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1年3月3日,上午。
一阵尖锐的尖叫突然划破空气,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疯了似的追着另一个人往前跑。跑在前面的女人回头啐了一口,喊道:“你不要脸!不就是个小八卦记者吗?追着人不放算什么本事!”
身后的女人气得脸通红,脚步没停,嘶吼道:“你少转移话题!赶紧说,那天跟你在一块儿的男人到底是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前面的女人像是被惹急了,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陡然拔高:“什么男人?你说的是《云江日报》的伊主编?呵,不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吗?”
身后的女人被这句话彻底激怒,指着前面的人厉声喊道:“不要脸的东西!你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前面的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行了,别在这儿血口喷人!你一个小八卦记者,整天就知道捕风捉影。我看你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渣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更凶,周围渐渐围拢了些看热闹的人,议论声嗡嗡响起。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搅起了关于伊主编之死的更多疑云。
我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沉声说道:“伊主编的事不是早就有说法了?不就是被青山梅敏逼着跳的楼吗?”
这话一出,争吵的两人都愣住了,周围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像是在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假——毕竟伊主编的死,在上个系列的结尾始终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迷雾。
其中一个女人愣了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什么?这就结束了?”
我点头,语气平静却肯定:“对,结束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女人突然嗤笑一声:“结束?你们说结束就结束了?伊主编死得不明不白,凭什么一句‘结束’就想把这事翻篇?”
周围的空气又开始紧绷,显然,这场关于伊主编之死的风波,远没到真正平息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报社工作证的男人匆匆挤进来,扬声说道:“大家别吵了!伊主编的死,真相已经揭开了——是《云江日报》的新老板郎龙哥巴佩,伙同青山梅敏一起害的!”
这话像一道惊雷,刚才还在争执的两个女人瞬间僵住,脸上的怒气和不甘一下子被错愕取代,眼神发直,半晌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群也炸开了锅,议论声比刚才更甚——谁也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牵扯着报社的新老板。
我皱了皱眉,扬声打断她们:“好了,你们俩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过去的事总拖着没完没了干什么?”
说着,我扫了两人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果然,有时候最放不下的,偏偏还是女人自己。”
这话一出,两个女人脸色都变了。一个咬着唇别过头,另一个攥紧了拳头,却终究没再争执,只是眼神里还憋着股气。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这场闹剧总算暂时歇了火。
这时,刚才被追的那个女人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追来的女人喊道:“你别再追我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离开本市了!”
“凭什么?我才不信这所谓的‘真相’,肯定是假的!”另一个女人红着眼眶,语气里满是执拗。
两人站在路边争执,刚要上出租车的女人被对方拽住胳膊,她急得甩开手,却挨了对方一巴掌。她捂着脸愣了愣,随即猛地推开对方,转身就要钻进出租车。
被打的女人却一把将她从车门边拉了回来,嘶吼道:“你疯了吗?我都说了那真相是假的!是假的啊!”
“什么假的?假的是你才对!”要走的女人甩开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真相已经说出来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不再回头,猛地钻进出租车,车门“砰”地关上。出租车很快驶离,只留下那个女人僵在原地,望着车影消失的方向,手还保持着拉扯的姿势,眼泪突然滚了下来。
就在那个女人愣在原地、眼泪不住滚落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街角窜出,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面目。只听一声短促的闷响,那女人甚至没来得及呼救,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影得手后,迅速融入旁边的巷弄,眨眼间没了踪迹。
周围的人先是一片死寂,几秒后才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刚才还停留在原地的女人,此刻已经没了气息,鲜血在她身下慢慢晕开——这场本已看似平息的风波,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再次撕开了一道口子。
见此情形,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法医和李宗福的电话:“你们赶紧到和平路街角来,这里发生了命案,需要立刻勘察现场。”
挂了电话,我蹲下身仔细检查现场,目光扫过死者身旁时,发现了一张被风吹到脚边的白色卡片。捡起来一看,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两个字:杜丹阳。
这名字陌生又突兀,是死者的名字?还是凶手留下的标记?我捏着卡片站起身,眉头紧锁——显然,这起命案和之前的风波一样,藏着没说透的隐情。
王思宁一脸困惑地挠着头:“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到底啥意思?凶手没影,这‘杜丹阳’又是谁?一头雾水。”
我皱着眉接话:“最蹊跷的是,死者刚才还死揪着伊主编的事不放,到底图什么?还有那个要离开本市的女人,她急着走又在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警服的民警匆匆跑来,脸色凝重:“刚接到报案,白梁道那边有辆轿车撞在电线杆上,车里的女人没气了,司机跑了!”
