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31日下午。
地点:云江市中鼎公园旁边ScI调查局会议室。
我拿着运动会流程表,敲了敲会议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各位,别再聊昨天排查的事了,先说个正事——明天早上就是我们的‘警武’运动会,项目不用多记,主要是跑步、篮球赛、拔河赛这三块,每个人都要报至少一个项目,现在把意向报给王思宁,她统一统计。”
话音刚落,韩亮就先举了手,语气带着雀跃:“那我肯定报篮球赛!上次跟分局的人打输了,这次正好借着运动会赢回来!”石大勇也跟着点头:“我报拔河和跑步,拔河得靠力气,我这体格正好派上用场。”杨海泽和寸寿生凑在一起小声商量,最后定了杨海泽报跑步、寸寿生跟石大勇搭伙参加拔河,会议室里瞬间没了平时办案的严肃,多了几分热闹。
就这样,我们接下来的三天都投入到本次运动会中。随后,我们在跑步项目里拿下了对应的好成绩,篮球赛和拔河赛则直接斩获冠军。
时间:2007年4月4日。
我们ScI调查团的团建日,早上是激烈的卡丁车比赛。
下午是一些景区里面的那些项目的挑战。
在过程中我们会遇到了四个不相同的场景。
场景一:
景区的樱花树下,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石凳上,围了不少驻足赏景的人。我们刚结束一场闯关项目,额角还带着薄汗,远远就看见一家三口坐在石凳上——妈妈怀里捧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缀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蛋糕盒外侧印着孩子最爱的奥特曼图案,格外显眼。她身边站着个穿蓝色卫衣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踮着,眼睛死死盯着蛋糕,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期待,一看就是特意来景区过生日的。
没等妈妈拆开蛋糕盒、把蛋糕递到男孩手里,旁边突然凑过来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是男孩的妹妹,也就四五岁的模样。她踮着脚,小手直接往蛋糕上抓,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她竟伸手捧着妈妈的手腕,把蛋糕凑到嘴边,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奶油沾在嘴角,蓝莓汁蹭到脸颊,没两分钟,原本满满的蛋糕就被她啃得只剩个空盒子,连蛋糕胚的边角都没剩下。
妈妈又急又气,一把抽回手,看着满手的奶油,再瞥见儿子瞬间垮下来的脸,声音一下子提了上去:“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知道今天是哥哥生日吗?这是妈妈特意绕了两家店,给哥哥买的生日蛋糕,你说吃就全吃了!”
这话刚落,小女孩先是愣了愣,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下一秒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涌了出来。她攥着衣角,小脚在地上使劲跺着,哭喊道:“我也想吃!凭什么只有哥哥能有蛋糕!我也要!”哭着哭着,脾气更上来了,伸手一把扫过石凳上的纸巾盒——纸巾撒了一地,她对着妈妈大喊:“你偏心!只疼哥哥不疼我!我不管,我也要蛋糕!”
不远处的凉亭下,哥哥的几个小伙伴正等着他,手里举着提前画好的生日贺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还画了奥特曼的图案。他们远远看见石凳这边的动静,都探着脑袋往这边望,眼神里满是疑惑。
妹妹哭着抹了把脸,眼泪把脸颊上的奶油蹭得更花了,根本没听妈妈的劝说,反而往前迈了一步,一下子挡在哥哥面前,小胳膊绷得笔直,像个小小的“守门人”,嘴里还嘟囔着:“不准去!你还没陪我玩捉迷藏呢!不准跟他们走!”
哥哥看着挡在身前的妹妹,又瞥了眼凉亭里探头望的同学,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语气哄道:“妹妹,你别闹了好不好?你跟妈妈先去旁边的小广场玩,我要和同学们庆祝生日,他们都等我半天了,贺卡都画好了。”
妈妈看着女儿还在抽噎,却依旧不肯让步的模样,又气又好笑。她伸手想把女儿拉到身边,指尖蹭掉她嘴角的奶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嗔怪:“你这孩子,真是个十足的蛋糕王!刚才把哥哥的蛋糕全吃了还不够,现在又拦着哥哥不让跟同学庆祝,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乖?”
妹妹一听“蛋糕王”三个字,刚才的抽噎瞬间停了,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一下子大发雷霆。她攥着小拳头,在原地使劲跺脚,声音又尖又亮:“我才不是蛋糕王!你就是偏心哥哥!什么好东西都给他!”
