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2日,中午,蒙兰市ScI调查局莲花分局办事处。
我正对着桌上的城西仓库图纸皱眉,试图理清它和“那座大楼”的关联,办事处的门突然被撞开,学习委员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得吓人:“不好了!何警官,我们班主任……班主任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
这话让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我立刻起身扶住她,让她先喘口气:“别急,慢慢说,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怎么回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在我们班教室。”学习委员的声音还在发颤,“班主任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冲着自己肚子捅了一刀……同学们都吓傻了,我赶紧骑单车跑过来报案,现在学校已经叫了救护车,但不知道班主任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紧急,我没再多问,立刻转头对在场的调查员们说:“马上分组,一组去学校教室保护现场、安抚学生并询问细节,另一组联系医院确认班主任的生死,同时调取学校周边监控,看看班主任自杀前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按照分工,最终分组如下:
学校现场组:约翰、韩轩、何居然、骆小乙、郭晓思、高苹畅、陈雨婷、欧阳俊
医院对接与监控组:我(何风生)、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石大勇
分组确定后,我们各自抓起装备往门外走。路过学习委员身边时,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们现在就过去,你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帮我们指认一下班主任自杀的具体位置,还有他进教室前有没有异常举动。”她用力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跟着我们上了车。
车子往第三中学疾驰,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心里满是疑惑:班主任为什么突然自杀?是和余薇薇的死有关,还是他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人逼到了绝路?无论如何,他这一刀,肯定藏着我们还没找到的线索。
学校现场组一行人赶到第三中学时,教室外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和老师,救护车刚离开没多久,地面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血迹。约翰让郭晓思、高苹畅先留下安抚学生、记录在场人的证词,陈雨婷和欧阳俊去调取教学楼的监控,自己则带着韩轩、何居然、骆小乙准备勘查教室现场。
刚走到教学楼走廊,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约翰的胳膊,声音急促又带着慌乱:“警官!你们快跟我来,实验室有问题!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奇怪的东西,好像和余薇薇的事有关!”
约翰对视一眼,没多想便带着韩轩、何居然、骆小乙跟着女生往实验室走。推开实验室门的瞬间,几人还在留意周围的环境,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女生竟在门外把实验室的门锁死了!
“喂!你干什么!”韩轩立刻转身拍门,语气愤怒。约翰试着转动门把手,发现锁芯已经被卡死,他眉头紧锁:“不好,我们被算计了!”里面四人瞬间懵了,刚想寻找其他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女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奋:“你们就在里面待着吧,别想着出来坏好事!”
而实验室外,刚调取完监控的陈雨婷恰好路过,看到女生锁门的动作,立刻快步上前,语气冰冷:“你是谁?为什么要把他们锁在里面!打开门!”女生转头看到陈雨婷,脸色瞬间变了,之前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愤怒,她指着陈雨婷喊道:“你别多管闲事!要不是你们一直查来查去,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余薇薇的死跟你们没关系,少在这里装好人!”
陈雨婷眼神一凛,一边示意欧阳俊去联系学校拿备用钥匙,一边死死盯着女生:“你认识余薇薇?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刚才说实验室有问题,根本就是骗他们进去的吧!”女生咬着牙不说话,却死死挡在实验室门口,显然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陈雨婷正和女生僵持着,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实验室管理的张老师快步走来,看到门口的场景,立刻皱起眉冲女生喊:“干什么啊!我的女儿!你怎么在这里拦着门,还跟警官吵架?”
女生回头看到父亲,眼眶瞬间红了,却依旧挡在门前:“爸!你别管!他们是来查余薇薇的事的,会毁了我们的!不能放他们出来!”张老师没理会女儿的话,快步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对里面的约翰等人说:“实在抱歉,孩子不懂事,让你们受困了。”
随着“咔嗒”一声,实验室门被打开,约翰四人走了出来,韩轩还在揉着刚才拍门时被震疼的手,脸色不算好看。女生见父亲真的放了人,瞬间大发雷霆,她冲上去拉住张老师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爸!你为什么要放他们出来!你忘了妈妈是怎么说的吗?不能让他们查下去,不然我们家就完了!”
张老师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女儿的手,语气无奈又严肃:“傻孩子,隐瞒解决不了问题。余薇薇的死已经闹大了,现在拦着警官,只会让事情更糟。再说,我们没做亏心事,没必要怕查。”他转头看向约翰,态度诚恳:“警官,实在抱歉,我女儿年纪小,可能是受了什么误导才会这么做。实验室你们想查就查,我全力配合。”
女生站在一旁,看着父亲配合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瞪着约翰等人,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约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张老师说:“麻烦你了,我们需要勘查实验室,尤其是余薇薇生前可能接触过的区域,另外,也想问问你和你女儿,关于余薇薇的事,你们到底知道多少。”
张老师刚说完配合勘查的话,陈雨婷就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还在发抖的女生,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刚才刻意把人锁进实验室,又提到‘怕他们查下去毁了家’,现在又对余薇薇的事反应这么激烈——你不会是杀害余薇薇的凶手吧?”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在平静的水面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生身上,张老师更是脸色一变,急忙转头看向女儿:“你说什么?婷婷,你跟爸爸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女生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最隐秘的伤口。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慌乱,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任何人,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沉默了几秒后,她突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是……是我!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会查到我头上,躲不掉的……对,就是我杀掉的余薇薇!”
