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5年7月23日,中午,庭审4小时前
我们刚在ScI调查局整理完莲教授相关的案卷,准备提交给检察院,监狱那边突然传来紧急消息——莲教授在监舍内自杀了。
等我们赶到监狱时,法医已经在现场勘查。监舍内很整洁,莲教授躺在床铺上,脸色发青,嘴角残留着少量白色泡沫,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的胶囊外壳。法医起身对我们说:“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前,距离他入狱仅3小时。初步判断是服用了有毒物质自杀,毒药应该是藏在胶囊里带进来的,具体成分还需要化验。”
周队皱着眉,看着监舍的监控回放——画面里,莲教授入狱后一直坐在床边,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直到1小时后,他从衣领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进空胶囊,仰头吞了下去,随后躺回床上,渐渐没了动静。
“他怎么会把毒药带进来?”韩亮看着监控,语气疑惑,“入狱时的安检那么严格,藏在衣领里不可能没被发现。”
监狱负责人脸色凝重:“我们已经查了当时的安检记录,负责搜身的狱警是新来的,可能经验不足,没注意到他衣领内侧缝的小夹层——毒药就是藏在那个夹层里的。”
王思宁拿起桌上的空胶囊外壳,递给技术组:“尽快化验毒药成分,看看和孙迪秦体内的箭毒木毒素有没有关联。另外,查莲教授入狱前见过哪些人,有没有人给过他这个胶囊。”
我看着监舍里莲教授的遗体,心里一阵复杂——他作为多起命案的幕后黑手,本该在4小时后的庭审上接受法律的制裁,却用自杀的方式逃避责任,这让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又该如何接受?
周队深吸一口气,对监狱负责人说:“立刻封存莲教授的遗物,排查所有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员,绝不能放过任何帮他传递毒药的人。另外,通知受害者家属,告知他们莲教授自杀的消息,我们会继续彻查毒药来源,给他们一个交代。”
阳光透过监舍的铁窗照进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虽然莲教授死了,但他自杀背后的疑点——是谁帮他传递毒药、毒药成分是否与命案相关,仍需要我们一一解开。这场围绕着命案与真相的追查,即便主犯已死,也还没到真正结束的时候。
我们在监狱会议室里围着莲教授自杀案的线索图讨论——桌上摊着监舍监控截图、毒药胶囊照片,法医刚传来初步化验结果,说毒药成分与孙迪秦体内的箭毒木毒素有细微差异,更像是经过改良的新型毒素。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隐约能听到“我要见他”“你们肯定藏了什么”的字眼。监狱负责人匆匆推门进来,脸色无奈:“是孙迪秦的妻子,得知莲教授自杀后,非要来监狱要说法,拦在会客区不肯走,情绪特别激动。”
周队放下手里的化验报告,起身道:“我去看看,她丈夫是受害者,情绪激动能理解,得跟她把情况说清楚。”我们跟着周队走到会客区,就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正攥着监狱民警的胳膊,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我丈夫死得那么惨,莲教授是凶手!现在他自杀了,我的冤屈找谁诉?你们肯定没好好看管!是不是有人帮他逃罪了!”
我递过去一杯温水,轻声说:“女士,您先冷静。莲教授自杀是突发情况,我们已经在查他携带毒药的来源,还有帮他传递毒药的人,一定会给您和所有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庭审虽然无法进行,但他的罪行已经有完整证据链,法律会认定他的罪责,不会让他就这么逃掉。”
女人接过水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可他死了,我丈夫的仇就这么算了吗?我每天都在想他是怎么被毒死的,现在连当面质问凶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思宁蹲下身,看着她:“我们理解您的痛苦,但您放心,我们会继续深挖线索,找出帮莲教授传递毒药的人,他们也是帮凶,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而且莲教授的资产已经被冻结,后续会按法律程序赔偿给受害者家属,尽量弥补您的损失。”
周队也补充道:“我们已经成立专项小组,负责彻查毒药来源和监狱安检漏洞,有任何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现在要保重身体,才能看着帮凶被绳之以法,告慰您丈夫的在天之灵。”
女人看着我们坚定的神色,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们……我相信你们会查清楚的。”
送走孙迪秦的妻子后,我们回到会议室,气氛比之前更凝重。韩亮敲了敲监控截图:“能帮莲教授把毒药带进监狱,背后肯定有人接应,说不定是他以前的学生或下属,得重点查他入狱前的联系人。”
周队点头,拿起对讲机:“技术组立刻排查莲教授入狱前72小时的通话记录和见面人员,监狱这边配合调取所有来访登记;其他人继续分析毒药成分,看看能不能找到生产源头。”
窗外的争吵声已经消失,但我们都清楚,这场因莲教授自杀引发的风波还没结束——只有揪出背后的帮凶,堵住所有漏洞,才能真正的结束,让这场跨越多年的追查彻底落幕。
另一边,赵玲兰(原名姜玲珑)被关押在监狱女监区的狱房里,并未因莲教授的死而安分。趁着午休狱警巡逻的间隙,她竟撬开了床铺下方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藏着一条狭窄的维修爬道,不知是她早就发现,还是入狱前就提前摸清的路径。
她缩着身子钻进爬道,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往前爬,爬道尽头直通狱长办公室的通风口。她悄悄撬开通风口格栅,翻身落在办公室地面时,正好撞见狱长在整理文件。狱长惊得猛地站起来,手指着她刚要喊人,赵玲兰却先一步扑过去想抢桌上的电话,嘴里还喊着:“放我出去!莲教授都死了,你们没证据抓我!”
狱长死死按住电话,同时按下桌下的紧急呼叫铃,声音沉着:“你跑不掉的,老实点!”不过半分钟,闻声赶来的狱警就冲进办公室,几下就将挣扎的赵玲兰按在地上,反手扣上手铐。赵玲兰一边被拖拽着往外走,一边挣扎咒骂,不甘心地回头瞪着狱长。
刚被押回监区走廊,迎面就撞见同样被狱警看管的女囚犯刘柏梅。刘柏梅是之前因诈骗入狱的,和赵玲兰在同一监舍时就因抢洗漱位结过怨,此刻见赵玲兰狼狈被押,当即冷笑一声:“哟,这不是想逃跑的‘大人物’吗?怎么?没跑成还被抓回来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跟莲教授混,现在人家死了,你也没靠山了!”