我们立刻赶往白梁道,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凑近一看,车里的死者赫然就是刚才和人争执、最后登上出租车离开的那个女人——短短半个多小时,两个纠缠不休的女人,一个街头被杀,一个车祸身亡。
李法医蹲在车边检查,抬头对我们摇了摇头:“初步看不像单纯的车祸,刹车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王思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被人灭口了?可她们俩到底知道什么,非要被赶尽杀绝?”
我捏着那张写着“杜丹阳”的卡片,忽然觉得这两个死者的身份,或许和这个名字脱不了干系。
我走到车祸死者的车边,注意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敞开的背包。伸手翻了翻,里面除了一些杂物,竟躺着一把银色剪刀,刀刃上还沾着点模糊的纤维。再拿起死者掉在脚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新的几条聊天记录赫然映入眼帘——
“必须让郦队长开口,十年前的事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你那边准备好了吗?我这边已经摸到她的行踪了。”
“等拿到证据,就让她没法再躲。”
聊天对象的头像一片空白,备注是个简单的“李”字。但看到“郦队长”“十年前的事”这几个词,我心里猛地一沉——早上冲到ScI调查局质疑郦队长的人,果然和这个死者有关联。
她们俩费尽心机想逼问郦队长,到底是为了十年前的哪段隐情?而那把剪刀,又在这场谋划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随后,我们还在背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折叠的报纸。展开一看,报纸的标题十分醒目:震惊!以泰雷姆公司为首的组织被成功端掉
日期标注为:2001年3月1日
报道内容写道:2001年2月28日,经过多日侦查,警方成功捣毁以泰雷姆公司为核心的违法组织,该公司负责人泰雷姆巴佩、雷泰安迪姆巴佩两人,以及公司员工陶库德、朱英红、鸭妹、周料科、王赤轮、王隆博、尤克里里·李达斯、白伊慧、张千年、张兰、美姜红玉、白美莲、张小芸、林晓敏、青山梅敏、蛇妹等16人纷纷落网,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我指着报纸上“青山梅敏”的名字,对身边的人说:“难怪刚才在双峰警察局附近的那两个女人一直揪着伊主编的事不放,原来她们在意的,恐怕和这个被端掉的组织脱不了干系。”
王思宁盯着那张报纸,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报道里列了这么多人,可刚才那两个女人死咬着不放,会不会……这组织里还有漏网之鱼?或者背后藏着没被挖出来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不然她们俩何必冒着风险追查?甚至不惜跟郦队长扯上关系,这里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在搅局。”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紧——如果真有漏网之鱼,那这两起命案,恐怕只是个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总觉得,这两起案子背后藏着更深的事。你们想,那个急着离开本市的女人,还有早上在ScI调查局闹事的女人,她们俩之间肯定不止表面上这点纠葛。”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发生命案的街角:“更别说在双峰警察局旁边街道上被杀的那个女人,她死咬着伊主编的事不放,绝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能拿到伊主编的半张照片,还敢公开质疑新来的郦队长,手里没点底牌,胆子不会这么大。”
周围的人都沉默着点头,显然也意识到,这两个女人的死,绝非偶然,她们背后牵扯的,恐怕比那个被端掉的泰雷姆组织还要复杂。
我们一行人回到ScI调查局,刚进门,就看见早上来闹事的那个女人还在大厅里坐着,脸色阴沉。
有人忍不住把消息透给了她:“你那个搭档……没了。”
她猛地抬头,眼里瞬间迸出火光,猛地站起来冲到郦队长办公室门口,用力拍着门板嘶吼:“是你!肯定是你干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查下去!她死了,你满意了?”
郦队长开门走出来,脸色平静:“我没做过。”
“没做过?”女人红着眼扑上去要撕打,被旁边的警员拦住,“不是你是谁?十年前的事你敢说你一点不知情?现在她死了,你想把一切都掩盖掉是不是!”
