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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呢?是深海下的真相,还是天空中遨游的真相之光。无论是深海还是天空我们都要去面对所有的结果。

2007年2月7日上午,我们跟着周浩队长赶到城郊废弃工厂——这里荒草丛生,生锈的机器散落四处,死者躺在厂房中央的水泥地上,法医李宗福和李武正蹲在旁边勘查。我绕着现场仔细观察,目光突然落在死者身旁的一个黑色木箱上,箱子表面积了薄尘,铜制锁扣紧紧扣着,显然是被特意留下的。

“周队,这里有个上锁的箱子。”我招呼道。周浩立刻让人过来保护现场,李武检查死者衣物时,从他的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把银色钥匙:“死者身上有钥匙,说不定能打开这个箱子。”

我接过钥匙,小心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扣弹开。打开箱子的瞬间,里面整齐叠放的六幅画映入眼帘。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幅,画纸上画着一个清晰的闪电符号,旁边是一对父女的肖像,下方标注着名字:泰雷姆巴佩、雷泰安迪姆巴佩。

“不就是我们第一个系列案件幕后boss吗?”我皱起眉,将画递给身边的王思宁。王思宁盯着画看了几秒,语气带着疑惑:“该凶手可能还有别人?毕竟当年那案子我们只抓到了直接执行者,幕后网络没完全挖透。”

“我觉得还有别的信息。”我摇摇头,又拿起第二幅画——画面上是“永恒电器公司”的招牌,熟悉的logo让我立刻想起之前的经历,“这是《探案吧》第一季故事里的公司。”

第三幅画紧随其后,画中是一位扎着麻花辫的少女,下方写着“林?”,旁边还画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林?,是那个奶茶大王。”我脱口而出,这也是《探案吧》系列故事里的关键人物。

最后三幅画则是同一主题的递进:第一幅叫《燃烧》,画着一朵正在燃烧的玫瑰;第二幅《复燃》,玫瑰的火焰熄灭后又重新燃起;第三幅《落幕曲》,玫瑰彻底化作灰烬,只留下一根花茎。每幅画的右下角,都印着和前几幅一样的细小标记。

我将六幅画一字排开,看着上面熟悉的元素,语气凝重:“这些不就是我们调查过的案件吗?凶手把这些画放在箱子里,特意留在死者身边,肯定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王思宁盯着桌上的六幅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眉头紧锁:“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第一个系列关联的雷姆计划,第二个涉及的零散案件,看着像是没什么关联的碎片。我实在想不通,凶手要是知道这些过往,没必要特意用画把它们串起来,这么做太刻意了,反而不像单纯的示警或挑衅。”

我俯身将画重新叠好,指尖蹭过画纸边缘的纹路,语气坚定:“不管凶手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们的重点不是纠结过往案件,而是要顺着画查下去。先从死者的身份查起,搞清楚他和这些画里的元素有没有关联,再顺着线索摸凶手的踪迹——他费这么大劲留下这些信息,总得有个指向,我们必须把这个指向找出来,才能查清这起命案的真相。”

郑局在一旁点点头,对着周浩吩咐:“让刑警队立刻核实死者身份,查他的社会关系、近期接触过的人;陆景深和贺俊豪,你们带着画去技术科,看看能不能从画纸、颜料或者上面的标记里提取到凶手的痕迹。所有人都集中精力在这起新案上,过往的案子只做参考,不用再深入追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凑。我看着被小心收进证物袋的画,心里清楚——凶手刻意留下的这些“线索”,一定藏着解开当前命案的关键,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总能摸到他的尾巴。

我们一行人回到ScI调查局会议室,所有人围着会议桌坐下,证物袋里的六幅画被平铺在桌面中央。我敲了敲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语气清晰地说:“首先跟大家明确一下,我们目前已处理的‘雷姆计划’‘永恒计划’、奶茶案、花瓣三部曲案这四个系列案件,都已经结案收尾,后续不用再围绕旧案追溯。接下来,我们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这起城郊工厂命案上,重点调查凶手留下的画、死者身份,以及两者之间的关联。”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麦乐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刚整理好信息的严肃:“查到死者的基本信息了。死者名叫赵立伟,男,42岁,是云江市本地一家小型装修公司的老板,公司就在城郊工厂附近的商业街。根据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案发前一天下午,他曾和一个备注为‘陈工’的人通过电话,通话时长只有两分钟,之后就再也没有通讯记录。另外,他的银行卡最近三个月有几笔不明来源的大额转账,收款方信息暂时模糊,技术科正在进一步核查。”

麦乐把文件放在桌上,推到郑局面前:“还有他的家庭情况,妻子三年前去世,家里只有一个16岁的女儿在寄宿学校上学,我已经让同事联系学校,通知家属过来配合调查了。”

麦乐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前台领着一女一少走进来,年少的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眼眶通红,紧紧攥着身边女老师的手——正是死者赵立伟的女儿赵晓雅,以及她的班主任刘老师。

赵晓雅刚走进会议室,看到桌上证物袋里的画,又瞥见文件上父亲的名字,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刘老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却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喊道:“是陈美娟!我爸之前跟我提过,这个陈美娟总找他要东西,还威胁过他好几次!”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我立刻上前一步,蹲下身看着赵晓雅,语气尽量温和:“晓雅,你慢慢说,这个陈美娟是谁?你爸还跟你说过关于她的其他事吗?”

