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2日，下午。
罗晓曼案的结案报告刚敲定最后一个字，审讯室里艾晴的供述录音还在循环播放，办公室的门就被民警推开，他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快递盒，额角沾着细密的汗：“风生，刚收到个寄给ScI调查团的快递，面单上没写寄件人，只标了‘紧急’。”
我放下笔，指尖划过快递盒粗糙的表面——没有快递公司标识，封口胶带是最普通的透明款，却缠得格外紧实。撕开胶带时，里面只掉出三样东西：一张塑封的女人照片、一张打印的身份信息表，还有一张手写的家庭地址纸条。
照片上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扎着低马尾，穿着浅灰色职业装，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我拿起身份信息表，上面的名字栏写着“罗敏”，年龄32岁，职业是蒙兰市第三中学的后勤行政人员，表格里还标注了她的身份证号、联系电话，甚至写着“负责学校宿舍楼物资采购，近三个月频繁出入废弃仓库”。
最后那张地址纸条，字迹是用黑色水笔写的，笔画有些用力，纸边微微发卷：“蒙兰市西区建安里小区3栋5单元101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文字，既没说明寄件人的身份，也没提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信息。
我把照片和信息表平铺在桌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照片边缘投下淡淡的阴影。罗晓曼案刚结束，突然收到另一个姓“罗”的三中工作人员的信息，这会是巧合吗？可寄件人特意标注“紧急”，又把地址写得这么详细，显然是希望我们找到这个人——只是，这个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事？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我捏着那张地址纸条，指腹蹭过“建安里小区”这几个字，心里隐约觉得，这或许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件事的开始。
建安里小区3栋5单元楼下，我让民警联系物业时，韩亮已经绕着单元楼转了一圈，回来时眉头皱着：“楼道里没看到异常，但5楼的窗户关得严实，连窗帘都拉得密不透风。”
物业师傅拿着钥匙赶来，手还在抖：“这户住的是罗敏吧？平时挺安静的，怎么会……”话没说完，钥匙已经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率先走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靠垫扔在地上，茶几上的水杯倒着，水迹已经干了。而在卧室门口，一具女尸蜷缩在地板上，穿着和照片里罗敏同款的浅灰色职业装，头发散乱地遮住半张脸。
杨海泽蹲下身，小心地拨开女尸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抬头时语气沉了下来：“已经没气了，死亡时间大概在24小时内。”寸寿生在女尸旁边摸索了一圈，捡起一张掉在地毯缝里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和女尸面容一致，名字栏印着“齐盈盈”。
“齐盈盈？”王思宁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快递里的信息表，“快递上写的是罗敏的地址，怎么死的是齐盈盈？”
我走到卧室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小区的绿化带，没有明显攀爬痕迹。再转头看女尸，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勒痕，指甲缝里还夹着几根深色纤维——不是自杀，是他杀。
两个民警已经开始在屋内勘查，抽屉被拉开，衣柜门敞着，显然有人翻过这里。我盯着齐盈盈的身份证，又看了眼门口的快递地址，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寄件人给我们罗敏的信息和地址，却让我们找到齐盈盈的尸体，这到底是故意引导，还是寄件人也不知道这里换了人？罗敏又去哪了？
我在卧室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到一个上锁的铁盒，用工具撬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12张身份证。我一张一张拿出来翻看，每张身份证的出生日期都在1973年之后，刚好横跨12年——1973年的“李雪梅”、1974年的“赵雅兰”、1975年的“陈芳”、1976年的“刘艳”、1977年的“周莉”、1978年的“吴敏”、1979年的“郑娟”、1980年的“王秀”、1981年的“冯丽”、1982年的“韩梅”、1983年的“朱琳”、1984年的“徐静”。
这12张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不同的女人，信息完整，看起来不像是伪造的，但翻来翻去，既没有死者齐盈盈的身份证，也没有快递里提到的罗敏的身份证。韩亮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一年一张，刚好12个，这也太有规律了，不像是普通的身份证收藏，更像是在刻意收集不同年份的女性身份信息。”