她在大厅里闹得歇斯底里,声音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带着哭腔的指责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这场围绕着十年前旧案的风波,显然因为这两起命案,变得更加失控了。
郦队长皱紧眉头,声音冷了几分:“你简直是个疯子!我再说一遍,我和张局长是警校同学没错,但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那女人像被点燃的炮仗,挣扎着要往前冲,被警员死死拉住后,声音尖利得刺耳,“你骗谁!若真不知情,为什么我们一查十年前的事你就躲?为什么我搭档刚摸到点线索就死了?警校同学?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当年的事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她一边吼一边往地上摔东西,文件夹、水杯被扫得满地都是,疯癫的样子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仿佛认定了郦队长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哪怕用最极端的方式,也要撬开她的嘴。
我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冷静点。十年前的事,我们确实一无所知——毕竟我们这个团队,去年3月23日才刚成立基地,最近才升级成ScI调查局。跟十年前的事根本沾不上边。”
这话像火上浇了油,那女人突然挣脱警员的手,猛地冲到我面前,眼睛瞪得通红:“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死了啊!我唯一的搭档没了!你们一句‘不知道’就想打发我?我不信!你们肯定都瞒着我!”
她一边狂喊,一边用手捶打着旁边的办公桌,文件散落一地,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理智,在大厅里歇斯底里地闹着,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我皱着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你到底是谁?跟十年前的事到底有什么牵扯?这里是调查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走,别在这儿闹了。”
她像是没听见,反而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神发直地重复:“她不能白死……十年前的事没查清楚,她不能白死……”声音又急又哑,混着哭腔,倒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周围的警员赶紧上来拉开她,她却像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肩膀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那女人的目光突然扫到刚走进大厅的张邵浩,眼睛猛地一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尖声喊道:“原来你也在!难怪……难怪十年前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现在回来了,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你疯了吗?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又惊又怒,带着一种积压了多年的怨怼,显然和张邵浩相识,而且两人的过往,多半也和十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
张邵浩站在原地没动,脸色沉得像块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接话,却也没否认。这沉默,反倒让空气里的疑云更重了。
张邵浩的声音冷硬,带着压抑的火气:“你为什么非要来?十年前我走,就是想让你能过点安稳日子,你现在跑来这里闹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刚才你父亲打电话说你来了这里,我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儿闹成这样,简直让人无语。”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女人头上,她的嘶吼猛地停了,愣在原地,脸上的疯狂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慌乱。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两人不仅相识,还有着牵扯十年的旧怨,而这份恩怨,显然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一环。
郦队长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倒是想问问,我和十年前的事能有什么关系?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清晰地补充道:“而且,我今天才正式接管这个刑警队队长的职位,之前从未插手过这里的任何案子。你把账算到我头上,未免太荒唐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那女人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脸上的激动慢慢凝固成一种茫然——她显然没料到郦队长是今天才上任,之前的指控,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点。
大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看似针对郦队长的发难,或许从一开始就找错了目标。
那女人的情绪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猛地泄了气,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想这样啊……今天早上到报社门口,有个女的慌慌张张塞给我一张照片,我没细看就揣着来了。刚才才发现,照片上圈了个圈,里面的人……我就是想来问问是不是你。”
她抬手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指着背面:“你看,这上面还写着‘郦队长’,旁边还有‘十年前’三个字……我一下子就懵了,才会乱说话……”
说到最后,她忽然转向张邵浩,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脆弱:“对不起,张邵浩……我刚才太激动了。我们……我们还是结婚吧,像你当年希望的那样,好好过日子。”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地指控,下一秒却突然提起结婚,那张神秘的照片和十年前的谜团,似乎在她心里拧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进ScI调查局,正是那少女的父亲。他先是和张邵浩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交接了些什么,随后便往三楼的副局长办公室走去。
可就在这时,那少女突然挣脱父亲的手,几步冲到楼梯口,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三楼入口,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不准上去!事情没说清楚,谁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肯退让的执拗,显然没打算因为父亲的到来就放弃追查。张邵浩和她父亲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那少女的父亲转过身,目光落在郦队长身上,忽然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你……你不会是郦莲城那位老警察的女儿吧?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让你见笑了,我这大女儿就是这性子,一激动就不管不顾的。说起来也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小女儿当年总跟一个叫张强的来往,而我这大女儿,偏偏又跟张邵浩走得近……”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心里都亮堂了——原来这一连串纠葛,根子竟在这家人身上。这位父亲的两个女儿,正是这一切的关键。
这么说来,之前提到的“藿香”,多半就是他那个小女儿;而眼前这个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的,自然是大女儿。至于在双峰警察局旁被杀的女人,以及车祸身亡的那个——虽然身份还没完全查清,但能确定的是,车祸身亡的那个,正是和大女儿一同追查往事的搭档。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被串了起来,可那两个死者的身份、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张写着“杜丹阳”的卡片,依旧藏在迷雾里。
正说着,一名民警从外面保安室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裹:“刚有人送来个东西,说是给ScI调查局的,签收人写的是‘相关人士’。”
拆开包裹,里面是个半旧的布偶,洗得有些发白的背后用红笔写着几行字:
“张邵浩和张强是我们两个人。对了,姐姐、父亲,你们俩恐怕也在里面(ScI调查局)吧。”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邵浩看到“张强”两个字时,脸色猛地一变;大女儿则盯着“姐姐”两个字,嘴唇哆嗦了一下——这布偶显然是冲他们来的,而那个自称“我们”的人,到底是失踪的小女儿“藿香”,还是另有其人?