赵晓雅抹了把眼泪,断断续续地补充:“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做什么的,就听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提过这个名字,说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说‘要是不还回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前几天我爸还跟我念叨,说有点怕这个陈美娟,让我在学校多注意安全……”

没过半小时,麦乐就拿着一份刚整理好的资料冲进会议室,将文件摊在会议桌上:“查到陈美娟的个人信息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麦乐指着资料上的内容念道:“陈美娟,女,38岁,云江市本地人,之前在永恒电器公司担任过行政主管,五年前离职后开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但去年年底公司已经注销。她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除了之前和永恒电器的同事有往来,还跟几个有过商业纠纷的人有过密切接触——其中就包括死者赵立伟,两人四年前曾合作过装修项目,后来因为工程款结算问题闹得很不愉快,赵立伟还曾起诉过陈美娟拖欠款项。”

他顿了顿,翻到资料下一页:“另外,我们查到陈美娟最近半年频繁更换居住地点,手机也换过三个号码,行踪很隐蔽。技术科调取她的消费记录发现,她案发前一天下午,在城郊工厂附近的便利店买过矿泉水,时间和赵立伟与‘陈工’的通话时间几乎重合,‘陈工’很可能就是她伪装的身份。”

“还有一点很关键。”麦乐补充道,“陈美娟离职前,曾参与过永恒电器内部的一个项目资料整理,而那个项目,正好和我们之前结案的‘永恒计划’有间接关联——不过她当时只是基层执行者,没直接涉及核心内容。”

没等多久,麦乐就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资料快步走进会议室,将资料放在会议桌中央:“陈美娟的个人信息查清楚了。”

他指着资料条目,清晰念道:“陈美娟,女,39岁,云江市户籍,无固定职业。早年曾在本地一家建材公司做销售,三年前离职后,主要靠承接零散的装修中介业务谋生。她和死者赵立伟的交集,就源于装修中介——去年赵立伟的装修公司接了一个公寓翻新项目,陈美娟是中间人,后来双方因为中介费用结算产生纠纷,赵立伟曾找过她好几次,两人还在建材市场发生过争执,有商户能作证。”

麦乐翻到下一页,补充道:“另外,陈美娟的信用记录不太好,有两次小额贷款逾期未还的记录;近期行踪也很不稳定,近一个月换过两个出租屋,手机通话记录里,除了和赵立伟的几次通话,还有不少陌生的外地号码,暂时没查到具体关联。技术科已经在追踪她的最新定位,目前显示她还在云江市范围内。”

我看着桌上陈美娟的资料,手指在“装修中介纠纷”几个字上顿了顿,抬头对麦乐说道:“这样,你再去把死者赵立伟妻子的信息调查出来看一下。”

我顿了顿,补充道:“重点查她的身份背景、生前的工作单位,还有她去世前和赵立伟的生活状态,看看会不会和陈美娟,或者这起命案有隐藏的关联。而赵立伟的家庭情况里,他妻子的信息目前还是空白,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麦乐立刻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查,调取她的户籍记录和生前的社保信息,争取尽快有结果。”说完,他拿起资料夹,转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郑局看着麦乐的背影,对我们说:“等赵立伟妻子的信息出来,再结合陈美娟的行踪,我们就能把线索串得更清楚些,说不定能直接锁定陈美娟的落脚点。”

赵晓雅攥着校服衣角,吸了吸鼻子,突然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急切和肯定:“其实,我的母亲根本没有死!三个月前的一个上午,有个陌生女人来学校给我送了一床新被子和几本书,还说‘这是你妈妈让我带给你的,她让你好好照顾自己’——那个女人说的名字,就是我妈妈朱蒂的名字!我之前跟爸爸提过这件事,可他总说我记错了,还让我别再提……对了,我妈妈以前跟我说过,她是在一家叫‘亚泰斯集团’的公司上班!”

她的话让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之前查到的“妻子三年前去世”的信息,竟然可能是假的。

就在这时,麦乐拿着新打印的资料推门进来,看到大家凝重的神色,连忙说道:“刚查到死者赵立伟妻子朱蒂的信息!朱蒂,女,40岁,十年前入职亚泰斯集团,担任行政部副主管,三年前确实有‘因病去世’的登记记录,医院还出具了死亡证明。但我刚才联系亚泰斯集团核实,他们说朱蒂三年前是‘主动离职’,并非去世,离职手续齐全,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公司。”

麦乐顿了顿,翻到资料的后半部分:“更奇怪的是,那家出具死亡证明的医院,两年前已经倒闭了,当时的负责人也找不到了,没法核实死亡证明的真实性。另外,朱蒂离职后,名下的银行卡就再也没有过交易记录,但她的身份证在一年前,曾在邻市的酒店有过入住记录——也就是说,朱蒂很可能还活着!”

我猛地看向麦乐,语气急促:“麦乐,立刻查一下朱蒂身份证入住的邻市具体是哪个城市!”

麦乐不敢耽搁,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没过一分钟就抬头回话:“查到了,是雷霆市!入住记录显示,一年前她在雷霆市的‘星辰酒店’住过两晚,之后就没有新的踪迹了。”

“好!”我立刻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赵建军、赵建山,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两兄弟的声音:“收到,怎么安排?”

