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6日,云江市的清晨还裹着几分春日的微凉,中鼎公园旁的ScI调查局里,空气却比往日多了些松弛——刚结束那桩跨越十五年的旧案,桌上堆了许久的案卷终于归整妥当,连墙角的绿植都像是舒了口气,叶片上沾着的晨露亮得晃眼。
我正对着电脑整理案件收尾报告,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响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江岸站工作人员急促的声音,说站内有旅客突发状况,还牵扯出两名游客争执不休,场面快控制不住,急需协助处理。
挂了电话,我立刻喊上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和寸寿生,刚走到门口,就撞见我哥带着他的医疗团队赶了过来——我哥穿着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身后跟着吴凯、郑斌、王峰、黄伟和马涛,几人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急救箱,显然是接到消息就往这赶。
“先去江岸站,你们负责协调情况,我们处理伤病。”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语气干脆。一行人没多耽搁,驱车直奔高铁站,刚到江岸站广场,就看见进站口旁围了不少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走近了才发现,我哥团队里有两名成员之前在旧案中受了轻伤,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没等我们多说,吴凯几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受伤的同事,郑斌还从急救箱里掏出纱布,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确认无碍后,才一起将人送上了前往医院的车,临走前,王峰还特意叮嘱我们,有需要随时联系医疗组。
我们刚转身要往站内走,不远处的候车区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音量越来越大,盖过了周围的广播声。挤过人群一看,是两个背着旅行包的女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来云江市旅行的游客,此刻正面对面站着,情绪都激动得很。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提前把身份证收好,你偏不听!现在找不到了,耽误了检票时间,你怪谁啊!”穿蓝色外套的女人攥着车票,眉头拧成一团,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另一只手还不停扒拉着自己的旅行包,像是在找什么证据。
“怪我?要不是你非要绕去广场买那杯奶茶,我们能赶得这么急吗?我明明把身份证放你包里了,你自己弄丢了,还反过来赖我!”穿粉色卫衣的女人也不肯示弱,伸手就去扯蓝色外套女人的包,语气又急又冲,“你把包打开让我看看!肯定是你放错了地方,还想栽赃给我!”
两人越吵越凶,蓝色外套女人被扯得一个趔趄,旅行包的拉链被拉开,里面的纸巾、充电宝撒了一地;粉色卫衣女人也红了眼眶,却依旧不肯松手,周围的旅客想劝,又被两人的火气逼得退了回去,场面渐渐有些失控。
我快步上前,伸手轻轻隔开还在拉扯的两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好了,不要吵了!吵什么啊!不过是件小事,有什么好吵的啊!”
这话不仅没让场面缓和,反而彻底点燃了穿蓝色外套女人的火气。她猛地甩开我的手,指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对着我和粉色卫衣女人一起大发雷霆:“小事?这怎么是小事!我们刚从列车上下来,这可是云江市,我们第一次来旅游,身份证要是真丢了,住不了酒店、去不了景点,这趟旅行不就全毁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又转头瞪向粉色卫衣女人:“都怪你!要不是你打乱行程,我们现在早就拿着身份证去酒店放行李了,哪会在江岸站这耗着吵架!”
穿粉色卫衣女人也立马反驳:“我都说了身份证放你包里了!是你自己没放好,跟我打乱行程有什么关系?江岸站这么大,真丢了也是你不负责任!”
我盯着穿蓝色外套的女人看了两秒,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带着点无奈的提醒:“行了,别再瞎吵了!你的身份证,不就夹在你左手拿的手机背面吗!”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左手——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背面的卡槽式支架里,一张身份证的边角正露在外面,白色的证件边缘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光顾着吵架、扒拉背包,竟完全忘了自己出发前特意把身份证夹在这方便取用。
周围劝架的旅客也跟着笑出了声,粉色卫衣女人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我就说没丢吧,自己放的地方都记不住,还在这跟我闹半天!”
另一边的候车区里,气氛和这边截然不同。一个背着双肩包、手里攥着高铁票的女生,正低着头跟父母道别,行李箱上还贴满了不同城市的贴纸——她这是要离开云江市,去别的城市上学。
母亲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着“到学校记得报平安”“天冷了要加衣服”,父亲则帮她把行李箱的拉杆调至合适高度,时不时递过一瓶温水,眼里满是不舍。
就在女生拎起行李箱,准备往检票口走时,她姑姑突然从人群里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没等旁人反应,就对着她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你怎么回事!跟你说让你把常用药装在随身包里,你偏要塞进行李箱托运!到了外地要是感冒发烧,你去哪找药?还有你那本笔记本,记着重要知识点的,刚才差点落在候车椅上,要不是我看见,你到了学校哭都来不及!”
