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擎牵着两个孩子刚走出帐篷,就看到芒嘎、陈破虏和马黑虎三人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候了多久。
三人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朝这边张望,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大当家!”三人见钟擎出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钟擎点点头,目光越过他们,看向那几个妇人,问芒嘎:“她们怎么不去洗漱?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芒嘎赶紧解释:
“回大当家,是这么回事。昨天王孤狼兄弟不是拜托她们给诺敏和巴尔斯改几件合身的小衣裳嘛。
她们连夜赶工,这会儿是做得了,正等着给孩子们试试合不合身呢。”
钟擎心里一暖,随即带着几分嗔怪说道:“大清早的,天还凉着,怎么好让人家在这儿干站着等?”
芒嘎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这不是……想着您昨晚歇得晚,没敢惊扰您休息嘛。我们就想着在外头等等,不碍事的。”
钟擎摆摆手:“以后别这样。辉腾军没那么多虚礼,有事就在外面喊一声。”
他朝那几个妇人招招手:“几位嬷嬷,过来吧。”
几个妇人这才快步走过来,朝钟擎行了礼。
为首的一位捧着手里的衣物,有些拘谨地说道:“大当家,我们给孩子们改了几件衣裳,您瞧瞧合不合适?”
钟擎接过衣服仔细看。是两套厚实的小棉袄棉裤,针脚密实,絮棉均匀。
四套外衣用的是军装布料改的,尺寸明显缩小了。
还有两个小巧的坎肩和几件细软布料缝制的内衣裤。
他用手摸了摸其中一件棉袄的内衬,柔软暖和,心里很是高兴。
“辛苦你们了,”钟擎看着这几个饱经风霜的女人问道:
“昨晚一定没睡好吧?你们放心,今天上路给你们安排舒坦点的车坐着,能歇歇。
一会儿再去马黑虎那儿,一人领一个针线包,再搬四箱罐头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几个妇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大当家,我们做这些不是图什么,就是看孩子没爹没娘的,心里疼得慌……”
钟擎向下压了压手打断她们:
“该得的就得拿着。在咱们辉腾军,出了力就有奖,犯了错也得罚,这都是规矩。你们连夜给孩子赶衣裳,该赏。”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见钟擎态度明确,这才不再推辞,纷纷躬身道谢:“那……那就多谢大当家了。”
钟擎看到她们不再坚持,于是对那几个女人点点头说道:
“辛苦几位嬷嬷了,带孩子进帐篷里试试新衣服吧。
他们身上换下来的旧衣服先留着,麻烦你们回头帮忙浆洗干净,我要收起来,以后给孩子们留个念想。”
女人们连声应下,牵着诺敏和巴尔斯的小手进了帐篷。钟擎则站在帐篷门口,跟芒嘎三人继续说话。
“一会儿吃完早饭,先抓紧时间把人口登记的事办了。”钟擎看着一片忙碌营地说道,
“完事后让大家一起动手,把所有帐篷拆了,东西都打包好,集中放到空地上。
那些勒勒车也都赶到一块儿,我统一收走。
咱们有更好的家伙什赶路,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能坐车,轻装上路,走得快些。”
正说着,帐篷里传来女人们惊喜的夸赞声和两个孩子欢快的笑声,显然新衣服很合身。
钟擎回头望了望帐篷帘子,嘴角擎着笑意,转回头接着说道:
“还有件事,你们琢磨琢磨,怎么把这些拖车改改,好让马能拉着走。”
说着,他心念一动,从空间里放出一辆昨晚收来的四轮拖车。
那铁架木板的家伙什“哐当”一声落在空地上,要不是轮胎瘪了,这个铁家伙非自己窜出去不可。
马黑虎蹲在车轮旁,使劲儿用手掌按了按那黝黑而富有韧性的轱辘,惊奇道:
\"这轱辘......摸着竟似软革,却又如此坚韧!走起路来定比硬木轮子舒坦百倍。只是不知是何等奇物所制?\"
他仔细端详着车轮与车轴的连接处,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铁轴与木斗的嵌合......严丝合缝竟不见半点榫卯痕迹!
这般浑然天成的做工,怕是应天府最好的匠人也做不出来。\"
芒嘎绕着车斗走了一圈,敲了敲厚实的木板:
“这木料处理得极好,风吹日晒也不易开裂。关键是前头这根光铁杆,”
他指着牵引杆,“得找根韧性的好榆木,照着这铁杆的粗细和弯势,仔细削出一副合用的车辕来。”
陈破虏更关注如何让这新奇物件派上用场。他打量着车斗的大小,心里盘算着能装多少粮草辎重。
三人对着这新奇的车架,讨论的都是他们熟悉的木工和车马套具的经验。
这时帐篷帘子一掀,换上新军装的诺敏和巴尔斯蹦跳着跑出来。
几位妇人手艺精巧,改制的衣裳十分合体。
小棉袄贴身暖和,袖长、裤脚都裁得恰到好处,墨绿色的布料衬得两个孩子脸蛋红扑扑的,显得格外精神利落。
钟擎满意的端详了一下两个孩子,示意他们俩乖乖的站着别乱跑。
钟擎他回头见三人对拖车兴致勃勃,便顺势说道:
\"既然要改装,正好咱们有人手。芒嘎,你那边牧民里可有懂行的?\"
芒嘎连忙点头:\"有!老汉巴特尔就是部落里做勒勒车的好手,经他手修的车架,跑十年都不带散架的!\"
陈破虏也插话:\"咱们边军里也有几个会木匠活的,以前营寨的拒马、箭楼都是他们打的。\"
正说着,钟擎又取出几个铁打气筒。
他蹲下身,将气嘴卡在轮胎气门上,来回推拉杆子示范:\"这是给轱辘充气的物件,就像给皮囊吹气一般。\"
只见随着他动作,原本有些瘪的轮胎渐渐鼓胀起来。
他伸手按了按胎面:\"要打到这般硬挺,用手按不动才算好。\"
三人看得新奇,轮流上前尝试。
芒嘎头一回使劲过猛,气筒\"噗\"地滑脱,吓得他往后一跳。
陈破虏倒是学得快,有模有样地推拉起来,眼见着轮胎越来越鼓,不由咧嘴直笑。
马黑虎最是细心,边打气边用手试探胎压,直到按着纹丝不动才停手。
待所有轮胎都打得硬邦邦的,钟擎拍了拍车架:
\"这下好了,咱们的'铁勒勒车'比木头轱辘的强十倍!一会儿上路,老人孩子坐车上,保管又快又稳当。\"
待所有轮胎都充好气,芒格和陈破虏抽空也把几个会木工的人召唤了过来,钟擎指着拖车对这几个人安排道:
\"车辕就照草原上的法子做,关键是和这个铁牵引杆要接得牢靠。车斗里记得铺层纸壳子和草垫。\"
木匠们围着拖车比划尺寸,不时用炭块在木料上画线。
有个老匠人摸着光滑的轮胎直感叹:\"这胶轱辘比木轮省力多了,就是不知耐磨不耐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