这话刚喊完,哥哥实在没辙——凉亭里的同学已经开始朝他挥手了,他趁着妹妹注意力全在妈妈身上,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凉亭的方向跑。
妹妹回头瞥见哥哥的背影,顿时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小嘴撅得能挂个油壶,脸颊和嘴角还沾着一圈没擦干净的奶油,模样又气又委屈,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刚从景区另一头赶来,一眼就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撒在地上的纸巾、空蛋糕盒,还有坐在石凳上撅着嘴的女儿,又听妻子简单说了两句前因后果,顿时沉下脸,对着女儿大发雷霆:“哭什么哭!吃了哥哥的生日蛋糕,还拦着哥哥不让玩,一点道理都不讲!”
没等女儿开口辩解,父亲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力度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决,强行拉着她往景区出口走。女儿挣扎着哭叫,小手不停挥舞,却没拗过父亲,只能被一步步拉远。
母亲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又朝凉亭里的儿子喊了句“好好玩,晚点妈妈去找你”,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空蛋糕盒和纸巾,快步跟了上去。樱花树下的石凳旁,很快就恢复了清静,只剩几片花瓣慢悠悠地落在刚才放蛋糕的地方。
场景二:
景区热门项目的排队口,队伍排得像条长龙,游客们拿着门票,慢悠悠地往前挪。我们刚走到队尾,还没站稳,就见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绕开队伍最前面的隔离带,径直往检票口挤——她手里攥着门票,脚步匆匆,完全没顾及旁边排队游客的目光。
工作人员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拦住她,语气礼貌却坚定:“您好,麻烦您先去队尾排队哦。大家都在按顺序等候,插队的话会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不太合适。”
这话刚说完,女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仅没往后退,反而往前凑了一步,肩膀蹭过工作人员的胳膊,对着他大发雷霆:“排什么队?我赶时间去下一个景点,晚了就赶不上演出了,耽误了我的行程,你负责啊?不就是查个票、刷个码的事,让我先过怎么了?”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实在抱歉,理解您赶时间的心情,但后面的游客也都在赶行程,按顺序排队反而更快。您要是插队,后面的人有意见,反而会耽误更多时间。”
可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蛮横:“我不管别人赶不赶时间!我今天有急事,你要么让我先过,要么我就在这耗着,谁也别想玩这个项目!”说着,她还伸手推了下工作人员的胳膊,力度不大,却透着挑衅的意味。
“行了,你插什么队?基本的素质呢?”我忍不住开口,“你赶时间,排队的这么多人就不赶时间吗?没有谁该搞特殊。”
那女人被我这话怼得一下子懵了,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有人会直接指出她的问题。缓了两秒,她脸色又沉了下来,手指着我,语气里满是质疑:“你谁啊?我插队跟你有关系吗?轮得到你在这多管闲事?再说了,我是真的赶时间,这也算没素质?”
“我是本市ScI调查局的调查员。”我亮出证件,语气平静却严肃,“赶时间不是插队的理由,大家都在按规矩来,你破坏秩序,就是影响所有人。”
她一听“ScI调查局”这几个字,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慌乱,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嘴上还是硬撑着,皱着眉反驳:“你……你真是调查员?就算是,我不就是插个队吗?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用得着你专门管这种小事?”
“插队看似是小事,却属于违反社会公德的行为。”我看着她,“你多等几分钟,耽误的是自己的时间;但你插队,耽误的是队伍里所有人的时间,还破坏了排队秩序,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被这话堵得一下子说不出话,张了张嘴,半天没接话,刚才的蛮横劲儿散了大半。过了会儿,她才小声嘀咕着,带着点侥幸的语气问:“就……就这一次而已,也没耽误多久,怎么就上升到违反社会公德了?是不是太上纲上线了?”
“不是上纲上线,是这本来就是不文明行为。”我指了指队伍旁的标识,“大家都按规矩排队,就你搞特殊,你觉得公平吗?”说着,我又指了指她手里的门票,“你看,门票上有数字编号,这个编号对应的就是你的排队位置,按号排队,赶紧回队尾去,别在这耽误大家。”
她低头瞥了眼手里攥着的门票,又抬头看了看队伍旁贴的“按编号排队”标识,一下子懵了,刚才的辩解劲儿全没了,却还是小声问:“可……可我刚才没注意看编号,现在回去排,前面这么多人,肯定会赶不上后面的景点,真的来不及了。”
“要是赶不上这个项目,你可以先去其他人少的项目,没必要在这插队打乱秩序。”我说。
她听完这话,彻底愣在原地,手里的门票攥得更紧了,过了几秒才皱着眉,带着点恳求的语气问:“可我就是特意奔着这个项目来的,其他项目我没兴趣,就不能通融这一次吗?”