张老师见状,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薇薇不是同班同学吗?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到杀人的地步啊!”
女生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哭声越来越大:“我不想的……是她逼我的!她总在背后说我爸爸的坏话,说我们家靠走关系才让我进重点班,还说要把我爸爸管理实验室时‘做的手脚’告诉学校……我怕她毁了我们家,怕妈妈刚稳定下来的工作又没了,我只能……只能让她闭嘴!”
约翰立刻示意韩轩和何居然上前,将女生从地上扶起来,同时对张老师说:“张老师,麻烦你先冷静,我们需要带你女儿回办事处做详细笔录,也需要你配合说明实验室管理的情况。”张老师僵在原地,看着女儿哭红的脸,眼眶也红了,却只能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好……我配合,只要能把事情说清楚,我都配合。”
韩轩和何居然扶着瘫坐在地的女生起身时,骆小乙已经开始对实验室进行初步勘查。没过多久,他在实验台下方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布袋,打开后里面赫然放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一双沾着泥土的手套,还有一块染了深色污渍的抹布——经初步辨认,刀具款式和班主任自杀用的刀极为相似,血迹颜色也与余薇薇命案现场的血迹一致。
“这些工具都得带回局里做专业鉴定,确认血迹是否属于余薇薇。”骆小乙将工具小心收好,对身边的同事叮嘱道。张老师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带血的工具,脸色苍白得几乎站不稳,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约翰带着女生往走廊尽头走,刚好遇上赶过来的郭晓思和高苹畅。郭晓思看到被控制住的女生,立刻上前询问情况,约翰停下脚步,语气严肃地说:“她已经承认了,是她杀害的余薇薇。”
高苹畅闻言,立刻拿出笔录本,快步跟上:“那得赶紧固定口供,还要问清楚她作案的具体时间、地点和细节,看看有没有同伙,跟班主任自杀有没有关联。”女生垂着头,头发遮住了脸,只能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脚步沉重地跟着众人往校外的警车走去。
走廊里,张老师看着女儿的背影,眼眶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雨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老师,接下来可能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做笔录,比如你女儿最近的情绪变化、有没有提到过和余薇薇的矛盾,还有实验室平时的管理情况。”张老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我知道,我会全力配合,只求能弄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张雅婷被带到莲花分局办事处的询问室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面对约翰和韩轩的询问,她低着头,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作案动机和全过程。
“我叫张雅婷,是第三中学高二(3)班的学生,我爸是学校实验室的管理员。”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杀余薇薇,是因为她知道了我爸的‘秘密’——我爸去年为了让我进重点班,找关系托了人,还偷偷改动过我期末的实验成绩。余薇薇上个月无意中看到我爸在办公室改记录,就一直拿着这事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帮她抄作业、给她带零食,就把事情捅到教务处,让我爸丢工作。”
说到这里,张雅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愤怒:“我跟她求过好几次,说我爸不容易,我妈身体不好全靠我爸的工资,但她根本不听,还变本加厉。今天早上七点多,我在实验楼后花坛碰到她,她又跟我要最新的物理实验报告,说不给就马上找老师。我当时脑子一热,想起我爸放在实验室抽屉里的水果刀——那是他平时削铅笔用的,我昨天偷偷拿出来藏在了花坛旁边的灌木丛里。”
“我跟她吵了起来,她推了我一把,还说‘你爸就是个走后门的窝囊废’,我气不过,就跑过去把刀拿出来,朝着她的肚子捅了一刀。”张雅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后怕,“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把刀擦干净藏回实验室柜子里,又用抹布擦了花坛边的血迹,然后就跑回了教室。我以为没人看到,没想到……没想到班主任会自杀。”
韩轩追问:“班主任自杀跟你有关系吗?他是不是知道你杀了余薇薇?”张雅婷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今天早自习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还单独找我谈过话,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没敢说。后来他进教室拿刀自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猜到是我干的了,他是不想看到我被抓,还是……还是他自己也有什么事,我不清楚。”
约翰在一旁记录着,眉头紧锁:“你确定杀余薇薇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刀上除了你的指纹和余薇薇的血迹,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张雅婷用力点头:“没有其他人,当时太早了,实验楼那边没人。刀我擦过,应该只有我的指纹……我真的很后悔,要是当初没跟她吵,要是我爸没做那种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张雅婷在询问室供述的声音不算小,隔着门板传到了办事处的等候区——余父、余母、班长生父、副班长生母正坐在那里,本就因余薇薇的死满心悲痛,听到“捅了一刀”“藏刀”“威胁”这些字眼时,几个人的身体瞬间僵住。
余母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上:“薇薇……我的薇薇早上还跟我打招呼说要早点去学校,怎么就……就被人这么害了啊!”她说着就要往询问室冲,被余父一把拉住,余父自己的眼眶也红得吓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冷静点……冷静点,至少知道是谁做的了,薇薇不能白死。”
副班长站在一旁,之前对余薇薇的不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攥着副班长生母的胳膊,声音发颤:“姐……余薇薇她,她就这么没了?那个张雅婷怎么敢……”副班长生母拍着女儿的背,自己却也控制不住地掉眼泪,看着余母崩溃的样子,满心愧疚:“是我们没保护好她,要是早点发现她被威胁,也不会……”
班长生父一直沉默地坐着,听到张雅婷说“改成绩”“威胁”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心疼:“这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们说啊,非要自己扛着,结果……”话没说完,他就别过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班长站在母亲身边,看着这一家人崩溃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轻轻拍了拍余母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阿姨,您别太难过了,凶手已经承认了,肯定会受到惩罚的,薇薇在天之灵也能安息。”可这话根本没起到安慰作用,余母靠在余父怀里,哭得几乎晕厥,嘴里反复念叨着余薇薇的名字,整个等候区都被压抑的哭声笼罩,让人喘不过气。
