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钻进禁忌星骸的那一刻,舷窗外的光就变了。暗紫色的星尘流像活物般缠在舰体上,明明没有风,却能听到“呜呜”的声响,像无数被吞噬的猎兵在哭。小远缩在乐乐身边,双手紧紧攥着怀表,怀表链的金属冷意透过指尖传来,才让他勉强压下耳边的幻听。
“星骸意识的干扰变强了。”林盯着导航仪,屏幕上的航线图不时被黑色波纹覆盖,“我父亲的笔记里写过,禁忌星骸的‘熵能层’会放大负面情绪,意志力弱的人会被幻境吞噬——大家别单独待着,互相盯着点。”
陆沉靠在驾驶舱壁上,左臂义肢的“零”字印记微微发烫。零的残魂没像往常那样预警,反而传来一道极轻的叹息:“这里的空壳者……都是当年暗核军团的士兵。他们的意识被星骸雾吞噬,只剩下躯体在游荡。”
话音刚落,破风号的外部传感器突然尖叫起来。银狐猛地拍下警报按钮,屏幕上瞬间跳出数十个红色光点——那些光点贴着星尘流移动,速度极快,轮廓越来越清晰:是空壳者。
这些空壳者和411章遇到的“空壳者领主”不同,他们还穿着残破的暗核军团制服,脸上的皮肤呈灰紫色,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星骸雾在转动。他们的手里握着生锈的能量刀,刀身裹着黑色的雾,像随时会劈向破风号。
“至少五十个!他们在围过来!”银狐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试图调整航线避开,却发现空壳者已经形成了包围圈,“操!他们在配合!是星骸意识在操控他们!”
影突然站起来,机械臂的关节“咔嗒”响了一声。他走到武器架前,取下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加装了逆熵能量模块——是陈默昨天刚改好的:“我去外舱清理。空壳者的躯体怕逆熵能量,霰弹能大范围压制。”
“我跟你一起去。”陆沉抓起粒子枪,掌心的淡蓝光团突然贴在他的手腕上——陆玥的意识似乎在担心,光团的边缘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像在说“小心”。
外舱的门缓缓打开,星尘流的冷意瞬间灌进来。陆沉刚踏出舱门,就有一个空壳者扑过来,能量刀带着黑雾劈向他的脖子。陆沉侧身躲开,义肢的暗核纹路爆发出紫光,一拳打在空壳者的胸口——“咔嚓”一声,空壳者的肋骨裂开,却没倒下,反而更疯狂地抓过来。
“用逆熵弹!”影的霰弹枪突然开火,蓝色的能量弹打在空壳者的伤口上,黑雾瞬间消散。空壳者的动作僵住,像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摔进星尘流里,很快被紫色的星尘吞没。
陆沉立刻掏出腰间的逆熵能量弹,扣在粒子枪的枪口上。他瞄准冲在最前面的空壳者,扣下扳机——蓝色的能量穿过星尘流,精准命中空壳者的额头。空壳者的眼睛里,最后一点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的虹膜颜色,像是意识短暂回归,随后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他们还能救吗?”陆沉看着空壳者坠落的身影,心里有点发沉。这些曾经是暗核军团的士兵,是零的战友。
零的残魂在意识里叹气:“救不了了。他们的意识被星骸意识吞噬太久,只剩下躯壳。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解脱。”
就在这时,破风号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林的声音,带着急颤:“陆沉!快回来!导航仪找到了寂灭号的入口!但是入口被‘平衡纹’封印了,需要第十一枚暗核碎片和陆玥小姐的意识共鸣才能解开!”
陆沉和影立刻退回外舱。舱门关闭的瞬间,最后几个空壳者扑了过来,却被星尘流卷走,消失在暗紫色的雾里。陆沉擦了擦脸上的星尘,刚要往驾驶舱跑,怀里的第十一枚暗核碎片突然发烫——碎片表面的平衡纹,竟和导航仪上显示的封印纹路完全重合。
“我姐的意识能共鸣?”陆沉加快脚步,掌心的淡蓝光团果然亮了起来,光团里隐约能看到陆玥的半透明侧脸,她正对着碎片的方向,像是在感应什么。
驾驶舱里,林已经把父亲的笔记摊在控制台上。笔记的最后一页,画着寂灭号入口的封印图,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子承父业,玥为引,核为匙——方能启门。”
“‘子承父业’指的是你,‘玥为引’是陆玥小姐的意识,‘核为匙’就是这枚暗核碎片。”林指着笔记上的字,声音带着激动,“我们找到解锁方法了!”