赵玲兰本就一肚子火,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挣扎着要扑向刘柏梅:“你少胡说八道!我跟莲教授没关系!你个诈骗犯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没资格?”刘柏梅也来了气,往前凑了两步,被狱警拦住还不罢休,“你杀了自己亲妹妹,还帮莲教授藏秘密,比我坏多了!现在跑不掉了,等着坐牢吧你!”
两人越吵越凶,赵玲兰甚至想踹向刘柏梅,狱警赶紧将两人拉开,分别押回各自监舍。被推进监舍前,赵玲兰还回头瞪着刘柏梅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怨毒——这场突发的争吵,不仅暴露了她在狱中的人际关系,也让狱警更加警惕:这个看似慌乱的女人,心里还藏着没说出口的情绪和秘密。
被狱警按住的赵玲兰,听到刘柏梅的嘲讽,情绪彻底失控,挣扎着拔高声音喊道:“刘柏梅,你简直不要脸!别在这装好人污蔑我!我明明看到,是你趁没人的时候,往莲教授的水瓶里下毒!你以为没人看见,我全都看见了!”
这话像一颗炸雷,让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刘柏梅的脸色“唰”地变白,刚才的嚣张瞬间消失,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又强装镇定地反驳:“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莲教授下毒了?你少血口喷人!你自己是凶手,还想栽赃给我!”
“我栽赃你?”赵玲兰冷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就是莲教授入狱前一天,你以送生活用品为借口,去见过他一次!当时我正好在走廊拐角,清清楚楚看到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往他手里的玻璃水瓶里倒东西!要不是你下毒,莲教授怎么会那么快死!”
押着两人的狱警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人掏出对讲机汇报:“监区走廊发生突发情况,囚犯赵玲兰指认刘柏梅给莲教授下毒,请求立刻调取入狱前一天的会见室监控,以及刘柏梅的物品检查记录!”
刘柏梅听到“调监控”,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声音开始发颤:“没有……我没下毒……那只是普通的白糖,我给他泡水喝的……”
“白糖?”赵玲兰不依不饶,“白糖需要藏在小纸包里偷偷倒?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肯定是你受了别人指使,怕莲教授在庭审上说出什么,才提前下毒让他自杀!”
周围看热闹的囚犯都安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两人。狱警不再犹豫,分别将赵玲兰和刘柏梅押往不同的审讯室,同时安排人手去调取监控和物证。走廊里的骚动渐渐平息,但赵玲兰的指控,却给莲教授自杀案埋下了新的疑点——如果刘柏梅真的下过毒,那她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复杂的关系网?而赵玲兰又为什么会偏偏撞见这一幕?
技术组调取了莲教授入狱前一天的会见室监控,画面清晰显示:刘柏梅以“家属托送物品”为由见到莲教授时,趁狱警不注意,从外套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白色小纸包,快速将里面的粉末倒入莲教授手边的玻璃水瓶中。随后,法医对水瓶残留液体、刘柏梅当日携带的物品进行化验,确认粉末正是与莲教授体内一致的改良型箭毒木毒素,且刘柏梅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相同毒素的微量成分。
面对铁证,刘柏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审讯室里哭着交代了真相:“是莲教授让我这么做的!他入狱前偷偷给我传信,说要是庭审前没机会逃跑,就帮他带毒药进来,让他‘体面’地死,还说会给我家人一笔钱,保我出狱后生活无忧。我一时贪财,就答应了……”
“他怎么跟你传的信?毒药又是从哪来的?”周队追问,眼神锐利。
“他通过监狱外的一个熟人,把信和毒药藏在我女儿送的零食包里,我拿到后就藏在衣服夹层里带进来的。”刘柏梅抹着眼泪,声音颤抖,“我真不知道那是能致死的毒药,以为只是让他昏迷躲庭审……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该帮他,更不该害了人!”
我们立刻顺着“监狱外熟人”这条线索追查,很快抓获了帮莲教授传递信和毒药的中间人——正是他以前的科研助理。至此,莲教授自杀案的所有疑点全部解开:他早有自杀预谋,通过刘柏梅和旧助理传递毒药,用“自我了结”的方式逃避法律制裁,却没想到最终还是留下了完整的证据链,让帮凶也难逃法网。
将刘柏梅和中间人依法追加指控后,我们把结果告知了所有受害者家属。孙迪秦的妻子拿着化验报告,红着眼眶说:“虽然莲教授死了,但你们找到了帮凶,也算是告慰了我丈夫的在天之灵。”
这场横跨七年、牵扯多起命案的追查,终于随着所有关联人员的落网,画上了彻底的句号。ScI调查局的会议室里,我们将所有案卷整理归档,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正义永不缺席”的标语——这不仅是对受害者的交代,更是我们身为调查人员,始终坚守的信念。
2005年7月23日下午2点,云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庭审现场座无虚席,高明、孙迪秦、张磊及两名学生的家属悉数到场,目光紧紧盯着被告席上的刘柏梅与赵玲兰(姜玲珑)。
庭审开始后,公诉人当庭出示了完整证据链——刘柏梅给莲教授传递毒药的监控录像、毒素化验报告、中间人证词,以及她本人的认罪供述;而赵玲兰杀害赵玲梅的dNA痕迹、仓库现场血迹、赵玲梅生前留下的指认纸条,也一一呈现在法庭上。
面对铁证,刘柏梅全程低头,对“故意杀人罪(帮助犯)”的指控供认不讳;赵玲兰虽仍有辩解,但在证据面前,最终也承认了“故意杀人罪”的犯罪事实。
下午4点30分,审判长当庭宣判:刘柏梅明知毒药会致人死亡,仍帮助莲教授传递并实施下毒,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赵玲兰因口角争执故意杀害亲妹赵玲梅,且存在逃脱未遂情节,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判决落下的瞬间,受害者家属中有人红了眼眶,有人轻轻舒了口气——这场横跨七年、牵扯多条人命的案件,终于以法律的公正裁决,给了所有逝者和家属一个明确的交代。
庭审结束后,我们站在法院门口,看着夕阳渐渐沉下。虽然莲教授以自杀逃避了庭审,但他的帮凶与关联者均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有隐藏的真相也全部曝光。这场围绕“玫瑰下的遗院”展开的追查,至此才算真正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我们刚把庭审记录归档,ScI调查局大厅的挂钟刚指向18点半,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碎花衬衫的女人攥着手机冲进来,语气急切:“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我邻居张老太,她家里藏了好多奇怪的东西,还经常半夜在阳台烧东西,我怀疑她跟之前的命案有关!”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你个小丫头片子!敢瞎举报我!我烧点旧衣服怎么了?藏点老物件碍着你了?你就是看我一个老人好欺负!”