当天下午16点半,我刚把余薇薇案的结案报告初稿整理完,办事处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冲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嘶哑地喊:“你们是怎么办案的!我爱人好好的一个老师,怎么就自杀了?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立刻扶住他的胳膊,让他先冷静:“您好,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何风生,我们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有话慢慢说,我们会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可他根本听不进去,身后的几个家属也跟着吵了起来,有人拍着桌子喊“要说法”,有人蹲在地上哭,整个办事处瞬间乱成一团。
这时,负责对接医院的王思宁匆匆进来,手里拿着班主任的初步尸检报告,我接过报告,对家属们说:“各位,我们已经联系了法医,这是班主任的初步尸检结果,她确实是自杀,身上只有一处自己造成的刀伤,没有其他外力痕迹。而且根据学生和老师的证词,她自杀前曾单独找过张雅婷谈话,可能是察觉了案件线索,心里过意不去才走了极端。”
“过意不去?”中年男人猛地甩开我的手,指着我喊道,“她教了十年书,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肯定是你们办案的时候给她施压了,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自杀?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耐心地解释:“我们全程都没有对班主任进行过任何施压,她自杀的时候,我们的调查员还在勘查余薇薇的遇害现场,有监控和证人可以证明。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调监控给你们看,也可以让当时在场的学生过来作证。”
家属们沉默了几秒,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中年男人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我趁热打铁:“我们知道班主任的离开对你们打击很大,后续我们会配合学校,一起处理好她的后事,也会把案件的所有细节整理成书面材料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疑问,我们会一一解答,但是请不要在这里吵闹,影响其他案件的办理,好吗?”
中年男人看着我手里的尸检报告,又看了看身边同样激动的家属,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你们一次,但你们必须保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不能有任何隐瞒。”我点头答应:“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有任何进展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随后,我让王思宁带家属们去会议室,详细跟他们说明案件的经过和班主任自杀前后的情况,自己则留在原地整理刚才被碰乱的文件。看着会议室紧闭的门,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班主任的离开确实让人惋惜,只希望能通过我们的解释,让家属们稍微宽心一些。
学习委员攥着从班主任办公桌抽屉里翻出的日记本,手指还停留在最后一页那句“你不要忘记你的前夫”上,心脏砰砰直跳——她跟了班主任两年,从没听过班主任提过“前夫”这回事,甚至一直以为班主任是单身。
“哗啦”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英语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看到学习委员站在办公桌前发愣,便笑着问:“怎么了?放学了还不回家,在这儿翻什么呢?”
学习委员猛地抬头,手里的日记本还没来得及合上,她下意识把本子举到英语老师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疑惑:“老师,您看这个……我们班主任,她还有前夫啊?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英语老师的目光落在日记本上,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她接过本子翻了两页,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多。班主任结婚早,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和前夫分开了,之后就一直一个人过,也没跟学生们提过这些私事。”
学习委员皱着眉,想起班主任自杀前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那……班主任的自杀,会不会和她前夫有关啊?她最后写的这句话,会不会是想提醒自己什么,或者……是有人跟她说了这句话?”
英语老师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惋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没跟我细说过前夫的事。不过她最近情绪确实不太好,有时候批改作业到很晚,还会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说着,把日记本还给学习委员,“这个本子你先收好吧,明天交给负责案件的警察,说不定能帮他们查清班主任自杀的真正原因。”
学习委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进书包里,心里却沉甸甸的——原来班主任还有这么多没说出口的心事,那句关于前夫的话,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学习委员还没从“班主任有前夫”的震惊里缓过来,办公室门又被推开,数学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刚要往自己办公桌前走,就瞥见桌角放着一个没写寄件人信息的快递箱,愣了一下:“奇怪,我没买东西啊,怎么会有快递?”
他弯腰拿起快递箱,拆开胶带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沓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少女倒在地上的画面,面色苍白,显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数学老师的手瞬间僵住,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几秒,他颤抖着拿起最下面一张照片,背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字:“你不要忘记你的前妻是自杀,你的女儿也死了。”
“啪嗒”一声,照片从数学老师手里滑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学习委员和英语老师听到动静,赶紧凑过去,看到地上的照片和数学老师的反应,两人都愣住了。学习委员捡起照片,看着背面的字,又看了看数学老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老师,这……这上面说的‘前妻’和‘女儿’,是您的家人吗?”
