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色刚泛起微光,安全屋的门就被轻轻敲响。陆哲远瞬间警觉,示意魏明轩和楚瑶躲到里屋,自己则握紧电击棍,慢慢靠近门口。透过猫眼望去,门外站着的竟是苏曼琪,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黑色文件夹。
“是我,苏曼琪。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提供一些线索。” 苏曼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关于时序科技,关于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忙。”
陆哲远犹豫片刻,回头与里屋的魏明轩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示意,才缓缓打开门锁,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你怎么知道这里?又怎么确定我们在调查时序科技?”
苏曼琪走进屋,目光快速扫过客厅,看到茶几上散落的实验报告打印件,眼神微顿,随即苦笑一声:“陈景明派去抓你们的人失败后,他在公司发了火,我偶然听到他和下属的对话,才知道你们拿到了实验报告,还藏在魏教授的安全屋。至于调查时序科技…… 你多次拒绝我的邀请,又频繁出现在时序科技附近,我早就猜到你在查他们。”
她将黑色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推到陆哲远面前:“我知道你怀疑曼琪科技与时序科技有勾结,说实话,我们确实有合作,但只是商业合作。我一直以为他们在研究‘时间感知技术’,用于优化人工智能算法,直到昨天听到陈景明的话,才知道他们在做非法实验,更不知道郭子航的真实身份是张启元。”
陆哲远没有立刻打开文件夹,眼神里满是怀疑:“商业合作?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隐瞒?还想拉拢我加入曼琪科技,阻止我调查?”
“因为时序科技给的合作条件太优厚,曼琪科技正处于扩张期,需要这笔资金和技术支持。” 苏曼琪坦然承认,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而且他们的保密协议签得很严格,一旦泄露合作内容,曼琪科技要赔偿巨额违约金。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加入,既能壮大公司实力,也能让你远离时序科技的危险,毕竟他们做事的风格,我多少有所耳闻。”
这时,魏明轩和楚瑶从里屋走出来。魏明轩看着苏曼琪,眉头紧锁:“苏总,你既然知道时序科技在做非法实验,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这份合作合同里,到底藏着什么?”
苏曼琪深吸一口气,翻开文件夹,露出里面的合作合同原件。“这是曼琪科技与时序科技签订的合作协议,有效期三年,目前才执行了半年。你们看这里。” 她指着合同中 “技术合作范围” 条款,“上面写着‘共同研发基于时间维度的数据分析系统,时序科技提供核心算法支持,曼琪科技负责市场推广’,但具体的算法原理、实验数据,他们从未向我们公开,只给了一些模糊的参数接口。”
陆哲远凑近查看,发现条款中确实充满了模糊表述,比如 “时间维度数据”“动态时序模型”“粒子级数据采集” 等,这些词汇与实验报告里的 “时间粒子”“时空闭环” 隐隐对应。他继续往后翻,在 “保密条款” 部分看到一条特殊约定:“曼琪科技不得过问时序科技‘核心实验室’的相关事宜,不得接触‘8 月 8 日专项项目’,否则视为违约。”
“8 月 8 日专项项目!” 楚瑶惊呼出声,“这肯定就是张启元的‘时空闭环’实验!他们早就把实验日期写进了合同,只是用了隐晦的说法!”
苏曼琪点点头,脸上满是懊悔:“我当时只觉得条款苛刻,却没多想。现在想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提防我们。而且,时序科技给我们的资金,有一部分是通过海外账户转账的,来源不明,当时财务部门提出过质疑,但被我压下去了,现在看来,那些钱很可能是非法实验的资金。”
她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补充协议:“这是上个月刚签订的补充协议,里面提到‘曼琪科技需配合时序科技完成用户数据采集,范围包括城市核心区域的人口流动、消费习惯、甚至个人健康数据’。当时他们说这是为了优化数据分析系统,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是在为扩大‘时空闭环’范围做准备,需要这些数据来校准实验参数!”
陆哲远看着合同上的条款,结合实验报告里的内容,心里渐渐有了思路:“张启元要扩大循环范围,需要大量的基础数据来稳定时间粒子,曼琪科技的用户数据采集,正好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苏总,时序科技有没有向你们索要过特定区域的数据?比如江边废弃码头、老城区居民楼这些地方?”