王思宁拿起1973年那张身份证，对着光看了看：“材质和防伪标记都没问题，像是真的。可谁会收集这么多陌生女人的身份证？齐盈盈和这些人有关吗？还是说，这些身份证是罗敏的？”
我把12张身份证按年份排开，放在客厅茶几上，目光扫过每张照片：“不管是谁的，这12张身份证绝对不简单。齐盈盈死在这里，罗敏的地址却指向这儿，现在又冒出12个陌生女性的身份证——这里面肯定藏着更深的事，说不定和人口、身份冒用有关。”
寸寿生在一旁补充道：“我刚查了屋里的其他抽屉，没找到和这12个名字相关的文件或物品，看来这铁盒里的身份证是核心线索。”我点了点头，让民警把身份证收好，送去技术队核验身份真实性，心里却越发觉得，齐盈盈的死和这12张身份证，绝不是偶然。
我把齐盈盈的身份证和快递里罗敏的身份证都摆在茶几上，和那12张按年份排开的身份证并列对比。齐盈盈的身份证日期是1985年，照片里的她梳着短发，眼神清亮，和地上尸体的面容能完全对上；罗敏的身份证是1995年的，照片上的低马尾和浅灰色职业装，和快递里那张女人照片一模一样，信息栏里“蒙兰市第三中学后勤行政”的标注也清晰可见。
“齐盈盈1985年，罗敏1995年，刚好在那12张身份证（1973-1984）之后。”王思宁指着日期，语气带着疑惑，“这会不会是故意避开？还是说这12张身份证和她们俩根本没关系？”
我拿起罗敏的身份证，指尖蹭过背面的有效期：“快递里特意寄了罗敏的信息和地址，却让我们找到齐盈盈的尸体，现在两人的身份证又都不在那12张里——要么是寄件人只知道罗敏的线索，不知道齐盈盈会在这里；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让我们发现齐盈盈的死和这12张身份证。”
韩亮蹲在尸体旁，又仔细看了看齐盈盈的指甲：“她指甲缝里的纤维，刚才初步看像是某种深色外套的布料，说不定和凶手有关。要是能查到这12张身份证的主人在哪，或者罗敏现在的下落，说不定就能串起来。”
我把两张身份证收好，递给身边的民警：“先把这两张也送去技术队，和那12张一起核验，重点查罗敏最近的行踪，还有齐盈盈和罗敏之间有没有交集。”转身看向卧室里散落的物品，心里很清楚，这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而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罗敏，弄清楚她和齐盈盈、还有那12张身份证的关系。
我捏着齐盈盈的身份证，指腹在地址栏上顿了顿，抬头看向众人：“首先，罗敏家的住址发现齐盈盈的尸体，这说明两人肯定有关联，齐盈盈的家说不定藏着更多线索——所以，我们接下来去齐盈盈家？”
王思宁立刻点头，手里的笔记本已经翻到新的一页：“我刚查了齐盈盈身份证上的地址，就在隔壁的和平小区，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韩亮收起勘查工具，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正好，去她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和罗敏的联系记录，比如书信、照片，或者那12张身份证主人的线索。”
两个民警已经去取车，寸寿生则把齐盈盈的尸体暂时保护起来，联系法医前来处理。我把罗敏和齐盈盈的身份证揣进兜里，目光扫过客厅里散落的物品，心里隐约有个猜测——齐盈盈的死，说不定和她发现了罗敏的秘密有关，而那个秘密，很可能就藏在她自己家里。
“走，先去齐盈盈家。”我率先朝门口走去，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不管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到了她家，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和平小区的楼道比建安里更老旧，墙皮有些脱落，走到齐盈盈家所在的4单元202室时，我敲了三下门，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穿着米色家居服的女人探出头，看到我们一行人的制服和勘查设备，眼神瞬间绷紧，皱着眉问：“你们干什么啊！”
我拿出证件，亮在她面前，语气尽量平和：“我们是ScI调查局分局的调查员，过来了解些情况。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指尖微微用力，沉默了两秒才回答：“我叫齐旻旻。”
我盯着她的眼睛，放缓语速，把早已准备好的消息说出来：“你应该认识房屋主人齐盈盈吧？她去世了，我们在罗敏的住处发现了她的尸体。”
“什么？”齐旻旻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眼睛猛地睁大，手不自觉地捂住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盈盈……她怎么会去世？罗敏又是谁？她怎么会在别人家里？”她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扶住门框，语气里的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是她妹妹，昨天还跟她通了电话，她说要去见个朋友，怎么就……”
我看着齐旻旻泛红的眼眶，继续追问：“我们推测，齐盈盈昨天见的朋友可能就是罗敏。另外，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者齐盈盈提过特别的人和事？”
齐旻旻愣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客厅角落，拖出一个半人高的纸箱：“有个箱子，大概一周前有人送到楼下，说是给盈盈的，她没说里面是什么，一直放在这没动。”