数学老师扶着办公桌才勉强站稳,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是……是我的。我前妻三年前走了,当时说是自杀,我女儿……我女儿去年也意外没了。这件事我没跟学校里的人说过,谁会知道这些,还寄这种照片过来……”他说着,双手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快递击垮了。
英语老师赶紧把地上的照片收起来,皱眉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说不定和班主任的事有关,或者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不能就这么算了!”
学习委员攥着手里的照片,心里又惊又怕——先是班主任自杀,现在数学老师又收到这种诡异的快递,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难道之前余薇薇的案子,并没有真的结束?
英语老师正说着要联系警察,学习委员突然注意到刚才拆开的快递箱角落,还塞着一个折叠的白色信封——刚才光顾着看照片,居然没发现。她赶紧伸手把信封抽出来,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和照片背面一样的字迹写着:“你不要忘记你的女儿怎么死的,是她的班主任啊!”
“什么?!”学习委员下意识念出了声,手里的纸条都在发抖。数学老师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踉跄着走过来,一把夺过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声音都在发颤:“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班主任她……她怎么会和我女儿的死有关?”
英语老师也凑过来看纸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到底是谁在造谣?还是说……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她看着数学老师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想起班主任生前的反常,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如果纸条上的话是真的,那班主任的自杀,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学习委员攥紧了手里的信封,突然想起之前找到的班主任日记本,赶紧说:“老师,我之前在班主任办公室找到她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你不要忘记你的前夫’!如果……如果数学老师就是班主任的前夫呢?那这张纸条的意思,不就是说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女儿的死有关吗?”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数学老师愣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又想起前妻自杀、女儿离世的画面,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如果……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
英语老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数学老师的肩膀,语气严肃:“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不管纸条上的话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和日记本一起交给警察。只有他们能查清楚,班主任到底和数学老师女儿的死有没有关系,还有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学习委员用力点头,赶紧把纸条和信封收好,又从书包里拿出班主任的日记本:“我现在就去分局找何警官他们!老师,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免得打草惊蛇!”说完,她抱着东西就往办公室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把这些线索交给警察,查清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正和王思宁整理班主任家属的沟通记录,办事处的门被推开,学习委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紧紧攥着日记本和一个信封,一进门就喊:“何警官!我有新线索!”
我赶紧起身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打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你不要忘记你的前夫”这句话格外扎眼;再拆开信封,看到那张写着“你不要忘记你的女儿怎么死的,是她的班主任啊!”的纸条时,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你是说,数学老师可能是班主任的前夫?”我指着纸条上的内容问。学习委员用力点头:“英语老师说班主任早年离婚,现在结合这张纸条,数学老师又收到女儿死亡的照片,肯定是这样!可我们想不明白,班主任为什么会和数学老师女儿的死有关,她又为什么要自杀。”
我把纸条和日记本递给身边的韩亮,让他对比字迹,自己则反复看着内容:“目前有三个关键点没头绪:第一,数学老师女儿的具体死因是什么?当年的记录有没有异常?第二,纸条和照片的寄件人是谁?目的是挑拨,还是真的知道内情?第三,班主任日记里的那句话,是写给自己的提醒,还是有人刻意留下的?”
韩亮对比完字迹,摇了摇头:“纸条和照片背面的字迹一致,但和班主任日记里的字迹不一样,排除是班主任自己写的可能。不过目前没有其他字迹样本,没法确定寄件人身份。”
王思宁补充道:“我刚才联系了学校,他们说数学老师女儿去年确实意外去世了,说是在家不小心摔下楼梯,但具体的死亡报告在辖区派出所,我们得明天才能调出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桌上的线索,感觉刚结束的余薇薇案似乎又牵扯出了新的谜团:“现在线索太碎了,既没法证实纸条上的话是真的,也没法排除是有人故意栽赃。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会去学校找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详细了解情况,也会去调他女儿的死亡报告。有进展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学习委员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查清楚”,才转身离开。她走后,我看着桌上的日记本和纸条,心里暗暗琢磨:这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没被发现的事?班主任的自杀,真的和三年前的前妻、去年的女儿有关吗?
我们正对着纸条和日记本梳理头绪,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的丈夫红着眼眶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家属。他刚才在里面隐约听到我们讨论“前夫”“女儿死亡”,忍不住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地说:“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想起一个人,叫齐岱斯。”
我和韩亮对视一眼,立刻追问:“齐岱斯是谁?和班主任是什么关系?”
