闪烁,“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无数只虫子在耳边爬动。林墨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终于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纤细而诡异,像是从灯光里直接钻出来的。林墨猛地抬头,看见灯光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到腰间,正是他在窗户倒影里看到的那个影子。

人影慢慢转过身,林墨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李老师的脸,但五官扭曲变形,眼睛里流着血泪,嘴角却向上弯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相。”女人的声音带着怨毒,“他以为是他藏了我的尸体,可他不知道,是我自己爬进衣柜的。我死的时候,那东西就附在我身上,逼着我看着它,看着这盏灯……”

林墨感觉头皮发麻,他举起桃木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缠着这栋楼不放?”

“我是谁?”女人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在灯光里回荡,“我是被你们刨了家的人,是被这栋楼压在底下的冤魂!你们盖楼毁了我的安宁,现在就要用命来偿!”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储物间里的灯光突然变得血红,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无数条血蛇在缓缓蠕动。林墨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冰冷的触感钻进骨髓。

“这栋楼的每一盏灯里都有我的怨气,只要灯还亮着,我就永远不会离开。”女人的影子在灯光里越变越大,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你破坏了规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该轮到你了。”

林墨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的护身符猛地扔向那盏灯。护身符穿过灯光,“啪”地一声贴在灯泡上,瞬间冒出一阵青烟。

“啊——!”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人影在灯光里剧烈地扭曲起来。灯泡上的护身符开始燃烧,发出金色的光芒。随着护身符烧成灰烬,灯泡突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碎片四溅。

储物间陷入一片黑暗。

林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感觉身上的寒气消失了,房间里的血腥味也渐渐散去。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手电筒照向房间——墙壁上的血迹不见了,衣柜门紧闭着,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那盏灯,彻底灭了。

第六章 余烬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在储物间的衣柜里找到了李老师的尸骨。张叔得知消息后,主动到警察局自首了,他向警方坦白了自己当年因为恐惧而隐瞒真相、藏匿尸体的行为。

虽然案件告破了,但林墨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盏灯里的怨气真的随着灯泡的炸裂而消失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楼道里平静得出奇。声控灯全都恢复了正常,无论什么时候跺脚,都会“啪”地一声亮起,昏黄的光线洒满楼道,再也没有出现过闪烁或者突然熄灭的情况。陈老太的病也渐渐好了,她告诉林墨,晚上再也没听到过奇怪的声音,也没再看到过那个穿白衣服的影子。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林墨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发现自己开始害怕灯光,尤其是在晚上,只要看到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就会想起储物间里那片血红的光线,想起那个流着血泪的女人。

这天晚上,林墨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他走到单元门口时,犹豫了很久才推门进去。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线照在楼梯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他松了口气,一步步往上走。走到三楼转角时,他无意间抬头,突然发现声控灯的光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停下脚步,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是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正从灯座里爬出来,顺着电线钻进墙壁的裂缝里。

林墨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猛地跺脚,想让灯熄灭,可那盏灯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灭不了。光线中的虫子越来越多,它们聚集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到腰间。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我的怨气早就钻进了这栋楼的每一根电线里,只要还有一盏灯亮着,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林墨转身就往楼下跑,可他刚跑两步,就感觉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踝上缠着一团黑色的虫子,它们像绳子一样越勒越紧,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蔓延。

“放开我!”林墨拼命挣扎,可虫子却越缠越紧。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光线开始扭曲,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所有的光线都变成了血红色,将整个楼道染成了一片血海。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像一道惊雷,在血色的光线中炸开。林墨猛地清醒过来,他看到脚踝上的虫子在铃声中开始颤抖,渐渐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他趁机挣脱出来,拼尽全力往楼下跑。身后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血色的光线在他身后追逐,却始终差那么一步。他冲出单元门,一头撞进了迎面而来的强光里。

“先生,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扶住了他。林墨这才发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几个警察正拿着手电筒在楼里检查。原来张叔自首后,警方觉得案情还有疑点,特意派人来现场重新勘察。

“楼里……楼里有东西!”林墨指着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警察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个年长的警察走进楼道,按下了声控灯的开关。昏黄的光线亮起,楼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警察拍了拍林墨的肩膀,“这里什么都没有。”

林墨看着楼道里正常的灯光,心里却明白,那东西没有消失,它只是暂时藏起来了。只要这栋楼还在,只要楼道里的灯还会亮,它就永远不会离开。

第七章 迁移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再也不敢在那栋老楼里住下去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找了个借口退了房,搬到了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区。