女生被骂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随身的背包,才想起药和笔记本确实没按姑姑说的放,只好低着头小声辩解:“我……我刚才收拾得太急,忘了……”
另一边的候车区,氛围透着几分离别前的细碎叮嘱。一个扎着高马尾、背着帆布包的女生,正弯腰帮父母把行李箱推到脚边——她要离开云江市,去别的城市上学。母亲攥着她的手反复念叨“吃饭别凑活”,父亲则把一袋装着水果的袋子塞进她包里,眼神里满是不舍。
就在女生拿起高铁票,准备跟父母道别去检票时,姑姑突然快步走了过来,没等她开口,就伸手去翻她的背包。女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就被姑姑掏了出来,随手放进自己的手提袋里。
“上学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姑姑皱着眉,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对着她大发雷霆,“你这年纪上学,心思就该放在书本上,带手机玩、带电脑分心,能学好吗?我知道你要去外地上学,但这些东西先放我这,等你放假回来再给你!”
说着,姑姑又从钱包里抽出八百块钱,塞进女生手里,语气不容反驳:“钱也不用多带,八百块够你花一阵了,省着点用,别总想着买些没用的东西!”她自始至终没问一句女生读的是大学,只当是去外地念中学,满心都是“怕孩子分心”的顾虑。
侄女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塞进姑姑的手提袋,急得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都拔高了些:“你干什么啊!我这一路要坐车、到了学校要吃饭买东西,都得用手机付钱的啊!现在谁还带那么多现金啊!”
姑姑手里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一下子懵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开始质疑:“用手机付钱?那多不安全啊!钱放在手机里,万一被人骗了、盗了怎么办?八百块现金不够用吗?你一个上学的孩子,哪用得着天天手机付钱,是不是想拿着手机偷偷玩?”
侄女又急又无奈,提高声音跟姑姑解释:“行了!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啊!不是中学生了!而且我们学校每天要在手机上专门签到,晚了会算旷课的,懂不懂啊!还有,天天需要收着手机、怕分心的,应该是你的女儿吧!”
姑姑听完,手里的手提袋下意识晃了晃,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没缓过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眉,一连串问题涌了出来:“你……你都上大学了?我怎么不知道!大学生也需要手机签到?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啊!还有,我女儿那是小学,跟你能一样吗?”
侄女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对啊?这有什么关系啊!我的父母就在附近看着呢,而且我的两个同学也在旁边等我,你这么围着我抢东西、说我,也太显眼包了吧!”
说完,她没等姑姑再开口,朝着旁边的父母挥了挥手:“爸妈,我走了,到学校给你们发消息!”
话音落,她快步从姑姑手里的手提袋里拿回手机和电脑,又伸手把姑姑塞给自己的八百块现金抽出来,重新塞回姑姑掌心,动作干脆利落:“这钱您自己拿着,我手机里有钱够用,您还是留着给妹妹买文具吧!”
姑姑攥着那八百块现金,僵在原地看着侄女的背影快步走向检票口,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才慢慢反应过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都成大学生了……”,眼神里满是没散的错愕。
随后,时间悄悄推进到2007年4月8日早上,云江市的阳光已经暖了不少,ScI调查局的门刚敞开没多久,就有个女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眼眶红红的,一进门就带着哭腔说:“我的姑姑不要我上学啊!她非要让我留在家里,不让我回学校!”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生的姑姑拎着个布袋子快步走进来,一看见女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等旁人开口,就对着女生大发雷霆:“我不让你上学?我那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地上学多危险,留在家里找个安稳的事做不好吗?你倒好,还跑到这来告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
侄女被姑姑吼得一愣,眼泪还挂在眼角,却急得提高了声音反驳:“你说什么啊?我根本不是去外地上学!我就在云江市的中学读高二啊!每天放学都能回家,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侄女被姑姑吼得眼眶发红,却还是急着把话说清楚,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倔强:“你说什么啊?我根本没去外地上学!我就在云江市的中学读高二啊,每天放学都能回家,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姑姑听完,像是被这话砸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手里攥着的布袋子都松了劲,边角垂在地上晃了晃。愣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脸色瞬间沉得发黑,对着侄女又一次大发雷霆:“读高二?在云江市?那你前几天收拾书包、说要去学校,我问你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要跟你表姐似的去外地,这才拦着你,你就不会把话说明白吗!”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说话的女生抱着胳膊站在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提醒:“不就是两天前,她侄女去外地读大学吗?再说了,你的女儿都上中学初一了,这些事你怎么还记混啊!还要怎样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对着侄女发火的姑姑,正是两天前在江岸站,把读大学的侄女当成中学生,还没收手机、塞八百块现金的那个女人!
