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武器舱里，硝烟混着金属灼烧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小张蹲在反向波炮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战功弹壳上的第12道刻痕——这道痕是在母巢核心室护着陆沉时留下的，边缘还泛着新磨的亮边。他按林默早上教的步骤，用导线将波炮与暗核能量接口连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输出调小15%，炮口抬三度，稳……”
指尖刚按下调试键，炮管突然“嗡”地炸出一团刺眼的蓝光，能量失控般扫过舱壁，“哐当”一声轰在角落的弹药箱上。箱子被炸开个大洞，能量弹滚了一地，其中一枚在地上蹦跶着，擦过小张的靴底，吓得他猛地后跳。
“你小子想把破风号炸穿？”陆沉的声音从舱门口传来，暗核义肢上的暗纹还带着刚清理分身时的余热。他走过来，指尖碰了碰炮管，烫得立刻缩回手，“能量接口没对齐，暗核能量和波炮频率没同步，强行开火就是自杀。”
小张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攥着弹壳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金属里。刚才在据点外围，他用这门炮轰碎过分身主根，还以为自己真的摸清了门道，现在看来，不过是运气好。“我……我按林默说的调了，怎么会……”
“林默说的是参数，没说人心。”陆沉蹲下来，捡起一枚滚到脚边的能量弹，塞进小张手里，“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一定要轰得比上次更狠’？”
小张愣住，下意识点头——他确实想再露一手，让陆沉看看自己配得上“主力猎兵”的称呼。
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腕部暗核义肢的暗纹亮起，与波炮上的暗纹产生微弱的共振：“这炮是武器，不是用来撑面子的。你忘了在母巢里，你为什么能轰碎分身？不是因为炮狠，是因为你想护住我，那时候你的心跳和暗核能量是同步的。”
他抓起小张的手，按在波炮的能量旋钮上：“再来一次，别想‘轰得多狠’，想‘怎么才能不伤到队友’。吸气，旋钮拧到3档，呼气时扣扳机——跟着我的暗纹节奏来。”
小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耳边是陆沉义肢暗纹“嗡”的共振声，指尖传来波炮冰凉的触感，脑海里浮现出母巢里陆沉被分身围攻的画面——那时候他没想别的，只想着“不能让陆哥出事”。
“呼——”呼气的瞬间，他按下扳机。这次的蓝光不再刺眼，凝实成一道细流，精准轰在舱壁的靶心上，留下一个整整齐齐的小圆洞。
“成了！”小张猛地睁开眼，激动地抓着陆沉的胳膊，弹壳在口袋里蹦了蹦，“陆哥，你看！这次没歪！”
陆沉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医疗舱的通讯突然弹了进来，林默的声音带着急促：“陆沉，蛇眼醒了，他说有话要跟你说，关于第七小队的事。”
两人赶到医疗舱时，蛇眼正靠在床头，战甲后背的伤口被林默用信标蓝光处理过，泛着淡淡的蓝雾。他怀里揣着那本焦黑的第七小队日志，手指反复摩挲着封面，见陆沉进来，突然挣扎着要下床，却被林默按住。
“别乱动，伤口还没愈合。”林默递给他一杯水，“你刚醒就喊着要见陆沉，到底有什么事？”
蛇眼接过水杯，却没喝，盯着日志上被腐蚀的“第七小队”四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陆沉，我有件事瞒了你。当年第七小队奉命探查寂灭号，不是因为联邦的命令，是我贪功——我想拿到暗核军团的秘密，好让联邦提拔我，结果……”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泛红：“我们在寂灭号的驾驶舱找到了陆玥的身份芯片，还没来得及撤，星骸分身就围了上来。队长让我带着芯片先走，他断后，可我……我怕了，我把芯片藏在舰体夹层里，自己跑了。”
小张站在旁边，攥着弹壳的手顿住——他一直以为蛇眼是个敢打敢拼的老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往。
蛇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铜绿的徽章，是第七小队的队徽，上面刻着队长的编号：“这是队长的徽章，他当年把这个塞给我，说‘活着就把芯片带出去’，我却……”
陆沉走过去，接过队徽，指尖擦过上面的刻痕：“你现在把日志交给我，带着旧部跟我一起找暗核，就是在完成他的托付。”他把队徽还给蛇眼，“赎罪不是靠后悔，是靠把没做完的事做完。”
蛇眼接过队徽，狠狠点头，眼泪砸在日志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就在这时，驾驶舱的紧急通讯炸响，灰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陆沉！银狐小队的战舰来了！距离我们还有五十公里，主炮已经锁定破风号！”
小张立刻站直身体，抓起旁边的反向波炮：“陆哥，我去武器舱待命！这次保证不会再失误！”他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不少，弹壳在口袋里轻轻跳动，第12道刻痕仿佛也跟着亮了亮。
陆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蛇眼手里的队徽，突然觉得，破风号上的这些人，就像这枚徽章上的刻痕，每一道都藏着故事，每一道都在慢慢变得更坚韧。
“蛇眼，你好好养伤，据点的防御交给我们。”陆沉转身走向驾驶舱，暗核义肢的暗纹渐渐亮起，零的意识在里面轻哼：“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陆沉没接话，舷窗外，联盟据点的穹顶还在泛着淡蓝的防御光，远处的星尘里，银狐战舰的阴影正在逼近。他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但这次，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像拧成一股绳的力量，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