“是她前夫。”班主任丈夫深吸一口气,手指攥得发白,“我们结婚前,她跟我提过一次,说以前有过一段婚姻,前夫叫齐岱斯,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早就没联系了,也从没见过这个人,更不知道……她还在记着他。”
这话让我们瞬间愣住——之前学习委员和英语老师都猜测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前夫,现在看来完全错了,齐岱斯才是关键人物。韩亮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追问:“那你知道齐岱斯现在在哪里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班主任丈夫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不知道。她没说过齐岱斯的下落,我也没问过。而且……刚才你们说的数学老师,我也认识,他和我爱人只是同事,根本不是什么前夫,之前肯定是误会了。”
王思宁赶紧拿出手机,搜索“齐岱斯”这个名字,却没找到任何公开信息:“目前没查到这个人的相关记录,可能是化名,也可能是我们漏了什么信息。”
我看着班主任丈夫,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听过班主任提过‘孩子’‘女儿’之类的话题?或者齐岱斯有没有孩子?”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听过。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说没打算要孩子,也从没提过齐岱斯有孩子。刚才你们说的‘数学老师女儿’‘纸条内容’,我也是第一次听,完全摸不着头脑。”
线索突然转向一个陌生的名字,之前的猜测全被推翻,办公室里的气氛又沉了下来。班主任丈夫看着我们凝重的表情,声音里带着恳求:“你们一定要找到这个齐岱斯,说不定……我爱人的死,跟他有关系。她日记里写的‘不要忘记前夫’,指的肯定就是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我们现在就把齐岱斯列为重点排查对象,一方面去调班主任早年的婚姻登记记录,另一方面联系辖区派出所,查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和下落。有消息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会议室。他离开后,我拿起桌上的纸条,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齐岱斯到底是谁?纸条里提到的“女儿”,是齐岱斯和班主任的孩子,还是另有其人?寄照片和纸条的人,又为什么要把齐岱斯和数学老师的女儿扯到一起?
我正对着“齐岱斯”这个名字皱眉,办事处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民警,气喘吁吁地喊:“风生,刚接到辖区派出所的报案,‘那座大楼’附近的废弃小巷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纸条“啪”地掉在桌上。之前查余薇薇案时,“那座大楼”就牵扯出产权不明的问题,现在突然出现两具尸体,很难不让人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韩亮立刻抓起外套,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具体位置在哪?死者身份有线索吗?”民警快步跟上,语速飞快:“就在‘那座大楼’西侧的老巷子里,是清洁工发现的,已经通知法医去了。目前只知道两具尸体都有明显外伤,具体死因和身份还不清楚,只在男尸身上找到一张没名字的门禁卡,看着像是‘那座大楼’的。”
我回头对王思宁说:“你留在这里,继续查齐岱斯的婚姻登记记录,再跟学校对接,确认数学老师女儿去年的死亡细节,有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王思宁点头应下,我又看向刚从会议室出来的班主任丈夫,简单解释道:“我们有紧急案件要去处理,齐岱斯的事我们不会放,有进展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说完,我和韩亮、民警快步冲下楼,往“那座大楼”赶。坐在车上,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心里满是疑虑:这两具尸体是谁?和“那座大楼”的产权问题有关吗?会不会也和班主任的自杀、数学老师收到的诡异快递有关?原本以为快结束的案子,现在反而像被扯出了更多线头,越来越复杂。
车子停在“那座大楼”西侧的老巷口,远远就看到拉起的警戒线,约翰和骆小乙正蹲在地上勘查,周围围着几个辖区民警。我和韩亮刚要跨过警戒线,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女孩立刻拦在我们面前,皱着眉摆手:“干什么啊!警戒线里面是案发现场,没接到通知不能进去!”
我刚要拿出证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女儿,你干什么啊!他们是ScI调查团的同志,是来协助查案的!”转头一看,刑警大队的李队长正快步走过来,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之前跟你说过的余薇薇案,就是他们牵头破的,赶紧让开。”
女孩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看我和韩亮,又看看李队长,脸上满是发懵的表情,嘴里小声嘀咕:“啊?可是……我刚才没接到通知啊,还以为是无关人员……”李队长无奈地笑了笑,对我们说:“这是我家丫头,刚调过来没多久,不懂规矩,你们别介意。”
我摆了摆手,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没事,按规定办事是应该的。”说完,和韩亮一起走进警戒线。巷子里很窄,两具尸体分别躺在巷子两侧,男尸靠在墙边,胸口有明显的锐器伤口,女尸则蜷缩在垃圾桶旁,颈部有扼痕。约翰递给我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银色门禁卡:“这是在男尸口袋里找到的,已经确认能刷开‘那座大楼’的侧门。”
我接过证物袋仔细看了看,门禁卡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串模糊的编号。韩亮蹲在女尸旁边,指着她手腕上的淤青说:“看这痕迹,死前应该有过挣扎,而且女尸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男尸身上也没有财物,不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伪装的。”
旁边的女警察还没缓过神,站在警戒线边探头探脑地看,李队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发什么懵?过来学着点,看看人家是怎么勘查现场的,多记多问,别下次再认错人了。”女孩赶紧点点头,拿出笔记本,快步走到我们身边,认真地看起现场来。
我蹲在男尸身边,指尖顺着他的西装内袋摸索,很快摸到一张压得有些褶皱的名片,抽出来一看,上面的印刷名字清晰地写着“齐岱斯”——正是班主任前夫的名字!我立刻把名片举起来,对身边的约翰和李队长说:“男尸身份确认了,是齐岱斯!”