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大步走进来,指着举报的女人鼻子骂:“我在这住了二十年,从来没干过违法的事!你倒好,天天扒着窗户看我家,还跑到这来造谣!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举报的女人被骂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没造谣!前天我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你在阳台烧黑色的布,还听见你说‘不能让人发现’,昨天我又看到你从外面搬回一个带锁的木箱子,里面好像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周队上前拦住情绪激动的老太太,语气平和:“阿姨,您先别生气,这位女士也是担心,有话咱们慢慢说。您家里烧的旧衣服、藏的木箱子,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要是没问题,澄清了也能还您清白。”
老太太喘着气,脸色稍缓,却还是皱着眉:“烧的就是我老伴生前的旧衣服,放久了发霉,我就想烧掉;木箱子是我孙女寄来的玩具,怕被老鼠咬,才锁起来的。这丫头片子就是疑神疑鬼,还敢报警!”
为了弄清真相,我们跟着两人去了她们居住的小区。进门后,老太太主动打开木箱子——里面确实装满了儿童玩具,金属碰撞声是玩具车零件发出的;阳台角落还堆着没烧完的旧衣服,上面印着几十年前的老式花纹,没有任何异常。
看到真相,举报的女人满脸愧疚:“张阿姨,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误会您了。”老太太哼了一声,却还是摆摆手:“算了,下次别瞎猜了,邻里之间哪能随便怀疑人。”
回到调查局时,天已经黑了。王思宁笑着说:“这一下午,又是庭审又是邻里误会,倒也算热闹。”周队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杯:“热闹归热闹,不过也提醒咱们,任何线索都得核实清楚,不能凭猜测下结论。”
虽然只是一场乌龙举报,但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们心里却格外踏实——比起之前的命案,这样的“小插曲”,反而更像生活该有的样子。
晚上8点,ScI调查局的值班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一个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警察叔叔,我要举报……我妈妈三天没回家了,一直在龙岩麻将馆打麻将,我怎么劝她都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我们立刻让少女提供了麻将馆的地址,随后带上执法记录仪,一行人驱车赶往龙岩麻将馆。推开门时,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摆着四张麻将桌,七八个人正围着桌子激战,洗牌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正是少女口中的母亲,她面前堆着不少筹码,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进来。
“麻烦大家停一下,我们是ScI调查局的,这家麻将馆涉嫌聚众赌博,请配合调查。”周队亮明证件,韩亮和杨海泽随即上前,将桌上的麻将、筹码一一收拾进物证袋。穿红外套的女人这才慌了,起身想走,被王思宁拦住:“您是李女士吧?您女儿说您三天没回家,我们需要带您回调查局了解情况,也跟您女儿好好沟通。”
“我……我就是玩一会儿,不算赌博!”李女士脸色涨红,却还是被我们依法带离。就在这时,柜台后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猛地拍桌站起来,正是麻将馆老板娘,她指着我们大喊:“你们凭什么收我麻将!我这就是朋友间娱乐,不是赌博!赶紧把东西还我!”
“老板娘,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无论金额大小都涉嫌违法,我们是依法执行公务。”我拿出执法记录仪,“刚才的情况我们都录下来了,麻烦您配合。”
老板娘还要争辩,她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也就是她丈夫,赶紧拉住她,低声劝:“别跟他们吵,咱们确实理亏,万一闹大了更麻烦!”老板娘甩开丈夫的手,依旧怒气冲冲:“理亏什么!我这店开了好几年,从来没出事!今天算我倒霉!”
即便被丈夫死死拽着,老板娘还是瞪着我们的背影,嘴里不停嘟囔着抱怨的话。我们没再理会,带着李女士和收缴的赌具离开麻将馆。路上,李女士看着窗外,终于红了眼眶:“我不该光顾着打麻将,忽略了孩子……”
回到调查局时,少女已经在大厅等着,看到母亲,立刻跑过去抱住她。我们让母女俩在调解室沟通,同时对李女士进行了批评教育,并处以相应的行政处罚。看着母女俩手牵手离开的背影,周队叹了口气:“比起查案,有时候化解家庭矛盾,更需要耐心。”
晚上10点多,我们整理完执法记录,窗外的街道已经安静下来。这场突发的聚众赌博查处,虽然不算重大案件,却也让我们明白——比起追查凶案的惊心动魄,守护普通人的家庭和睦,同样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刚把李女士母女送出门,麻将馆老板娘就带着她丈夫,再次冲到ScI调查局大厅,这次她手里还攥着一叠账本,拍在接待台上,声音比傍晚更尖利:“你们今天必须把麻将和筹码还我!这账本上记的都是朋友间的茶水钱,根本不是赌资!你们凭什么扣我东西,还罚我款!”
值班民警上前解释:“老板娘,我们已经核实过,您店里的麻将局有抽成,属于营利性聚众赌博,扣赌具、罚款都是依法执行,您要是对处罚有异议,可以走行政复议程序,没必要在这闹。”
“行政复议?我看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老板娘一把推开民警,坐在地上撒泼,“我不复议!今天你们不还我东西、撤销处罚,我就不起来!我这店一天不开门就少赚一天钱,你们得赔我!”