布偶被递到郦队长手里,她指尖划过那行字,眼神沉了下去:“看来,躲在背后的人,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那少女的父亲转向郦队长,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你……你不会是郦莲城那位有名的老警察的女儿吧?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他叹了口气,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大女儿,语气满是无奈:“让你见笑了,我这大女儿一激动就没分寸,是有点疯魔。说起来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我小女儿那时候总跟张强混在一起,而我这大女儿,偏偏又跟张邵浩走得近,当年为这事儿没少操心。”
听到这里,之前的种种线索瞬间串了起来:这一连串的风波,源头就在这位父亲的两个女儿身上。
寄给张局的那个恐吓箱,十有八九是他小女儿的手笔;眼前这个在调查局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正是他的大女儿。至于在双峰警察局旁被杀的女人,身份还没查清,但能确定的是,那个车祸身亡的女人,正是大女儿追查往事的搭档。
谜团似乎解开了一角,可那两个死者为何殒命?十年前的旧事里藏着怎样的秘密?依旧像一团浓雾,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正说着,保安室的民警捧着一个包裹走进来,递给我:“刚收到的,里面说是有个玩偶,还有张纸条,看着有点特别。”说完便转身回了保安室。
我拆开包裹,里面果然有个半旧的布偶,旁边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
“张邵浩和张强,他们俩是我和姐姐的人。对了姐姐,你和爸爸应该在ScI调查局吧。”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语气明显是那个父亲的小女儿写的。她不仅知道姐姐和父亲在这里,还特意点出张邵浩与张强,显然这两个男人在姐妹俩的纠葛里,扮演着更关键的角色。
布偶被塞在包裹里,眼睛处的线歪歪扭扭,像是被人反复拽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突如其来的包裹,显然是冲着他们父女来的,可寄件人到底想传递什么?没人说得清。
王思宁一拍大腿:“今天这所有的事儿,终于能串起来了!”
我顺着线索往下捋:“这么说,十年前就是眼前这对姐妹,一个爱上了张局长(张强),一个跟着张邵浩。后来张强和张邵浩离开了,姐妹俩心里这坎一直没过去。现在看来,妹妹寄恐吓箱,大概是想逼张强回来;而姐姐缠着张邵浩,恐怕也是想让当年的事有个结果,甚至……逼他兑现什么承诺吧。”
说到这儿,我看向那位父亲,他脸色越发沉重,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层关系。
可话虽如此,那两个死去的女人又和这对姐妹、这两个男人有什么牵扯?那张写着“杜丹阳”的卡片,还有十年前被端掉的泰雷姆组织,显然还藏在这些爱恨纠葛的背后,没真正浮出水面。
ScI调查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夹杂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显然是来了不少记者。门禁处的警员拦了几下,没拦住,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女人闯了进来——正是那位父亲的小女儿。
她穿着一身亮眼的红裙,手里举着话筒似的东西,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姐姐身上,扬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查十年前的事,今天我来,就是要把真相说出来——张强和张邵浩欠我们姐妹的,该还了。”
记者们立刻围上去,镜头齐刷刷对准她,大厅里瞬间成了临时发布会现场,本就混乱的局面,这下更难收场了。
那妹妹一把推开围上来的记者,声音清亮却带着冷意,字字清晰地说道:“十年前,根本不是什么‘离开’,是他们俩跑了!”