“不是不能等,是你没找对入口。”我朝着队伍右侧指了指,“下方还有一个2号入口,你非要挤1号口吗?换个入口排队,那边人少,说不定还能更快,犯不着在这耗着。”
她一听还有别的入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很快暗了下去,眼神往我指的方向瞟了瞟,又攥紧门票问:“下……下方还有入口?我刚才绕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啊,那入口也能进这个项目吗?不会要绕很远的路吧?”
“2号口和1号口通的是同一个项目,不用绕路,就在前面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我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排队的人明显少了大半,赶紧过去,还能赶上。”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个“2号入口”的牌子,队伍也就七八个人的长度,一下子懵了,刚才的强硬劲儿全没了,却还是犹豫着问:“那……那我去那边,真的能正常进项目吗?不用再补什么手续,或者重新换票吧?”
“你自己看门票,上面印着的就是2号入口。”我提醒她,“拿着票直接过去就行,扫票就能进,不用额外补手续。”
她连忙低头翻出票来,指尖拂过门票下方的小字,看清“2号入口”四个字时,脸一下子红了,刚才的犹豫和蛮横全散了,只小声嘀咕着问:“啊……我刚才太急了,没看清入口编号,那我现在过去,还能赶上吗?”
“赶紧的,再磨蹭,那边的队伍也该变长了,到时候真的来不及了。”我说。
她这才没再犹豫,连忙应了声“知道了,谢谢”,攥紧门票,快步往2号口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她就顺着队伍排了进去,前面的游客很快检票进入,她也跟着刷票进了项目区。刚才的争执,总算随着她的身影消失,排队的队伍又恢复了慢悠悠往前挪的节奏。
场景三:
景区的纪念品商店里,货架上摆满了小巧的摆件——樱花形状的钥匙扣、印着景区风景的明信片、还有可爱的动物造型冰箱贴,不少游客正围着货架挑选。我们刚拿起一个樱花钥匙扣翻看,就听见收银台前传来争执声,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女人在抢着买单。
穿米色外套的女人手里攥着浅棕色钱包,把选好的东西往收银台上放——两个樱花钥匙扣,一套三张的景区明信片,都是些不贵重的小物件。她刚要开口跟收银员说“买单”,旁边穿牛仔外套的女人突然伸手按住了商品,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亲昵:“不用麻烦,这单我来结,就当给你带的伴手礼,出来玩,哪能让你自己花钱买纪念品。”
米色外套的女人连忙摆手,轻轻把她的手挪开,语气诚恳:“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让你花钱?都是些小玩意儿,没多少钱,我自己来就行,真不用你破费。”说着,她就掏出手机,屏幕对着收银台的付款码,就要扫码。
可牛仔外套的女人也不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也急了点:“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请你买个几十块钱的东西怎么了?说了我来就我来!”
“不是客气,是这本来就该我自己付!”米色外套的女人也提高了声音,轻轻挣开她的手,手机又往付款码凑了凑。
两人一来二去,谁也不肯松口——原本的客气渐渐变了味,语气里都带着点冲劲,声音也越来越大。“你怎么这么犟?让我付一次怎么了?显得我跟你生分是吧!”“是你非要抢着付,我自己的东西自己能结,不用你替我拿主意!”
收银员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扫码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该先扫谁的手机,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着两人商量出结果。
米色外套的女人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商品往收银台中间挪了挪,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坚决:“行了,别争了,从现在开始各付各的!你刚才也选了围巾和冰箱贴,那是你的东西,我选的这些是我的,咱们分开付,别再抢着付了。”
这话刚落,牛仔外套的女人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随即脸上的笑意淡了,带着点不服气地反驳:“什么各付各的?咱们出来玩,我请你买个小纪念品怎么了?至于分这么清吗?显得多生分!”说着,她还想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收银员面前,却被米色外套的女人伸手挡了回去。
牛仔外套的女人一看她态度这么坚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也没再争辩,伸手一把抓过自己刚才选好的灰色围巾和猫咪冰箱贴,转身就往货架走——“啪”的一声响,她把东西狠狠放回原来的位置,动作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紧接着,她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划动,屏幕亮度调得很高,周围的人都能看清她的动作。没几秒,她抬头看向米色外套的女人,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行,各付各的是吧,既然你这么生分,那以后也别这么客气了。”
话音刚落,她把手机屏幕亮给对方看——微信界面上,“好友已删除”的提示格外显眼,通话记录里,对方的号码也已经被删除。
米色外套的女人看着这一幕,彻底懵了,手里的钱包都忘了举起来,手机还停留在付款界面。反应过来后,她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错愕和不解:“你这是干什么?不就买个单、分不分账的小事吗?至于删微信、删电话,闹到这份上?”