她丈夫在一旁急得满头汗,拉了好几次都没把人拉起来,只能不停跟我们道歉:“对不起,警察同志,她就是脾气倔,我再劝劝她……”可无论怎么劝,老板娘都梗着脖子不肯起来,一会儿哭骂自己倒霉,一会儿指责我们“滥用职权”,大厅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晚上11点到凌晨1点,再到凌晨3点,老板娘的嗓子都喊哑了,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会儿要找我们领导理论,一会儿又说要打电话给媒体曝光,甚至还想冲进办公区抢收缴的赌具,被我们拦下后,又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周队原本已经下班,接到值班民警的电话后又赶回调查局,看着满地撒泼的老板娘,语气严肃:“老板娘,我们理解您心疼店铺,但依法执法没有商量的余地。您闹到现在,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涉嫌妨碍公务,要是继续这样,我们只能依法对您采取强制措施。”
或许是“强制措施”四个字起了作用,老板娘的哭声渐渐小了,她丈夫趁机上前,终于把她拉了起来。老板娘揉着发红的眼睛,嘴里还在嘟囔,却没再敢撒泼。最后,在丈夫的劝说下,她终于签了行政处罚通知书,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调查局。
看着两人消失在凌晨的夜色里,值班民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一闹就是七个多小时,真是熬不住。”我递过去一杯热咖啡:“幸好没真闹到要采取强制措施,也算有个收场。”
凌晨3点半,调查局大厅终于恢复安静,窗外的天空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这场由麻将馆查处引发的闹剧,虽然耗时耗力,却也再次提醒我们——执法过程中,不仅要守住法律的底线,还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妥善处理每一起纠纷。
我们一行人熬到凌晨四点多才在调查局的休息室躺下,刚睡了四个多小时,早上八点多就被大厅里熟悉的吵闹声惊醒——不用想,肯定是麻将馆老板娘又来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休息室,果然看到她正拍着接待台大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开门!我今天去麻将馆,发现门被封了,还贴了拆除通知,肯定是你们搞的鬼!赶紧把封条撕了,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她丈夫跟在后面,脸色憔悴,一个劲地拉她:“你别闹了,拆通知上写着那片区域本来就是违建,要规划成公园,跟警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老板娘甩开他的手,转头看到我,立刻冲过来,“你说!是不是你们跟拆迁办串通好的,故意趁我被查的时候拆我店!”
我打了个哈欠,指着大厅墙上贴的《云江市违建拆除公告》,语气平静:“你先看清楚,龙岩麻将馆所在的那片老商铺,去年就被划入违建拆除范围了,拆迁办早就发过通知,只是你一直没搬。昨天我们查处赌博时,拆迁办正好按计划进场封门,今天早上正式开始拆除——那地方本来就是要拆的,跟我们没关系。”
“不可能!”老板娘还是不相信,伸手就要撕公告,被韩亮拦住。她看着我们坚定的神色,又看了看丈夫递过来的拆迁通知复印件,上面的盖章和日期都清清楚楚,脸色终于一点点垮下来。
“那我的店怎么办?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了之前的嚣张,眼里满是慌乱。她丈夫叹了口气:“早就跟你说要搬,你非不听,现在只能按规定走补偿流程了。”
看着老板娘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补充道:“拆迁办有专门的补偿政策,你可以去街道办咨询,合理的诉求都会被考虑。但聚众赌博的处罚还是要执行,别再把精力放在吵闹上,赶紧处理拆迁和补偿的事,才是正经的。”
老板娘没再说话,被丈夫拉着慢慢走出了调查局。看着他们的背影,王思宁从后面走过来:“这下她应该不会再来闹了吧?咱们总算是能好好补个觉了。”
我点点头,刚要回休息室,值班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是居民咨询户籍问题,没再出什么乱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大厅,驱散了凌晨的疲惫,我们终于能暂时松口气,补上一场安稳的觉。
我们刚在休息室补了不到一小时觉,ScI调查局大厅就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抬头一看,一家七口人挤在接待台前——年轻夫妻抱着怀里的孩子,两边的老人围着值班民警,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话题全围绕着孩子的户籍问题。
我赶紧走过去,示意大家先安静,随后看向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妻,开口问道:“孩子父母在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也就是孩子父母中哪个人是户主?”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秒。孩子妈妈先皱起眉:“我们俩不在一个户口本上,我户口还在我爸妈这,他户口在老家跟着公婆。现在想把孩子户口上到我这,公婆不同意,非要上到老家,这不就吵起来了嘛!”
孩子奶奶立刻接过话:“孙子户口肯定得跟爸爸走!我们老家那边马上要拆迁,能多分补偿款,上到她娘家有什么好的!”孩子外婆不服气地反驳:“我们这边学区好,孩子以后上学方便!拆迁款能跟孩子教育比吗?”
两边老人又要吵起来,我赶紧抬手制止——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先理清孩子父母的户籍情况,再谈后续的户口归属问题。
我抬手压了压,拦住又要争执的两边老人,目光转向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妻,语气放缓了些:“孩子父母,你们俩现在在哪里住?是住在孩子外婆这边,还是回孩子奶奶老家那边,或者是有自己的房子?”
这话让原本各执一词的老人都停了嘴,纷纷看向小夫妻。孩子爸爸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犹豫:“我们俩去年在市区贷款买了套两居室,现在大部分时间住自己家,但周末偶尔会去两边老人那吃饭……主要是户口的事,两边老人意见不统一,我们也拿不定主意。”
孩子妈妈跟着点头,怀里的孩子被大厅的动静吵得动了动,她赶紧轻轻拍着哄:“就是因为住得散,才更纠结户口上哪——上外婆家近学校,上奶奶家能沾拆迁的光,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才来麻烦你们给个说法。”
我摇了摇头,看着纠结的小夫妻和两边老人,把户籍政策的关键条款一条条说清楚:“不是说不能上到老人名下,而是得符合对应情况。你们俩先考虑立一个新的户口本,户主你们夫妻俩选任意一个都可以,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至于想落户到双方老人任意一方名下,得满足这几种情况才行:
1. 孩子父母去世,且两人户口已经成功注销。但你们俩都好好的,这条明显不符合。
2. 孩子父母健在,但因犯罪、患重大疾病等原因无法尽到抚养义务。你们俩有稳定工作,身体也没问题,这条也不符合。
3. 孩子长期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居住,可以申请迁户口。但你们说大部分时间住自己的房子,只是偶尔去老人那,算不上‘长期居住’,这条同样不符合。”
话刚说完,两边老人都愣了愣,原本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孩子爸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妻子,一时没出声。
孩子奶奶先皱着眉开口:“那立新户口本,得准备啥材料啊?”