她指着张邵浩,又扫向三楼的方向:“张强当年卷进泰雷姆公司的烂事里,张邵浩为了帮他脱身,两个人连夜消失,把烂摊子全扔给了我们姐妹!我妹妹当年跟张强走得近,被警察问了三天三夜,差点被当成同伙;我姐姐等张邵浩等了十年,等来的只有一句‘为你好’?”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照片,狠狠摔在地上:“这就是真相!他们怕被牵连,怕毁了自己的前程,把我们当垫脚石!现在我姐姐的搭档死了,跟当年盯着泰雷姆案的人脱不了干系,他们俩想躲?没门!”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大厅里一片哗然。十年前的隐情被猛地撕开,那些被掩盖的狼狈、算计和牺牲,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原来这场横跨十年的纠葛,从一开始就浸着自私与背叛。
双峰警察局的张局——也就是张强,大步流星地走进ScI调查局,脸色铁青地指着那妹妹:“你疯了是不是?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这些全是假的,懂吗?”
他的声音又急又怒:“当年我们离开,不就是想让你们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现在跑来翻旧账,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简直不可理喻!”
“假的?”妹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音量,指着张强的鼻子嘶吼,“你敢说当年不是为了自己脱身?泰雷姆公司被端的时候,你手里握着证据却不敢交,要不是我爸替你压下去,你现在能坐这个位置?你说为了我们好?那我姐姐这些年的苦算什么?她搭档的死又算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往张强身上砸:“你骗了我们十年!现在还想骗下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这混乱的一幕,快门声此起彼伏,整个调查局大厅彻底成了风暴中心——这场积压了十年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而那些深埋的秘密,似乎也到了该被彻底揭开的边缘。
我往前站了一步,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行,你说的这些,恐怕全是假的。”
我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张2001年3月1日的报纸:“泰雷姆公司是2001年2月28日被端掉的,到今天也才三天。你口口声声说十年前的事,可按时间算,十年前是1990年7月22日——那时候泰雷姆公司的案子影子都没有,你把这两件事硬扯在一起,到底想掩盖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不是傻子。你说的那些‘真相’,时间线全对不上,漏洞百出。与其在这里煽动记者闹事,不如说实话——你到底想借十年前的名头,达到什么目的?”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记者们也愣住了,纷纷低头核对手机上的日期,大厅里的闪光灯都停了半秒——时间线的错位,让她刚才那番“控诉”突然变得站不住脚。
那妹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你胡说!时间怎么会对不上?明明就是十年前!是你们故意记错了!”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泰雷姆公司的事就是跟十年前的事绑在一起的!你们想混淆视听,想包庇他们!我姐姐的搭档死了,车祸的女人也死了,这都是他们干的!你们现在帮着他们骗我,是不是收了好处?”
她越说越激动,抓起旁边的椅子就要往地上砸,被旁边的记者慌忙拦住。可她嘴里的嘶吼没停,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你们都在骗我”“时间是对的”,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显然,她要么是被什么人误导了,要么,就是在刻意用这种歇斯底里,掩盖时间线错位的致命漏洞。
大厅里的记者们面面相觑,刚才还沸腾的气氛冷了大半,不少人已经开始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这场精心策划的“揭秘”,似乎正朝着失控的反方向滑去。
张强局长往前站了两步,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高中毕业就考上了刑警学院,1995年毕业后继承了我父亲的职务,从队长一步步做到现在的局长。”
他扫了那妹妹一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泰雷姆公司确实是2月28日端的,他们长期作案,牵扯出近12个案子,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可你非要把十年前我们离开的事和这案子扯在一起——时间对不上,人物对不上,你到底图什么?”
他冷笑一声:“说白了,你就是个杠精本精,为了闹事连基本的时间线都不顾了。真要是为了你姐姐好,就该好好配合调查,而不是在这里撒泼打滚,混淆视听。”
这番话条理清晰,把时间线和自身经历说得明明白白,记者们手里的相机镜头不自觉地转向了那妹妹,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显然,比起她混乱的指控,张强这番有凭有据的话,更让人信服。
一名戴着眼镜的云江日报记者往前挤了挤,举着录音笔沉声问道:“我必须澄清一下——泰雷姆公司确实是2001年2月28日被捣毁的,我们报社在第二天,也就是3月1日就发了头版报道,版面至今还能查到存档。”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那个妹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时间、事件都有明确记录,你却非要说是十年前的事,还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硬凑在一起。如果不是你记错了,那就是在故意撒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一出,周围的记者们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当场拿出手机翻出了那天的电子版报纸。那妹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垮了大半——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的谎言像被戳破的气球,再也撑不住了。
那妹妹见记者都拿出证据反驳她,脸色彻底涨成了猪肝色,猛地尖叫一声,抓起旁边的饮水机水桶就往地上砸。“哐当”一声巨响,水洒了一地,她踩着水洼疯了似的嘶吼:“你们都合起伙来骗我!报纸是假的!时间是你们改的!我姐姐的搭档死了,你们都不在乎!你们就想护着那两个懦夫!”