两人赶紧凑过来查看,约翰刚点头,我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尸,突然想起数学老师收到的那张少女死亡照片。我立刻让韩亮把照片从证物袋里拿出来,蹲在女尸旁比对:女尸的发型、身上穿的浅蓝色连衣裙,甚至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都和照片里的少女完全一致。
“女尸也对上了!就是照片里的人!”我站起身,心里的震惊压都压不住。齐岱斯是班主任的前夫,女尸是照片上的少女,而之前的纸条还把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女儿的死”绑在一起,现在这两人却一起死在“那座大楼”附近——这背后的关联,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复杂。
旁边的女警察凑过来,看着照片和女尸,小声嘀咕:“那数学老师收到的不是假照片?可这姑娘要是和齐岱斯有关,跟数学老师又有什么关系啊?”李队长皱着眉没说话,显然也在琢磨这其中的头绪。
我把名片和照片放回证物袋,对韩亮说:“赶紧把齐岱斯的信息同步给王思宁,让她查清楚齐岱斯最近的行踪,还有他和这具女尸的关系。另外,联系数学老师,让他过来辨认一下女尸,确认是不是他女儿——这一点必须弄明白!”
韩亮立刻拿出手机去联系,我看着巷子里的两具尸体,心里隐隐觉得:余薇薇案、班主任自杀、齐岱斯和女尸遇害,这些事根本不是独立的,它们就像一张网,而“那座大楼”,很可能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我蹲在男尸身边,指尖在他西装内侧口袋里摸索,很快摸到一张硬壳名片,抽出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栏清晰印着“齐岱斯”——正是班主任前夫的名字!我立刻举起名片对约翰和李队长说:“男尸身份确认了,是齐岱斯!”
两人凑过来确认的功夫,我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女尸旁,突然想起数学老师收到的快递照片。我让韩亮把照片从证物袋里拿出来,蹲在地上逐一比对:女尸身上的浅紫色连衣裙、发尾烫的小卷、甚至左嘴角下方的浅浅梨涡,都和照片里的少女完全一致。
“女尸也对上了!就是快递照片里的人!”我起身时声音都有些发紧。齐岱斯是班主任的前夫,女尸是数学老师收到的死亡照片主角,现在两人一起死在“那座大楼”附近,这绝不是偶然。
旁边的李队长皱着眉来回看照片和女尸:“这么说,数学老师收到的不是假照片?可这姑娘跟齐岱斯是什么关系?之前纸条还把班主任扯进来,现在齐岱斯也死了,这案子怎么越查越绕?”
我揉了揉眉心,对韩亮说:“立刻联系数学老师,让他马上来现场辨认女尸,确认是不是他女儿。另外,催法医尽快出尸检报告,重点查死亡时间和致命伤,看看两人是不是同一人所杀。”
一旁的女警察赶紧低头记笔记,眼神里满是震惊。我看着现场的警戒线,心里清楚,这两具尸体的出现,把班主任自杀、诡异快递的线索都串了起来,但也把案子拖进了更深的谜团里——那个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想通过这些死亡和线索,掩盖什么?
韩亮刚打完电话没多久,数学老师就脸色惨白地赶到现场,隔着警戒线看到巷子里的女尸时,他的身体瞬间晃了晃,差点栽倒。李队长扶了他一把,轻声问:“你确定吗?”
数学老师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女尸,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是……是我的女儿!她身上这件浅紫色连衣裙,还是我上个月陪她买的……怎么会这样,中午才看到她的照片,现在人就……”话没说完,他就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肩膀抖得像筛糠。
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也沉甸甸的——中午数学老师刚收到女儿的死亡照片,学习委员把线索送到办事处,短短几个小时,尸体就出现在“那座大楼”附近,这时间线太蹊跷了。
韩亮在一旁低声说:“会不会是寄照片的人故意挑在中午送快递,就是为了让我们跟着线索找到这里?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嫁祸给谁,还是想逼我们查清数学老师女儿的死因?”
我没接话,转头看向齐岱斯的尸体——他是班主任的前夫,现在又和数学老师的女儿死在一起,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班主任的自杀,会不会也和这两人的死有关?
旁边的女警察小声嘀咕:“中午才发现照片线索,下午就找到尸体,这节奏也太快了……感觉像是有人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李队长皱着眉点头:“不管是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数学老师女儿的真实死因,还有齐岱斯为什么会和她死在一起。”
我蹲下身,再次确认女尸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只有颈部的扼痕,然后对韩亮说:“让法医优先解剖数学老师的女儿,重点查死亡时间——如果中午照片里的人已经死了,那死亡时间肯定在中午之前,得确认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和齐岱斯的死亡时间能不能对上。”
韩亮立刻去跟法医沟通,数学老师还在一旁哭着,嘴里反复念叨着“早知道中午看到照片就报警,说不定还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们会尽快查清真相,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点了点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看着现场的两具尸体,心里清楚,这起案子的关键,已经从余薇薇案、班主任自杀,彻底转向了数学老师女儿的死和齐岱斯的关联——而那个寄照片的人,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法医刚准备靠近女尸,巷口突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她一把推开警戒线,扑到女尸旁护住尸体,对着我们大喊:“不能解剖!谁也不能动她!”
我和李队长赶紧上前阻拦,数学老师也从悲痛中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妇女,皱着眉问:“你是谁啊?我是这孩子的父亲,凭什么不让解剖?”
