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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铜铃响,生人慌

民国二十二年,霜降。

沈青砚攥着半块啃得发黑的麦饼,缩在青蚨镇东头的土地庙檐下。庙外雨丝像掺了冰碴,砸在破瓦上噼啪响,混着远处码头卸货的号子,把深秋的冷意往人骨头缝里钻。他刚从苏州逃难来,长衫磨得露了棉絮,鞋帮裂着大口子,脚趾冻得发紫,却死死护着胸口那只巴掌大的木盒子——那是爹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里头藏着能换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叮铃——叮铃——”

一阵清越又透着诡异的铜铃声,突然穿透雨幕飘过来。沈青砚激灵一下,下意识往神像后缩了缩。这几天在镇上乞讨,他早听挑夫们说过,青蚨镇的铜铃声分两种:一种是货郎摇的,脆生生唤人买东西;另一种是“阴铃”,响起来时,活人得赶紧躲,那是镇西头“柳记当铺”的柳老太太出门了。

雨帘里,一个穿墨色斜襟袄的老妇人慢慢走来。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乌木簪子绾着,手里拄着根雕花拐杖,杖头挂着只青铜小铃,正是铃声的来源。老妇人脚步很轻,踩在泥泞里竟没溅起半点水花,身后跟着个穿青布衫的小伙计,挑着担子,扁担两头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

“后生,躲在这里做什么?”老妇人走到土地庙前,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直往沈青砚耳朵里钻。

沈青砚攥紧木盒,硬着头皮从神像后挪出来,拱了拱手:“老……老夫人,我是外乡来的,避避雨。”他抬眼打量,见老妇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的皱纹很深,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他胸口,顿了顿,又移开,指着小伙计的担子:“我这当铺,收些寻常物件,也收些‘特别’的。你怀里的东西,看着倒像是个有故事的,要不要当?”

沈青砚心里一紧。爹娘说过,这木盒里的东西绝不能外露,可他已经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撑不过今晚。他咬了咬牙,试探着问:“不知老夫人……收什么样的‘特别’物件?”

“凡是能换钱、换命、换机缘的,都收。”老妇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比如,沾着生人血的玉佩,守过坟的罗盘,或是……装着‘念想’的盒子。”

最后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在沈青砚心上。他猛地抬头,见老妇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的了然,让他浑身发毛。就在这时,小伙计挑着的担子突然动了一下,黑布下像是有东西在拱,伴着细微的“窸窣”声。

沈青砚吓得后退一步,撞在神像底座上。老妇人却像是没看见,慢悠悠道:“我姓柳,柳记当铺的柳婆。你若想清楚了,明早在当铺后门等着。记住,带好你的盒子,别让不相干的人看见。”说完,她摇了摇铜铃,转身走进雨里,小伙计挑着担子快步跟上,那诡异的铃声随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雨还在下,沈青砚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摸了摸胸口的木盒,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爹娘临终前,曾断断续续说过“青蚨镇”“柳记当铺”“还魂钱”几个词,当时他只当是爹娘糊涂了,如今看来,这镇子里藏着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当晚,沈青砚在土地庙角落里蜷缩着,一夜没敢合眼。后半夜,他听见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徘徊。他屏住呼吸,从神像缝隙往外看,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白衫的女子正站在庙门口,长发披散,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个绣花荷包,像是在找什么。

沈青砚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在苏州时听老人说过,横死的人魂魄会在生前停留过的地方徘徊。难道这土地庙附近,出过命案?