我和韩亮一起打开纸箱，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拆开后掉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站在海边，女人是齐盈盈，男人穿着蓝色衬衫，笑容爽朗。翻到照片背面，用黑色钢笔写着“齐盈盈和杜兰特”，字迹有些潦草。
“杜兰特是谁？”王思宁凑过来，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语气里满是疑惑。
齐旻旻突然开口：“我知道这个人！盈盈之前跟我提过，说是她大学同学，前几年还联系过。”她快步走进卧室，拿出一张揉皱的纸条递过来，“这是盈盈之前随手记在纸上的地址，说要是找杜兰特，就去这儿。”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蒙兰市东区海滨路8号院3栋1单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条上，我盯着“杜兰特”这个名字，又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心里的疑问更重——齐盈盈见罗敏之前，会不会先见过杜兰特？这个杜兰特，又和齐盈盈的死有什么关系？
“立刻去这个地址！”我把照片和纸条收好，对众人说，“不管杜兰特是不是关键人物，找到他，总能问出点关于齐盈盈的事。”
海滨路8号院3栋1单元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冷风裹着灰尘灌进来。客厅里的沙发垫翻在地上，茶几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抽屉全都被拉开，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显然有人在这里翻找过什么，乱得像刚经历过一场争执。
“什么意思啊！”王思宁皱着眉，蹲下身捡起一张掉在地上的报纸，“这看起来不像是没人住，倒像是……被人闯进来过？”
韩亮走到窗边，指着楼下停着的一辆银色轿车：“车还在这儿，说明人可能没走太远，或者走得很匆忙。”我则在客厅角落的柜子里翻找，突然摸到一个相框，抽出来一看，是张结婚照——照片上的男人正是之前齐盈盈照片里的杜兰特，而他身边穿着婚纱的女人，竟然是罗敏！
我把相框翻过来，背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杜兰特和罗敏结婚照，2002年5月”。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杨海泽凑过来看了一眼，语气带着震惊：“原来罗敏和杜兰特是夫妻？那齐盈盈为什么会和杜兰特有关系？”
寸寿生在抽屉里翻到一本旧相册，里面除了这张结婚照，还有几张杜兰特、罗敏和齐盈盈的合影，看起来像是多年前的朋友聚会。“这么看，他们三个人早就认识？”他拿着相册，眉头拧成一团，“那齐盈盈死在罗敏的住处，杜兰特家又乱成这样，难道是三个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我盯着结婚照上罗敏的笑容，又想起齐盈盈尸体旁的混乱现场，心里隐约有了个方向：罗敏、杜兰特、齐盈盈之间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而这份关系，很可能就是齐盈盈死亡的关键。现在杜兰特和罗敏都不见踪影，这里的混乱现场，说不定就是他们留下的。
我在客厅沙发底下摸到一串冰凉的金属——是把车钥匙，上面还挂着银色的轿车钥匙扣，和楼下那辆银色轿车的款式对得上。我们拿着钥匙下楼，走到车旁按下解锁键，“咔嗒”一声，车门开了。
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帆布背包，拉链没拉严实，我伸手把背包拿出来，拉开拉链翻找。里面除了几本旧笔记本，还有一张折叠的信纸，展开后，娟秀的字迹扑面而来，字里行间满是情绪：“杜兰特，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和罗敏结婚？当初，我和你的婚礼现场时，她来了之后，你就和我悔婚。”
王思宁凑过来看完，倒吸一口凉气：“这……写信的人是谁？难道杜兰特之前要和别人结婚，结果罗敏一出现，他就悔婚了？”
韩亮拿起信纸，对着光看了看：“纸页泛黄，墨水有些晕开，应该是好几年前写的了。结合之前的结婚照，杜兰特最后和罗敏结了婚，那写信的人，会不会是……齐盈盈？”
我捏着信纸，指尖划过“婚礼现场”“悔婚”这几个字，又想起齐盈盈照片里和杜兰特的亲密模样——如果写信的人真的是齐盈盈，那她和杜兰特曾经是情侣，甚至差点结婚，后来因为罗敏的出现而分开。那齐盈盈的死，会不会就和这段旧情有关？
“再看看背包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我把信纸递给民警收好，继续翻背包。除了几本记满日常琐事的笔记本，再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但那张信纸已经把三个人的关系缠在了一起——齐盈盈、杜兰特、罗敏，这段横跨多年的感情纠葛，或许就是解开齐盈盈死亡之谜的关键。
正翻着背包，旁边的民警突然开口：“风生，刚才法医初步查验了齐盈盈的尸体，脖颈处的勒痕是主要死因，但身上还有一处刀伤，目前还没找到对应的凶器。”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眉头又拧紧了几分——勒痕致死，还额外补了刀，凶手的意图显然不只是杀人，更像是在泄愤或者掩盖什么。刚想追问更多细节，目光无意间扫过车后座的脚垫，角落里藏着一个黑色的刀鞘，我伸手勾出来，拉开鞘口，一把银色的水果刀滑了出来，刀身靠近刀柄的位置，赫然刻着一个“x”形印记。