新的住处是一栋新建的电梯楼,楼道里灯火通明,墙壁洁白光滑,再也没有潮湿的霉味和诡异的香火味。林墨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些恐怖的经历了,可他错了。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他就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那声音像是灯泡炸裂的声音,“啪”地一声,从楼道里传来。林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昏黄的光线透过门缝渗进来。林墨看到,门缝里映出一个细长的影子,正缓缓地朝着他的门口移动。

“不……不可能……”林墨吓得浑身发抖,他明明已经搬走了,为什么那东西还会跟着他?

影子停在了他的门口,接着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沙沙沙”,和他在老楼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林墨握紧了枕边的水果刀,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林墨瘫坐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他知道,那东西找到了他,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躲不开。

接下来的日子,林墨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他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奇怪的事情。在公司里,办公室的灯总会无缘无故地闪烁;在马路上,路灯会在他经过时突然熄灭;甚至在家里,他买的新灯泡也会一个个炸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他是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给开了一些安眠药。可吃了药之后,情况反而更糟了。他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片黑暗的楼道里,周围全是灯泡炸裂的声音,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灯光的碎片中向他走来,伸出苍白的手,想要抓住他。

林墨的精神越来越差,黑眼圈越来越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同事们都看出他不对劲,劝他休息一段时间,可他知道,就算休息也没用,那东西就像附骨之疽,牢牢地缠上了他。

这天晚上,林墨又被噩梦惊醒了。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逃下去了。他必须主动出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想起陈老太说过,当年有人请懂行的人来看过,也许那个人能帮他。他立刻拿起手机,给陈老太打了个电话,询问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陈老太犹豫了很久,才把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了他:“这是老刘头的电话,他住在城南的老槐树巷,是个风水先生,当年就是他来看的楼。不过他脾气古怪,不一定会帮你。”

林墨记下电话号码,挂了电话后,他看着窗外的黑暗,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无论老刘头愿不愿意帮忙,他都要去试一试,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第八章 老刘头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按照陈老太给的地址,找到了城南的老槐树巷。这是一条狭窄的老街,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巷子里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干粗壮,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老刘头的家就在老槐树旁边,是一间破旧的小院子,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刘半仙”三个字。林墨犹豫了一下,敲响了院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打开了门。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褂子,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有神,锐利地打量着林墨。

“你找谁?”老头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找刘先生,我叫林墨,是陈老太介绍来的。”林墨连忙说明来意。

老刘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进来吧。”

院子里种着一些奇怪的植物,墙角堆着一些符咒和法器。老刘头把林墨领到屋里,屋里光线昏暗,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罗盘和一些香烛。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老刘头坐在桌子后面,闭上眼睛,手指掐着法诀。

林墨把自己在老楼里的经历,以及搬到新家后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刘头。他说得口干舌燥,紧张地看着老刘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刘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凝重地说:“你惹上的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地缚灵,而且是积年的怨魂,被楼基下的怨气滋养着,已经和那栋楼的电路融为一体了。”

“地缚灵?”林墨不解地问。

“就是被束缚在特定地点的鬼魂,一般都是死于非命,怨气太重,无法投胎转世。”老刘头解释道,“那栋楼盖在乱葬岗上,又动了人家的棺材,怨气本来就重,李老师的死更是给了它机会,让它借着灯光显形害人。你打碎了它的寄身灯,它就把怨气附在了你的身上,跟着你离开了老楼。”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那……那我该怎么办?它一直跟着我,我快受不了了。”

老刘头叹了口气:“这东西已经缠上你了,想让它主动离开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它的根源,化解它的怨气,让它得以安息。”

“根源?它的根源不是在那栋老楼的地基下吗?”林墨问。

老刘头摇了摇头:“地基下的怨气只是滋养它的土壤,它真正的根源是那两口棺材里的东西。当年施工队把棺材随便埋了,没有妥善处理,才让怨气聚而不散。要化解怨气,必须找到那两口棺材的具体位置,按照规矩重新安葬。”

林墨皱起了眉头:“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找到棺材的位置?”