牛仔外套的女人收拾好手机,眼神都没再往米色外套女人身上落,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点决绝:“行了,你不用说了,咱们算不上好朋友,没必要再联系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往商店门口走,脚步又快又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店外的人群里。
米色外套的女人站在收银台前,手里还攥着要付款的钥匙扣和明信片,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满是错愕和委屈,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就这点事,怎么就不是朋友了……至于吗……”
她愣在原地,盯着收银台上的商品看了好一会儿,又望了眼门口的方向,肩膀轻轻垮了下来,心里又委屈又无奈。最终,她没再犹豫,伸手把钥匙扣、明信片一件件拿起,默默放回原来的货架位置,随后攥紧钱包,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商店——刚才挑选纪念品时的兴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几分钟,商店门口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牛仔外套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没再四处张望,也没找米色外套的女人,径直走到刚才放围巾和冰箱贴的货架前,拿起东西就往收银台走。全程没说一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收银员递过手机,扫码付款后,攥着购物袋,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商店。
场景四:
一家三口在景区游玩,女方临时去厕所,出来后发现女儿不在身边,急忙找到我们帮忙寻找。一番询问和简单寻找后,才得知女儿一直留在停车场,陪着男方等候,一场寻找虚惊一场,属于乌龙事件(完整过程可至《欢乐特辑(下)》进行观看)
傍晚的阳光餐厅里,暖黄的灯光裹着饭菜香漫在每个角落,我们刚把餐盘摆好,邻桌的动静就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中年女人正围着账单争执,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肯让步的执拗。
“这桌我来结!上次就是你付的,这次轮着我了!”穿米白色外套的女人攥着手机,手指已经按在了付款码上。
“不行!明明是我约你出来的,哪能让你花钱?”对面穿藏青风衣的女人立马伸手按住她的手机,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松手。
周围食客都笑着看热闹,没等劝,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孩从米白外套女人身后站了起来,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收款码,“滴”的一声,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刚落,餐厅里的笑声更轻了些。
藏青风衣女人愣了愣,目光落在男孩身上,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质疑:“你家孩子看着这么年轻,这钱是他自己的吗?这么小的年纪,哪来的闲钱买单啊?”
“什么叫闲钱?”米白外套女人立马抬眼反驳,语气里透着底气,“我儿子白景然,马上就要回归ScI调查局了,这些钱都是他上学时拿的奖学金,还有之前跟着做辅助调查赚的奖金,自己挣的钱,买单怎么不行?”
“回归ScI调查局?”藏青风衣女人上下打量着白景然,眼神里的疑惑没减,“看着也就刚成年的样子吧?奖学金加奖金能有这么多?够付这桌菜钱?”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白景然的肩膀——是个和白景然身形差不多的男生,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正是白景然的双胞胎哥哥白景辞。
“景然,你看那边。”白景辞朝着餐厅角落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笑意,“我看见何风生他们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白景辞兄弟俩,刚要抬手打招呼,米白外套女人就拉着身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凑了过来,脸上堆着笑,把女孩往我们面前推了推:“既然你们认识,都是熟人,那可太巧了!我家女儿也特别机灵,平时爱琢磨事儿,不如你们以后有合适的事,也带着她一起?不用做别的,搭把手就行。”
我看了眼女孩——扎着高马尾,眼神里满是好奇,却没急着应声,只是语气直白地开口:“抱歉,你的女儿没有资格。”
米白外套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都懵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更紧:“没有资格?我家女儿怎么就没资格了?不就是跟着你们认识下、搭把手吗?又不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还得讲什么资格?”
“因为他们是兄弟——白景辞、白景然,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是要回ScI做事的。”我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兄弟俩,语气没绕弯,“你的女儿就一个人,而且这不是普通聚会,是要对接后续工作的,哪能随便带外人?”
“是兄弟又怎么了?”女人还是不服气,声音提高了些,“我女儿跟着认识下又不碍事,怎么就成‘外人’了?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我看着她,把话摆得更明,“他们俩是要回归ScI调查局,不是来参加聚会的,ScI的工作涉及不少机密,哪能随便带不相关的人接触?”
