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城的客栈房间里,三盏油灯的火苗突然同时朝西倾斜。孙浩天用指尖压住跳动的灯芯,元神虚影透过窗纸望向演武场方向,那里的结界正泛着不祥的暗红。“孔大才女总算舍得回来了,再晚一步,我都要把黑杀阁的密信当草纸用了。”
孔言抒刚坐下,朱红羽衣上的凤凰火就将油灯染成金红色。她将一卷竹简推到桌中央,墨字在火光中自动浮起:“墨家情报网传来的,地榜前五十的最新动向。” 她指尖点过 “江无垢” 的名字,竹简突然弹出片水镜,映出个白衣公子的身影 —— 那人正在报名处的石阶上散步,每一步都踩在不同的方位,身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逍遥谷的‘太虚九变’果然诡异。” 孟瑾茜的青鸾对着水镜炸毛,翅膀拍得油灯噼啪响,“他刚才是不是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 她攥紧青鸾笛,指节发白,“青鸾说这功法能借天地灵气改变身形,连气息都能模仿,就像...”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像水里的倒影,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孙浩天的铁齿轮在指间转得飞快,在桌面上画出江无垢的步法轨迹:“看着像八卦步,却比八卦步多了三成变数。” 他突然将齿轮拍在轨迹中央,“不过再变也离不开力学原理,我这‘混沌齿轮’专克这种花架子,只要缠住他的衣角,管他变鱼变鸟,都得现原形。” 他说得眉飞色舞,眼里闪着拆解机关时的兴奋。
孔言抒的水镜切换到周芷茹的影像。凤仙阁圣女正把玩着条赤金长鞭,鞭梢的凤羽沾着火星,落在石阶上竟烧出朵莲形印记。“她的凤凰血脉比记载的更纯,‘九天凤火’已经能凝聚实体。” 孔言抒的指尖泛起金红,与水镜中的火焰产生共鸣,“最麻烦的是她的‘凤羽结界’,能困住比她高两个境界的对手。”
“那正好让她见识下青鸾的空间之力。” 孟瑾茜突然笑了,青鸾在她肩头蹭了蹭,尾羽扫过桌面,留下道扭曲的空间涟漪,“翠鸾心石让它学会了‘空间跳跃’,只要找到结界的缝隙,就能带着咱们直接穿出去。” 她边说边比划,眼里的自信比油灯还亮。
当水镜映出黑杀阁阁主的轮廓时,火苗突然剧烈摇晃。那是个裹在黑袍里的身影,连水镜都无法照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走过的地方,石板上的青苔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血煞魔功已练至第七重‘噬魂’。” 孔言抒的声音沉了几分,竹简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扭曲,“被他击中的人,不仅灵力会被吞噬,连记忆都会被抽走。”
孙浩天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九窍玲珑心传来阵阵刺痛:“墨家古籍说这种魔功有破绽,吞噬的灵力太多会撑爆经脉。” 他将青铜兵符拍在桌上,符上的九窍突然亮起,“兵符能净化邪力,到时候我用‘阴阳蒸汽炮’逼他硬接,只要他敢吞噬...”
“还要防着他的‘灭鸾阵’。” 孟瑾茜突然打断,青鸾正对着水镜中的黑袍人嘶鸣,羽翼上的金翎黯淡了几分,“青鸾王说那阵法需要三百六十个生魂献祭,现在已经快集齐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用力挺了挺脊背,“但它也说,青鸾的啼鸣能震碎阵眼。”
孔言抒将三杯水推到各人面前,水在杯中凝成三个小人,分别穿着白衣、红衣和黑袍:“逍遥谷的江无垢主攻速,凤仙阁的周芷茹擅困敌,黑杀阁阁主强在吞噬。” 她指尖在水面一点,三个水人突然打了起来,“我们的‘兼爱守心阵’要调整 —— 浩天用机关傀儡缠住江无垢,瑾茜的青鸾负责破周芷茹的结界,我来对付黑杀阁阁主。”
“等等,” 孙浩天突然用水画出个齿轮,嵌在三个水人中间,“得加个联动装置。我这傀儡能释放‘混沌蒸汽’,让江无垢的变法出现延迟;瑾茜的音波可以干扰周芷茹的凤火;孔大才女的凤凰真火正好克制邪力,咱们仨的攻击要像齿轮一样咬在一起。”
窗外突然传来演武场的钟鸣,三响过后,整个悬空城的灯火都暗了半分。孙浩天望着远处结界里隐约闪过的黑影,将青铜兵符揣进怀里:“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他的铁齿轮转得更快,在桌面上转出残影,“不过他们越急,咱们赢的机会就越大。”
孟瑾茜的青鸾突然冲天而起,在客栈上空盘旋一周,啼鸣清亮。她望着灵兽的身影,突然握紧青鸾笛:“我准备好了。” 孔言抒的朱红羽衣无风自动,眼中的金红比灯火更烈。孙浩天笑着举起水杯,三杯水在半空相撞,溅出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个小小的太极图。
夜色渐深,客栈房间的灯却亮到天明。桌上的水人还在演练着各种战术,窗外的演武场结界,暗红却又深了几分 —— 地榜大比的战鼓,已在无形中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