韩亮立刻凑过来，盯着刀身上的“x”：“这刀会不会就是凶手用的？刚才在罗敏住处没找到凶器，没想到藏在杜兰特的车里。”
我拿着刀，小心地避开刀刃，让民警拍照留存：“先把刀送去技术队，比对齐盈盈身上的刀伤，还有刀柄上的指纹。”心里却在琢磨，这个“x”印记很特别，不像是普通刀具会有的标记，说不定能通过这个线索，查到刀的主人，甚至找到凶手的踪迹。
王思宁在一旁补充道：“现在凶器有了线索，可杜兰特和罗敏还是找不到，他们会不会已经跑了？”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车里凌乱的背包和沙发下的车钥匙：“他们走得很匆忙，连车钥匙都没带走，说不定没跑远，或者遇到了别的事。”
眼下，这把带“x”的刀成了新的突破口，我让一部分人留在车里继续勘查，另一部分人去周边打听杜兰特和罗敏的下落，心里很清楚，离解开齐盈盈的死亡之谜，又近了一步。
我把带“x”的刀交给民警保管，转身继续在车内摸索，手指在驾驶座储物格里摸到一张硬纸片——抽出来一看，是张设计简约的名片，正面印着“冒颖颖”三个字，下面还留着一串手机号和“自由撰稿人”的标注，背面没有任何信息。
“冒颖颖？”王思宁凑过来念出名字，眉头皱着，“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她和杜兰特、罗敏又是什么关系？”
我刚要开口，韩亮突然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信纸，展开后，潦草的字迹带着明显的怒气：“杜兰特，你疯了吧！你为什么要和罗杀逼（罗敏）结婚，我冒颖颖就是你的结婚对象！”
这封信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之前在信里控诉杜兰特悔婚的，竟然不是齐盈盈，而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冒颖颖！我把名片和信纸放在一起比对，虽然字迹风格略有不同，但信里“结婚对象”的表述，和名片上的“冒颖颖”完全对应。
“这么说，杜兰特当年要结婚的对象是冒颖颖，不是齐盈盈？”杨海泽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困惑，“可之前齐盈盈和杜兰特的合照那么亲密，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中间？”
我捏着那张名片，指尖蹭过“自由撰稿人”几个字，心里的疑问更复杂了：冒颖颖、齐盈盈、杜兰特、罗敏，这四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杜兰特先是和冒颖颖定了婚，因为罗敏悔婚，那齐盈盈又是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的？她的死，会不会也和冒颖颖有关？
“立刻查冒颖颖的信息！”我把名片递给身边的民警，“根据手机号和职业，先找到她的下落，说不定她知道更多关于杜兰特和罗敏的事，甚至可能和齐盈盈的死有关。”
民警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声音，他按下接听键，听完后抬头对我们说：“麦乐那边查到冒颖颖的信息了，她现在住在市南区的文创园公寓，具体是3号楼1502室。”
我立刻把车里的证物——带“x”的刀、冒颖颖的名片、那两封控诉信，还有杜兰特的背包——都收好，让民警做好登记，随后一行人驱车赶往市南区文创园。
公寓楼里满是文艺风格的装饰，我们找到1502室，敲了三下门。门开后，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探出头，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你们找谁？”
我亮出证件，语气平静地说：“我们是ScI调查局分局的调查员，找冒颖颖了解情况。”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我们进门，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我就是冒颖颖，你们找我，是为了杜兰特的事？”
我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对，我们刚从杜兰特家过来，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明显有人翻找过东西。”
冒颖颖听到这话，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皮衣袖口，沉默几秒后开口：“其实我刚才路过他家楼下，隐约看见一个女的在门口闹，情绪特别激动，还摔了东西。我没敢靠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好像叫……苏美尔。”
“苏美尔？”王思宁立刻掏出笔记本记下这个名字，抬头追问，“你确定没听错？她除了这个名字，还说别的了吗？比如杜兰特或者罗敏的事？”
冒颖颖皱着眉回忆，摇了摇头：“没太听清别的，就听见她反复喊‘苏美尔’，还说‘东西到底在哪’，然后就哭着跑了。我当时觉得奇怪，没多想，现在看来，说不定和杜兰特家的混乱有关？”
我盯着冒颖颖的神情，没看出明显的慌乱，但“苏美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让原本就复杂的线索更乱了——这个苏美尔是谁？和杜兰特、罗敏、齐盈盈又有什么关系？那个闹事的女人，会不会就是罗敏？
我看着冒颖颖，继续追问：“那你这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比如和杜兰特、罗敏相关，或者有人给你送过奇怪的物品？”