“你们立刻动身去雷霆市,那是你们的家乡,熟人熟地好办事。”我对着对讲机清晰吩咐,“重点查一年前朱蒂在星辰酒店的入住情况,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入住登记表,再走访酒店周边的商户,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当时接触过的人,或者去过的地方。另外,联系雷霆市的警方协助,务必摸清朱蒂在当地的活动痕迹,有消息第一时间同步回来。”

“明白!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半小时后出发!”赵建山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利落的干劲。

挂了对讲机,我看向众人:“朱蒂活着的线索太关键了,她很可能知道赵立伟被害的真相,甚至和陈美娟有关联。建军、建山对雷霆市熟悉,让他们去调查,效率能更高。我们这边继续盯着陈美娟的行踪,两边同步推进,尽快把线索串起来。”

我看着会议桌上朱蒂和陈美娟的资料,手指在两人的经历条目上反复比对,突然开口:“我总觉得陈美娟和朱蒂的经历很像——都有‘消失’或‘造假记录’的情况,说不定背后有关联。麦乐,你把陈美娟之前那两次小额贷款逾期的记录调出来,重点查资金的流向和关联方。”

麦乐立刻回到电脑前操作,屏幕上快速闪过一条条数据。大概十分钟后,他猛地抬起头,语气带着惊讶:“查到了!陈美娟这两次逾期的贷款,资金最终都流向了同一个匿名账户,而这个账户的开户人信息虽然隐藏,但后台标记的缩写是‘Zd’!更巧的是,我往前追溯,发现朱蒂三年前从亚泰斯集团离职时,曾有一笔未结清的项目款,收款方的标记也是‘Zd’!”

“‘Zd’?”我皱起眉,“这两个字母会是什么缩写?是个人名字,还是某个组织的代号?”

麦乐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这个‘Zd’的账户很隐蔽,交易记录大多集中在夜间,而且每次交易后都会快速转移资金,技术科正在尝试追踪最终的资金池,但暂时还没突破。不过可以确定,陈美娟和朱蒂都跟这个‘Zd’有过资金往来,这绝对不是巧合。”

郑局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看来‘Zd’才是关键。我们一边等建军、建山在雷霆市的消息,一边让技术科加大对‘Zd’账户的追查力度,同时盯着陈美娟——她既然和‘Zd’有关,说不定很快会有动作。”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赵建军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内容让我瞬间精神一振——“风生查到了,朱蒂的网名就是‘Zd’”。

我立刻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有重大线索!建军那边确认,朱蒂的网名就是‘Zd’!之前我们查到的陈美娟贷款资金流向的‘Zd’账户,还有朱蒂离职时未结清项目款的‘Zd’标记,根本不是什么组织代号,就是朱蒂本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郑局往前坐了坐,语气急切:“这么说,陈美娟的两次贷款,实际上是和朱蒂有资金往来?朱蒂三年前假死离职,很可能就是在通过‘Zd’这个身份暗中活动,陈美娟说不定是她的同伙,或者被她利用了?”

“可能性很大。”我点头,立刻拿起对讲机联系赵建军,“建军,你们再查一下朱蒂在雷霆市入住酒店期间,有没有和陈美娟的通讯记录或见面痕迹,另外确认一下‘Zd’账户在她入住前后的资金变动情况,重点查有没有转给陈美娟的款项!”

“收到!我们现在就去查酒店的通讯记录,再对接雷霆市银行,调取账户流水!”赵建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同样的干劲。

挂了对讲机,我看着桌上朱蒂和陈美娟的资料,心里的线索逐渐清晰:“现在基本能确定,朱蒂和陈美娟有关联,而死者赵立伟又同时和两人有交集,这起命案绝对绕不开这两个女人。只要等建军那边的进一步消息,我们就能把这几个人的关系彻底理清楚!”

我敲了敲会议桌,目光转向麦乐,语气果断:“这样,麦乐,你立刻调取三个地点的具体位置——陈美娟最近登记的出租屋地址、城郊废弃工厂的案发现场,还有死者赵立伟的家,重点查这三个地方之间的直线距离和实际交通耗时,把路线图也标出来。”

麦乐立刻应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屏幕上很快弹出云江市的电子地图,三个红色标记分别对应三个地点。他放大地图,边看边念:“陈美娟的出租屋在西区的明苑小区,死者家在东区的晨光花园,案发现场在城郊的废弃工厂。算下来,陈美娟家到案发现场直线距离大概8公里,开车走外环的话25分钟左右;死者家到案发现场直线12公里,开车要35分钟;而陈美娟家到死者家,跨了大半个市区,直线18公里,不堵车也要40分钟。”

他把标注好距离和路线的地图投影到墙上,补充道:“另外,我查了案发当天的交通记录,陈美娟出租屋附近的路口监控,在案发前一小时,拍到过一辆和她登记车辆型号一致的黑色轿车驶出小区,方向正好是城郊工厂那边,只是当时光线暗,没法确定开车的是不是她本人。”

我盯着墙上的地图,手指点在案发现场的标记上:“这个距离很有意思——陈美娟到现场最方便,死者家反而最远。结合之前的线索,她有重大作案嫌疑。继续盯着她的车辆轨迹,看看案发后这辆车去了哪里!”

麦乐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车辆登记信息,瞳孔微微一缩,语气带着惊讶:“查到了!那辆黑色轿车的车主信息不是陈美娟,是死者赵立伟本人!”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我立刻凑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登记记录——车辆品牌、型号、车牌号,都和赵立伟名下的财产信息完全匹配。

“也就是说,案发前一小时,开着赵立伟的车从陈美娟出租屋出来的人,很可能就是陈美娟?”我皱起眉,“她怎么会有赵立伟的车钥匙?是两人提前约好,还是她从赵立伟那里拿到的?”