孩子爷爷跟着追问:“新户口本办好,孩子户口就能直接上了不?”
孩子外婆也凑过来,语气急切:“要是以后我们帮着带孩子,住一起满多久算‘长期居住’?”
孩子外公接着问:“新户口本的户主,选爸还是选妈,对孩子上学有影响不?”
我看着还在琢磨的两家人,把立新户口本需要的材料清晰列了出来:“新户口本要准备的材料不复杂,主要是三样——第一是你们新房的房产证,得是要当新户主的那一方名下的;第二是新户主的居民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都要带;第三就是填一张迁移居住证明,在咱们大厅就能领表填写,按要求填完就行。”
话音刚落,孩子妈妈立刻掏出手机记下来,孩子爸爸也凑过去看,两边老人则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房产证和身份证的事,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
我又接着补充,把孩子上户口的关键材料跟小夫妻和两边老人说清楚:“给孩子上户口,主要需要三样东西——第一是孩子的出生医学证明,这个是必须的;第二是你们夫妻俩任意一方的居民户口本原件,得是新立的户口本或者你们现在各自的户口本;第三就是对应的父母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都要准备好,核对没问题就能办。”
孩子妈妈赶紧点头,从包里翻出孩子的出生证明看了一眼,确认没弄丢;孩子爸爸则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证,小声跟妻子说:“那咱们回头先去把新户口本办了,再带这些材料来给孩子上户口。”
我看着小夫妻紧张记录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让他们放宽心:“不用跑两趟,这里可以一次性办理。你们把立新户口本的材料,还有孩子上户口需要的出生证明、身份证、户口本原件都带齐,到对应窗口提交,工作人员会一起审核办理,办完新户口本就能直接给孩子落户口。”
这话一出,孩子奶奶立刻松了口气,笑着说:“能一次性办了就好,省得来回跑冤枉路!”孩子外婆也点点头,催着小夫妻赶紧回家找材料,大厅里原本的争执感,彻底变成了忙前忙后的踏实劲儿。
我看着两边老人还在纠结“带孩子住一起”的事,索性把居住证办理的要求也说清楚:“要是以后老人过来帮忙带孩子,需要办理居住证的话,流程也简单——本人(也就是帮忙带孩子的老人)带好自己的身份证、近期一寸免冠照片,再到咱们这填一张居住证申请表,提交审核通过就能办,不用额外跑其他地方。”
话刚说完,孩子奶奶立刻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身份证和一叠照片,扬了扬说:“你看,我早把这些东西装着了,就怕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孩子外婆也赶紧拉过孩子外公,从他的外套口袋里翻出身份证和照片:“我们俩的也带着呢,要是能办,今天就一起办了,省得下次再跑!”
两边老人拿着证件凑到窗口前,原本的顾虑消散不少,连带着看彼此的眼神都温和了些——显然,能踏实帮着带孩子,比纠结户口落在谁家更让他们在意。
我看着孩子外公还在担心户主影响上学的事,特意把话说明白,让一家人都放心:“大家不用纠结户主选爸还是选妈,孩子上学不会受户主影响。只要孩子户口落在你们的新户口本上,再拿着房产证证明实际居住地址,到对应的学区学校报名就行,跟谁当户主没关系。”
这话一落地,孩子外公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孩子爸爸的肩膀:“那我就放心了,之前还怕选户主影响孩子上学,这下不用瞎操心了。”孩子奶奶也跟着点头,原本还残留的一点顾虑,彻底烟消云散。
所有材料审核通过后,窗口工作人员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新户口本递到小夫妻手里时,封皮还是崭新的;孩子的户口页夹在里面,信息登记得清清楚楚。小夫妻捧着户口本,又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孩子,脸上满是踏实的笑意。
另一边,四位老人的居住证也陆续办好。孩子奶奶接过自己的居住证,反复看了好几遍,笑着跟孩子外婆说:“这下好了,以后过来带娃,再也不用愁居住证的事了!”孩子外公和爷爷也拿着证件互相看了看,之前因户口争执的紧绷感,彻底变成了轻松的笑容。
一家人围着窗口,手里攥着新户口本和居住证,连声道谢后才慢慢离开。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背影,大厅里的值班民警也忍不住感慨:“总算顺顺利利解决了,比预想的省心多了。”我点点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比起追查凶案的惊心动魄,这样平平淡淡的圆满,更让人觉得踏实。
刚送走办理户籍的一家人,没过几分钟,ScI调查局大厅就又走进来四个人——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两个孩子,男孩背着书包,看起来十三四岁,女孩手里攥着作业本,年纪稍小些。一家人刚进门,中年女人就急着走到接待台前,语气带着焦虑:“警察同志,我们想咨询下孩子上学的事,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麻烦你们!”
中年男人在一旁补充,手里还拿着两张学校的通知:“我们家俩孩子,大的上初三,小的上六年级,之前一直在老家上学。这不是刚在市里买了房,想把孩子转过来,可学校说我们的居住证明有问题,不让入学,这都快开学了,我们急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大男孩站在妈妈身边,低着头小声说:“我怕转不过来,耽误中考复习……”小女孩也跟着点头,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眼里满是不安。中年夫妻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的愁容更重了,不停追问:“您看我们这种情况,到底还能不能办转学?需要补什么材料,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我看着一家人焦虑的模样,尤其是两个孩子眼底藏不住的不安,放缓语气说道:“你们别太急,其实不用死磕之前的学校。可以考虑去江德高级中学,那所学校不按常规的中考、高考流程走,主要看学分制考核和分班考试,对转学生的适配性更高。这样,我正好这会儿不忙,带你们过去对接学校的招生办?”