“有!” 苏曼琪立刻回答,“他们上个月提出,要重点采集江边码头、郊区科技园区以及老城区的用户数据,还要求我们安装特殊的数据采集设备,说是‘信号增强装置’。当时我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现在想来,那些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实验点!”
魏明轩拿起补充协议,仔细看着数据采集的具体要求,突然开口:“你们看这里的设备参数,‘工作频率 7.83 赫兹,信号覆盖半径 500 米’,这和‘时间稳定器’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这些所谓的‘信号增强装置’,根本就是时序科技用来增强时间粒子稳定性的辅助设备!”
陆哲远心中一震,线索终于串联起来:张启元通过与曼琪科技的合作,一方面获取资金和技术推广渠道,另一方面利用曼琪科技的用户数据采集网络,在城市各处安装辅助设备,为扩大 “时空闭环” 范围铺路。而苏曼琪,虽然被蒙在鼓里,却在无形中成为了实验的 “帮凶”。
“苏总,你愿意出庭作证,指证时序科技的罪行吗?” 陆哲远看着她,语气严肃,“这份合同和补充协议,是重要的证据,能证明时序科技的非法实验早有预谋,还利用商业合作掩盖真相。”
苏曼琪沉默片刻,眼神从犹豫逐渐变得坚定:“我愿意。曼琪科技是我一手创办的,我不能让它成为非法实验的工具。虽然我之前犯了错,但现在必须站出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时序科技的财务总监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对时序科技的资金流向很清楚,或许能说服他提供更多证据。另外,我还知道时序科技核心实验室的备用电源位置,一旦主电源被切断,备用电源能维持 30 分钟,这或许对你们摧毁‘时间稳定器’有帮助。”
楚瑶立刻拿出纸笔,记录下苏曼琪提供的信息:“太感谢你了,苏总。有了这些线索,我们的行动会更有把握。”
魏明轩看着苏曼琪,点了点头:“你能及时醒悟,很难得。接下来,你要注意安全,陈景明一旦发现你背叛,肯定会对你不利。我们会安排人保护你,直到实验被阻止。”
苏曼琪站起身,看着三人:“我会尽快联系财务总监,争取拿到时序科技的资金证据。另外,曼琪科技的技术团队或许能帮你们优化能量干扰设备,我们有最先进的电子元件和研发设备,只要你们提供设计图,我们可以在 24 小时内做出成品。”
陆哲远眼睛一亮,这正是他们目前急需的帮助。魏明轩设计的干扰设备需要特殊元件,采购需要时间,有曼琪科技的支持,能大大加快进度。“太好了!我们马上把设计图发给你,务必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苏曼琪点头应下,拿起文件夹:“我现在就回公司安排,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哲远,“对不起,之前误会了你,还试图阻止你调查。希望这次,我们能一起阻止张启元,弥补各自的过错。”
陆哲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怀疑渐渐消散。苏曼琪的坦诚和主动,让他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她应该是真心想弥补过错。” 他对魏明轩和楚瑶说,“有了这份合同和曼琪科技的帮助,我们摧毁‘时间稳定器’的把握更大了。”
魏明轩拿起合同,仔细研究着条款:“这些模糊条款,不仅能证明时序科技的预谋,还能推断出他们的实验进度。根据‘8 月 8 日专项项目’的表述,他们很可能早就计划在今年 8 月 8 日扩大循环范围,只是之前的实验出现了意外,才推迟到现在。”
楚瑶则在一旁联系警方,将苏曼琪提供的线索和合同内容同步给负责案件的警官,请求警方加强对时序科技总部、废弃码头等实验点的监控,同时保护苏曼琪的安全。
上午十点,苏曼琪传来消息,曼琪科技的技术团队已经开始制作能量干扰设备,财务总监也同意配合,正在秘密拷贝时序科技的资金流水。陆哲远和魏明轩则根据合同中的线索,修正了潜入计划,决定从时序科技核心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入手,先切断电源,再启动干扰设备,确保 “时间稳定器” 彻底失效。
客厅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实验报告和合作合同上,原本零散的线索,此刻已编织成一张清晰的网。陆哲远看着墙上的时钟,距离张启元扩大实验范围的时间,还有不到两天。他知道,接下来的 48 小时,将是决定整座城市命运的关键,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