那女子在庙门口站了许久,突然朝着沈青砚藏身的方向看过来,幽幽开口:“公子,可见过一只刻着‘青蚨’二字的银镯子?”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青砚死死捂住嘴,不敢应声。那女子叹了口气,转身飘进了夜色里,身影穿过墙壁时,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沈青砚瘫坐在地上,直到天快亮时,才敢慢慢喘过气来。他知道,这青蚨镇,绝不是个能随便待的地方,而柳记当铺的柳婆,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沈青砚揣着木盒,按照柳婆的嘱咐,绕到镇西头的柳记当铺后门。当铺是座青砖黑瓦的老宅子,后门旁爬满了爬山虎,叶子上还挂着水珠,看着透着几分阴森。他刚站定,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昨天那个小伙计探出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柳婆等着呢,跟我来。”

沈青砚跟着小伙计走进后院,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是一只只干枯的手。树下摆着张石桌,柳婆正坐在石凳上喝茶,面前放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几枚古钱。

“坐吧。”柳婆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把盒子打开看看。”

沈青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腰间的布带,把木盒放在石桌上。盒子是紫檀木做的,表面刻着细密的云纹,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他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里面铺着黄绸布,放着一只巴掌大的银锁,锁身上刻着一对青蚨鸟,鸟嘴里衔着铜钱,做工极为精巧。

柳婆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拿起银锁,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没想到,沈家的‘青蚨锁’,竟然还在。”

“您认识这银锁?”沈青砚惊讶地问。

“何止认识。”柳婆放下银锁,看着沈青砚,“你爹娘没告诉你,这青蚨锁的来历?”

沈青砚摇了摇头:“爹娘只说,这锁能换命,让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拿出来。他们去世得急,没来得及说太多。”

柳婆叹了口气:“难怪。这青蚨锁,是当年你祖父沈墨卿亲手打造的。沈墨卿是苏州有名的银匠,手艺冠绝江南,这青蚨锁,更是他的得意之作。传说青蚨鸟母子相依,只要把母鸟的血涂在钱上,子鸟的血涂在另一处,无论钱到了哪里,都会自动飞回来。沈墨卿打造这青蚨锁,就是想借青蚨鸟的寓意,守住沈家的家业。”

“可这锁怎么能换命?”沈青砚不解。

柳婆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因为这锁里,藏着‘还魂钱’的秘密。”

“还魂钱?”沈青砚皱起眉头,这个词他在爹娘临终前听过,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青蚨镇之所以叫青蚨镇,就是因为镇上藏着‘还魂钱’。”柳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相传百年前,镇上有个叫胡三的货郎,偶然得到一枚古钱,只要把钱放在死人身上,死人就能活过来,只是活过来的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像个木偶。后来,这枚钱被人抢去,辗转落到你祖父手里。你祖父研究了三年,终于发现,这‘还魂钱’并非一枚,而是一套,共有七枚,对应着人的七魄。集齐七枚钱,不仅能让死人还魂,还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沈青砚听得目瞪口呆:“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柳婆放下茶杯,“你祖父当年想集齐七枚还魂钱,却遭到多方阻挠,最后不仅没能如愿,反而惹来杀身之祸。沈家被抄,你父亲带着这青蚨锁逃了出来,隐姓埋名,直到最近才被人找到。”

“找到我爹娘的人,是谁?”沈青砚攥紧拳头,爹娘的死,难道不是因为战乱,而是被人所害?

柳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想要得到还魂钱的人,不止一伙。这些年,青蚨镇表面平静,暗地里却藏着不少眼线,都是为了还魂钱来的。你带着青蚨锁出现在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

沈青砚心里一沉:“那我该怎么办?”

“留在我这里。”柳婆看着他,“柳记当铺,虽不敢说能保你万无一失,但至少能让你暂时安全。这青蚨锁,你先放在我这里,我帮你保管,等风头过了,再还给你。作为交换,你留在当铺里帮忙,做个学徒,如何?”