这话让中年夫妻瞬间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中年女人甚至下意识攥紧了丈夫的手:“真的能去吗?那所学校我们听说过,就是不知道转学生能不能进……”大男孩也猛地抬头,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小女孩则怯生生地看向我,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我看着一家人眼里的期待又掺着几分不确定,笑着补充了一句,让他们彻底放宽心:“放心,我四年前就是从江德高级中学毕业的,学校的招生流程和老师都熟,对接起来肯定顺利。”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没问题,欢迎这两个孩子加入江德高级中学。”转头一看,是穿着正装的陆景深,他手里还拿着学校的招生手册,“我爸是江德的陆校长,早上我还跟他提过近期有转学生咨询,他特意交代我,要是遇到合适的学生,直接对接就行,不用走复杂流程。”
中年夫妻听到这话,瞬间松了口气,中年男人激动地搓着手:“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本来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大男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女孩也松开了攥着衣角的手,悄悄拉了拉哥哥的袖子,眼里满是雀跃。
我和陆景深带着一家四口走进江德高级中学的招生办,刚进门,坐在办公桌后的招生办老师就抬起头,看到我身边的两个孩子,笑着问道:“风生,他们俩就是要来我校就读的学生吧?”
“对,这是初三的男孩和六年级的女孩,成绩都很优秀,特意带过来对接入学手续。”我点头回应。
招生办老师立刻拿出登记表,一边记录信息一边朝门外喊了一声,没过几分钟,初三和六年级的所有班主任就都赶到了招生办,围着两个孩子询问学习情况。当家长拿出孩子之前的成绩单时,班主任们都眼前一亮——两个孩子的各科成绩基本都名列前茅,甚至有好几门科目分数超过了各自年级的第一名。
就在班主任们围着孩子讨论分班安排时,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她一把推开人群,看到桌上的成绩单后,突然大发雷霆,指着招生办老师喊道:“凭什么他们能直接进!我家孩子托了关系还等了半个月,他们凭什么一来就能安排班主任对接?这太不公平了!”
我看着女人激动的模样,语气坚定地反驳:“你托关系本身就不符合学校的招生规定,还想让孩子凭借关系在学校里‘乱整’,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被允许。江德中学只看学生的成绩和综合素质,不看任何关系背景,你要是明白这一点,就不该在这胡搅蛮缠。”
这话彻底点燃了女人的怒火,她猛地提高音量,伸手就要去拍招生办的桌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我托关系怎么了?我花了钱的!凭什么他们两个外来的孩子能优先入学,我家孩子就得等!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闹到校长室去!”
她的声音在招生办里回荡,原本围着两个孩子的班主任都停下了讨论,中年夫妻也紧张地护住孩子,大男孩皱着眉挡在妹妹身前,整个招生办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女人的喊声还没停,招生办的门就被推开,陆校长走了进来——他穿着深色中山装,脸色严肃,刚进门就听到女人的叫嚣,当即冷声道:“我呸!在江德高级中学,从来就没有‘托关系入学’这套歪门邪道!”
女人转头看到陆校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喊道:“你就是校长又怎么样!我认识你们教育局的人,我家孩子早就该入学了,凭什么让这两个外来的孩子抢名额!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解决,我就去教育局告你们!”
她说着就要冲上去拉陆校长的胳膊,被一旁的陆景深及时拦住。女人见状,彻底撒起泼来,一边跳脚一边哭喊:“你们学校欺负人!凭成绩凭什么?我家孩子花钱也能进!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
招生办里的人都被她的动静吸引,班主任们纷纷皱眉,中年夫妻更是把两个孩子护得更紧,生怕冲突波及到孩子。陆校长看着撒泼的女人,脸色越来越沉,语气也多了几分威严:“你再在这里闹事,我就叫保安了!江德的规矩,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
女人还在招生办里哭喊撒泼,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教育局的领导带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他刚听完陆校长的简单说明,又看到女人撒泼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女人厉声说道:“你还要不要脸!托关系走后门本就不合规矩,现在闹到学校来丢尽脸面,赶紧带着孩子回老家去,别在这给我们教育局抹黑!”
女人没想到教育局领导会直接当众斥责她,愣了一秒后,怒火更盛,她指着领导尖叫:“你凭什么说我!我给你送过礼的!你现在翻脸不认人?我告诉你,今天我家孩子要是进不了这所学校,我就去省里告你们!告你们官官相护!”
她一边喊一边要冲上去抓挠领导,陆景深和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拦住。女人挣扎着,头发乱作一团,嘴里还不停咒骂着,整个招生办被她闹得鸡飞狗跳,连窗外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女人正撒泼挣扎着,一道带着无奈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妈妈,你干什么啊?”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公文包,脸上满是尴尬和疲惫。她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又气又急地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高中毕业3年了,早就不用上学了!你怎么还跑到学校来闹,非要给我办入学?你这不是让大家看笑话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女人头上。她愣在原地,眼神发直地看着姑娘,嘴里喃喃道:“高中毕业3年了?不对……你明明还没上高中,我得给你找最好的学校……”
姑娘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在场的人解释:“我妈这两年记性不太好,总记混我上学的事,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查到这所学校,非要来给我办转学。实在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场因老人记性偏差引发的闹剧终于落幕,女人在女儿的耐心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跟着女儿不好意思地向众人道歉后离开了招生办。
闹剧散去,招生办重新恢复了秩序。初三和六年级的班主任分别接过两个孩子的材料,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欢迎加入我们班,正好明天开学,跟我去熟悉下教室吧。”
中年夫妻看着两个孩子跟着班主任走向教学楼的背影,悬了一路的心彻底落地,转头对我和陆景深连连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校长也笑着补充:“放心,学校会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们。”
阳光透过招生办的窗户,落在崭新的课本上,两个孩子回头朝父母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对新校园的期待——这场小插曲过后,他们终于顺利踏入了新班级,开启了在江德高级中学的学习生活。
刚送完两个孩子进班级,招生办门口又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奖状和成绩单,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女士。女孩走到招生办老师面前,将材料轻轻放在桌上,声音清脆:“老师您好,我是来办理入学手续的,这是我的成绩单和获奖证明。”
招生办老师拿起成绩单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语文、数学、英语,还有物理、化学等科目,所有成绩一栏全是满分,连附加题都没扣一分。一旁的陆校长凑过来查看,也忍不住点头:“这成绩太拔尖了,比咱们学校去年的年级第一还出色。”