办公室里的争执还没彻底平息,又有个背着书包的女生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着急地说:“我要举报我的老师!马上就要考试了,可老师说的考试内容,我们根本没学过,这让我们怎么考啊!”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噔噔”声,一个穿着职业装、手里拎着教案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正是女生的班主任。她一看见女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教案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声音拔高了八度,对着女生大发雷霆:“你在这胡说什么!什么叫考试内容没学过?这些知识点我前两周就在课上反复讲过,还让你们记了笔记,是你自己上课不认真听、笔记不看,现在倒好,跑到这来举报我?你是不是不想考试,故意找借口!”
女同学急得往前站了一步,手里的试卷攥得更紧,语气又急又肯定:“不可能!这才刚开学,明天就是开学第一课,老师就要安排考试,而且课本到现在都没发下来啊!没课本没讲课,我怎么知道要考什么!”
班主任脸上的怒气一下子僵住,像是没接住这话,眼神瞬间懵了,手里的教案滑到指尖,差点掉在地上。她愣了足足几秒,才猛地回过神,脸色比刚才更沉,对着女同学再次大发雷霆:“开学第一课考试?谁跟你说的!我明明安排的是开学摸底,下周才考!课本没发是教务处还没调配好,你连考试时间都没问清楚,就跑到这来乱举报,是不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小女孩攥着书包带,咬着唇打断班主任的话,语气里满是委屈的不满:“行了,不要说了!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我们班的书还没发下来,明明隔壁班、楼上的班级早就拿到课本了啊!”
班主任刚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睛瞪着小女孩,半天没反应——她竟完全忘了开学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还以为只是刚开学的衔接阶段。
就在这时,门口又跑进来个年轻姑娘,手里拿着一摞教学资料,一看见班主任就皱起眉,语气又急又冲:“妈妈,你要干什么啊!我才是这个班的代课老师,你怎么跑到这来管我的学生,还抢我的工作?你疯了吧!”
班主任被女儿这话砸得彻底懵了,手里的教案“啪”地掉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捡起教案就对着女儿大发雷霆:“我抢你工作?我还不是怕你刚入职应付不来!再说这学生的事,我帮着处理怎么了?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疯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班主任气得胸口发闷,指着女儿的手都在抖,还在不停大发雷霆。女儿却丝毫不让,提高声音回怼:“你疯了吧?她都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你还拿以前管初中生的法子折腾,不分清楚就发火!还有你说的那些考试,根本不是她的,那是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孙女,小学的考试试卷啊!你到底搞清楚没,你疯了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班主任的火气。她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高一女生,又看看自家女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办公室里的争执彻底停了下来,只剩下几人略显尴尬的沉默,这场混乱也终于就此结束。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里的气氛刚缓和些,门口就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迷彩服、肩章亮得显眼的女教官快步走了进来,没等我们开口询问事由,她就皱着眉,声音掷地有声地对着我们大发雷霆:“ScI的人都在这是吧?昨天跟你们对接好,今早要带队员来公园做应急训练,现在都过了约定时间半小时了,人还没到齐,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皱着眉往前站了一步,语气里满是疑惑:“昨天?什么意思啊!我们ScI调查局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相关通知啊!还有什么训练,您搞混了吧——我们是负责查案的调查员,不是学校的师生,根本不用做这类训练啊!”
女教官脸上的怒气一下子僵住,眼神瞬间懵了,手里攥着的训练计划表都顿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你们没接到通知?不可能啊!我明明按流程对接了‘云江市相关单位’,说的就是负责应急协调的,难道不是ScI?你们该不会是故意推脱,找借口不配合吧?”
