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擎在营地边缘的空草地上踱着步,眼神冷得像草原上的寒霜,
扫过面前垂头丧气的王孤狼、齐二川,还有他们身后二十个缩着脖子的侦察兵。
他先盯着王孤狼和齐二川,声音沉得能砸出坑:“我问你们,出发前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王孤狼和齐二川头埋得更低,不敢看他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是侦察察哈尔骑兵的动向,傍晚前回营报告。”
“侦察?”钟擎眉毛一竖,声音瞬间拔高,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两人脸上,
“我看你们是去野游了!
中午不回营报告,擅自带着人追野驴,这是侦察兵该干的事?
别说几头野驴,就算你们把龙肉给老子弄回来,老子也不稀罕!”
他越说越气,指着两人的鼻子骂:
“身为队长,不遵守纪律,自由散漫!
带头放纵手下杀野驴,眼里还有没有军规?
你们以为草原上的野物是杀不完的?
今天杀驴,明天杀黄羊,后天杀野马,过几年这草原上还剩啥?”
“更要命的是!”钟擎话锋一转,手指着王孤狼和齐二川,
“你们追驴追到荒草稞,遇上那五十八个哈喇慎溃兵。
幸好那些人吓破了胆没反抗,要是他们缓过神来偷袭,
你们这群眼里只有驴肉的货,全得死在荒野里喂狼!
这就是你们擅自行动的后果!”
王孤狼和齐二川的脸瞬间白了,他们还真没琢磨过这层风险,
这会儿被钟擎点破,后背顿时冒了层冷汗。
“你们在大明边军待过,该知道违反军令上官怎么罚吧?”
钟擎又问,声音稍稍低了一些,却更让人发怵。
两人声音细若蚊蝇:
“轻……轻则挨五十军棍,重则……重则砍头。”
说完,赶紧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大当家,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擅自行动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钟擎喝了一声,
“今儿不罚你们,往后辉腾军的规矩就成了摆设!”
他抬手指向那二十个侦察兵,
“你们,每人做五十个俯卧撑!做完才能去吃晚饭,完不成的,今晚就饿着!”
“是!”二十个战士不敢耽误,赶紧趴在地上,
双手撑地开始做俯卧撑,胳膊抖得厉害也不敢停。
谁都知道,这会儿偷懒只会罪加一等。
钟擎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王孤狼:
“你是从犯,没带头挑事,就罚你十鞭子,让你长长记性。”
他朝着不远处看热闹的陈破虏喊道:
“陈破虏!过来!把他上衣扒了,拿马鞭狠狠抽,别留情面!”
陈破虏应了一声,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起王孤狼,伸手就扯他的军装扣子。
王孤狼脸皱成了苦瓜,想躲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嘟囔:“破虏兄弟,下手轻点……”
陈破虏没理他,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上衣,露出满是旧疤的后背,又从腰间解下马鞭,等着钟擎下令。
钟擎没看王孤狼,转头看向还在磕头的齐二川,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齐二川,你倒是能耐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皮又痒痒了是吧?”
“大当家我错了!我真错了!”齐二川吓得魂都飞了,磕得额头都红了。
“陈破虏!”钟擎又喊。
正在摁着王孤狼准备抽鞭子的陈破虏赶紧应了一声:“在!”
“找条麻袋来,把这货塞进去!”钟擎指着齐二川,
“让弟兄们一起上,给我狠狠踹!
踹完了找根杆子,把他绑上去,啥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再把他放下来!”
齐二川彻底吓呆了,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喊:
“别啊大当家!别绑我!我现在就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追驴、不敢违反纪律了!”
可战士们哪管他求饶。
大当家的命令,必须执行。
两个战士冲上来,一左一右按住齐二川的胳膊,
另一个战士抱着条粗麻袋跑过来,兜头就往齐二川身上套。
齐二川挣扎着踢腿,却被按得死死的,转眼就被塞进了麻袋里。
还有个战士“贴心”地把麻袋口打了个死结,生怕他中途跑出来。
“嘭”的一声,有人一脚把麻袋踹翻在地。
紧接着,十几个战士围上来,穿着皮靴的大脚丫子“咚咚”地往麻袋上踹,
有的踹腰,有的踹腿,还有的故意往肉厚的地方上踹。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不会伤筋动骨,却足够疼。
麻袋里传来齐二川闷哼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句“我错了”,听得旁边准备挨鞭子的王孤狼都打了个哆嗦。
幸好自己只是挨鞭子,这齐二川的下场,也太惨了!
钟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没说话。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辉腾军要想在草原上立足,必须有铁的纪律,
今天杀鸡儆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记住:
违反军规,就得受罚!
马鞭“啪”地抽在王孤狼背上,留下一道红印,他猛地吸了口凉气,
牙齿咬得“咯吱”响,额头上渗出细汗,可眼角却偷偷往齐二川那边瞟。
麻袋里传来的闷哼早变成了杀猪似的惨叫,“哎哟!别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声音都跑了调,听得人想笑。
王孤狼心里暗爽:
嘿嘿,这鞭子是疼,可火辣辣的劲儿过了,找刘郎中讨两副膏药贴上,过几天就好,
晚上该吃的酱驴肉、该啃的水果罐头一样落不下。
可齐二川这货?
现在被踹得跟个滚地葫芦似的,等会儿还得被绑在杆子上“展览”,全营地的人都得看见,那脸可丢大发了!
“啪!”又一鞭子落下,王孤狼疼得身子一缩,心里却更坚定了:
以后可得离齐二川远点!
这货就是个丧门星,上次追马贼差点掉沟里,这次追驴又犯了军纪,谁沾谁倒霉!
下次他再想搞事,自己说啥也不跟着掺和了!
不远处,几个负责挖坑的战士正憋着笑忙活。
铁锹“哐当哐当”铲着土,有的战士挥着铁锹,额头上冒了汗,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耳朵里听着齐二川的惨叫,手里的活计倒没耽误,反而越挖越有劲。
“挖深点!不然等会儿绑人上去,杆子晃悠,齐哥该更难受了!”
一个战士一边说,一边把铁锹往土里挖得更深,还伸手比了比深度,
“至少得半人深,再填上土踩实,保准杆子倒不了!”
另一个战士蹲在坑边,用手把土块掰碎,坏笑道:
“稳当点好,省得他晃来晃去的,咱们还得重新弄。
不过说真的,齐哥这惨叫,比营里唱戏的还响,
等会儿绑上去,说不定全营地都得围过来看热闹!”
“别瞎嘀咕,赶紧挖!”领头的战士瞪了他一眼,可自己也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
铁锹铲土的声音、战士们压抑的笑声,再混着麻袋里齐二川断断续续的求饶,
没人同情齐二川,谁让他带头违反军纪,这都是他应得的教训。
很快,一个半人深的土坑就挖好了。
战士们扛来一根碗口粗的木杆,齐心协力把杆子插进坑里,又用铁锹往坑里填土,
一边填一边用脚使劲踩,直到土坑填实,木杆立得笔直,晃都不晃一下。
“成了!”一个战士拍了拍手上的土,抬头看向钟擎的方向,等着下一步命令。
就等踹够了齐二川,把他从麻袋里拎出来绑上去了。
而还在挨鞭子的王孤狼,看着那根立得笔直的木杆,后背的疼都减轻了几分,
心里只剩庆幸:幸好不是自己被绑上去,不然以后在营里都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