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济纳的秋阳本该把胡杨染成金涛,可这日的河谷却飘着股腐腥气 , 千年胡杨的枝干泛着墨黑,原本金黄的叶片蜷曲如焦纸,风一吹,不是簌簌落金,而是掉下来带着煞气的黑渣。几个牧民蹲在树旁抹眼泪,他们的羊群被突然疯长的煞木枝缠住,羊毛沾了黑煞,一碰就掉,“李将军,这树…… 这树咋就成精害人了啊!”
李广站在河谷最高的胡杨下,手指抚过树干上的黑纹,指腹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煞气已渗进树心,再晚几日,这片三百年的胡杨林就要彻底变成 “煞木林”。他身后的四十万大军列成方阵,士兵们握着灵弓,却不敢贸然射箭, 煞木枝蔓里藏着半鱼人,一射箭就会触发煞气反击,昨日已有三名修士被枝蔓缠住,煞气蚀骨,差点废了丹田。
“将军,半鱼人都躲在额济纳河底,咱们的灵弓射不到水下,咋办啊?” 一名李氏修士急得跺脚,他的父亲就是守胡杨林的老牧民,此刻正躺在帐篷里,被煞气染了手臂,红肿得发亮。李广握紧背上的 “陇西破煞弓”, 这弓是李氏祖传的,箭槽里刻着 “破煞符”,可再好的弓,也射不透十丈深的河水。
“再等等,浩天说了,他处理完博斯腾湖的事,就带援军来。” 李广抬头望向河谷入口,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战吼 , 金色的旋风卷着沙尘而来,孙章耀骑着灵马,挥着狂战枪冲在最前:“老李!别担心,你孙大哥来帮你了!”
孙浩天率着狂战军和龙宫修士紧随其后,善财龙女一进河谷,就皱起眉头:“这煞气比博斯腾湖的阴脉还浓,半鱼人肯定用了‘煞木种’,把煞气种进胡杨根了!” 孙语棠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一棵小胡杨旁,凤凰羽毛从袖中飘出,落在黑叶上 ,羽毛泛着金粉,黑叶竟慢慢褪去墨色,露出一丝金黄。
“爹!我的羽毛能救胡杨!” 孙语棠惊喜地拍手,孙浩天笑着点头:“那语棠就负责净化小树苗,大哥和广将军对付半鱼人,善财你带龙宫修士布水困阵,咱们分工合作!”
“得令!” 孙章耀率先展开狂战领域,金色战意从枪尖涌出,形成一道十丈宽的旋风,朝着额济纳河吹去,旋风卷着破煞灵光,河面瞬间泛起黑泡,半鱼人在水下待不住,纷纷浮出水面:“这群黄皮修士,竟敢逼我们上岸!” 半鱼人首领怒吼着,身上的鱼鳞泛着黑煞,手中的 “水煞叉” 刺向狂战军。
“放箭!” 李广抓住机会,拉满陇西破煞弓,箭尖裹着破煞符,“李氏?破煞箭!” 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刺穿半鱼人首领的鱼鳞,煞气从伤口涌出,被箭上的符纸净化。“好箭法!” 孙章耀大喊一声,狂战枪一挥,刺穿两名半鱼人,金色战意顺着枪尖进入敌人体内,煞气瞬间被焚尽。
河底的半鱼人想逃回水下,却被善财龙女的 “水困阵” 拦住, 淡蓝灵光从河底升起,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墙,将半鱼人困在水面与水墙之间:“这次不让你们再躲!” 善财龙女结印,水墙上长出冰刺,刺向半鱼人,“水下是你们的地盘,可现在,是我们的战场!”
半鱼人被水困阵和狂战军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一名半鱼人想引爆体内煞气,却被孙语棠的凤凰羽毛射中 , 金粉落在他身上,煞气瞬间被净化,他瘫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别杀他!” 孙浩天拦住想补刀的修士,“留一个活口,问问归墟之主下一步的计划。”
激战四日,二十万半鱼人除了那名活口,其余全被歼灭。善财龙女撤去水困阵,龙宫修士潜入河底,清理半鱼人留下的 “煞木种”, 那些黑色的种子像小蛇,被灵水一泡,就化作黑烟消散。孙语棠的凤凰羽毛飘遍整个河谷,墨黑的胡杨渐渐恢复金黄,风一吹,金叶簌簌落下,像撒了一地碎金。
老牧民从帐篷里走出来,摸着恢复生机的胡杨,老泪纵横:“谢谢将军,谢谢小仙子,这树保住了,我们的家也保住了!” 孙语棠笑着递给他一片凤凰羽毛:“爷爷,把这个贴在门上,煞气就不敢来了。”
河谷中央,李广解下背上的陇西破煞弓,递给孙浩天:“浩天,这弓跟着我几十年,射穿了无数阴邪,现在送给你 , 接下来攻天山,这弓能帮你射穿阴修的煞气屏障。” 孙浩天接过弓,手指抚过箭槽里的符纹,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李氏灵力:“广将军,这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让你收你就收!这弓是兄弟弓,送你的是哥弓,我还有弟弓” 李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你能护着胡杨林,护着炎黄界的土地,这弓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等平定归墟,咱们再一起来看胡杨,看看这金涛滚滚的样子。”
孙浩天握紧破煞弓,郑重点头:“好!到时候,咱们带着家人,在胡杨下吃烤鱼,喝灵酒!”
夕阳西下时,大军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天山峡谷。孙语棠最后看了一眼胡杨林,金黄的树冠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她悄悄把一片凤凰羽毛埋在最大的胡杨根下:“胡杨爷爷,等我们打败归墟,再来看你。” 羽毛埋入土里,竟长出一丝嫩绿的新芽,百年后,这个嫩芽长成了参天的凤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