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火燃运》
场景一:工艺门·中央工坊
时间:东周,暮春午后
地点:工艺门核心工坊,百余丈高的穹顶下悬着数十盏松油灯,地面铺着青石板,散落着陶轮、泥料堆与半成品陶器。工坊最深处立着一块丈高的玄石碑,碑面刻满流转的微光——正是聚纳人间气运的「承运碑」
人物:
- 墨渊:工艺门门主,年近四十,身着灰布短打,袖口沾着泥渍,左手腕系着串陶珠,眼神里藏着烟火气与精光
- 宫束班:二十余名年轻弟子,最大的不过二十,最小的才十二,此刻正围着三张陶轮嘻嘻哈哈,每人脸上都沾着黑灰或红泥
(开场:工坊里陶轮转动的嗡鸣声混着笑闹声,宫束班的弟子们正围着墨渊新画的暗纹陶图样争论)
石头:(抓着块黄陶泥往陶轮上摔,溅了旁边的阿竹一脸泥)门主画的这漩涡纹也太怪了!哪有把水波纹拧成麻花的?
阿竹:(抹了把脸,反手将一团红泥丢向石头)你懂个屁!上次你把鼎耳捏成兔子耳朵,门主还夸有灵气呢!
墨渊:(从暗格里取出块细腻的高岭土,往陶轮旁一坐,陶珠手串轻响)都给我消停点。这周要赶制的「隌纹陶」,是要往新郑城贵族墓里送的,既要合东周的礼器规矩,又得藏咱们工艺门的性子——暗纹得隐,灵气得显,懂?
小桃:(举着块刻纹竹片蹦过来,竹片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云纹)门主你看!我把云纹刻成小绵羊了!这样烧出来,暗处看是云,对着光看是羊群,是不是特带劲?
(墨渊接过竹片,忽然笑出声,指腹摩挲着竹片上的纹路)
墨渊:小丫头片子脑子转得快。暗纹陶的妙处就在「藏」,但藏的不能是死气沉沉的规矩。想想咱们人族为啥敬陶?因为泥土里长庄稼,窑火里出炊具,陶器上的纹路,本就该是活人过日子的模样。
狗子:(突然拍大腿,手里的陶坯差点飞出去)那我要在豆形器底下刻只偷油的老鼠!上次在新郑城看到杂货铺老板家的猫追老鼠,那姿势绝了!
(众弟子哄堂大笑,石头笑得直拍陶轮,震得轮上的陶坯歪成了歪脖子葫芦)
石头:狗子你是想让贵族老爷们捧着豆子,一翻底看见只老鼠,当场吓掉魂儿?
墨渊:(捡起那只歪脖子葫芦,手指在葫芦壁上一抹,原本歪扭的弧度竟变得圆润,只在颈口留下圈若隐若现的波浪纹)歪有歪的道理。东周的礼器规矩是死的,但人间气运是活的——农夫看见田埂,商人看见算盘,孩童看见嬉闹,这才是能聚气运的好东西。
(墨渊将葫芦坯放在一旁,提起水桶往泥料里加水,水花溅到宫束班弟子们身上,没人躲,反而凑得更近)
墨渊:都上手吧。记住暗纹的要诀:陶坯半干时用竹刀斜着刮,力道要似有若无,烧出来的纹路才会像雾里看花。至于刻什么——只要你们觉得能让看到的人心里发暖、嘴角带笑,尽管折腾。
(弟子们欢呼着散开,陶轮转动的声音陡然密集起来。镜头扫过工坊:阿竹在陶豆内壁刻了串糖葫芦似的圆点纹,石头把陶鼎的三足捏成了奔跑的小鹿腿,狗子真的在豆形器底刻了只缩着尾巴的老鼠,小桃则在陶壶腹部刻了群追蝴蝶的稚童……)
场景二:工坊·窑口
时间:三日后,黎明
地点:工坊东侧的龙窑,窑门刚被撬开,热浪裹挟着陶土的清香涌出来,三十余件暗纹陶整齐地码在窑床上,表面蒙着层薄灰
(墨渊抱着胳膊站在窑口,宫束班弟子们踮着脚张望,个个脸上又期待又紧张)
狗子:(咽了口唾沫)门主,要是烧裂了……咱们这月的月钱是不是又得扣?