“我有办法。”老刘头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陈旧的罗盘,“这罗盘能感应到怨气的位置,只要我们跟着它走,就能找到棺材的所在。不过这东西怨气很重,我们去的时候必须做好准备,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反噬。”

林墨看着老刘头手里的罗盘,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决心取代。他不能再这样被折磨下去了,无论有多危险,他都要去试一试。

“刘先生,我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墨坚定地说。

老刘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好。今天晚上子时,阴气最盛,也是怨气最活跃的时候,我们就那个时候去。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十一点,我们在老楼门口汇合。”

第九章 寻棺

晚上十一点,林墨准时来到了老楼门口。老刘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手里拿着罗盘,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老楼。

“准备好了吗?”老刘头问。

林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桃木剑紧紧握在手里。

老刘头打开布包,里面装着香烛、黄纸、朱砂、墨斗等东西。他点燃三炷香,插在楼门口的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拿起罗盘,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楼道。

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都灭着,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烁。老刘头拿着罗盘,一步步往上走,罗盘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怨气很重,它已经感觉到我们来了。”老刘头压低声音说,“小心点,别乱碰楼里的东西,尤其是灯。”

林墨跟在老刘头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他感觉楼道里的寒气比之前更重了,墙壁上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走到三楼时,罗盘的指针突然停了下来,死死地指向楼梯转角的位置。老刘头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然后从布包里拿出一把小铲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挖地面的水泥。

林墨惊讶地看着他:“棺材在这儿?”

老刘头点了点头:“这下面就是当年埋棺材的位置之一。施工队图省事,没把棺材运走,直接就在原地填上水泥盖住了。”

很快,老刘头就挖出了一个大坑。坑底露出一块黑色的木板,上面布满了青苔和泥土,隐约能看出是棺材的盖子。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坑里散发出来,让人几欲作呕。

“就是它了。”老刘头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纸符,用朱砂在上面画了几道符咒,然后贴在棺材盖上,“这符能暂时镇住里面的怨气,我们先去找另一口。”

他们继续往上走,罗盘的指针在六楼转角处再次停下。这里正是当年六楼男主人摔死的位置。老刘头如法炮制,很快就在地面下挖出了另一口棺材,棺材盖上同样布满了青苔和泥土,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

“找到了。”老刘头松了口气,“这两口棺材就是怨气的根源,只要我们按照规矩重新安葬,楼里的怪事就能平息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中带着诡异的红色,整个楼道都被染成了一片血色。空气中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不好,它被惊动了!”老刘头脸色一变,从布包里拿出一把糯米,朝着灯光洒了过去,“快,帮我把棺材盖打开!”

林墨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推开棺材盖,一股更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堆散发着黑气的骨头,骨头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虫子,让人恶心不已。

“这就是当年被惊扰的亡魂,怨气都聚在这些骨头里了。”老刘头拿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陶罐,“快,把骨头装进去!”

林墨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把骨头装进陶罐里。就在他装完第二口棺材里的骨头时,灯光中的红色越来越浓,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影缓缓从灯光中走了出来,正是李老师的鬼魂。她的脸上布满了血泪,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墨和老刘头。

“你们休想破坏我的安宁!”女人尖叫着,伸出苍白的手,朝着林墨抓了过来。

“小心!”老刘头大喊一声,把一把桃木剑扔给林墨,自己则拿出墨斗,拉出墨线朝着女人缠了过去,“这墨线浸过朱砂,能暂时困住她!”

林墨接过桃木剑,朝着女人的影子砍了过去。桃木剑砍在影子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影子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快,把陶罐封起来!”老刘头一边用墨线缠住女人的影子,一边大喊。

林墨连忙拿出黄纸符,贴在两个陶罐的盖子上,用朱砂画了几道符咒。随着符咒画完,陶罐里的黑气渐渐散去,女人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弱。

“好了,暂时困住它了。”老刘头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必须尽快把陶罐送到郊外的乱葬岗重新安葬,晚了就麻烦了。”

林墨点了点头,两人抱起陶罐,快步朝着楼下跑去。身后的灯光渐渐恢复了正常,红色的光芒褪去,女人的尖叫声也消失了,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第十章 安葬

林墨和老刘头抱着陶罐,一路狂奔来到郊外的乱葬岗。这里荒草丛生,阴气森森,四处都是破旧的墓碑和坟头,让人不寒而栗。

老刘头找了个地势较高、背风向阳的地方,拿出铲子开始挖坑。林墨在一旁帮忙,两人很快就挖好了两个坑。

“把陶罐放进去吧。”老刘头说。

林墨小心翼翼地把两个陶罐放进坑里,老刘头则在陶罐周围撒上糯米和朱砂,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超度亡魂。