沈青砚没有别的选择,点了点头:“多谢柳婆。”

柳婆笑了笑,让小伙计带沈青砚去收拾住处。小伙计叫阿福,话不多,带着沈青砚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偏房。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算干净。

“以后你就住这里。”阿福放下手里的被褥,“记住,当铺里有三条规矩:第一,晚上亥时后,不准出房门;第二,后院那间锁着的屋子,绝不能靠近;第三,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沈青砚点点头:“我记住了。”

阿福没再多说,转身走了。沈青砚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心里五味杂陈。他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活下去,却没想到卷入了这么离奇的事情里。还魂钱、青蚨锁、柳婆……这青蚨镇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当晚,沈青砚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亥时刚过,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他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柳婆正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只青蚨锁,嘴里念念有词。锁身上的青蚨鸟,在月光下竟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活了过来。

突然,柳婆猛地抬头,朝着沈青砚的方向看过来。沈青砚吓得赶紧缩回手,心怦怦直跳。过了一会儿,他再偷偷往外看,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知道,柳婆身上,一定也藏着秘密。而这柳记当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当铺。

第二章 鬼市夜,故人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青砚在柳记当铺渐渐安定下来。他跟着阿福学认当品,辨真伪,柳婆偶尔也会指点他几句,教他看古董的纹路、质地,甚至教他一些简单的相面之术。沈青砚心思活络,学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能独自应付一些普通的当户。

只是,当铺里的规矩,他一直记在心里。晚上亥时后,他从不出房门;后院那间锁着的屋子,他也从没靠近过。那间屋子就在柳婆卧室旁边,门是用厚重的榆木做的,挂着把大铜锁,锁上锈迹斑斑,像是很多年没打开过。但沈青砚总觉得,那间屋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天傍晚,沈青砚正在柜台后整理当票,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铜铃声——是柳婆回来了。他抬头一看,柳婆正站在门口,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些,眉头微蹙,像是有些疲惫。阿福跟在后面,挑着的担子比平时沉了不少,黑布下的东西,似乎在微微晃动。

“柳婆,您回来了。”沈青砚连忙起身。

柳婆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往后院走去。阿福放下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沈青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多问。沈青砚心里疑惑,却也没敢开口。

当晚,沈青砚躺在床上,又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悄悄走到窗边,看见柳婆正从那间锁着的屋子出来,手里拿着个空了的瓷瓶,脸色依旧苍白。她把瓷瓶递给阿福,低声说了几句,阿福点点头,拿着瓷瓶匆匆离开了后院。

沈青砚越发好奇,那间屋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柳婆又在做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青砚因为白天整理当品太累,睡得很沉。半夜,他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沈公子,沈公子,快开门!”是阿福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沈青砚赶紧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阿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气喘吁吁地说:“柳婆让我送这个给你,说今晚子时,你带着这个,去镇东头的城隍庙,有人会找你。”

“子时?城隍庙?”沈青砚愣住了,“柳婆为什么让我去那里?”

“别问那么多,按柳婆说的做就行。”阿福把油纸包塞给他,“记住,到了城隍庙,看见穿黑褂子、戴毡帽的人,就把这个给他。还有,路上别跟任何人说话,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说完,阿福转身就走了。

沈青砚拿着油纸包,心里又惊又疑。柳婆突然让他半夜去城隍庙,还说得这么神秘,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打开油纸包一看,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几枚铜钱。

子时一到,沈青砚揣着油纸包,悄悄走出当铺。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屋檐下,忽明忽暗。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他想起阿福的话,没敢回头,加快脚步往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在镇东头的山脚下,年久失修,院墙塌了一半,门口的石狮子缺了条腿,看着阴森森的。沈青砚走到庙门口,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东西带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沈青砚走进庙里,看见大殿里站着个穿黑褂子、戴毡帽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他定了定神,把油纸包递过去:“柳婆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人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很好。告诉柳婆,三天后,老地方见。”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青砚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心里有些发毛。他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殿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幽幽咽咽的,像是很伤心。他想起阿福的话,不敢回头,拔腿就往外跑。

跑出城隍庙,沈青砚一路狂奔,直到回到当铺门口,才敢停下来喘气。他刚要推门进去,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公子,等等!”

沈青砚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白衫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正是那天在土地庙门口遇到的那个女鬼!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推门,却被女子叫住:“公子,我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银镯子。”

沈青砚定了定神,见女子虽然脸色惨白,但眼神里没有恶意,便壮着胆子问:“你说的银镯子,刻着‘青蚨’二字?”