墨渊:(挑眉)裂了就把你刻的老鼠扒下来当哨子吹。
(众弟子笑作一团,阿竹已经蹦到窑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刻的陶豆,用袖子擦去表面的灰。晨光从窑顶的透气孔照进来,正好落在陶豆内壁——原本不起眼的圆点纹在光线下流转,竟像一串串挂在枝头的红果,还隐约能看出果蒂的纹路)
阿竹:(尖叫)成了!我的糖葫芦纹会发光!
(石头抱起自己的鹿足鼎,翻转过来,鼎腹的暗纹在阴影里浮现:原本该是严肃的饕餮纹,被他改成了张着嘴笑的虎头,虎纹边缘还藏着圈麦穗纹。小桃的陶壶更绝,壶身的稚童追蝶纹在暗处是模糊的线条,对着光看,孩童的衣角、蝴蝶的翅膀都带着毛茸茸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壶面)
墨渊:(拿起狗子刻的豆形器,对着太阳举起——器底的老鼠纹在光线下活灵活现,连胡须都根根分明,老鼠爪子下还踩着颗圆滚滚的豆子)你这老鼠偷的不是油,是豆子啊?
狗子:(挠头笑)那天看见农户晒豆子,觉得豆子圆滚滚的比油壶可爱……
(突然,工坊深处的承运碑发出嗡鸣,碑面的微光陡然变亮,化作无数条细线,朝着窑口的暗纹陶涌去。细线触及陶器的瞬间,竟在表面凝成淡淡的光晕,随即又化作流光,一半融入陶器,一半飞回承运碑,让碑上的纹路更清晰了几分)
小桃:(指着承运碑,眼睛瞪得溜圆)气运!好多气运!
(墨渊望着那些流转的光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石头手里的鹿足鼎,鼎足上的小鹿纹在气运滋养下,竟像是轻轻动了动耳朵)
墨渊:你看看你这鹿腿,三足鼎立本该稳如泰山,你倒好,刻的是三只撒欢的鹿,跑起来都能把鼎里的肉颠出去——可你瞧,农户看见这鹿,想起自家田埂上的活物;猎人看见,想起山林里的收获,这不就是人间烟火气?
(石头摸着后脑勺傻笑,手里的鼎突然晃了晃,鼎耳上挂着的陶环叮当作响,震得他手忙脚乱去扶,结果不小心撞到旁边的陶轮,轮上还没烧的泥坯滚下来,正好砸在狗子的鞋上,糊了他一鞋面泥)
狗子:(跳起来去追石头,两人围着陶堆转圈,脚下踢翻了装水的木桶,水流淌过青石板,倒映着空中流转的气运光带,像撒了满地碎金)石头你赔我新鞋!
阿竹:(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陶豆差点脱手)狗子你鞋上的泥印,倒像只大脚印!比你刻的老鼠还丑!
(墨渊看着弟子们打闹,又看看那些被气运滋养得愈发灵动的暗纹陶——有刻着市井叫卖声的陶钵,有藏着孩童跳绳纹的陶盘,甚至还有把陶勺,勺柄内侧刻了只打哈欠的猫。这些陶器没有一件符合东周礼器的规矩,却个个带着鲜活的人间气,引得承运碑上的光带越来越密,连工坊外的天空都亮了几分)
墨渊:(笑得捂住肚子,眼泪都出来了)这群憨货……刻的哪是暗纹陶,分明是把整个人间的热闹都塞进去了!
(镜头拉远:工艺门的工坊里,宫束班的弟子们还在嘻嘻哈哈地追逐,墨渊靠在陶堆上笑得直不起腰,承运碑的光芒透过工坊的窗棂洒向远方,与人间的炊烟、市集的喧嚣、田埂的稻香交融在一起。那些个性十足的暗纹陶静静立在窑边,表面的纹路在气运流转中,仿佛正低声诉说着属于人族的烟火故事)
《陶运嬉歌》
工艺门 无名
窑火吞尽春衫色,玄碑光转接云根。
墨门主袖沾泥笑,憨徒围轮指生纹。
暗刻鼠偷仓底豆,轻划鹿踏垄头痕。
葫芦歪颈藏风语,陶豆圆纹串日温。
承运碑前嬉声沸,人间气脉逐陶魂。
忽惊憨货摔泥印,笑倒青阶月未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