她一边喊一边撕扯自己的头发,突然朝着张强扑过去:“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我要告你!”被警员死死按住后,她又转头冲记者们喊:“别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十年前的事……十年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的疯狂渐渐变成了茫然,像是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张强皱着眉别过脸,那父亲捂着胸口直叹气,记者们面面相觑,快门声稀疏下来——这场闹剧,终究是以她的彻底失控收场,可所有人都清楚,她这番歇斯底里的背后,一定还藏着没说出口的隐情,只是那隐情,恐怕比她编造的“十年前”更复杂。
那父亲看着彻底瘫坐在地上的小女儿,浑浊的眼睛里涌上浓浓的疲惫和愧疚,长叹一声:“其实……十年前,我亲眼看着两个女儿望着张强和张邵浩离开,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抹了把脸,声音发哑:“小女儿从那时候起就不对劲了,总说要报复,家里的事也搅得鸡犬不宁……是我没管教好,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众人:“不瞒你们说,她几年前被诊断出有‘时间混杂症’,经常把不同时期的事记混,有时候甚至会把想象的情节当成真的……刚才说的那些,恐怕就是她把近几年的情绪,套到了十年前的事上。”
这番话让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那个还在低声啜泣的妹妹,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原来那些漏洞百出的指控,并非全是恶意编造,而是被病症扭曲的记忆和积压多年的委屈。
张强的脸色松动了些,张邵浩也轻轻叹了口气。这场闹得天翻地覆的风波,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苦涩的注脚,可那两个死者的谜团,还有泰雷姆公司背后的阴影,依旧悬在半空,没真正落下。
坐在地板上的妹妹猛地抬起头,听到父亲说她有时间混杂症,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瞬间炸了毛。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父亲尖叫:“你胡说!我没病!什么时间混杂症?是你老糊涂了!十年前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跑了!就是骗了我们!”
她冲过去想拽父亲的胳膊,被旁边的警员拦住,又开始疯狂挣扎:“你别帮着他们说话!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收买了?我姐姐的搭档死了!那个车祸的女人也死了!这些都跟他们有关!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眼泪混着愤怒从她脸上滚落,她一边喊一边用头撞向旁边的墙壁,被及时拉住后,又瘫回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哭声里满是被否定的绝望——在她混乱的记忆里,那些痛苦和怨恨都是真的,可没人愿意相信,这或许比病症本身更让她崩溃。
父亲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圈也红了,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大厅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一片沉重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出租车司机制服的男人匆匆走进来,目光扫过大厅,径直指向还抱着膝盖哭的妹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就是她!今天上午她坐我的车,说要找一个女人,还说那是她姐姐的搭档,要把人杀了!”
他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补充:“她在附近下车等,让我去接那个女的。后来我接上人,她也上了车,到一棵树下的时候,她让我把车往树上撞,完了叫我赶紧走……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后来才知道,她在后排把那个女的杀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上午那场“车祸”的司机!
一直沉默的姐姐突然开口,声音又冷又涩:“难怪……今天上午我在双峰警察局附近看到那一幕,她还拉着我,说要把我搭档旁边的另一个女人也杀了。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她疯了,甩开她就躲进了旁边的巷子……现在看来,全是她策划的!”
真相像一把尖刀,猛地刺破了所有伪装。
那妹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却瞬间变得凶狠:“你们胡说!是她先背叛我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搭档,她是泰雷姆公司的人!她想害我姐姐!我杀她是为了保护姐姐!”
她尖叫着扑向司机,被警员死死按住,嘴里却还在嘶吼:“你们都不懂!是他们先害我们的!我没错!我没错!”
