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平国的城墙在蒸汽与毒烟中震颤,孙浩天踩着断成两截的云梯跃上垛口,青鸾水心剑在手中一转,黑白蒸汽顺着剑刃注入城墙的暗槽。城砖下的铜管突然嗡鸣,三十具连弩车从垛口后弹出,箭头的麻醉网箭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 这是他连夜用墨家图纸赶制的机关,连弩的扳机上还沾着未干的铜屑。
“左三垛口的连弩抬高三寸!” 孙浩天拍了拍身边的守军,铁齿轮在他掌心旋转,与连弩的机括产生共鸣,“别射人,射云梯的绳索!” 守军刚调整角度,三架云梯就应声断裂,上面的血煞卫摔在护城河里,呛得直咳嗽,却没受重伤。
孟瑾茜的青鸾拖着道水幕掠过城墙,将毒烟冲得七零八落。她的青鸾笛吹出连贯的音阶,翠色音波在城墙上织成防护网,网眼处浮出 “兼爱” 二字:“城西的毒烟最浓!青鸾只能吹散一半!” 她对着孙浩天大喊,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手指因用力按笛身而泛白。
“用蒸汽对冲!” 孙浩天突然指向城墙下的锅炉,那里的蒸汽管道正连接着他的机关傀儡,“言抒,借你的正气用用!” 孔言抒立刻会意,《兵家六如真言》的金光注入管道,蒸汽瞬间变得滚烫,顺着预设的沟槽喷出,与毒烟相撞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淡蓝色的雾气消散。
“有点意思。” 高台上的贾逸风把玩着新的毒囊,看着城墙上的蒸汽与音波交织成网,嘴角的冷笑变成了讥讽,“以为靠这些小玩意儿就能守住?” 他突然挥手,十具攻城傀儡同时转向,青铜拳头砸向城墙的同一个点,那里正是守军最薄弱的粮仓方向。
孙浩天的九窍玲珑心早已捕捉到傀儡的轨迹,他对着粮仓方向大喊:“启动‘悬门机’!” 粮仓上方的石梁突然落下,蒸汽驱动的铁门 “哐当” 一声闭合,将傀儡的拳头挡在外面。与此同时,他操控机关傀儡甩出铁链,铁链末端的弯钩精准勾住傀儡的关节,猛地向后拉扯 —— 那些庞然大物顿时失去平衡,像喝醉的巨人般相互碰撞。
“墨子说‘备者,国之大事’。” 孙浩天对着高台上的贾逸风扬声喊道,“你爷爷没教过你,拆别人家门是很没礼貌的吗?” 他一边调侃,一边启动城墙下的蒸汽陷阱,傀儡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灼热的蒸汽从坑中喷出,将它们的青铜甲胄熏得发黑,关节处的齿轮渐渐卡壳。
孔言抒的兵法虚影在城墙上展开,身披金甲的士兵虚影手持长戟,组成坚不可摧的防线。她看着那些被蒸汽困住的傀儡,突然对守军喊道:“扔油脂袋!别点火!” 守军们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油脂沾在傀儡身上,蒸汽遇油产生的吸力竟将它们牢牢粘在原地,动弹不得。
孟瑾茜的青鸾突然对着东北角的云层嘶鸣,那里的雾气中藏着道黑影,正骑着骨翼蝙蝠俯冲而来 —— 是黑杀阁少主,他面罩下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手中的短刃淬着能腐蚀灵力的 “化灵水”。“想偷袭粮仓?” 孟瑾茜的笛音陡然转急,音波化作尖刺射向黑影,“青鸾,掀他的翅膀!”
青鸾俯冲而上,羽翼拍打处的气流形成漩涡,骨翼蝙蝠被搅得失去平衡,黑杀阁少主不得不提前掷出短刃。孙浩天早有准备,机关傀儡的玄铁盾横空飞出,短刃撞在盾上,化灵水溅出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却没能穿透盾面。“就这点本事还当少主?” 孙浩天大笑,铁齿轮突然飞出,缠住少主的脚踝,“给你个教训 ——” 齿轮猛地收缩,将他拽得从蝙蝠背上摔下来,重重砸在护城河里。
“撤!” 高台上的贾逸风见偷袭失败,又看着城墙上越来越稳固的防线,终于咬着牙下令。残余的血煞卫和傀儡开始后退,蒸汽陷阱和连弩车却没有追击,只是保持着防御姿态。孙浩天望着敌军撤退的方向,突然让机关傀儡抛出几袋干粮,落在受伤的血煞卫身边:“墨家说‘兴天下之利’,饿肚子可打不了仗。”
孟瑾茜擦着额头的汗,看着那些捡起干粮的血煞卫,突然明白 “兼爱非攻” 的真正含义:“不是软弱,是让敌人知道,我们不是非要打不可。” 青鸾蹭着她的脸颊,鸾火闪烁着柔和的光,刚才的战斗中,它刻意避开了蝙蝠的要害。
孔言抒收起兵法虚影,《墨子战经》的书页上多了行新字:“守,非止战,乃明战之无益。” 她望着城墙上忙碌的百姓和士兵,他们正在修复缺口,脸上虽有疲惫,却没有仇恨,“这样的防守,比杀退敌人更有力量。”
孙浩天抚摸着城砖上的 “止战” 二字,青铜兵符在怀里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结束,黑杀阁和四大家族的阴谋还在继续,地榜大比的风暴已近在眼前。但此刻,看着阴平国百姓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墨家传承教会他的,不仅是守城的机关术,更是守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