麦乐继续往下查,补充道:“我还调了这辆车最近一个月的行驶轨迹,发现它除了停在赵立伟家楼下,有好几次都在陈美娟的出租屋附近停留,最长的一次停了整整一下午。最近一次就是案发当天,从陈美娟小区出来后,直接开往了城郊工厂,之后就没再查到明确的行驶记录,像是故意避开了主干道的监控。”

郑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两人不仅有资金往来,陈美娟还能使用赵立伟的车,说明他们的关系比我们之前想的更密切。说不定赵立伟的死,和他发现了朱蒂‘假死’的秘密,或者和陈美娟、朱蒂之间的利益纠纷有关。继续查这辆车的最终去向,找到它,说不定就能找到陈美娟的踪迹!”

赵晓雅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回忆的不安,轻声开口:“三年前,我和妈妈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二天,陈阿姨(陈美娟)就来我们家了。她当时给了我爸一把银色的钥匙,还跟我爸说‘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更放心’,我爸犹豫了一会儿,后来真的把我送进了寄宿学校。”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肯定的语气:“大概一周后,学校组织外出旅行,我在停车场看到陈阿姨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我爸的车上,然后一起开车走了。后来我们到了旅行目的地,我又在附近的便利店看到了他们,那个男人好像在跟陈阿姨说什么,我隐约听到‘寄宿学校管严一点’‘别让孩子乱跑’之类的话。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的是陈阿姨的老公。”

这话让会议室里的人都皱紧了眉。我蹲下身,看着赵晓雅:“晓雅,你还记得那把钥匙是什么样子的吗?有没有看到陈阿姨把钥匙交给你爸后,你爸把它放在哪里了?”

赵晓雅摇摇头:“钥匙就是普通的银色,上面好像没有图案。我爸拿到钥匙后,就放进了他书房的抽屉里,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民警领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男子手里紧紧攥着一部旧手机,神色焦虑。没等我们开口,他先急着说道:“我是陈美娟的老公,叫李国强。三年前那天,我妻子确实跟我说过,让寄宿学校把赵晓雅管严点,还说这样‘能少些麻烦’——那时候我还在建材厂上班,没多问。”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手机递过来,语气里带着慌乱:“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妻子失踪了!从昨天早上出门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这部是她的手机,我今天早上在她常去的菜市场角落捡到的,手机壳里还夹着张写着‘Zd’的小纸条,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能赶紧来报案。”

我接过手机,机身有些磨损,屏幕已经黑屏。麦乐立刻拿出证物袋,小心地把手机装进去:“我们会尽快检测这部手机,看看里面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说不定能找到她失踪前的行踪。你再仔细想想,你妻子昨天出门前,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或者见什么人?”

李国强皱着眉回忆了半天,摇了摇头:“她就说去‘办点事’,没说具体的。最近她总说心里不踏实,晚上也睡不好,还跟我提过‘怕被找到’,我问她怕谁,她又不肯说……”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赵建军,我立刻接起:“建军,有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赵建军清晰的声音:“风生,我们查到关键信息!朱蒂的手机定位,就在你们ScI调查局会议室里——具体位置,应该是桌上那部刚收的手机!另外,陈美娟的手机定位在雷霆市一家叫‘悦来’的酒店,但我们赶过去查了,人已经不在了,房间是昨天退的,只留下一些没用的杂物。”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在雷霆市排查,有新线索随时联系。”我挂了电话,看向桌上装着手机的证物袋。

一旁的王思宁立刻皱起眉,指着证物袋,语气带着惊讶:“我们面前的这部手机,竟然是朱蒂的?那李国强说这是陈美娟的手机,难道是陈美娟故意把朱蒂的手机丢在菜市场,想混淆视线?”

麦乐凑过来,看着证物袋里的手机:“很有可能!说不定陈美娟早就和朱蒂有联系,甚至知道朱蒂的行踪。现在朱蒂的手机在我们这儿,她本人却没露面,陈美娟又失踪了,这两个人之间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点点头,拿起对讲机:“技术科,立刻优先检测桌上这部手机,恢复里面的所有数据,重点查通话记录、定位轨迹和聊天内容,越快出结果越好!”

技术科很快将手机数据恢复完毕,工作人员拿着报告走进会议室,语气凝重地说:“从朱蒂的手机里提取到大量关键信息!里面存着三年前她在亚泰斯集团工作时的内部文件,还有一份伪造的死亡证明扫描件——死亡证明上的医院公章是假的,和之前查到的‘已倒闭医院’信息完全对应。”

我接过报告,快速翻看着:“除了文件和死亡证明,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她和亚泰斯集团的往来记录,或者假死前后的联络人?”

“有。”工作人员指着报告上的条目,“手机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解密后发现里面是朱蒂和亚泰斯集团前高管的邮件往来,内容提到‘项目资金挪用’‘掩盖证据’等字眼,时间正好在她‘离职’和‘假死’之前。另外,我们还查到她假死之后,曾用‘Zd’的账号和一个备注为‘老板’的人联系,对方让她‘暂时隐藏,等风声过了再行动’。”

郑局立刻拍板:“马上派人去亚泰斯集团调查!重点查三年前朱蒂负责的项目,以及那位前高管的去向,同时核实资金挪用的情况。另外,结合朱蒂假死的线索,说不定亚泰斯集团背后还藏着没查清的问题,这次要一并查清楚,说不定能和赵立伟的命案串起来!”