“您先别着急,”我放缓了语气,提醒道,“会不会是对接的时候,听错地点或者单位名称的信息啊?毕竟叫‘相关单位’的不少,也可能是把别的地方当成我们这了。”
女教官闻言,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手指快速滑动着核对信息。看了没几秒,她的脸色渐渐缓和,对着我们略显尴尬地抬了抬下巴:“抱歉,是我这边对接错了,把‘应急救援站’听成‘ScI’了。”说完,她又匆匆扫了眼时间,收起手机快步离开了。
王思宁挠了挠头,看着女教官离开的背影,一脸困惑地嘟囔:“什么意思啊!我们ScI调查局,什么时候跟‘学校’沾上边了?这都能认错?”
他的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更沉稳的脚步声,总教官穿着一身深绿色迷彩服,肩章比之前的女教官更醒目,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位女教官,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没等我们开口,总教官就皱紧眉头,语气严厉地对着我们大发雷霆:“你们ScI怎么回事?对接好的训练临时放鸽子就算了,队员还说不是学校?难道之前的协调都是白费功夫?”
“干什么,干什么?”我连忙上前,语气也沉了下来,“您先弄清楚情况!我们ScI调查局是专门负责侦破案件的机构,从来都不是学校模式好吗?训练、师生这些事,跟我们根本不搭边!”
总教官脸上的怒气猛地一顿,眼神瞬间懵了,原本抬起的手也停在半空,愣了几秒后,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女教官,又转回来对着我们质疑:“不是学校模式?那之前对接时,说‘负责人员统筹、能组织集体配合’的,不是你们?你们女教官说对接错了单位,难道真的是我们这边从头到尾都认错了?”
我抬手晃了晃手里正在响铃的电话,语气平静地说:“行了,您别质疑了,您看——三江学院武装部部长的电话,都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说着,我按下了免提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飘在办公室里:“陇教官!你怎么还没来三江学院报到?跟你说好了今早带队员来武装部对接训练,你跑去ScI调查局干什么?那个地方是查案子的,根本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被称作“陇教官”的女总教官,脸上的严厉瞬间僵住,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手里的训练手册“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愣了足足两秒,才慌忙捡起手册,对着电话那头含糊地应了句“知道了,马上到”,挂了电话后,连句道歉都没来得及说,就拉着旁边的女教官,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时尚、手里攥着剧本和场记板的女导演走了进来,刚站稳就对着我们指了指角落:“那边空着的地方摆两张桌子当‘办公室场景’,演员十分钟后到,你们配合着挪挪东西,别挡着镜头。”
我连忙上前拦住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干什么啊!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ScI调查局,是查案子的办公场所,不是你们拍电影的场地好吗?”
女导演手里的剧本顿在半空,眼神一下子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我们大发雷霆:“找错地方?不可能!助理跟我说‘云江市江岸区重点协调场地’就是这,怎么会是调查局?你们是不是故意不让用,想耽误我的拍摄进度?”
两人正吵着,门口又走进来一位气质沉稳的中年女士,手里拿着一份场地租赁合同,正是业内有名的苏导——也是这位女导演的母亲。她一看见眼前的场景,就皱紧眉头,快步走到女导演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场记板,对着她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你到底有没有核对场地信息?我跟你说的是‘江岸区文化活动中心’,你怎么跑到ScI调查局来了?这地方能随便当拍摄场地吗?耽误了别人办公不说,你的拍摄计划也得乱,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靠谱!”
女导演被母亲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手里空着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神发直地看着苏导,半天没回过神。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醒过神,没先跟母亲辩解,反而转头对着我们瞪起眼,又一次大发雷霆:“都怪你们!刚才怎么不早点说清楚这地方的具体用途?要是你们一开始就把‘ScI调查局’的牌子指给我看,我能找错地方吗?现在耽误了我的时间,你们就没责任?”
我看着还在发火的女导演,无奈地看向苏导:“行了,苏导,这话实在忍不住说——你的女儿恐怕不认识字吧?门口的‘ScI调查局’的牌子那么大,她进门连看都没看。”
苏导的脸色瞬间更沉,没再跟女儿废话,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语气又急又气。没过五分钟,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正是女导演的父亲。他一看见女儿还在对着我们嚷嚷,当即皱紧眉头,对着女儿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你还有脸在这闹?自己找错场地、不看标识,反倒怪别人?苏导教你的细心都去哪了?拍摄进度耽误了不说,还打扰人家办公,你丢不丢人!”
