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舰体又挨了一记暗骨巡洋舰的主炮轰击,下层武器舱的灯猛地炸碎,玻璃碎片混着火星砸在星核钢炮管上,发出刺耳的“叮叮”声。老郑的焊枪却没停,通红的焊头在钢缝间游走,他左臂的旧伤被震得渗血,却只是咬着牙把绷带往紧里缠了缠:“炮管焊缝还差最后半尺!但符文阵的能量槽是空的——零小姐的残魂刚才挡炮击时耗太多,现在连炮身的基础符文都快维持不住了!”
陆沉的暗核义肢贴在炮管上,掌心传来的灼热里裹着零虚弱的波动。风痕的残魂从炮口飘出来,淡蓝色光团上的纹路忽明忽暗:“只能用‘残魂熔合’——我和零的初代残魂注入星核钢,用你的暗核义肢当媒介,强行填满能量槽。但这法子有风险,残魂熔合后,我和风痕的意识可能会消散大半,以后再想解锁初代封印的秘密,就难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银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冲进来,背景里满是金属扭曲的脆响,“暗骨的旗舰到了!就在谷口上空,首领亲自用扩音器喊话,说再给我们三分钟,要么投降交残魂和星核钢,要么他就先炸了破风号,再启动唤醒仪式!”
陆沉猛地抬头,舷窗外果然悬着一艘通体漆黑的旗舰,舰首刻着狰狞的骨纹——那是暗骨首领的座舰“骸主号”。一道冰冷的声音透过破风号的通讯频道炸开:“陆沉,别做无用功了!你姐陆玥的意识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捏碎她的意识碎片,你找遍整个星骸边境也救不回她!乖乖把风痕的残魂和星核钢送上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放你娘的屁!”阿坤突然抄起地上的能量枪,对着舷窗骂道,“当年你屠我们陨星港旧部时,怎么没说痛快?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用这炮轰烂你的旗舰!”他身后的几个旧部队员也跟着举起枪,枪托重重砸在钢甲板上,齐声喊:“拼了!护炮!”
零的光粒飘到陆沉眼前,淡金色的光里映出她模糊的轮廓——那是她用尽残魂能量凝出的半张脸,眉眼间带着初代首领的决绝:“熔合吧,陆沉。我和风痕的残魂本就是为封印星骸而生,现在能用在寂灭炮上,不算亏。你记住,炮口对准暗骨巡洋舰的‘残魂共鸣舱’,那里是他们存放抓来的初代残魂的地方,一炮下去,既能毁了他们的战力,也能解放那些被困的残魂。”
风痕的残魂也凑过来,两道光团缠上陆沉的暗核义肢:“你的义肢是源质暗核所铸,能稳住我们熔合时的能量乱流。等会儿我喊‘融’,你就把暗核能量全灌进炮管,别分心——哪怕天塌下来,也得先把这炮打出去!”
陆沉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腰后那把旧能量枪——枪托上陆玥刻的“沉”字被汗水浸得发亮。林默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武器舱,信标屏幕上的光点疯狂跳动,陆玥的意识碎片断断续续传出来:“哥……暗骨首领……在谷底设了‘残魂阵’……用十二根骨柱……钉着初代残魂……仪式启动时……谷底会裂……星骸本体的触手……会出来……”
“谷底?”陈默突然抓过桌上的晨星谷地形图,指尖戳在谷中央的红点上,“是初代猎兵的旧祭坛!那里有个天然矿穴,暗骨肯定把唤醒仪式的阵眼设在矿穴里!他们刚才围堵破风号,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底下的人钉完最后一根骨柱!”
“没时间管谷底了!”老郑突然大喊,焊枪“滋啦”一声拔出来,炮管上的符文突然暗了半截,“符文阵要崩了!再等一秒,这炮就废了!”
陆沉猛地将暗核义肢按在炮管的能量槽上,对着零和风痕点头:“融!”
两道残魂瞬间化作金蓝色的光流,顺着义肢涌进能量槽。陆沉只觉得左臂像被扔进了岩浆,暗核义肢上的初代符文疯狂亮起,与星核钢炮管上的纹路死死咬合。炮身突然剧烈震颤,淡金色的光从钢缝里渗出来,在舱内织成一张发光的网,网眼间飘着无数细小的符文——那是初代猎兵封印星骸时用的“镇邪符”,此刻竟被残魂能量唤醒了。
“成了!”老郑扑到炮控台前,手指飞快按下发射按钮,“炮口已对准暗骨巡洋舰的共鸣舱!能量输出百分之百!”
陆沉盯着炮口,义肢传来零虚弱的声音:“陆沉,瞄准了……这一炮,既是为了那些被抓的残魂,也是为了你姐……”
“开火!”
随着银狐在主控室的吼声,寂灭炮的炮口喷出一道水桶粗的金蓝色光束,瞬间穿透破风号的舷窗,直奔谷口的暗骨巡洋舰。光束击中共鸣舱的瞬间,巡洋舰的舰体像被捏碎的蛋壳,无数淡金色的光点从舱体裂缝里飘出来——是被暗骨囚禁的初代残魂!它们刚重获自由,就朝着破风号的方向飘来,有的钻进炮管补充能量,有的缠上陆沉的义肢,像是在道谢。
“轰——!”被击中的巡洋舰炸成一团火球,灼热的气浪掀得破风号晃了晃。骸主号上突然传来暗骨首领暴怒的吼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们想陪葬,那我就提前启动仪式!”