冒颖颖转身走向玄关的鞋柜，从最下层翻出一个未拆封的快递盒：“昨天下午收到的，没有寄件人信息，我一直没敢拆，不知道算不算可疑。”
我接过快递盒，小心地拆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快递单号，还有一张塑封的女人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二十多岁，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连衣裙，背景是一家咖啡馆；翻到背面，用蓝色水笔写着“黄晴晴”三个字，没有其他备注。
我举起照片，对着冒颖颖问：“此人你认识吗？有没有在杜兰特或者罗敏身边见过她？”
冒颖颖凑过来仔细看了几秒，随即摇头：“没见过。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黄晴晴的，杜兰特和罗敏之前提过的朋友里，也没这个名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快递来得奇怪，偏偏在这个时候送过来，会不会和那个闹事的女人、还有苏美尔有关？”
我把单号和照片收好，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黄晴晴是谁？为什么会有人把她的照片和单号寄给冒颖颖？这背后，难道还有第五个人牵扯进来？
我正拿着黄晴晴的照片琢磨，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推门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催促：“冒颖颖，赶紧的，我们要去那个白雅商场，再晚就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
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让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她看到我们一行穿着制服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脚步顿在门口，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们是谁？怎么在颖颖家里？”
冒颖颖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挡在女人身前，语气有些无奈：“这是ScI调查局的人，来问点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好了晚点再联系吗？”
女人没理会冒颖颖的话，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手里的照片上，语气带着警惕：“你们在查什么？和杜兰特有关？”
我盯着穿红色外套的女人，直接开口问：“你叫啥名字？另外，你认不认识黄晴晴？”
女人攥了攥外套衣角，眼神在我手里的照片上扫了一圈，才缓缓回答：“我叫叶晚鑫。至于黄晴晴……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
冒颖颖在一旁补充道：“晚鑫是我朋友，我们之前约好要去白雅商场办点事。”叶晚鑫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你们找黄晴晴干什么？这和杜兰特、罗敏的事有关吗？”
我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杜兰特和罗敏？你和他们认识？”叶晚鑫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有些含糊：“之前听颖颖提过几次，不算认识。”她的反应让我心里多了几分怀疑，这个叶晚鑫突然出现，又主动提起杜兰特和罗敏，说不定知道更多隐情。
我想起刚拆开的快递里除了单号和照片，似乎还有张折叠的纸片没细看，赶紧从证物袋里翻出来展开——是一张手写的地址，上面清晰写着“白雅商场A区205号”，字迹和照片背后“黄晴晴”三个字的笔锋一模一样。
“原来快递里还有这个。”我把地址亮给冒颖颖和叶晚鑫看，“白雅商场A区205号，你们要去的就是这里？”
叶晚鑫看到地址，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冒颖颖：“我们……我们本来是约好去商场逛街，没打算去A区205号。”冒颖颖也皱起眉，摇头道：“我没听过这个地址，也不知道快递里还藏着这个。”
韩亮凑过来看着地址，语气严肃：“这地址肯定不是随便写的，说不定和黄晴晴有关，甚至可能和齐盈盈的死、杜兰特的下落有关。”我点了点头，当即决定：“既然刚好要去白雅商场，那就先去A区205号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叶晚鑫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绞着外套下摆，眼神里藏着一丝不安，却没再反对。我能感觉到，白雅商场A区205号，大概率会是解开这堆谜团的又一个关键节点。
我们跟着导航往白雅商场赶，刚到商场门口，就看到叶晚鑫和冒颖颖站在A区入口处张望，神色有些紧张。没等我们上前，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焦急：“你们是刚才联系商场管理处的调查员吧？A区205号那个商铺，刚才巡逻时隐约闻到异味，好像有一具尸体！”
我心里一紧，立刻让保安带路往A区走。205号商铺的卷闸门半开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出来。我们推开卷闸门进去，昏暗的空间里，一具女尸蜷缩在货架旁，身上还穿着商场导购员的制服。