王思宁补充道:“还要同步查那张假死亡证明的来源,看看是谁帮朱蒂伪造的,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她的同伙。现在朱蒂的手机在我们手上,她大概率还在云江市,得尽快找到她本人!”

根据朱蒂手机里假死亡证明标注的地址,我们很快锁定了位置——竟然就在赵晓雅所在的寄宿学校附近,是一处废弃的仓库。

一行人立刻驱车赶过去,刚靠近仓库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正是死者赵立伟的车。我心里一紧,示意大家小心靠近,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仓库中央躺着一具女尸,经后续赶来的法医初步确认,死者是蒋美莲。

我蹲下身检查现场,目光突然落在女尸手边的一张破旧名片上,上面印着的医院名称让我心头一震——正是之前查到的、为朱蒂出具假死亡证明且已倒闭的那家医院。

“看来这里就是伪造死亡证明的关键地点。”王思宁站在一旁,看着仓库里散落的纸张,“蒋美莲很可能和假死亡证明有关,甚至知道朱蒂假死的真相,现在被人灭口了。赵立伟的车出现在这里,说明他生前肯定来过这儿,说不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凶手盯上。”

我捡起那张医院名片,放进证物袋:“立刻对仓库进行全面勘查,提取指纹、毛发等痕迹,同时查蒋美莲的身份背景,看看她和朱蒂、陈美娟有没有关联。另外,调取寄宿学校附近的监控,重点查案发前后赵立伟的车和可疑人员的踪迹!”

我看了眼手中的案件报告,敲了敲桌面,语气果断:“这样,我们先去陈美娟的出租屋进行调查,说不定能找到她和蒋美莲、朱蒂关联的直接线索。”

一行人立刻驱车前往西区明苑小区,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陈美娟的出租屋。屋子不算大,家具摆放整齐,却透着一股仓促离开的痕迹——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水,阳台晾着的衣服还没收起。

麦乐率先在卧室衣柜里发现了异常,喊道:“这里有东西!”我们围过去,只见衣柜最底层藏着一个黑色背包和一个银色行李箱,行李箱挂着密码锁,暂时无法打开。

我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目光一凝——里面装着两张画。第一张画的是城郊废弃工厂的场景,画中角落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倒地的人影,正是赵立伟的案发现场;第二张画则是寄宿学校附近的废弃仓库,画里还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与蒋美莲的死亡现场完全吻合。

我拿起两幅画,对着众人说:“这两幅画的场景,就是刚才两起案件的地方。看来陈美娟早就知道这两个案发地点,甚至可能提前去过现场,这画说不定是她画的,或者是有人特意交给她的。”

王思宁凑过来仔细看着画纸,补充道:“画纸材质和赵立伟木箱里的那6幅画很像,说不定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另外,背包里除了画,没有其他个人物品,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我点点头,对麦乐说:“尽快联系技术科,过来破解行李箱的密码锁,同时提取背包和画纸上的指纹、毛发,看看能不能找到陈美娟或其他人的痕迹。”

麦乐蹲在行李箱前,盯着密码锁上的数字键,皱着眉嘀咕:“四位数密码,怎么破解啊?试错次数多了还会锁死。”

我凑过去查看,目光扫过行李箱侧面贴的透明胶时,突然发现胶带上沾着四个模糊的数字印记——3、6、8、7。我顺着行李箱的摆放方向,指尖沿着印记的位置轻轻划过:“按行李箱的朝向来看,顺序应该是6、7、3、8,试试这个。”

麦乐立刻输入“6738”,只听“咔嗒”一声,密码锁应声弹开。

打开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本硬壳画册。我们翻开画册,里面的内容让人心头一紧——里面全是我们近期发现的案件场景画,从赵立伟的案发现场,到蒋美莲所在的废弃仓库,每一幅都和现场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标注时间。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画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岸边还立着“月亮湖”的石碑。我盯着这幅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不是月亮湖吗?就是当年我和王思宁母亲被汤米组织杀害的地方,也是最后抓捕汤米的现场!”

王思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伸手扶住画册边缘,指尖微微发抖:“怎么会是这里?难道这起案件,和当年的汤米组织有关联?”

麦乐立刻拿出手机拍照记录:“画册里的画全是关键案发现场,最后这幅月亮湖的画绝对不是巧合。看来凶手不仅了解现在的案件,还知道我们过去的经历,这是在故意挑衅,还是在暗示什么?”

我看着画册里月亮湖的画,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纸边缘,语气沉声道:“之前结案的那些案件,看起来和现在的线索没直接关联,没必要再纠结。我总觉得,月亮湖这里藏着新的线索,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一行人立刻驱车赶往月亮湖,车刚停在湖边的停车场,我就注意到岸边的草丛里隐约露着一个黑色箱子的角。我们走过去拨开草丛,果然发现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金属箱子,箱子侧面还挂着一把铜色钥匙。

我拿起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箱子“啪”地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12张白色房卡,每张房卡上都印着模糊的“龙都酒店”字样——而这家龙都酒店,早在五年前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现在成了废弃建筑。

王思宁拿起一张房卡,对着阳光看了看:“12张房卡,对应12个房间?难道每个房间里都藏着线索?”