她的疯狂里多了几分被戳穿的绝望,而这场横跨十年的恩怨,终于在鲜血和谎言的交织中,露出了最狰狞的底色——原来她的歇斯底里,从来都不只是病症,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只是这复仇,早已偏离了最初的方向,彻底失控。
郦队长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刚刚确认,两位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清——在双峰警察局附近遇害的,是《云江晚报》的调查记者;出租车上被杀害的,是《都市晨报》的资深记者。两人近期都在跟进泰雷姆公司的案子。”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那个还在挣扎的妹妹瞬间僵住。她脸上的疯狂凝固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满眼的茫然——她显然没料到,自己杀的竟然是两名记者。
我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火气:“行了,别再扯那些没用的了。泰雷姆公司已经被端了,证据确凿。你现在看看,你杀的是谁?都是追查真相的记者!”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口口声声说复仇,说保护谁,结果呢?杀错了人,还在这里闹了一整天。现在清醒了吗?你不是在复仇,你是在犯罪。”
妹妹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刚才的凶狠和激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空白。她缓缓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再也喊不出一个字——这场由她一手策划的闹剧,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砸在了自己脚上。
那妹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她突然挣脱警员的钳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藏着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腹部。
“姐姐,都是你——”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混乱中,一张揉皱的纸条从她手中滑落。有人捡起来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歪扭的字:“你和你的探案姐妹自首吧。”
大厅里瞬间死寂。
姐姐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妹妹最后那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心里。她看着地上渐渐失去气息的妹妹,又看向那张纸条,突然捂住脸蹲下身,发出压抑的呜咽——谁也没想到,这场闹剧的终点,会是这样惨烈的自毁,而那张纸条,又将矛头指向了她和那个已经死去的搭档,仿佛在说,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父亲老泪纵横,几乎要晕厥过去;张强和张邵浩站在原地,神色复杂;记者们的镜头对准这血腥的一幕,却没人再按下快门。ScI调查局的大厅里,只剩下死亡的沉重和未解的谜团,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大厅里的气氛凝固到极点时,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中年女人闯了进来,指着张强和张邵浩厉声骂道:“张强!张邵浩!你们两个简直是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搅出这些血案!”正是之前提到的那位姑妈。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年轻女人快步跟进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又急又痛:“妈!你别这样!他们俩跟你到底有什么仇?非要把事情闹到这步田地?”
年轻女人转向众人,目光扫过地上的死者,又落回姑妈身上,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双峰警察局门口那两个女记者,根本就是你杀的!你联合小侄女策划这场闹事,不就是想把张强和张邵浩拖下水吗?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你有你的日子,现在好了——人毁了,家也散了,你满意了?”
这番话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姑妈脸色瞬间煞白,指着年轻女人说不出话:“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年轻女人红了眼,“我在你房间看到了没处理干净的血衣,还有你跟小侄女的通话记录!你以为能瞒多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姑妈身上,震惊、怀疑、探究交织在一起。原本以为随着妹妹的自杀尘埃落定的案件,竟在最后关头爆出更大的反转——真正的幕后推手,竟然是这位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姑妈。
张强和张邵浩对视一眼,神色凝重;姐姐猛地抬起头,看向姑妈,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父亲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这场横跨十年的恩怨,原来藏着更深的阴谋,而所有的牺牲与毁灭,不过是有人精心布下的一场局。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妈,和之前在双峰警察局附近家属院遇见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众人这才恍然,刚才的猜测里竟还藏着这样的疏漏。
那姑妈听到女儿的指控,脸涨得通红,猛地甩开女儿的手,指着张强和张邵浩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你们当年走得那么绝,我侄女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倒好,我女儿也帮着外人来指责我!你们安的什么心!”
她越骂越激动,指着躺在大厅中央、已经没了气息的妹妹,声音陡然拔高:“你们看!这是我亲侄女啊!她从小就跟我亲,要不是被你们逼到绝路,能走到这一步吗?你们毁了她,现在还想毁了我们全家!”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躺在地上的,果然是她的小侄女。而她口中的“逼”,到底是十年前的旧怨,还是另有隐情?