这话一出,女人彻底愣住了,脸上的不满一下子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语气明显弱了些,却还是带着点疑惑:“ScI调查局?就他们俩?还有刚才说的景然,这么年轻就能进这种地方?”
“他们不是刚进,是回归。”我解释道,“十二年前,也就是1995年ScI小分队刚成立的时候,他们初中就加入了,跟着学调查技巧,做辅助工作,现在不过是正式归队,怎么就不能进了?”
女人眼睛瞪了瞪,之前的质疑劲儿散了大半,却还是没完全信服,低头小声嘀咕:“初中就进ScI?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当成员?我怎么从没听过这种事啊?”
“你看餐厅墙上的海报。”我朝着不远处指了指,“那些不是招收新人的海报,是我们ScI的节目宣传册,上面写着成立时间——1995年7月16日成立ScI小分队,2000年3月23日建了ScI基地,2001年2月28日正式成立ScI调查局,这些都是公开的历程,不是编的。”
女人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眼海报,又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还是有点不甘心:“原来是节目宣传册啊……可你刚才直接说我女儿没资格,也没说清楚是ScI的工作,这不太让人误会了吗?”
“本来就没有资格。”我语气平静,“从头到尾我们都没说要招新人,只是让白景辞、白景然兄弟俩回归,这事儿和你女儿本来就没关系,哪来的‘资格’可言?”
女人被这话堵得一噎,脸色沉了沉,语气里带着点急:“怎么就没关系了?你们认识,又是ScI相关的,我女儿跟着了解下都不行?这资格到底要怎么算啊!”
“不用算资格,因为没招人的计划。”我转头看向白景辞、白景然,语气里多了些熟人间的利落,“你们俩明天早上,拿着自己的行李去云江市中鼎公园旁边的ScI调查局报到,咱们正式归队。”
“啊?让他们去报到?”女人瞬间又懵了,刚才放松些的眉头又拧了起来,立马追问,“你不是刚说ScI不招收新人,只让那兄弟俩回归吗?怎么又突然让去报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报到就是让他们俩去归队登记,我指的是白景辞、白景然,又没说别人。”我耐心解释了一句。
女人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懵意还没散,又带着点尴尬笑了笑:“哦……原来是说他们俩啊?那你刚才没说清楚,我还以为有别的说法呢,这不是白费我半天劲琢磨嘛!”
她的话刚落,身边的女孩突然跺了跺脚,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朝着我扯着嗓子喊:“凭什么只让他们去!我也想去了解ScI,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
她的声音不算小,桌上没吃完的筷子都被震得轻轻晃了晃,周围食客的目光一下子都聚了过来。
“先控制好你的情绪。”我看着女孩,语气平静却带着严肃,“而且,ScI调查局里,从来没有‘跟着了解’的说法,更不需要什么警嫂、家属跟着,我们要的是能正经做事的成员,不是来凑热闹的。”
女孩的喊声猛地顿住,涨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僵在原地,连跺脚的动作都停了。她妈妈也慌了神,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抬头看向我,语气里带着急:“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家孩子就是不服气,觉得不公平,跟警嫂有什么关系啊?”
“那我问你,”我看向女孩,“你的不服气,和我们ScI调查局有什么关系?我们要让白景辞兄弟俩归队,是因为他们十二年前就加入过,有基础、有经验,你呢?”
女孩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强撑着没掉下来,只是攥着拳头瞪着我。她妈妈见状更急了,皱着眉反驳:“怎么没关系?你们当着她的面说只让那兄弟俩报到,她一个小姑娘,难免心里不舒服,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解释,非要这么说吗?”
我没再跟她们争执,转头看向白景辞、白景然,语气软了些,带着熟人间的叮嘱:“你们两个明天早上八点,带着自己的行李去ScI调查局报到,咱们也算正式回归大家庭了,别迟到。”
“凭什么他们能回归?凭什么只让他们进你们的大家庭?我就不行吗!”这话刚落,女孩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声音里带着未消的委屈,还有不服输的执拗。
“因为他们十二年前就加入ScI了,懂不懂?”我看着她,把目前的情况说清楚,“不是我们偏心,是他们有这个基础,也有这个经历。”
女孩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怒气僵了僵,却还是没松口,咬着唇追问:“十二年前?那时候他们不也才十二岁吗?这么小就能加入调查局,你是不是在骗我!”