陈默突然调整了逆熵心脏的参数,屏幕上跳出一道蓝色的能量波形:“我把逆熵能量调到最低,刚好能护住破风号,不被寂灭号的防御系统攻击。你们现在就去解锁入口,我和小远、乐乐守在这里。”
乐乐突然跑过来,把怀里的玩偶塞进陆沉手里:“陆沉哥哥,兔子说姐姐在里面等你。你一定要把姐姐带回来。”
陆沉捏了捏玩偶,兔耳朵的蓝光和掌心的淡蓝光团轻轻碰了一下,像是在约定。他把暗核碎片揣进战术腰包,对影和林说:“你们跟我一起去。影负责警戒,林帮我对照笔记的解锁步骤——我们速去速回。”
三人乘坐小型登陆艇,朝着寂灭号的方向飞去。寂灭号比在远处看更壮观,舰体上布满了弹痕和星尘腐蚀的痕迹,却依然透着一股威严。入口在战舰的腹部,是一道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平衡纹,纹路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蓝色能量——是陆沉父亲当年留下的。
陆沉站在金属门前,掏出暗核碎片。碎片刚靠近门,门上的平衡纹就亮了起来,和碎片的纹路形成了一道光桥。他立刻举起掌心的淡蓝光团,陆玥的意识瞬间飘了出去,落在光桥上——光桥突然变得刺眼,蓝色的能量顺着纹路流动,像在唤醒沉睡的封印。
“快!按照笔记上的步骤,转动碎片!”林指着笔记上的图示,陆沉立刻照做,将碎片顺时针转动了三圈。
“咔嚓”一声,金属门开始缓缓打开。门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战舰的能源系统正在苏醒。陆沉刚要往里走,通讯器突然响了——是联邦部长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
“陆沉,恭喜你解锁入口。不过,你以为我会没准备吗?我早就派人在寂灭号的驾驶舱等着了,他们手里拿着陆玥的身份芯片——只要我一声令下,芯片就会自毁,陆玥的意识碎片也会跟着消失。”
陆沉的动作顿住,掌心的淡蓝光团突然暗了下去。陆玥的意识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光团里的侧脸变得焦急,像是在说“小心”。
部长的声音继续传来:“想救陆玥,就带着暗核碎片来骸心殿。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我看到有其他人跟着,芯片立刻自毁——你自己选吧,是要暗核,还是要你姐姐。”
通讯突然中断。陆沉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影立刻举起粒子枪,警惕地看向四周:“是陷阱。部长故意让我们解锁入口,就是为了引你去骸心殿。”
林也急了,翻着父亲的笔记:“笔记里没提骸心殿的陷阱!怎么办?我们现在回去吗?”
陆沉看向掌心的淡蓝光团。光团里的陆玥,突然伸出半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鼓励。他想起母巢里父亲的意识波动,想起“平衡计划”的真正内容,想起联盟里等着他的同伴,想起乐乐期待的眼神。
“我去。”陆沉的声音异常坚定,“但不是一个人。影,你绕到骸心殿的后门,用逆熵能量弹破坏他们的防御系统;林,你留在寂灭号的入口,一旦我发出信号,就立刻启动登陆艇的警报,吸引联邦士兵的注意力。”
他把暗核碎片交给林:“这枚碎片你先拿着。如果我半小时没回来,你就带着碎片回破风号,和陈默他们汇合——一定要保护好碎片,保护好联盟。”
林还要再说什么,陆沉已经转身,朝着骸心殿的方向跑去。寂灭号的舰体上,淡蓝色的光团紧紧跟在他身后——那是陆玥的意识,她在陪着他,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他去哪里,都会跟着。
远处的骸心殿,在星尘流里若隐若现,像一个张开嘴的巨兽。陆沉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陷阱,是联邦部长的阴谋,是星骸意识的威胁。但他不能退——为了姐姐,为了父亲,为了所有信任他的人,他必须走下去。
登陆艇里,影看着陆沉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霰弹枪:“我们按计划行动。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
林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手里的暗核碎片。碎片表面的平衡纹,还在轻轻亮着——那是陆沉父亲的希望,是陆沉的决心,是整个星骸边境的未来。她攥紧碎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陆沉回来,他们一起唤醒陆玥,一起完成“平衡计划”,一起让星骸边境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