杨海泽率先上前查看，在尸体手边的地上，捡起一张掉落的身份证。他擦了擦身份证上的灰尘，念出上面的信息：“死者名字是黄晴晴，住址是蒙兰市北区花园街6栋3单元401室。”
“黄晴晴？”王思宁立刻反应过来，“就是快递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我凑过去看身份证，照片上的高马尾和白色连衣裙，和之前快递里的照片完全一致——没想到我们找到的，竟是黄晴晴的尸体。
冒颖颖和叶晚鑫站在门口，看到尸体时脸色都白了，叶晚鑫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怎么会……真的有人死了？”我没理会她们的反应，目光扫过商铺里散落的货架和地上的痕迹，心里很清楚，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而黄晴晴的死，必然和之前的齐盈盈、杜兰特、罗敏，还有那个神秘的“苏美尔”脱不了关系。
我转头看向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的冒颖颖和叶晚鑫，语气严肃：“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不要破坏现场。死者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黄晴晴，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问话，但现在先到商场外等候。”
冒颖颖还想说什么，叶晚鑫却拉了拉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太吓人了。”两人没再停留，快步退出了商铺。
我示意民警在门口拉起警戒线，防止无关人员进入，随后蹲下身，仔细观察黄晴晴的尸体——她的颈部同样有勒痕，和齐盈盈的死因高度相似，身上没有明显的刀伤，但手指紧紧攥着，像是死前抓住过什么东西。
“看来是同一个凶手作案。”韩亮在一旁低声说，“手法太像了，都是针对女性，用勒痕致死，还特意选择在我们追查的地点留下尸体。”我点了点头，心里的疑虑更重：凶手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的脚步，甚至提前一步杀害了黄晴晴，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接连杀害齐盈盈和黄晴晴？
韩亮在黄晴晴尸体旁的货架底，摸到一张揉皱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的字迹潦草，还沾着几点深色痕迹，内容写着：“杜兰特，你疯了，那个罗敏已经有一个男人啊！那个叫严勇安。刚才吵架，你让我走……，还有苏美尔的人是严勇安的妻子啊！”
我盯着纸条上的内容，手指划过“严勇安”和“苏美尔是严勇安的妻子”这两句，突然反应过来，抬头对众人说：“那个刚才和杜兰特吵架的女的，可能是黄晴晴！”
王思宁立刻凑过来，指着纸条上的“刚才吵架”：“这么说，黄晴晴死前见过杜兰特？两人还因为罗敏和严勇安的事吵了架？那严勇安又是谁？苏美尔真的是他妻子？”
寸寿生皱着眉补充：“之前在杜兰特家楼下闹事的女人念叨‘苏美尔’，现在看来，苏美尔不是人名，更像是某个身份的代称？而且罗敏除了杜兰特，还有个叫严勇安的男人，这关系也太乱了。”
我把纸条递给民警收好，心里的线索逐渐有了串联的迹象——黄晴晴知道罗敏和严勇安的私情，还因此和杜兰特吵架，随后被杀害；而苏美尔作为严勇安的妻子，说不定也知道这段隐情，甚至和两起命案有关。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严勇安和苏美尔的下落。
正讨论着纸条上的线索，叶晚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慌忙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后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冒颖颖，语气带着困惑：“颖颖，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冒颖颖凑过去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瞬间皱起，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发过这种东西。”
我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不对，追问：“手机上是什么内容？是信息还是别的？”叶晚鑫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严勇安在城西仓库，别让苏美尔先找到他。”
这条短信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韩亮立刻说道：“匿名短信突然提到严勇安和苏美尔，还指明了地点，会不会是陷阱？”我盯着短信内容，心里琢磨着：发信人是谁？为什么会把消息发给叶晚鑫？但不管是不是陷阱，城西仓库都可能藏着关键线索，甚至能找到严勇安，解开苏美尔的身份之谜。
我立刻将匿名短信的内容和前往城西仓库的计划上报给约翰局长，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同意的批复。我们带着冒颖颖、叶晚鑫一同赶往仓库，刚推开仓库半掩的大门，就看到三个身影站在中间——正是消失已久的杜兰特、罗敏，还有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陌生男人。