女子点了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是啊,公子见过?”

“没有。”沈青砚摇了摇头,“我只是听人提起过。你是谁?为什么要找这只镯子?”

女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叫苏晚卿,本是镇上张记布庄的老板娘。三个月前,我丈夫突然得了急病去世,我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可我咽气前,发现我一直戴在手上的银镯子不见了。那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刻着‘青蚨’二字,对我很重要。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只能一直在镇上徘徊。”

沈青砚愣住了:“你是张记布庄的老板娘?我前几天还去过布庄,现在是你小叔子在打理吧?”

“是。”苏晚卿点点头,“我小叔子张承业,在我丈夫去世后,就接管了布庄。只是……”她欲言又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只是什么?”沈青砚追问。

“只是我总觉得,我丈夫的死,不对劲。”苏晚卿压低声音,“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得急病去世?而且,我那镯子,平日里从不离手,怎么会偏偏在他去世那天不见?我去布庄找过,张承业说从没见过,可我总觉得,他在骗我。”

沈青砚皱起眉头。他前几天去张记布庄扯布时,见过那个叫张承业的男人,三十多岁,脸上总是堆着笑,看着十分精明,可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算计。当时他只当是生意人惯有的模样,如今听苏晚卿这么说,倒觉得有些可疑。

“你丈夫去世前,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沈青砚问。

苏晚卿想了想,眼神黯淡下来:“他去世前几天,曾去过柳记当铺。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我当时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没多问,现在想来,或许和当铺有关……”

沈青砚心里一动。柳记当铺、张承业、失踪的银镯子、蹊跷的死亡……这些事似乎都缠在了一起。他刚想再追问,突然听见当铺里传来铜铃声,是柳婆的“阴铃”。苏晚卿脸色一变,慌忙说:“柳婆的铃响了,我得走了,被她看见,我就麻烦了。公子,若你日后见到刻着‘青蚨’的银镯子,务必告诉我一声。”说完,她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沈青砚推门走进当铺,只见柳婆正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握着那只青蚨锁,月光洒在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去了城隍庙?”柳婆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是,按您的吩咐,把东西交给了穿黑褂子的人。”沈青砚回答。

柳婆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跟我来。”

沈青砚跟着柳婆走进前厅,柳婆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古钱。那古钱通体发黑,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一只鸟的形状,背面则刻着一个“魄”字。

“这是‘还魂钱’中的‘一魄钱’。”柳婆拿起古钱,递给沈青砚,“你今晚见到的人,是‘鬼市’的管事。青蚨镇每月十五,会在城隍庙后巷开鬼市,卖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有古董字画,有奇珍异宝,也有像还魂钱这样的邪物。”

“鬼市?”沈青砚惊讶地看着手里的古钱,“那您让我送的东西,是什么?”

“是打开鬼市的‘路引’。”柳婆说,“鬼市的规矩,没有路引,进不去。我让你去送路引,一是让你见识见识青蚨镇的门道,二是让鬼市的人知道,这青蚨锁在我手里,想打它主意的人,得掂量掂量。”

沈青砚握紧古钱,只觉得入手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寒冰。“那苏晚卿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遇到苏晚卿的事说了出来,包括张承业和失踪的银镯子。

柳婆听完,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苏晚卿的丈夫张万霖,确实来过当铺,当的是一块玉佩。那玉佩上沾着阴气,像是从坟里挖出来的,我没收。至于他的死,镇上人都说他是得了急病,可我派人去查过,他死前,曾和张承业吵过一架,吵的内容,没人知道。”

“那银镯子呢?会不会和还魂钱有关?”沈青砚问。

“刻着‘青蚨’的银镯子……”柳婆眼神闪烁了一下,“二十年前,镇上有个银匠,打造过一对刻着‘青蚨’的银镯子,说是能‘引钱聚财’。后来那银匠死了,镯子也不知所踪。若苏晚卿的镯子真是那对中的一只,或许真和还魂钱有关——当年那银匠,曾帮你祖父打造过装还魂钱的盒子。”

沈青砚心里一震:“这么说,张万霖的死,很可能和还魂钱有关?张承业会不会就是为了镯子,害死了张万霖?”