“好了,填土吧。”老刘头说。

两人合力把土填回坑里,又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防止被野兽刨开。做完这一切,老刘头点燃三炷香,插在坟前,对着坟头拜了三拜。

“愿你们安息,莫再纠缠阳世之人。”老刘头沉声说。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乱葬岗上的荒草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林墨和老刘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到。

“它还没走。”老刘头脸色凝重地说,“它的怨气还没散尽,还在盯着我们。”

林墨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心跳得像擂鼓。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让他浑身不自在。

突然,老刘头大喊一声:“小心!”

林墨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影正从黑暗中走出来,正是李老师的鬼魂。她的脸上布满了血泪,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墨,伸出苍白的手,朝着他抓了过来。

“孽障!还敢作祟!”老刘头大喊一声,拿出一张黄纸符,朝着女人的影子扔了过去。

黄纸符贴在女人的影子上,瞬间冒出一阵青烟,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影子剧烈地扭曲起来。但这一次,符咒并没有困住她,她的影子很快就挣脱了符咒的束缚,继续朝着林墨抓来。

“它的怨气太重了,符咒镇不住它!”老刘头脸色大变,“快,用桃木剑刺它的心脏!”

林墨不敢怠慢,举起桃木剑,朝着女人的影子刺了过去。桃木剑刺进影子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影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冒出阵阵黑烟。

女人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叫,影子开始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温度渐渐恢复了正常,冰冷的寒气也消失了。乱葬岗上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声音。

“终于……平息了。”老刘头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墨也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看着女人影子消失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同情这个被怨气缠身的亡魂,还是该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她的纠缠。

“好了,事情结束了。”老刘头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说,“怨气已经散去,那栋楼里不会再出事了,你也可以安心生活了。”

林墨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老刘头:“谢谢你,刘先生。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刘头摆了摆手:“不用谢。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不过你要记住,以后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不要轻易去招惹,能躲就躲。”

林墨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老刘头的话记在了心里。

第十一章 尾声

回到新家后,林墨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楼道里的声控灯再也没有出现过闪烁或者突然熄灭的情况,晚上也听不到奇怪的声音了。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黑眼圈渐渐消失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他把老楼的房子退了,再也没有回去过。虽然他知道那里的怨气已经散去,不会再出事了,但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些恐怖的经历,那栋老楼在他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过了一段时间,林墨偶然遇到了陈老太。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精神矍铄。看到林墨,她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楼里的怪事真的平息了,声控灯再也没有坏过,晚上也听不到奇怪的声音了,大家都能安心睡觉了。

林墨听了,心里也很高兴。他知道,老刘头的办法起作用了,那些被惊扰的亡魂终于得到了安息,那栋老楼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但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李老师的鬼魂真的消失了吗?还是只是暂时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个机会?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自己能忘记那些恐怖的经历,开始新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墨渐渐淡忘了那些恐怖的经历,开始了新的生活。他换了一份工作,认识了新的朋友,生活过得充实而快乐。

直到有一天晚上,林墨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他走到楼道里,按下声控灯的开关,昏黄的光线亮起,照亮了整个楼道。

他正准备上楼,突然发现楼梯转角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到腰间,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林墨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他想起了那些恐怖的经历,想起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影子走去。走到影子身后时,他鼓起勇气,轻轻地喊了一声:“请问,你是谁?”

影子没有回头,而是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着头顶的声控灯望去。

就在这时,声控灯“滋啦”一声灭了。楼道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烁。

林墨吓得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锁上门,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不知道那个影子是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有些东西,可能永远都无法真正摆脱。

从那以后,林墨再也不敢在晚上独自走楼道了。他总是等到有人一起的时候才敢回家,而且每次都会快步走过楼梯转角,不敢停留片刻。

他知道,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可能还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静静地盯着他,等待着下一个机会。而那盏昏黄的楼道灯,也成了他永远的噩梦,只要一看到它,他就会想起那些恐怖的经历,想起那个流着血泪的女人。

楼道里的灯依旧会亮,昏黄的光线洒满楼道,照亮着每一个晚归的人。但对于林墨来说,那灯光不再是温暖的指引,而是恐怖的象征,提醒着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永远无法平息的怨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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