“严勇安？”我盯着那个陌生男人，结合之前纸条上的信息开口确认。男人转头看过来，眼神带着警惕，没有否认。而杜兰特和罗敏站在一旁，两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争执痕迹，罗敏的眼眶泛红，杜兰特的袖口还沾着灰尘。
“你们怎么找到这的？”杜兰特的声音带着沙哑，目光扫过我们身后的冒颖颖和叶晚鑫，语气里满是戒备。罗敏则紧紧攥着衣角，看向严勇安的眼神复杂，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迟迟没开口。
韩亮立刻上前，将仓库的出入口控制住，以防有人突然离开。我盯着三人，心里很清楚，这起牵扯多人的案件，终于要迎来关键的突破口——严勇安的出现，苏美尔身份的揭开，还有杜兰特、罗敏与两起命案的关联，或许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我上前一步，将目前掌握的情况清晰地告知三人：“我们已经查到，齐盈盈死在罗敏的住处，黄晴晴死在白雅商场A区205号，两人死因都是脖颈勒痕，手法一致。现场找到的纸条显示，罗敏你除了杜兰特，还与严勇安有关联，而苏美尔是严勇安的妻子。另外，黄晴晴死前曾和杜兰特因你们的关系吵架，现在你们三人出现在这里，需要解释清楚和两起命案的关系。”
我的话刚说完，仓库大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快步走进来，看到严勇安和罗敏站在一起，瞬间情绪失控，大发雷霆：“严勇安！罗敏！你们还敢待在这儿？杜兰特，你到现在还不清醒吗？她早就和严勇安在一起了，你就是个幌子！”
“苏美尔？”我看着女人的神情，结合之前的线索立刻反应过来。苏美尔指着严勇安，声音带着哭腔：“我才是严勇安的妻子！他和罗敏早就勾搭在一起，还想瞒着所有人！齐盈盈、黄晴晴都是因为知道了太多，才被他们害死的！”
杜兰特听到这话，猛地看向罗敏，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她说的是真的？你和严勇安……齐盈盈和黄晴晴的死，真的和你们有关？”罗敏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严勇安则上前一步，挡在罗敏身前，语气冰冷地对苏美尔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现场的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四人身上，我很清楚，苏美尔的出现，终于要把这起案件隐藏最深的秘密揭开了。
杜兰特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打断了苏美尔的嘶吼：“行了，苏美尔！别再装了！你总说自己是为了大家好，看起来无私，其实心里比谁都自私——齐盈盈和黄晴晴，根本就是你杀掉的！”
这话像一颗炸雷，让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苏美尔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倔强，她指着杜兰特反驳：“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她们？是罗敏和严勇安的私情害了她们，是你被罗敏骗了还不清醒！”
“骗？”杜兰特自嘲地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正是之前我们在黄晴晴尸体旁发现的那一张，“这张纸条是黄晴晴写给我的，她在纸条里说，你找过她，逼她别再掺和我和罗敏的事，还威胁她要‘永远闭嘴’。你以为把纸条藏起来，就没人知道了？”
苏美尔的身体晃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声音开始发颤：“我没有……那是她瞎写的！我只是劝她别多管闲事，没有想杀她！”
我盯着苏美尔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的慌乱不是装出来的，杜兰特的话显然戳中了要害。严勇安和罗敏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却始终没敢开口，显然也知道些什么。眼下，只要再找到苏美尔杀人的直接证据，这起牵扯多人的命案就能彻底告破。
罗敏猛地向前一步，指着苏美尔的鼻子，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你闯进我家，把齐盈盈杀死的！还有黄晴晴，也是你为了灭口才害的她，你赶紧承认吧！”
苏美尔被戳得后退了半步，脸色更加难看，却依旧嘴硬：“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去过你家，更没见过黄晴晴！”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罗敏住处发现的关键线索，当即开口打断她们：“先别吵了，有个问题必须说清楚——那12张不同女性的身份证，为什么会在罗敏你家里？那些身份证年份从1973年到1984年，每张姓名都不一样，和你、齐盈盈都没有关系，你得解释清楚它们的来历。”
这话让罗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严勇安，眼神里满是慌乱，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严勇安见状，上前一步想替她解围，却被我用眼神制止：“罗敏，这12张身份证不是小事，现在齐盈盈、黄晴晴都死了，它们很可能和命案有关，你必须如实说。”