“不好说。”柳婆摇了摇头,“青蚨镇里,盯着还魂钱的人太多了,张承业只是其中一个。不过,你可以去查查他。明天你去张记布庄,就说要扯布做新衣裳,趁机看看布庄里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尤其是藏东西的地方,比如地窖、阁楼。”

“我知道了。”沈青砚点头。

第二天一早,沈青砚换了身干净的长衫,来到张记布庄。布庄里人不多,张承业正坐在柜台后算账,见沈青砚进来,立刻堆起笑:“这位公子,想买点什么布?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杭绸、蜀锦,还有刚到的洋布,花色新颖。”

“我想扯块布做件长衫,要耐穿些的。”沈青砚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布庄。布庄分前后两进,前面是铺面,后面应该是库房和住处。柜台旁边有个楼梯,通向二楼,看样子是阁楼。

张承业殷勤地给沈青砚介绍布料,沈青砚假装挑选,目光却时不时往楼梯那边瞟。他注意到,楼梯口挂着一块蓝布帘子,帘子后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张老板,你这布庄挺大的,后面还有库房吧?”沈青砚随口问道。

“是啊,后面是库房,放些存货。”张承业笑着说,眼神却不经意地往楼梯口瞥了一眼。

沈青砚心里有了底,故意指着一块深色的布料说:“这块布不错,就是不知道做出来合不合身。我听说你家有位裁缝师傅,手艺很好,能不能让他帮我量量尺寸?”

张承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巧,裁缝师傅今天家里有事,没来。公子要是不着急,明天再来?”

“也好。”沈青砚点点头,假装失望地说,“那我明天再来。对了,我听说前阵子张老掌柜突然去世,真是可惜。我听镇上人说,张老掌柜生前有个贴身的银镯子,刻着‘青蚨’二字,很是别致,不知我有没有福气见识一下?”

提到银镯子,张承业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公子听错了吧?我大哥哪有什么银镯子,他一个大男人,从不戴那些玩意儿。”

沈青砚看着张承业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他在撒谎。“可能是我听错了。”沈青砚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身离开了布庄。

刚走出布庄不远,沈青砚就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他故意拐进一条小巷,放慢脚步,等身后的人靠近,突然转身——只见一个穿短打的汉子站在巷口,见沈青砚转身,慌忙想要躲开。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沈青砚喝问。

那汉子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张老板的伙计,张老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耍什么花样。”

“张承业让你跟着我?”沈青砚皱起眉头,“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老板的吩咐。”汉子说完,转身就跑。

沈青砚没有追,他知道,张承业已经起了疑心。看来,想从布庄查线索,得换个法子。

回到当铺,沈青砚把在布庄的见闻告诉了柳婆。柳婆听完,沉思道:“张承业既然敢派人跟着你,说明他心里有鬼。今晚你再去一趟布庄,趁他不在,去阁楼看看。阿福会帮你打掩护。”

“好。”沈青砚点头。

当晚亥时,沈青砚换上一身黑衣,悄悄溜出当铺。阿福则按照柳婆的吩咐,在布庄门口故意和张承业搭话,说柳记当铺有批新到的药材,问他要不要收购。张承业贪财,果然被阿福缠住,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沈青砚趁机从布庄后院的围墙翻了进去,直奔二楼阁楼。阁楼的门没锁,只是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霉味。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后,慢慢打量着阁楼。

阁楼里堆着不少杂物,有旧箱子、破家具,还有一些布料。沈青砚仔细翻找着,突然,他注意到墙角有一个上锁的木柜。木柜很新,和周围的旧物格格不入,显然是最近才放进来的。

沈青砚正要找东西撬锁,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是张承业回来了!他赶紧吹灭火折子,躲到一个旧衣柜后面。

阁楼的门被推开,张承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油灯。他走到木柜前,掏出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沈青砚屏住呼吸,从衣柜的缝隙里往外看——只见张承业打开锦盒,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只刻着“青蚨”二字的银镯子!