麦乐立刻拿出手机查询龙都酒店的位置:“龙都酒店在老城区,离这里大概20分钟车程。我查了记录,这家酒店倒闭后就一直闲置,没被翻新过,里面的设施应该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我把房卡收好,对众人说:“现在就去龙都酒店!注意保持警惕,废弃建筑里情况复杂,而且不确定有没有人提前去过。我们分组行动,一层一层排查,重点找这12张房卡对应的房间,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王思宁看着手里的房卡,皱了皱眉,看向我确认:“分开查?这样能快些把12个房间都过一遍。”

我摇了摇头,把房卡按顺序叠好,语气笃定:“没必要分开查。龙都酒店是废弃的老建筑,里面结构复杂,说不定还藏着安全隐患,一起行动能互相照应。而且那里要查的东西肯定不少,房间里的物品、墙面痕迹、甚至角落的细节都不能漏,分开查容易遗漏关键信息——信息量这么大,不如慢慢来,把每个房间都查仔细,避免出岔子。”

麦乐在一旁附和:“没错,废弃酒店光线暗,有些地方可能还积了厚厚的灰尘,一起查能多双眼睛,万一发现什么可疑痕迹,也能及时分享。12张房卡对应的房间,我们按楼层顺序逐个排查,每查完一个就做好标记,这样既稳妥又不会乱。”

王思宁点了点头,把房卡递给我:“行,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天黑前把酒店的初步排查做完。”

我们驱车抵达龙都酒店,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一楼大厅积满灰尘,破碎的吊灯垂在半空,桌椅东倒西歪,扫视一圈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掏出第一张房卡,看着上面的“b101”字样,对众人说:“是地下室,我们先去负一层。”

顺着大厅角落的楼梯往下走,地下室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冷潮湿,还夹杂着一股霉味。走到中厅,能清晰看到两侧的房间排布——右边是b103到b108,左边则是b101和b102。

我们朝着左边的b101走去,刚拐进走廊就愣住了:这条走道比想象中长得多,一眼望不到头,两侧的墙壁发黄剥落,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熄灭的壁灯,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扫出一道道光柱,显得格外幽深。

“这走道也太长了,不像普通酒店的地下室布局。”王思宁举着手机照向远处,“大家注意脚下,别踩到什么东西,也留意墙上有没有异常的痕迹。”

我握着房卡加快脚步:“先到b101房间门口再说,说不定房间里的线索能解释这走道的古怪。”

我们沿着长长的走道往前走,终于在尽头找到了b101的房门。我拿出房卡贴近刷卡区,“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弹开。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不算小的会客房间,靠墙摆着几张蒙着灰尘的沙发,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茶几,桌上还散落着几个空玻璃杯。我绕着房间仔细查看,目光落在茶几底下——一张被揉皱的纸卡在缝隙里。

我弯腰把纸捡起来,轻轻展开,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小心,二楼左侧房间里面有问题,禁止进去”。字迹看起来有些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匆忙。

“大家看这个。”我把纸递给众人,“有人特意留下提醒,说二楼左侧房间有问题,这说明之前可能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遇到了危险。”

麦乐凑过来看着纸上的字:“会不会是陷阱?或者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线索,怕被人发现才故意写这个吓唬人?”

王思宁皱着眉:“不管是提醒还是陷阱,二楼左侧的房间都得留意。我们先把b101剩下的区域查完,确认没问题后,再去二楼看看,但一定要保持警惕。”

我将纸条折好放进证物袋,看着众人说:“这样,我们先把地下室的房间全部调查完,确认没有遗漏的线索,再去一楼和二楼其他区域查。”

话音刚落,麦乐突然指着会客房间角落喊道:“这里还有个门!”我们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扇嵌在墙里的木门,表面和墙壁颜色几乎一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推开门,里面是一间狭小的卧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我们在卧室里仔细排查,我蹲下身检查床底时,手指碰到了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地板,下面竟然藏着一个暗门,打开后一条狭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通道尽头透着微弱的光。我们依次钻过通道,出来后发现已经到了对面b105房间的角落——原来地下室的房间之间,藏着这样的秘密通道。

“这通道应该是人为改造的,看来这里不只是普通的酒店地下室。”王思宁边走边观察通道内壁,“先原路返回,继续查剩下的房间。”

我们顺着通道回到b101,接着前往b102。打开b102的房门,里面是一间储物室,堆满了废弃的酒店用品,箱子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我们在b102储物室的角落,发现一个被几个旧床垫压着的木箱子。搬开床垫打开箱子,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

我拿起照片和笔记本,凑近手机手电筒的光查看,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背景是酒店大堂,门牌上写着“曼普罗酒店”。而照片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能清晰辨认:“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娘,十五年前这里不叫龙都酒店,叫曼普罗酒店。当时大家说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我的女儿啊!她当年在这里失踪后,再也没找回来,酒店后来也经营不下去,改了名字换了老板……”

“曼普罗酒店?白衣女子?”麦乐凑过来,皱着眉说,“我刚才查龙都酒店资料时,没看到这段前身信息,看来老板娘是故意把这些藏起来的。她女儿失踪的事,会不会和现在的案件有关?”

