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申屠缙:“嗯,一旦挪开脚步,此处阵法便会发动,将我们通通卷入。”
弟子:“大师姐早就发现了?”
申屠缙:“嗯,一起过来,热身。”
那群与她气质类似的正直体修,纷纷上前,踏入阵中。
申屠缙才挪开脚,手中抚着的粗竹,也被她随手折断。
木系灵力轰然爆发,四周树木肆虐疯长,刹那呈包围之势,环绕十名寒烬原弟子。
申屠缙面不改色,右手中五米高的长竹,被她随意挥舞,支在身后,微微仰起下颌,眉眼凛然。
那囚笼般的勾缠巨木,拔地而起,仿佛一颗巨茧在密密向上织。
九名寒烬原弟子纷纷爆出灵蕴,袭上壁垒。
而申屠缙双目顶住那即将收口的巨茧上空。
在它即将完成的前一刻,她拖着那粗长的青竹,飞射而出,手臂蜜色的皮肤绷出坚硬的肌肉轮廓,磅礴的力量在一瞬间蓄积。
而后嘭地一声。
一道撕裂的巨口在树茧上被破开。
裂缝出现后。
那竹竿被舞得密不透风,几息之间,这包绕的疯涌树茧被破坏殆尽。
一片残骸中,申屠缙松手撒下手中竹屑,微微屈膝,赤足落地。
而她身后的弟子都没有怎么出手。
那根随手折断的竹子已经粉碎,申屠缙伸了伸筋骨,浓黑的短发微晃,目光一转,对准竹林中某个方向,“再来。”
段春衣在师兄师姐们的夹缝中瞪大眼睛。
她上一回在西境见到的体修可没有这么勇猛!
原来体修这样帅吗?
她将自己脑袋从大师兄的臂弯里拔出来,又将自己胳膊从二师姐怀里抽出来,十指相贴,而后指尖翻转掐诀。
灵力的发动引动微风,她长发微扬,轻声吟唱,语落阵起。
水木囚笼阵,她们不过是破了木阵,还有水之阵。
段春衣微微俯身,右掌下压,灵风一窒后纷然呼啸。
源源不断的灵力引动林中无数水汽,叶面水珠,地面水洼,地脉下的暗流……
林间松软的土地忽然开始震动。
那群体修敏锐御风腾空。
在她们脚下,一道幽深的地裂崩开,迎着他们垂落的目光,无数水形狞兽嘶吼奔出。
斩不断,打不破,也不存在妖核。
这是一群由水塑造而成的狞兽,行动力来源是阵法主人的灵力。
那阵法的主人在暗处操阵。
而这才是水木囚牢阵的真正模样。
那九名体修顿时与铺天盖地的狞兽缠斗在一起。
一只敏捷的狞兽扑向申屠缙的面门,被她微微侧身避开,但那狞兽似乎有了灵智,又或是正在被阵法主人控制。
这位寒烬原大师姐面容坚毅俊美,格外高挺的鼻梁有一道横亘的细疤,而那狞兽尖爪便是探此而来。
申屠缙抬手护住面门。
那狞兽的爪尖便擦过她蜜色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她垂眸扫了眼,一拳撞碎那狞兽,目光再度投向林间的方向。
她舔去小臂溢出的鲜血,揉了揉肩,舒展双臂,“呵。”
体修并不依赖法器,她们崇尚苦修,崇尚淬炼自身肉体。
对自己肉身的信任,更甚于灵力。
对自身肉体的锤炼,是每个体修一生的功课。
申屠缙五指摸到颈后,而后细微的皮肉撕裂声中,她盯着那个方向,硬生生从颈后抽出了自己的脊骨。
白生生的脊骨沾着微微的血丝,飞速在她手中拉长,最后呈现出两米多长的骨鞭形态。
坚硬狰狞地缠绕在她厚实的臂膀。
段春衣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自己。
她拧眉怀疑间,手中动作不停,林间繁复的水雾化为无数不可察的暗器,飞射向这群体修。
而在下一刻——
女修嗓音沙哑,饱含杀意。
“阵法,我不懂。”
“破阵,我亦不会。”
“生门与死门——不如找上作祟者的门。”
纤长的竹叶被凝实的杀意割裂,在不断倾倒的青竹,纷落的竹叶间,段春衣的双眸对上那袭来女子的双眼。
她倒吸了口冷气,飞快召出伞剑,后撤起剑。
而她四周的师兄师姐也没想到申屠缙竟会这么快找到他们的方位,纷纷护在小师妹身前后撤,避开体修直冲而来的锋芒。
是她?
那杀意微滞,须臾后又不改冲势。
段春衣拂开身前的大师兄。
她如今是元婴巅峰,而申屠缙也是元婴巅峰。
她想要试试和寒烬原天骄大师姐的差距。
无数被割裂的竹叶在风中飞卷,段春衣眉目冷然,长剑划出残影,迎上申屠缙气势蓬勃的骨鞭。
短暂交锋一瞬,她的长剑抓住孔隙,刺入她那脊骨长鞭的间隙,狠狠扯住她的攻势。
申屠缙的动作一顿,眉眼浮现些许愉悦,双眸愈发明亮。
她攥住骨鞭手柄的掌骨转了下,将骨鞭缠在手腕上,收短,发力将段春衣拉了过来。
段春衣猝不及防,迅速稳住身体,将灵力灌注剑身,一脚踹向她,又转剑她拉来,翻身一脚便踩向她的面门。
申屠缙的动作慢了一拍,被她的足尖擦过了脸颊,留下一道擦伤的红痕。
她双眸立即看向段春衣。
段春衣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她只想将这些天骄一个个踩在脚底,书写她春衣老祖的辉煌!
她双手擒住剑柄,紧锁眉头,将全部灵力灌注直劈。
在空中与她交手的申屠缙,被她的劈势,狠狠下压,最终坠落地面。
段春衣也极近地压向她。
近到她散落的发丝,扫过了申屠缙赤裸的臂膀,带来微微痒意。
段春衣并不准备毁了她的法器。
春衣上辈子的常识告诉她,人的脊椎断了就要瘫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师姐的脊骨都抽出来了,咋还能这样生龙活虎,但她是个好人,不准备拗断她的骨头。
段春衣压着剑,挑起一边眉梢,“申屠师姐,你主动退出,还是我再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