“十二年前是1995年7月16日,ScI小分队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正好上初中,跟着我们学痕迹辨认、整理线索,做些辅助工作。”我指了指墙上的海报,“海报上写得清清楚楚,1995年7月16日成立小分队,2000年3月23日建基地,2001年2月28日正式成立调查局,这些都是我们一步步走过来的,不是编的。你呢?你了解ScI的工作内容吗?知道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吗?”
女孩盯着海报,嘴唇动了动,没再像之前那样大喊,只是小声嘟囔:“1995年……那时候他们才上初中……这么早学这些,根本不合常理啊……”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个中年男人快步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先是朝着我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赞许:“风生,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利落!”
说着,他拉过身边的女孩,指着我对她说道:“晚星,你看,这就是爸爸常跟你说的,我老同学的儿子何风生,也是ScI调查局的负责人之一。”
苏晚星和她妈妈都僵在原地,彻底傻眼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显然没料到,刚才争执半天的对象,竟然是熟人的孩子。
没等缓过神,苏晚星突然扯着父亲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懊恼的哭腔:“爸!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他是谁,我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啊!”
我抬眼扫了眼白景辞、白景然兄弟俩,语气里终于少了几分刚才的紧绷,多了些熟人间的随意:“行了,别在这儿耗着了,菜都要凉了。你们俩记着,明天早上八点,中鼎公园旁边的ScI调查局,不见不散,别迟到。”
这话刚落,苏晚星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先急急忙忙报上名字,声音里带着点没藏好的急切:“我叫苏晚星!何大哥,我知道刚才是我闹脾气、不懂事,也不知道你是爸爸的熟人,但是我是真的想了解ScI,想跟着学东西,哪怕从最基础的做起,我能不能也加入啊?”
她妈妈还愣在“对方是熟人儿子”的震惊里,听见女儿这话,下意识拉了拉她的衣角,却没真的阻止——显然,她也没料到事情会绕到这一步,更没敢想女儿还会再提“加入”的事。
“晚星,别任性。”我看着她,语气软了些,转头对她父亲苏叔说,“苏叔,你也好好管管晚星。我从小看着她长大,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真没料到,她现在会这么不分场合地闹,还钻牛角尖。”
苏叔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紧拉住还想开口的苏晚星,语气里满是歉意:“风生,是我没管好她,平时太惯着了,让你为难了!晚星,别闹了,没听见风生说的话吗?”
苏晚星被父亲拽着胳膊,又听见我这话,刚才的急切和怒气一下子泄了大半,眼眶微微泛红,却咬着唇没再反驳,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抬起头,眼神直直落在我身上,声音带着点发颤的质疑:“你……你一直把我当妹妹?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没资格?连让我多问两句都不行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委屈,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刚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冒了出来。苏叔想劝,却被她眼神里的执拗拦住,只能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傻丫头,我不是不让你问,是觉得你还有更适合自己的路。”我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些耐心,“你忘了?小时候你总抱着画笔不肯放,家里的墙上、本子上全是你的画,画的小猫、风景,每次都能让大家眼前一亮。你从小就喜欢画画,画得又好,不如专心准备艺考,走你真正擅长的路,不比凑到ScI来强?”
苏晚星垂着的头轻轻动了动,眼神落在桌角的纸巾盒上,没再像之前那样反驳,只是声音软了些,带着点犹豫:“可是……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做些厉害的事啊……画画好像没那么‘有用’,不能像你们一样查案子、帮别人。”
“怎么没用?”我打断她,“之前我们查一个失踪案,就是靠受害者小时候画的画,找到了藏线索的地方。你画得好,以后不管是做插画师,还是做美术设计,都能帮到别人,这不是‘厉害的事’吗?之前你抱着画笔,能坐一下午改细节,那种认真劲儿,比现在瞎闹靠谱多了。”
苏晚星的肩膀轻轻晃了晃,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衣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行了,别掉眼泪了。”我看着她,语气严肃了些,“我看就是你父母一直惯着你,才让你这么任性,一点都拎不清。你先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学会独立做决定,搞明白自己真正要走的路,比什么都强,好吗?”
说完,我没再看还低着头的苏晚星,转头又叮嘱了白景辞、白景然一句:“明天早上别迟到,报到后还要给你们安排后续的工作内容。”
话音落,我拿起桌上的文件揣好,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往门口走——餐厅里的灯光依旧暖,只是邻桌的争执声没了,只剩下苏叔劝女儿的轻声细语,还有白景辞兄弟俩收拾东西的动静。
【特辑加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