女儿看着情绪失控的母亲,眼眶泛红:“妈,你醒醒吧!人是你杀的,事是你策划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再这样闹下去,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姑妈却像没听见,依旧对着张强和张邵浩嘶吼,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他们身上。大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假姑妈”和她口中的“真相”,让本就复杂的案子更添了一层迷雾——到底谁在说谎?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死者的姐姐猛地转向我们,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恨意,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个还在嘶吼的姑妈:“她是我姑妈没错,但这一切的背后,真正在搅事的就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气全吐出来:“当年要不是她天天在我和妹妹耳边念叨,说张强和张邵浩多好多配我们,我们姐妹俩怎么会陷得那么深?后来他们走了,她又整天说他们是嫌我们没用、是把我们当累赘才跑的……现在好了,闹出人命,家破人亡,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姑妈,字字带刺:“你自己日子过不好,跟姑父离了婚,就见不得别人安生?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废人!把我们姐妹俩的人生当成你报复的工具,你配当这个姑妈吗?”
这番话像一把刀,狠狠剖开了藏在亲情面具下的不堪。姑妈被骂得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最后只能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眼神里的凶狠彻底变成了空洞——原来这场持续了十年的纠葛,不仅有姐妹俩的执念,更有长辈扭曲的怨恨在推波助澜。
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这场闹剧的终局,心里只剩下一片寒凉。那些深埋的秘密终于被一一揭开,可代价,却是几条鲜活的生命,和一个彻底破碎的家。
王思宁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唏嘘:“说到底,这不就是一场长达十年的误会吗?”
张强局长皱着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1990年7月22日那天,我们班主任——也就是她当年的好姐妹,跟我们说了些话。现在想来,那位班主任一直盯着我们不放,当时我们选择离开,其实是想找别的出路,躲开那些不必要的纠缠。”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现在总算清楚了。当年的离开本就没那么复杂,偏偏被一层又一层的情绪和猜测裹成了死结,才有了今天这些事。”
这时,一个更惊人的线索浮出水面——之前在双峰警察局旁边家属院遇到的那个姑姑,竟然就是张强口中那位“班主任”,也就是姑妈当年的好姐妹。
这场横跨十年的误会与喧闹,终于在一片沉重中落下帷幕。作为新系列案件的第一个风波,调查虽告一段落,可疑点仍像散落在角落的碎片:那位“班主任”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姑妈与她是否早有勾结?妹妹临终前的纸条为何指向姐姐和搭档?
这些未解的谜题,像暗线一样缠绕在“解决”的表象下,预示着这一切或许还没真正结束——而我们的调查,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
两个小时后,ScI调查局的喧嚣彻底散去,大理石地面被擦得锃亮,仿佛上午的混乱从未发生。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们六个人在一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还能隐约听见隔壁科室讨论上午案情的低语。没人说话,却都心照不宣——这场风波虽了,留下的疑点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突然,广播里传来兰双英清亮的声音:“请郑局到大厅见一位女士,对方只点名要见您。”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梯间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郑局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跑下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我们几个也好奇地跟了出去,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大厅里站着个穿墨绿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束成高马尾,眼神锐利得像刀。见郑局过来,她没多余的寒暄,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帮我查我闺蜜,她死了。”
郑局接过照片,上面是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年轻女孩。他还没开口,女人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玩味的威胁:“查不到,你就是我的。查到了,我绝不纠缠。”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郑局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抬头看向女人:“你闺蜜叫什么?什么时候发现出事的?”
女人报了个名字——“林晚秋”,然后转身靠在接待台边,挑眉看着郑局:“剩下的,查出来再告诉你。”
阳光落在她风衣的纽扣上,反射出一点冷光。刚平静下来的调查局,似乎又被投下了一颗新的石子,而这颗石子会激起多大的浪,谁也说不准。我们几个对视一眼,知道下午的平静,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郑局捏着那张照片,眉头微蹙,而那穿墨绿色风衣的女人就靠在接待台边,眼神里带着笃定的审视,仿佛笃定他一定会接下这桩委托。
我们几个站在楼梯口,交换了几个眼神——这突如其来的委托,带着几分诡异的胁迫,又藏着不寻常的执念,显然不是件简单的事。
郑局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女人:“地址、最后出现的时间,给我。”
女人勾了勾唇角,报出一串信息,随后便转身走向门口:“我等你消息。”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满室的寂静。郑局低头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了两下。
“看来,这平静是维持不住了。”他转过身,看向我们,“准备一下,这桩委托,接了。”
阳光依旧斜斜地照在大厅里,只是此刻落在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这突如其来的委托像一个新的开关,按下了下午的序幕——接下来该如何着手,该从哪里查起,林晚秋的死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些问题盘旋在空气里,答案,只能留到下一章去寻找了。
【第1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