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
朱雄英不懂，刚到手的书怎么就要把他扔掉
“不是那个扔掉，我的意思是跳出课本，这本书就是给你看的，闲着没事儿翻一翻就行了，我讲的东西不局限于课本”
陈飘整个人很放松，文科这个东西不只是死记硬背，还要有一些自己的理解，更何况现在只有一个学生
后世那种填鸭式教学肯定是不行的
“我问你，纵观历史，自夏朝建立，再到元朝覆灭，洪武皇帝建立大明，你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你能得到什么教训？”
陈飘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和朱雄英聊天
“教训？”朱雄英的眉头皱了起来
皇宫内的大本堂经常会给学生讲历史，虽然现在的他失忆了，但知识是一直刻在脑子里的
“随便说，不用紧张，你哥我又不会打你手板”陈飘看着他的样子直想笑
“为君者不能昏庸，为臣者不能奸佞，为民者不能忤逆”朱雄英想了想说道
陈飘点了点头，这孩子还真是天生的学习圣体，你说他没上过学了鬼都不信！
但他不到十岁就能说出这种话，他以前的老师肯定也很有水平
“那你觉得，历史上的那些有名的暴君，他们知道自己昏庸吗？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他们知道在做什么吗？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他们知道自己在造反吗？”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例子，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人们为什么还要争先恐后的做出那些事呢？”
朱雄英有些被问蒙了，他虽然学习能力强，但还没能彻底的理解陈飘说的东西
“孩子，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就是人不会在历史中得到任何教训”
“你现在还小，不能理解我说的话，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课”
“历史没有在变化，哪怕我们穿的衣服变了，说的话变了，饮食，文字，甚至是上战场用到的刀枪都变了，可这只是外壳”
“几千年的时间转来转去，该犯的错误还是会犯，该杀的人一样会杀，参考之前的历史根本不能称为以史为镜，只有超越历史的人，才能做到以史为镜”
朱雄英老者坐在自己面前的陈飘，他的脑中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嘴边仿佛有千万个问题，但却一个都问不出来
沉默，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马皇后也被陈飘的话震惊到了，这是一个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的问题
之前她以为，大明已经很好了，对比之前的朝代，大明的百姓过得已经是很好了
可贪官是杀不净的，哪朝哪代没有贪官，可偏偏就是大明，把当官的全围起来再扔块板砖下去，砸死的十个有十一个屁股不干净的
“哥，那怎么做才能超越历史呢？”朱雄英问道
“傻孩子，超越历史的人，我们管他叫圣人，如果我们现在历史当事人的角度上，可能未必有他们做得好，趋利避凶没有错，但要是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实在是太难了”
陈飘轻轻的讲着，朱雄英懵懂的听着
“这就是我的第一课，也是今天的作业，如果你站在历史的风口上，会不会做的比他们好”
马皇后点了点头，陈飘教的东西并不简单
大本堂老师都在讲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可从来没人意识到历史还是那个历史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在想从历史中得到教训，殊不知最大的教训，就是得不到任何教训
此子不过弱冠之年，就能领悟出这种东西，当真是恐怖
“好了，今天的课结束了，自己去玩吧，明天告诉我答案就行了！”陈飘摸了摸朱雄英的脑袋
朱雄英乖巧的点了点头，跑回屋把陈飘给他的书本先放好，这才跑到院子里自己玩了起来
“多好的孩子啊”陈飘感叹了一句，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本素描纸，和一只铅笔
这是他这么多年的爱好之一，也是他闲来无事最好的消遣
“小哥，不知你师承何人？”马皇后见陈飘闲了下来，于是好奇的问道
“我？算是学的百家学吧，反正都学过一些”
马皇后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有人吗？在下途经此地，想来讨碗水喝！”
没过多久，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喊
来者正是李景隆，他想了一晚上应该找个合理的理由送东西，最后决定假装路过
“有人！”陈飘放下纸笔站起身，抬头看向了李景隆
此时的李景隆穿着一身粗布，背上背着个包裹，甚至脸上都脏兮兮的
“小哥，我是附近村子打猎的，路过此地想来讨碗水喝”李景隆说道
“进来吧，我去给你打水”陈飘打开了院子的木门，将李景隆迎了进来
昨天进城时，陈飘打听到附近其实有挺多村子的，那猎户自然也不少，兴许之后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呢
哐当
李景隆卸包裹的手一顿，包裹也随之掉在地上
“舅奶！”李景隆将准备好的生姜在脸上抹了一把，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泪
“舅奶！我是小江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一家找你找的好苦啊！”
李景隆飞奔到马皇后的身前，二话不说直接就跪了下去
“小江？”马皇后翻了翻白眼，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是啊，前两天那场大雨把您和表侄的坟墓给冲坏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李景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赞叹自己的演技
陈飘端着盛了水的碗满头的黑线，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刚上完第一课，人家家人就找了过来
“小江！”马皇后也很无奈，只能将李景隆从地上拉起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
陈飘将水递给李景隆：“婶子，既然是你的亲人，那你们聊，我去躺会”
李景隆接过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马皇后身边
“舅奶，您吩咐我的事儿我查好了”
陈飘的院子很大，不用担心在院子里说话会被陈飘听到
“怎么样？”
“这俩人很干净，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李景隆将自己的包裹拿了过来
“我想了一晚上，最后从家里拿了点东西给你，送别的的话我怕太扎眼”
李景隆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大兜精米和几块腊肉
他这次出城还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主要是怕被城里其他的勋贵看见，所以他不敢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