张承业拿着镯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大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识好歹,不肯把镯子交出来。有了这镯子,就能找到还魂钱,到时候我就能发财了,再也不用守着这破布庄了。”

原来,真的是张承业害死了张万霖!沈青砚心里又惊又怒,刚想冲出去,突然听见张承业又说:“不过,光有镯子还不行,还得有柳记当铺的青蚨锁。柳老婆子手里握着青蚨锁,肯定知道还魂钱的下落。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把青蚨锁抢过来!”

沈青砚心里一紧,张承业竟然想打青蚨锁的主意。他刚要继续听下去,突然脚下一滑,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个旧花瓶。“哐当”一声,花瓶摔在地上,碎了。

张承业猛地回头,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沈青砚知道自己暴露了,转身就往阁楼门口跑。张承业见状,赶紧把银镯子塞回锦盒,追了上来:“别跑!给我站住!”

沈青砚冲出阁楼,往楼下跑。张承业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大喊:“抓小偷!有人偷东西!”

沈青砚刚跑出布庄,就看见阿福在不远处等着他。“快!跟我走!”阿福拉着沈青砚,转身就跑。两人一路狂奔,终于甩掉了张承业,回到了当铺。

柳婆早已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听沈青砚说完事情的经过,柳婆的脸色沉了下来:“张承业既然已经盯上了青蚨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沈青砚问。

“三天后的鬼市,张承业肯定会去。”柳婆说,“鬼市上鱼龙混杂,正好可以趁机把他手里的银镯子拿过来。而且,鬼市的管事手里,可能也有一枚还魂钱。我们得去一趟鬼市。”

“可是,鬼市那么危险,我们……”沈青砚有些担心。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柳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你好好熟悉一下那枚‘一魄钱’,或许能派上用场。”

接下来的三天,沈青砚按照柳婆的嘱咐,每天都拿着那枚“一魄钱”,练习辨认阴气。柳婆教他,还魂钱能感应到周围的阴气,尤其是死人的魂魄,只要握着钱,就能感觉到附近有没有阴魂。沈青砚学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能通过“一魄钱”,感觉到院子里老槐树下聚集的阴气——那是多年来,死在当铺附近的人的魂魄,被柳婆用铜铃镇住,无法离开。

转眼到了十五,鬼市开张的日子。当天晚上,柳婆换上一身深色的衣裳,手里握着青蚨锁,带着沈青砚和阿福,往城隍庙走去。刚到城隍庙后巷,就看见巷口站着两个穿黑褂子的人,正是之前沈青砚见过的管事的手下。

“柳婆。”管事从巷子里走出来,对着柳婆拱了拱手,“里面请。”

柳婆点点头,带着沈青砚和阿福走进巷子。巷子两旁,摆满了摊位,每个摊位前都挂着一盏青色的灯笼,灯光昏暗,照得人脸色发青。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发黑的骨头,有沾着血迹的玉佩,还有用红线缠着的稻草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逛鬼市的人,大多穿着黑衣,脸上要么戴着面具,要么低着头,看不清模样。沈青砚紧紧跟在柳婆身后,手里握着“一魄钱”,只觉得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钱身也越来越凉。

突然,“一魄钱”猛地一震,沈青砚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阴气,就在不远处。他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张承业!他戴着一顶宽边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那个锦盒,正在和摊主说着什么。