女孩的妈妈在一旁笑着补充:“这孩子从小就爱学习,不管是校内考试还是校外竞赛,基本都是满分。我们也是听说江德中学的教学模式灵活,才特意带她来试试。”女孩腼腆地笑了笑,补充道:“我想挑战下学校的学分制和分班考,希望能进入重点班跟着老师多学些知识。”
我看着女孩脸上自信的神情,结合学校的积分规则,认真解释道:“江德中学的入学积分是6000分制,其中3000分是学习积分,凭成绩就能挣到,你满分的成绩完全能拿满这部分。但另外3000分是家庭配合积分,需要父母参与学校的家校活动、提交亲子成长记录等才能积累,你目前还没有这部分积分。”
这话刚说完,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猛地提高音量,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凭什么要算父母的积分?我学习成绩全满分,难道还不够吗?凭什么要因为父母的事扣我的分!这太不合理了!”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成绩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满:“我每天熬夜学习才考出全满分,现在却因为所谓的‘家庭积分’卡我入学?这根本就是不看学生的真实能力!”女孩的妈妈在一旁急得赶紧拉她的胳膊,想让她冷静,可女孩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激动地反驳着积分规则。
我看着女孩激动的样子,语气放平缓了些,进一步解释积分规则的初衷:“这另外3000分不是普通的家庭配合分,而是‘父母关爱分数’——比如父母是否定期参加孩子的家长会、是否陪伴孩子完成成长记录、是否参与学校组织的亲子公益活动,这些都是为了衡量家庭对孩子教育的投入和关爱。很遗憾,目前你的材料里没有这些记录,所以这部分分数暂时为零。”
女孩听完,情绪更激动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攥着成绩单的手不停发抖:“关爱?我爸妈忙着做生意,从来不管我学习!凭什么他们的不关心要算在我头上?我自己拼尽全力考了满分,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有父母陪的学生吗?这规则根本就是在针对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招生办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女孩妈妈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愧疚,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伸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继续把关爱分的计算方式说清楚,尽量让她理解规则的细节:“这部分分数不是凭空判定的。比如父母带你外出游玩、拍亲子照,记录你的日常成长,这些都会由学校生活老师根据实际情况打分;同时你父母也需要对陪伴情况进行自评,最后把老师打分和父母自评的分数加起来除以2,就是最终的关爱分。不是说完全看父母,也有学校老师的客观评估。”
女孩听完,情绪非但没缓和,反而更委屈了,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可他们根本不会带我去玩,也不会拍什么照片!就算老师想打分,也没东西可评啊!难道就因为他们不陪我,我再努力也没用吗?”她哽咽着,把成绩单往桌上一放,肩膀不停抽动。女孩妈妈站在旁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满是无措和自责,小声劝着:“孩子,是爸妈不好……”可女孩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低头抹眼泪,招生办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正说着,招生办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孩的父亲匆匆推门进来,额头上还沾着汗,手里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公文包。他刚进门就听到我们谈论关爱分的计算方式,又看到女儿低头抹眼泪、妻子满脸自责的模样,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了懊悔。
他快步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想拉女儿的手,却被女儿轻轻躲开。男人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孩子,是爸爸错了……之前总想着忙生意,以为给你钱、让你上好学校就行,从来没带你出去玩过,也没好好陪过你……”他抬手抹了把脸,眼神里满是愧疚,“早知道这会影响你的入学,我就算推掉生意,也该多陪陪你……”
女孩听到父亲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没抬头。男人看着女儿的背影,又转向我们,语气带着恳求:“老师,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以后一定多抽时间陪孩子,带她去玩、拍照片,所有需要补的记录我都尽快补,能不能别因为我的疏忽,耽误了孩子……”
我看着男人满是愧疚的模样,又看了看女孩泛红的眼眶,放缓语气说道:“可以通融一次。你们不用太急,回去后把该补的亲子记录、游完照片准备好,8月15号再来招生办提交材料,到时候会重新核算关爱分,没问题就能办理入学。”
这话让男人瞬间松了口气,他连忙站起身,对着我和招生办老师连连道谢:“太感谢您了!我们一定尽快准备,绝不会耽误时间!”女孩妈妈也跟着点头,伸手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眼泪。
随后,男人牵着女儿的手,女人拎着刚整理好的材料,一家人匆匆离开了招生办。出门时,还能听到男人小声问女儿:“想去哪里拍照?咱们先去公园拍几张,再去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好不好?”女孩没说话,却悄悄握紧了父亲的手,脚步也比来时轻快了些。
招生办的门刚被那家人轻轻带上,没过两分钟,就传来一阵更响的推门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气冲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父母。女孩刚站定,就对着父母拔高了声音:“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那所学校!你们非要逼我来江德,问都没问过我的想法!”
母亲急忙上前拉她,语气带着哄劝:“江德是好学校啊,师资和环境都比你之前的学校好,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猛地甩开手:“为我好就是不尊重我的选择?我跟你们说过我想读艺术中学,你们根本不听!现在还逼我来这算什么!”
父亲皱着眉,语气沉了些:“艺术中学出路窄,江德的学分制更灵活,以后不管考大学还是选专业都有优势,我们是过来人,还能害你吗?”女孩听完更生气了,眼眶瞬间红了:“你们只看出路,根本不管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你们这样安排我的人生!”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跑,父母赶紧追上去拦,招生办里顿时乱成一团。
我看着女孩激动到泛红的眼眶,还有她父母手足无措的样子,出声打断了这场争执:“行了,先别吵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本地的艺术中学在一年前就已经撤离了,现在想读也没地方去了。”
这话像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女孩猛地停下要跑的动作,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撤离了?怎么可能!我前阵子还听同学说过……”
“是真的,”我拿出手机,调出去年教育局发布的公告给她看,“因为办学资质调整,那所艺术中学去年年底就正式停办了,学生都分流到了其他学校。不是爸妈不尊重你的选择,是你想选的学校,现在确实不存在了。”
女孩盯着手机上的公告,脸上的怒气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失落,她站在原地,捏着衣角小声嘀咕:“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能去的……”她父母见状,也放缓了语气,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看,不是我们逼你,是情况确实不允许。江德也有艺术相关的兴趣班,咱们先了解下,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女孩盯着公告看了几秒,突然一把将手机推开,情绪再次失控,声音里满是崩溃:“不可能!肯定是你们骗我!我不管什么停办不停办,我就是不想来江德!你们就是故意找借口逼我!”