仓库里的气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敏身上——那12张神秘的身份证，显然成了解开案件的又一个关键缺口。
罗敏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指着苏美尔，慌忙解释：“是她！是苏美尔把那12张身份证甩在我身上的！她说要是我不跟严勇安断干净，就把这些身份证的事捅出去，让我没脸做人，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身份证是哪儿来的！”
苏美尔听到这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厉声反驳：“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身份证？明明是你和严勇安偷偷藏着这些东西，想用来干见不得人的事，现在想往我身上推！”
我盯着两人的神情，心里立刻有了判断——罗敏提到“苏美尔用身份证威胁她”，而苏美尔的反驳更像是在掩饰。结合之前没解开的“12张身份证之谜”，这些证件大概率和苏美尔有关，甚至可能是她用来控制罗敏、掩盖其他秘密的工具。
韩亮在一旁补充道：“不管是谁的，这些身份证年份连贯、姓名不同，绝不是普通的个人物品，很可能涉及身份冒用或者其他非法行为。罗敏，你再仔细想想，苏美尔给你身份证时，有没有说过这些证的用途？”
罗敏用力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没有……她只说让我听话，不然就把事情闹大，我当时害怕，就把身份证藏在家里了，真的不知道其他的！”现场的线索再次指向苏美尔，眼下只要查清这12张身份证的来源，就能进一步坐实她的嫌疑。
叶晚鑫被仓库里的争执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无意间撞到了角落一扇虚掩的小门。她试探着推开，里面的景象让她瞬间尖叫起来：“这……这里面有尸体！好多具！”
我们立刻冲过去，借着手机灯光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地上整齐摆放着12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每具尸体旁都放着一张身份证，正是之前在罗敏家发现的那12张！从身份证信息比对来看，死者正是李雪梅、赵雅兰等12人，死亡时间似乎已有一段时间，尸体保存相对完整。
苏美尔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眼神里满是惊恐，却还在嘴硬：“不是我干的！这些人和我没关系！”
杜兰特盯着尸体旁的身份证，声音发颤：“12张身份证对应12具尸体……苏美尔，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齐盈盈、黄晴晴，还有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我立刻让民警封锁这个房间，保护现场并联系法医前来查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起案件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苏美尔不仅涉嫌杀害齐盈盈和黄晴晴，很可能还与这12人的死亡有关，而那12张身份证，根本就是她记录受害者的“清单”。
法医很快赶到，对房间里的12具尸体进行初步查验，随后向我们汇报：“这12名死者的死因和齐盈盈、黄晴晴一致，都是脖颈处勒痕窒息死亡，没有其他明显外伤。”
紧接着，民警在房间角落的木箱里，发现了多根粗细不一的尼龙绳——绳子表面还残留着微量纤维，与部分死者脖颈勒痕处提取到的纤维成分高度吻合，显然就是杀害这12人的作案工具。
“这么说，苏美尔是用这些绳子，接连杀了12个人，还有齐盈盈和黄晴晴？”王思宁看着木箱里的绳子，语气里满是震惊。苏美尔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之前的强硬彻底消失，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却再也没了反驳的力气。
我盯着那些绳子和尸体，心里的线索终于彻底串联：苏美尔为了掩盖严勇安与罗敏的私情，以及自己可能存在的其他秘密（如控制12名死者的目的），先后用绳子勒死了知情的齐盈盈、黄晴晴，而那12名死者，大概率是更早被她灭口的受害者，12张身份证就是她标记受害者的凭证。
眼下证据链越来越完整，只差苏美尔的亲口供述，以及查清她杀害这12人的具体动机——这些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苏美尔又为什么要对她们痛下杀手？
在12具尸体、作案工具绳子，以及齐盈盈、黄晴晴案的连贯证据面前，苏美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于低头承认了所有罪行。
她供述，自己早已知晓丈夫严勇安与罗敏的私情，为掩盖这段丑闻、避免婚姻破裂，先后找到知晓此事的齐盈盈、黄晴晴，两人拒绝保密后，她便用尼龙绳将她们勒死；而那12名死者，是她此前因私人恩怨与利益纠纷逐一杀害的对象，12张身份证是她用来记录“目标”的凭证，后来为威胁罗敏保守私情，才将身份证甩给对方。作案工具尼龙绳，一直被她藏在城西仓库的房间里，没想到最终成为定罪的关键。
随后，民警将苏美尔正式逮捕，严勇安、罗敏因涉及隐瞒案情被带回协助调查，杜兰特、冒颖颖、叶晚鑫作为案件关联人配合完成笔录。至此，牵扯14条人命、横跨多起命案的复杂案件，终于彻底告破。
【第67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