话音刚落,晨星谷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武器舱的舷窗往下陷,陆沉趴在窗边往下看——谷底的旧祭坛处,十二根黑色骨柱突然从地底钻出来,每根骨柱顶端都钉着一团挣扎的残魂,骨柱之间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幽绿色的光从缝里渗出来,还夹杂着黏腻的触手摩擦声。
“是星骸本体的触手!”风痕的残魂虚弱地飘出来,光团比之前淡了一半,“仪式启动了!骨柱上的残魂在被强行抽取能量,裂缝会越来越大,不出十分钟,整个晨星谷都会被星骸能量吞噬!”
林默的信标突然亮到极致,陆玥的意识碎片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哥!我能感觉到……星骸意识在吸骨柱上的残魂……它在变强……你快想办法……骨柱底下有初代留下的‘逆阵符’……只要毁掉一根骨柱,仪式就会暂停……”
陆沉刚要抓起能量枪往谷底冲,银狐的通讯就炸了:“暗骨另外两艘巡洋舰冲过来了!它们的炮口对准了谷底的裂缝——首领想把星骸触手引上来,让触手先毁了我们!破风号的引擎又被打坏一个,铁手说最多还能撑五分钟!”
武器舱的门突然被推开,阿坤带着几个旧部队员扛着能量炮跑进来:“陆哥!我们跟你去谷底毁骨柱!你们在船上牵制巡洋舰,我们去炸骨柱——陨星港的兄弟不能白死,这次就算埋在谷底,也要拉着暗骨一起!”
陆沉看着阿坤脸上的伤疤,又看了看炮管上还在闪烁的残魂光点——零和风痕的光团正互相缠绕,努力维持着炮身的能量。他突然握紧义肢,对着通讯器喊:“银狐,你和老郑守破风号,用寂灭炮牵制巡洋舰;林默,用信标锁定谷底骨柱的位置,给我们指路;鹰爪,你带两个队员跟我和阿坤去谷底,你的爆破经验能帮我们炸骨柱;零,你和风痕的残魂留在炮上,帮银狐稳住炮身——等我们毁了骨柱,就回来和你们汇合!”
“陆沉!”零的声音带着急意,“谷底的星骸能量会压制残魂,你去了会有危险!”
“我姐还在等着我,”陆沉摸了摸腰后的旧能量枪,指尖划过枪托上的小盾牌刻痕,“当年她能护着我,现在换我护她,护着这些信任我的兄弟。”
鹰爪已经扛起了爆破筒,阿坤的队员们也检查好了能量枪。陆沉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发光的寂灭炮,转身往登舰口跑——舷窗外,暗骨巡洋舰的主炮又亮了起来,谷底的裂缝里,一根粗壮的星骸触手正缓缓往上爬,幽绿色的黏液滴在地上,将碎石熔成了灰。
登舰舱的门刚关上,林默的声音就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哭腔却很坚定:“陆哥,谷底最中间的骨柱就是逆阵符所在的位置!我感应到陆玥姐的意识就在那根骨柱附近——她在帮你们吸引星骸意识的注意力!你们快!触手快爬上来了!”
登舰舱朝着谷底飞去,陆沉盯着下方越来越近的黑色骨柱,义肢上的符文突然发烫——那是与骨柱上初代残魂的共鸣,也是陆玥意识传来的温度。他握紧能量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毁了骨柱,暂停仪式,救回姐姐,守住晨星谷。
而破风号的主控室里,银狐看着屏幕上冲过来的暗骨巡洋舰,将怀表按在炮控台上。表盖内侧的符文与寂灭炮的能量槽再次共鸣,零和风痕的残魂光点在炮身上亮了起来:“银狐小姐,开炮吧——就算我们的意识散了,也要帮陆沉他们多争取点时间。”
银狐咬了咬牙,按下发射按钮。金蓝色的光束再次划破天际,直奔暗骨巡洋舰的舰桥。而谷底的裂缝里,星骸触手已经爬了半截,陆沉的登舰舱也终于落在了旧祭坛的碎石堆上——一场赌上残魂、骨柱与星骸触手的生死战,在晨星谷的地底,骤然打响。
就在陆沉抓起爆破筒冲向中间那根骨柱时,骨柱顶端突然传来暗骨首领的笑声:“陆沉,你终于来了!这根骨柱里,不仅有逆阵符,还有你姐陆玥的意识碎片——你敢炸,就不怕连你姐也一起毁了吗?”
陆沉的脚步猛地顿住,爆破筒的引线在手里发烫。骨柱上,一团淡紫色的光点正虚弱地跳动——那是陆玥的意识碎片,被暗骨首领钉在了骨柱顶端。谷底的触手突然加速往上爬,带着腥气的风卷过祭坛,将陆沉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抬头看向骨柱顶端的意识碎片,又看了看远处冲过来的暗骨士兵,突然将爆破筒的引线往腰上一缠,抓起能量枪朝着骨柱冲去:“我姐的意识,轮不到你这种杂碎操控!今天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毁了你的破阵!”
骨柱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暗骨首领的吼声在谷底回荡:“不知好歹!那就让你和你姐,还有整个晨星谷,一起给星骸本体当祭品!”
陆沉的义肢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与骨柱上的残魂产生强烈共鸣。他知道,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不仅为了陆玥,为了零和风痕,更为了所有在星骸边境挣扎求生的猎兵与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