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由呼出一口闷气:“你反过来想想,一个社会,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悍的人来操控,就会陷入无休止的拉扯之中去。每一项政令的施行,都要经过无休止的会议拉扯,才能得以实施,这样的话,社会效率就会大幅拉低——”
“放屁啊!”
林宽喝道。
对方愣住了,像是没有想到,林宽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也是。
任自由比林宽大七岁,两人有过一段亦师亦友的蜜月期。
起初是他无意间把林宽带入黑客世界的,没想到,短短两年后,林宽这个后起之秀,水平就已经可以跟他并驾齐驱了。
两人一路追赶,一路精进,最后还是林宽技高一筹。
当然了,任自由因为有了林宽的推动,天赋也得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他保住了黑桃K的行业地位。
可他心里是清楚的,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凌驾于他黑桃K之上的。
只不过这个人失忆了。
要是这个人恢复了记忆,他就只能排第二。
林宽一直很尊敬他,没有挑战他黑桃K的权威,反而像一个小迷弟一样给他造势,来抬高他的地位。
可能是林宽习惯了低调吧。
任自由对林宽,那是又爱又恨的,感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第一次被骂。
不过,他没有勇气来反抗。
昨晚,两人交过手了。
失忆五年。
林宽依然是顶流!
林宽接着说:“你怎么相信这些歪理邪说,我简直不敢相信,以你的智慧,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恨铁不成钢啊这是。
任自由脸红了,他当然不信。
可是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那就只能说这些侮辱对方智商的话了。
“且不说对不对?你看看他们的动机就知道了,这样做全是为了私利!你想想看,那些被你们监控的人,这一辈子过得是什么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玩偶!”
林宽愤怒地控诉着。
任自由心中一热。
这些他们早就想到了,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会在乎这些?
那些人要不是为了私利,就不会被他们拿捏了。
只能说他们活该,是不是?
“我给你一个机会去自首,要是不肯,就别怪我了。”
林宽打出明牌。
任自由笑容变得阴冷:“林宽,你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牛逼。”
一听这话,林宽心中一紧:“你是要跟我斗到底了是吧?”
任自由的笑声,清晰传了过去,丝毫没有掩饰:“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我也不弱,咱们顶多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你妈的!”
林宽骂道。
要是别人,他不可能动气。
对面这个人,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他的领路人,让他从一个电脑小白,成长为黑客顶流,是他的老师,是他学习的楷模,也是他的好朋友。
是他青春记忆里的一个英雄。
就算后面超越了任自由,林宽仍然很尊重对方。
见他执迷不悟,林宽能不生气吗?
“我以前跟你说过,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工作,朝九晚五,月休四天或八天,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这样的日子,跟死人有什么分别?”
任自由的语气有些迷幻,像是在梦呓。
林宽在听。
对方突如其来的感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任自由接着说:“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要走一条非同凡响的路,我是不可能回头的。”
林宽眼睛微微有些发涩,不由得想起了初三那年河边相遇的场景,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那个流浪汉——倒不是没钱了,他应该是在自我放逐吧,想要找到生命的意义所在。
那天的风很大。
吹在他们身上很凉快。
任自由仍未停止:“所以,对不住了,我只能跟你拼到底。”
“只要你肯回头,我保证你的事情,不会被曝光出来。”
林宽想要打消对方的顾虑。
很多人不肯回头,是因为步入了穷巷,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任自由,还有回头的可能!
林宽有这个能力,保住一个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
林宽的保证,只换来对方的一声冷笑:“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他连咱们的都控制不了,又怎么来控制那么多人呢?”
意思是说,他们也在主人的掌控之下。
“是他吗?魏天元!”
林宽直接问了出来,不再藏着掖着。
任自由的喉头吞咽了两下,想要说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把电话给挂断了。
林宽气得想摔手机。
都这样了,还要负隅顽抗,林宽算是长见识了。
……
得加快脚步了。
林宽上网追踪起来。
苏晗把以前查到的一些重要资料给了林宽,有些被卡在了门口,只要再进一步,就能有所收获。
林宽在她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这些人还真是嚣张啊。
林宽看到的内容,让人瞠目结舌。
在魏天元掌控的棋子当中,职级最高的,已经是副国级干部了。
难怪,他敢这么嚣张。
网络踪迹细如蛛网般纵横交错,在顶级的高手面前,每一条都带有鲜明的指向性。
林宽忙完,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哇,我居然这么聪明,季明慧这个学霸跟我可比不了。”
林宽拍了一下脑门,没羞没臊地笑了起来。
他得出了结论。
那个幕后主人的老巢,就在榕城的一套别墅里面。
林宽要带人过去查看。
出门之际,想到了季明慧之前可是去过一次的,便打电话把她给叫上。
这事已经超出了季明慧的智力范围了,她什么都强,就是电脑技术,不怎么样。
隔行如隔山啊。
理解不了,林宽居然可以这么快找到对方的老巢。
一定是团队的功劳,跟林宽没啥关系哈。
季明慧这样想着,毕竟林宽现在什么状态,她又不是不知道,嗯,就算是以前,也没见他多聪明。
看见没有,承认别人的优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路上花了一个小时。
众人来到了榕城西南靠山的一幢别墅里面。
林宽带人走了进去。
刚进去,季明慧就说:“好像是这里。”
前次她在室内往外看的时候,看到了一部分院里的情形。
跟眼前的部分风景,是匹配的。
四处看了看,她就越发地肯定了。
“是这里没有错。”
季明慧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