王思宁翻看着笔记本,补充道:“笔记本里记的都是当年酒店的经营日常,最后几页提到‘女儿总说看到奇怪的人’‘有人在地下室偷偷搬东西’,但没写具体是谁。看来这地下室的秘密,十五年前就有了。”

我把照片和笔记本放进证物袋,说:“先把这些收好,继续查剩下的地下室房间。等查完整个酒店,再去查曼普罗酒店和老板娘女儿失踪的事,说不定这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伏笔。”

我们接着排查地下室右侧的b103到b108房间,推开门后发现,这些房间的布局基本一致——都是简单的单人床、衣柜和书桌,墙上还贴着模糊的“员工宿舍”标识,显然是当年酒店的员工房间。

房间里几乎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衣柜是空的,书桌上只有积灰的空笔筒,床底除了几张旧报纸,没有任何私人物品,看起来像是员工离开时把东西都清空了。只有b107房间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一枚生锈的“曼普罗酒店”员工徽章,除此之外,整个右侧区域再也没有发现和案件相关的线索。

“看来这些员工房间早就被清理过了,没什么可查的。”麦乐把徽章放进证物袋,“地下室这边除了b101的提醒纸条、b102的老板娘遗物,还有那个秘密通道,其他房间都没线索。接下来是不是该去二楼看看,验证一下那张纸条说的‘二楼左侧房间有问题’?”

我点点头,示意大家收拾好东西:“先把地下室的情况简单记录下来,然后去二楼。注意,到了二楼左侧区域,所有人都跟紧,别单独行动。”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门,眼前的景象比一楼更显破败——满地碎玻璃和腐朽的木板,墙面大面积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往里走了没几步,王思宁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说:“那里有东西。”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房间中央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经后续赶来的法医初步确认,死者身份为贾院长——正是之前为朱蒂出具假死亡证明的那家已倒闭医院的院长。

我蹲下身检查现场,目光扫过尸体旁的一张破旧表格,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张员工住宿分配表,上面清晰标注着地下室b103到b108房间对应的员工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写着入职和离职时间,最早的入职记录能追溯到十五年前,也就是曼普罗酒店时期。

“这个房间是个大通间,没有任何隔间。”麦乐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墙面和地面都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贾院长的死因看起来和之前的死者不一样,得等法医详细鉴定。但把他的尸体放在这里,还留下员工表格,明显是有人故意布置的。”

我看着手里的员工表格,又看了看贾院长的尸体,眉头紧锁:“贾院长和曼普罗酒店的员工有关联?他当年伪造朱蒂的死亡证明,现在又死在这里,看来他知道的秘密太多,被人灭口了。先让技术科的人过来提取现场痕迹,重点查这张员工表格上的指纹,还有贾院长身上有没有遗留的线索。”

从二楼出来后,我们顺着楼梯回到一楼,决定排查之前没仔细看的右侧会客区。这里摆放着几张破损的皮质沙发,中间立着一个老式铸铁火炉,炉口积满了黑色的炭灰。

我伸手擦了擦炉身的灰尘,突然发现炉壁的一块铁板有些松动,用力一推,铁板竟然向外打开,露出里面隐藏的暗门。打开暗门,一股混杂着布料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堆放着十几个旧布偶、几双小鞋子,还有几本卷边的儿童绘本,都是孩子的物品。

“这些东西怎么会藏在火炉暗门里?”王思宁拿起一个布偶,布偶的衣角还绣着一个模糊的“曼”字,“难道和十五年前曼普罗酒店老板娘失踪的女儿有关?”

麦乐仔细翻看着绘本,发现其中一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稚嫩的字:“妈妈说,别跟穿黑衣服的叔叔说话”。他抬头看向我:“结合之前老板娘笔记本里的内容,她女儿当年可能遇到了危险,这些东西说不定是孩子留下的,被人藏在这里保护起来了。”

我把这些孩子的物品小心地装进证物袋:“先把东西收好,技术科过来后让他们提取上面的指纹和dNA,看看能不能和老板娘或其他线索关联上。现在越来越清楚了,龙都酒店(曼普罗酒店)藏着的秘密,和十五年前的事、现在的命案都脱不了关系。”

我在火炉暗门旁的地面上,注意到一块颜色与周围地砖不同的区域,蹲下身敲了敲,声音发空。掀开地砖,下面藏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没有复杂物品,只有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模糊的“3F”字样——是三楼的钥匙。

“没想到还藏着三楼的钥匙。”麦乐凑过来看着钥匙,“之前查酒店资料时,说三楼因为年久失修,早就被封死了,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隐瞒了能打开三楼的线索。”

王思宁接过钥匙仔细查看:“钥匙没有明显锈迹,说明最近有人用过。三楼说不定藏着更关键的东西,甚至可能和贾院长的死、老板娘女儿的失踪有关。”

我把钥匙收好,站起身:“先把一楼剩下的区域快速过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就去三楼。上去之前大家再检查下装备,三楼情况不明,必须更小心。”

我们拿着三楼钥匙来到楼梯口,推开尘封的三楼大门,走廊里的灰尘比楼下更厚。逐一排查房间时,在最里面的储物间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旧衣柜——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布制收纳盒。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泛黄的学生证,上面写着“曼晓雅”,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和当年老板娘照片里的女儿十分相似;还有一张压在最底下的纸条,写着一个地址:老城区和平巷12号。