“他在那里。”沈青砚低声对柳婆说。

柳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你去盯着他,我去见管事,阿福跟着你。记住,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沈青砚点点头,带着阿福,慢慢靠近张承业的摊位。只见张承业正拿着银镯子,对摊主说:“你看这镯子,是不是能引到还魂钱?我听说,这镯子和柳记当铺的青蚨锁是一对,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就能找到还魂钱的下落。”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接过镯子看了看,摇了摇头:“这镯子确实是‘青蚨引’,但光有它,没用。还魂钱藏在‘聚阴地’,没有‘还魂灯’,根本找不到聚阴地的入口。”

“还魂灯?那是什么东西?”张承业急切地问。

“还魂灯是用死人的油脂做的,能照亮聚阴地的路。”老头说,“不过,这东西很难找,整个青蚨镇,恐怕只有柳记当铺的柳婆手里有一盏。”

张承业的眼睛亮了起来:“柳婆手里有还魂灯?那我只要想办法把还魂灯抢过来,再拿到青蚨锁,就能找到还魂钱了!”

沈青砚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张承业竟然想抢还魂灯!他刚要转身告诉柳婆,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白衫的女子站在身后,正是苏晚卿。

“公子,你也来鬼市了?”苏晚卿低声说,“我刚才看见张承业了,他手里拿着我的镯子!”

“我知道。”沈青砚说,“我们正在想办法把镯子拿回来。你放心,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苏晚卿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张承业要走了!”

沈青砚抬头一看,只见张承业已经收起银镯子,转身就要离开摊位。他赶紧对阿福说:“你去告诉柳婆,我跟着张承业,看看他要去哪里。”

阿福点点头,转身就跑。沈青砚则跟着张承业,慢慢往巷子深处走。张承业似乎察觉到有人跟着,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拐进了一个拐角。沈青砚赶紧追上去,却发现拐角后面是空的——张承业不见了!

“奇怪,人呢?”

”沈青砚四处张望,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他猛地转身,只见张承业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恶狠狠地看着他:“小子,敢跟踪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说完,张承业举着匕首,就朝沈青砚刺来。沈青砚赶紧躲开,手里紧紧握着“一魄钱”。就在这时,“一魄钱”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沈青砚感觉到一股力量从钱身传来,顺着手臂,流遍全身。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但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张承业冲了过去。张承业没想到沈青砚敢反抗,愣了一下,被沈青砚撞了个正着,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沈青砚趁机一把抢过张承业手里的锦盒,转身就跑。张承业气急败坏,捡起匕首,追了上来:“把镯子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沈青砚一路狂奔,眼看就要跑出巷子,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柳婆!

“柳婆!”沈青砚大喜过望。

柳婆看到沈青砚手里的锦盒,又看了看后面追来的张承业,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从怀里掏出铜铃,轻轻一摇:“叮铃——叮铃——”

铜铃声响起,张承业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变得惨白,眼神也变得空洞。沈青砚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柳婆做了什么。

“阴铃能镇住阴魂,也能扰乱心怀鬼胎之人的心智。”柳婆解释道,“他心里藏着杀念和贪念,被阴铃一震,三魂七魄就乱了。”

说完,柳婆走上前,从张承业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银票和一封信。“这是他勾结外人,想抢青蚨锁的证据。”柳婆说,“把他交给镇上的保长,自然有人处置他。”

阿福带着保长和几个伙计赶来,把失魂落魄的张承业带走了。沈青砚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银镯子,递给旁边的苏晚卿:“你的镯子,拿回来了。”

苏晚卿接过镯子,泪水瞬间流了下来:“谢谢你,公子。这镯子,终于回到我手里了。”她把镯子戴在手上,突然,镯子和沈青砚怀里的“一魄钱”同时发出了光芒,一银一黑,相互呼应。

柳婆看到这一幕,眼神凝重起来:“看来,这银镯子和还魂钱,真的有联系。或许,它就是找到下一枚还魂钱的钥匙。”

沈青砚看着手里的“一魄钱”和苏晚卿手上的银镯子,心里明白,他们和还魂钱的纠葛,才刚刚开始。而青蚨镇深处,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他们去揭开。

本故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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