她一边喊一边用力跺脚,校服外套的拉链被扯得歪歪扭扭:“我盼了那么久去艺术中学,现在你告诉我没了?凭什么啊!我不管,要么你们给我找别的艺术学校,要么我就不读书了!”
母亲想上前抱她,却被她狠狠推开,女孩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眶通红地瞪着父母:“都怪你们!要是早点让我去报名,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根本就不重视我的想法!”
父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招生办老师悄悄拉了一把。整个招生办里,女孩的哭喊和质问声此起彼伏,路过的老师和学生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
我看着女孩歇斯底里的模样,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有是有其他艺术学校,但离这儿有500公里远,而且那所‘地冒蹲艺术学校’,其实就是一年前咱们本地撤离、已经停办的那所艺术中学,只是换了个名字搬到了外地,办学资质和师资都没变化,甚至还不如之前稳定。”
这话让女孩的哭声猛地一顿,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满是混乱:“换名字搬地方了?那……那教学不一样了吧?”可没等我回答,她又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发泄:“就算一样又怎么样!500公里就500公里!我就是要去!总比在江德强!”
母亲急忙拉住她:“500公里太远了,你一个小姑娘去外地读书,我们怎么放心?再说那学校资质都不稳定……”“我不管!”女孩一把甩开母亲的手,语气带着赌气道,“你们要么让我去那所学校,要么我就不读了!反正我不留在这儿!”
我看着女孩依旧倔强的模样,从桌上拿起最新一期的本地报纸,翻到教育版面递到她面前:“你先冷静看看这个。那所搬去500公里外的学校,现在已经没人去了,上个月就贴了拆迁公告要拆除,而且报纸上写得很清楚,学校的创始人在半年前就去世了,后续根本没人接手办学。”
女孩迟疑地接过报纸,目光顺着文字一点点移动,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眼里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捏着报纸的手指微微发颤,之前的激动和哭闹荡然无存,只剩下茫然和无措。
过了几秒,她放下报纸,声音也低了下去,没了之前的尖锐:“真的……没人办了啊?”见我点头,她沉默着走到父母身边,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声说:“妈,那……咱们再看看江德中学的情况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父母都愣了一下,母亲反应过来后,连忙握住女儿的手,眼眶泛红:“好,咱们慢慢看,不逼你,咱们一起选最适合你的。”
我看着女孩态度缓和下来,趁机把江德中学艺术相关的积分规则说清楚,帮她打消顾虑:“其实咱们学校也很重视艺术教育,艺术方向的入学积分是这样的——1500分是艺术专项分,看你的绘画、音乐这些专业能力;1500分是户外美景创作分,需要你去户外写生、记录自然景色来积累;剩下的3000分,还是之前说的家长关爱分和游玩分,毕竟艺术创作也需要亲子陪伴和生活体验来滋养。”
女孩听完,原本低垂的头慢慢抬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她小声追问:“那……户外美景分怎么算?是随便画就行吗?”我笑着点头:“只要是你自己去户外观察创作的,不管是公园、郊外的景色都算,老师会根据作品的创意和细节打分,很灵活,也能让你多接触自然,找创作灵感。”
一旁的母亲也赶紧补充:“要是需要去户外写生,我和你爸都能陪你去,周末咱们就去周边的湿地公园看看,正好也能补补关爱分和游玩分。”女孩没说话,但轻轻“嗯”了一声,攥着衣角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显然已经在认真考虑留在江德的事。
刚跟女孩聊清楚艺术积分的规则,招生办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人拽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冲进来,进门就对着招生办老师大喊:“你们怎么回事!我女儿明明过了艺术特长生选拔,怎么现在说名额满了?这不是耍人玩吗!”
双马尾女孩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小声拉着女人的袖子:“妈,算了吧……”女人却一把甩开她的手,语气更冲:“算什么算!咱们提前三个月就准备选拔,天天熬夜练舞蹈,现在说名额没了?肯定是给有关系的人顶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教育局告你们!”
她一边喊一边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滑到地上。女孩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劝。我们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又被这阵怒火搅得紧绷起来。
我看着女人激动拍桌的模样,连忙出声安抚:“没有名额被顶替这回事,你女儿的各项分数都排在艺术特长生选拔的第一名,完全符合录取标准,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话音刚落,招生办老师就立刻联系了舞蹈组的所有老师,没过多久,几位穿着舞蹈服的老师就陆续赶到,围着女人和女孩确认情况。唯独负责最终评分的梅莲菊老师迟迟没到,直到十分钟后,她才匆匆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评分册。
可她刚进门,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被取消名次的女生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大发雷霆:“你还好意思来!选拔当天你跳错了三个关键动作,要不是我当时手下留情给你打了基础分,你连前五十都进不了!现在还想靠家长闹着要名额?根本不配进江德的舞蹈队!”
女生被骂得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女人见状立刻护在女儿身前,指着梅莲菊反驳:“你胡说!我女儿当天明明跳得好好的,怎么会跳错动作?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梅莲菊却冷笑一声,把评分册摔在桌上:“有没有错,评分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其他老师也都在,你自己问!”
我看着梅莲菊对着女孩步步紧逼,语气也沉了下来,直接戳破她的心思:“行了你,别再揪着不放了。不就是想把你自己的女儿推上这个名额吗?我可听说,这个孩子每天都在舞蹈室练到深夜补动作,而你的女儿,选拔前说不定还在家里睡大觉,连基础练习都没做!”
“你胡说八道!”梅莲菊被这话彻底激怒,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评分册,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她指着我,声音尖得像要划破空气:“你凭什么污蔑我女儿!我只是按规矩评分,这个孩子就是没资格!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的怒吼让招生办瞬间安静下来,其他舞蹈老师面面相觑,女孩的母亲紧紧抱着发抖的女儿,眼神里又气又急。我看着情绪失控的梅莲菊,刚要开口继续说,陆校长恰好从门外走进来,皱眉看着屋里混乱的场面:“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面对梅莲菊的撒泼、校长的突然出现,还有悬而未决的录取名额,这场关于艺术特长生的争议彻底陷入僵局。我们究竟该如何拆穿真相、还女孩一个公道?敬请期待下章。
【第41章(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