妇女回头瞪着数学老师,眼眶通红却语气强硬:“我是谁不用你管!这孩子不能解剖,她生前最怕疼了,死后怎么能再遭这种罪!”
“你不认识我们,又凭什么管我女儿的事?”数学老师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想拉开她,“现在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只有解剖才能查清死因,你要是再拦着,就是在帮凶手掩盖真相!”
妇女被数学老师拽得一个趔趄,却还是死死护着女尸,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管什么真相,我只知道不能让她被解剖!你们要是敢动她,我就跟你们拼命!”
李队长见状,上前将两人隔开,严肃地对妇女说:“同志,我是刑警大队的,现在这是刑事案件,为了查清死者的死因,解剖是必要的司法程序。如果你和死者有关系,就配合我们说明情况;如果没关系,再阻碍我们办案,就是违法了。”
妇女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不肯让步:“我……我就是看这孩子可怜,不想让她再受委屈。你们就不能换个办法查吗?非要解剖不可吗?”
我看着她反常的反应,心里起了疑——一个不认识数学老师、自称“可怜孩子”的妇女,却拼死阻拦解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上前一步,放缓语气问:“你是不是认识这孩子?或者认识她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配合我们查清真相,才是真的帮她,不是吗?”
妇女抿着嘴不说话,双手却慢慢松开了护着尸体的手,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数学老师看着她,也渐渐冷静下来,轻声说:“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也算让她走得安心。”
妇女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对我们说:“我是这孩子的远房姨妈,她爸妈离婚后,偶尔会来我家住……我不是故意要拦着,只是怕解剖结果出来,会牵扯出更多事……”
我蹲下身,轻轻拨开女尸颈边的头发,发现她右手紧紧攥着一张折叠的信纸,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皱。小心翼翼地展开后,一行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帘:“妈妈,你去世了两年,这两年里我的那个姨妈随时来找我的父亲逼我的父亲结婚。”
纸张很薄,字迹有些歪斜,末尾还沾着一点干涸的泪痕。我拿着信纸的手指顿了顿,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低声啜泣的数学老师,又瞥了眼站在警戒线外、眼神躲闪的妇女——这个被称为“姨妈”的人,刚才还拼死阻拦解剖,现在看来,她和数学老师女儿的死,恐怕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韩亮凑过来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头瞬间皱紧,压低声音说:“难怪她拦着不让解剖,原来一直逼着数学老师结婚……这会不会和孩子的死有关?”我没说话,把信纸放进证物袋里,指尖还能感觉到纸张残留的微弱褶皱,心里却泛起一阵寒意——这短短一句话里藏着的矛盾,或许正是解开这起命案的关键。
我刚把信纸装进证物袋,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数学老师猛地转身,快步冲到妇女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是你!一直逼我结婚的人是你!我女儿的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妇女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双手下意识攥紧衣角:“我……我那是为了你好,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辛苦,找个人照顾你们……”
“为我好?”数学老师猛地打断她,眼眶通红,声音里满是悲痛和愤怒,“我女儿都没了!你现在跟我说为我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出事?你逼我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女儿的感受?”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抓妇女的胳膊,李队长赶紧上前拦住,大声劝道:“冷静点!有话好好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数学老师却根本听不进去,挣扎着想要挣脱,嘴里反复喊着:“让她说实话!她肯定知道什么!我女儿不能就这么白死!”
妇女被吓得脸色惨白,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却还是嘴硬:“我什么都不知道!孩子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想让你有个完整的家……”话没说完,就被数学老师的怒吼再次打断:“完整的家?你逼得我们父女俩不得安宁,现在还敢说完整的家!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周围的民警都围了过来,生怕两人发生冲突。我看着情绪失控的数学老师,又看了看哭着辩解却眼神躲闪的妇女,心里清楚,这场争执背后,肯定还藏着更多没被说出来的隐情。
回到办事处,我们把现场带回的证物一一摆开,约翰当即拨通市局档案室的电话,让负责人加急调出两年前数学老师妻子的案件档案。半小时后,档案袋送到,我拆开时指尖都带着几分紧绷,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纸条掉了出来——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执念:“你好好的走吧,你的丈夫是我的。”
我刚把纸条举起来给众人看,办事处的门突然被推开,之前在现场阻拦解剖的妇女(也就是死者的姨妈)跟着民警走了进来。她一眼瞥见我手里的纸条,脸色瞬间煞白,下一秒突然冲过来,指着纸条大喊:“这不是我写的!你们别想栽赃我!”
她的反应让我们都愣住了,韩亮立刻上前拦住她,沉声问:“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你写的?我们还没说纸条的来历。”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妇女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但她还是攥着拳头,声音发颤:“我……我就是知道!两年前她(数学老师妻子)走的时候,我根本没去过她家,怎么会写这种话!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我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把纸条放回档案袋,缓缓开口:“这张纸条是从两年前数学老师妻子的案件档案里找到的,当时她的死因被判定为自杀,但现场除了遗书,还有这张没署名的纸条。现在你这么激动,是怕我们查到什么?”