“曼晓雅?应该就是老板娘失踪的女儿!”麦乐看着学生证,语气激动。我们立刻驱车赶往和平巷,按照地址找到一栋老旧居民楼,敲开12号房门时,开门的中年女人正是学生证上女孩的模样。

看到我们亮明的证件,曼晓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你们是谁?为什么找我?我妈都去世好几年了,怎么突然来问当年酒店的事?”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倾,眼神里满是警惕,显然对我们的突然到访充满防备。

我向前半步,语气尽量平稳,避免让她更紧张,同时从证物袋里拿出老板娘留下的那张黑白照片和曼晓雅的学生证,递到她面前:“行了,你先别激动。我们查到,你母亲根本没有死——这是她当年在曼普罗酒店留下的笔记,里面清楚记着盼你回家的话,而且我们还查到她现在可能在这个地址。”

我又拿出一张泛黄的“失踪儿童登记照”,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和学生证上的曼晓雅一模一样:“这张是十五年前你失踪时,你母亲去派出所登记的照片,上面的人就是你。我们找你,是想弄清当年你在酒店遇到了什么,还有你母亲现在的下落,不是来为难你的。”

我们按照查到的地址驱车前往,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坐在楼下长椅上,手里攥着一张旧照片——正是曼普罗酒店老板娘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

曼晓雅看到女人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声音带着颤抖:“妈?”

女人抬起头,看到曼晓雅时,手里的照片“啪”地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晓雅……真的是你?”

我们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打扰。曼晓雅快步走过去,母女俩相拥而泣。等情绪稍微平复,老板娘才注意到我们,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愧疚和感激:“谢谢你们……当年我女儿失踪后,我怕那些人找到她,只能假装去世,躲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敢去找她。”

我走上前,递过之前在酒店找到的笔记本:“您当年在笔记本里写的话,我们都看到了。现在想请您和曼晓雅说说,十五年前曼普罗酒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您提到的‘穿黑衣服的人’,是谁?”

母女俩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口传来。我们立刻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影快步走近,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谁让你们找她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冷意。我盯着对方的身形,突然想起之前朱蒂的资料记录——这个身高和步态,和朱蒂完全吻合。

我上前一步,沉声道:“朱蒂,别装了,摘了帽子吧。”

黑衣人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伸手掀开帽檐——果然是朱蒂!她脸上没了之前的温和,眼神锐利得像刀:“你们倒是能查,连十五年前的旧事都挖出来了。”

曼晓雅的母亲看到朱蒂,突然浑身发抖,指着她喊道:“是你!当年就是你和那些人,把我女儿藏起来的!你还假死骗所有人,到底想干什么?”

朱蒂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我们:“我只是想守住当年的秘密。曼普罗酒店底下藏的东西,赵立伟、蒋美莲、贾院长,全是因为想往外说,才丢了命。现在你们找到她们母女,也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将朱蒂控制住,带着她和曼氏母女一同返回ScI调查局。刚走进一楼大厅,朱蒂的目光突然被接待区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轮廓和朱蒂有几分相似。

女孩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朱蒂时愣了一下,起身走上前:“朱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朱蒂浑身一震,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挪了两步,声音发颤:“晓……晓雅?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女孩正是赵立伟的女儿赵晓雅——之前因案件关联暂时留在调查局协助记录。王思宁轻声对朱蒂说:“她不是你口中的‘赵晓雅’,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年你假死后,赵立伟怕你找她,故意改了她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朱蒂看着赵晓雅,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又怕吓到她:“对不起……妈妈当年也是没办法,我以为这样能保护你……”

赵晓雅看着朱蒂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我们,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你真的是我妈妈?可爸爸说我妈妈早就去世了……”

朱蒂拉着赵晓雅的手,在接待区的椅子上坐下,声音带着未平复的颤抖,缓缓说出了真相:“当年我在亚泰斯集团工作,发现公司高层在曼普罗酒店地下室偷偷进行‘资金洗白’,还牵连了不少无辜人——包括曼晓雅的妈妈,他们用她女儿的安全威胁她配合。我想举报,却被他们抓住把柄,说要对你不利。”

“我没办法,只能伪造死亡证明躲起来,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找你。可赵立伟——他早就被公司收买了,不仅帮他们隐瞒,还故意改了你的名字,让我找不到你。后来我发现他和蒋美莲、贾院长都在帮公司掩盖当年的事,甚至想把所有责任推给我,我才不得不暗中跟着他们,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到这一步。”

她抹了把眼泪,紧紧攥住赵晓雅的手:“妈妈从来没想过丢下你,这些年我一直偷偷看着你长大,看到你在寄宿学校好好的,才敢稍微放心。直到这次赵立伟出事,我怕他们对你下手,才更着急找你,也没想到会牵扯出曼阿姨母女的事。”

王思宁看着桌上整理好的案件卷宗,长舒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结束了。”

我合上最后一份证物记录,抬头看向她和麦乐,嘴角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对,结束了。朱蒂的供述、曼氏母女的证词,还有现场找到的所有线索,已经能把亚泰斯集团的旧案和这几起命案串起来,后续就是移交证据、抓捕漏网的高层了。”

麦乐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桌上的手机和笔:“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能松口气了。今天任务结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跟进后续流程。”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起身关掉调查局办公室的灯,并肩走出办公室——夜色里的风带着凉意,却让人觉得格外轻松,这场牵扯着过去与现在的复杂案件,终于画上了阶段性的句号。

【第61章(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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