骂完,他没给女儿反驳的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跟我走,回去好好反省,别在这添乱!”说着就拽着女导演往外走,女导演被拉得踉跄了两步,终究没敢再出声。
苏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转头对着我们连连点头道歉:“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家孩子太莽撞,耽误大家办公了,我这就去协调新场地,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说完又致歉了两句,才匆匆跟了出去,这场风波终于结束。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刚被关上,外面就传来一阵争执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两个穿教官服的男人走进来,一进门就指着我们身边的两个年轻男人,对着教官喊道:“贺俊生,贺俊伟,你们两个干什么啊!别愣着,赶紧把他们带走!”
两个教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高个子男教官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地反驳:“你搞清楚!他们是我们特殊学校贺校长的两个儿子,而且现在是学校的负责人,你凭什么让我们把他们带走?”
贺俊生皱着眉,对着中年女人没好气地说:“行了,姑姑,你别在这乱指挥了!不就是你家那两个宝贝女儿吗?我跟你说清楚,她们两个就是刚上初中的学生,年纪还小,你之前说要把我们兄弟俩,跟她们两个凑一对结婚,根本不可能!”
中年女人听完,像是被这话砸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手里攥着的手帕都掉在了地上。愣了足足几秒,她才猛地回过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贺俊生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什么不可能!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女儿们长得好、性子乖,跟你们结婚多合适?你居然说不可能?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
贺俊伟听得眉头拧成一团,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直接打断姑姑的话:“闭嘴!你先搞清楚年龄再说!你的两个女儿明明还没有未成年,连初中都没毕业,你怎么敢提结婚的事?我们两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分别跟你两个未成年女儿结婚,这根本不合规矩,你疯了吧?”
姑姑的怒火瞬间卡在喉咙里,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神发直地盯着贺俊伟,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语气里满是怀疑,开始质疑他们的年龄:“二十几岁?不可能!我记得你们俩去年还跟我家小女儿一起玩过,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可能突然二十几岁了?你们是不是故意把年龄说大,就是不想跟我女儿结婚?”
贺俊伟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行了,你不要蛮不讲理好吗?去年不管什么时候,我和我哥都一直在ScI调查局协助查案、处理工作,根本没跟你家小女儿见过面!对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还有你们俩,”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教官,“先回去把学校的成员名单整理一下,后续我们会通知你们具体对接事宜。”
姑姑站在原地,听完这番话彻底懵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一直在调查局工作……没见过面……”,眼神涣散,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个中年男人,正是姑姑的姑父,他一看见眼前的场景,就知道是姑姑又在胡闹,当即皱紧眉头,快步走到姑姑身边:“你在干什么?能不能别在这丢人现眼!他们俩就是特殊学校贺校长的儿子,实打实二十几岁的人,你怎么老揪着结婚的事不放?”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贺俊生、贺俊伟歉意地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别介意,她最近总记混事儿。走,跟我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得了记忆退缩病——就是记忆倒退,别再在这耽误人家工作了!”
姑姑被姑父的话戳中,像是炸了毛似的,瞬间从懵神状态醒过来,指着姑父的鼻子就大发雷霆:“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得记忆倒退病?我记得清清楚楚去年他们见过我女儿,是你偏帮外人!还有他们,明明就是故意躲着结婚的事,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拉着我去医院,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姑父被妻子的胡搅蛮缠彻底惹火,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对着她也拔高了声音,当场大发雷霆:“我偏帮外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不分青红皂白闹到别人办公的地方,逼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跟未成年女儿结婚,还不承认自己记混了!我让你去医院是为你好,你反倒说我跟别人一伙,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姑姑被姑父这通吼震得一愣,刚才的气焰瞬间弱了半截,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可没愣几秒,她又梗着脖子,把火气往姑父身上撒,再次大发雷霆:“我不讲道理?是你根本不站在我这边!我为了女儿的事操心,你不仅不理解,还在别人面前骂我,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姑父深吸一口气,压下最后一丝火气,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行了,别在这丢人了,回家!女儿的事有什么好瞎操心的?再说了,我们女儿还没有成年,结婚的事想都别想,根本不合规矩!”
姑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姑父严肃的眼神,又想起刚才被戳穿的“记忆混乱”,一下子懵了神,没了反驳的底气。姑父趁机拽住她的手腕,半拉半劝地把人往外带,她踉跄着跟在后面,终究没再回头争执。
那两个教官见状,对着贺俊生、贺俊伟点了点头,说了句“我们先回学校整理名单”,也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清净,我们相视一眼,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拿起各自的装备——这场因“认错人、记混事”引发的混乱彻底落幕,而属于ScI调查局的新冒险,也即将启程。
【案件营业【Ep99(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