妇女的身体晃了晃,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约翰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已经联系了笔迹鉴定科,很快就能确认这张纸条是不是你写的。如果你真的和两年前的事没关系,就配合我们调查,没必要这么激动。”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喜欢他(数学老师),想跟他在一起,我没害他妻子……”
我看着蹲在地上哭着否认的妇女,转头对身边的约翰和韩亮无奈地说:“不可能,她就是死活不承认啊!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在嘴硬。”
这话刚说完,一直坐在角落沉默的数学老师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妇女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你还不承认?两年前我妻子走的时候,现场就有这种奇怪的纸条,现在我女儿又留下信说你一直逼我结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妇女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瞬间停了,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那纸条不是我写的,逼你结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把所有事都赖在我身上!”
“为我好?”数学老师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我妻子不明不白死了,女儿现在也没了,你说这是为我好?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我赶紧上前拦住数学老师,让他先冷静:“你现在激动也没用,笔迹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是不是她写的,一目了然。”转头又看向妇女,语气严肃,“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还能算主动配合;要是等鉴定结果出来,再想承认就晚了。”
妇女抿着嘴不说话,头埋得更低了,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数学老师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剧烈起伏,最终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悲痛:“我就是想知道,她们母女俩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
办事处的门刚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就快步走进来,直奔蹲在地上的妇女,语气又急又怒:“你疯了吧!两年前你跟我说把一个女的杀了,我让你去自首,你就是不去!现在好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承认!我们现在就离婚,你不再是我们家的人了!”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办事处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妇女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指着男人颤抖着说:“你……你怎么能说出来!我们不是说好不告诉任何人的吗!”
“说好?”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这两年天天睡不着觉,就怕警察找上门!现在你不仅害死人家母女俩,还想把我们全家都拖下水!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跟你一起瞒着了,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数学老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妇女面前,眼睛里布满血丝:“两年前是你杀了我妻子?我女儿也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女看着围过来的人,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男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年我就是想让她离开你,没想到……没想到会失手……”
我立刻给韩亮递了个眼神,让他赶紧记录,自己则上前一步,对妇女说:“现在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包括你为什么要杀数学老师的妻子,还有数学老师女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这是你唯一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妇女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姨夫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冷冷地说:“你别再装了,今天就算你不说,警察也能查出来!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
就在妇女瘫坐在地上、还在支支吾吾找借口时,办事处的门被推开,刑警大队李队长拿着一份打印好的通缉令快步走进来,声音干脆又严肃:“查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们市局追查了八个月的在逃通缉犯!”
这话一落,妇女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眼神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嘴里喃喃着:“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找到我……”
李队长走到她面前,把通缉令摊在她眼前,指着上面的照片和信息:“你以为改了名字、躲到亲戚家就安全了?我们早就核实,你除了和数学老师妻子的死有关,还在两年前卷走原公司三十万公款潜逃。要不是这次命案把你扯出来,你还想瞒多久?”
数学老师站在一旁,听到“卷走公款”的事,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指着妇女骂道:“原来你不仅害死我老婆孩子,还是个贪钱的逃犯!这两年逼我结婚,根本就是想把我当挡箭牌!”
妇女看着通缉令上的铁证,再也没了之前的硬气,双腿一软彻底坐在地上,眼泪混着绝望往下掉:“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没想真的害她们……”
李队长没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对身后的民警使了个眼色:“把人带回去,立刻审讯!务必问清两年前数学老师妻子的死因,还有他女儿死亡的全部经过,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民警上前拿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住妇女的手腕。她被带走时,还回头徒劳地看向数学老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拿起桌上的案件材料,心里清楚——这起牵出多条人命的迷案,终于要揭开最后一层面纱了。
李队长让人把妇女押走后,办事处里的气氛却没轻松下来。我看着桌上数学老师女儿的信、齐岱斯的名片,还有那张写着“你好好的走吧,你的丈夫是我的”的纸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始终没松开。
“虽然抓到了通缉犯,但她顶多牵涉数学老师妻子的死和公款案,”韩亮把尸检初步报告推到我面前,“法医说,数学老师女儿的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左右,颈部扼痕是致命伤,而齐岱斯胸口的锐器伤,凶器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东西,两人死亡时间相差不到一小时,却不像同一人所为。”
数学老师坐在一旁,双手撑着额头,声音沙哑:“我女儿和齐岱斯素不相识,他们怎么会一起死在‘神秘大楼’附近?凶手到底是谁?”
约翰拿着齐岱斯的身份资料,皱着眉说:“查了齐岱斯的行踪,他死前三天去过‘神秘大楼’两次,每次都待了不到半小时,像是在和什么人见面。但大楼的监控坏了快一个月,根本查不到他见的是谁。”
我拿起尸检报告,翻到死者衣物残留成分那一页,突然顿住:“数学老师女儿的外套上,有微量的油漆残留,和‘神秘大楼’外墙翻新用的油漆成分一致。齐岱斯的鞋子缝里,也有同样的油漆。”
这话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李队长皱着眉说:“这么说,他们死前都在‘神秘大楼’里待过?凶手把他们从大楼转移到小巷,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没说话,手指在“神秘大楼”的地址上轻轻圈了圈——余薇薇案的关键线索在这里,现在数学老师女儿和齐岱斯的尸体又和这里有关,这座大楼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没被发现的秘密?
【第65章(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