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晚随着三个男人的目光,走到容拾柒面前,替他捋了捋蹲下时蹭过摊车,弄乱的额前碎发。
仔细端详一番,确定没有受伤,凑到他耳畔夸赞,“拾柒今天很乖。”
容拾柒脸上笑容灿烂起来。
曲吟风看着桑晚晚与容拾柒凑近的模样,唇角紧绷,转过头不看。
顾允执这一路已经见惯了,朝前几步,走到她身侧,随她一起看,“我们先回客栈?”
“好。”桑晚晚握住容拾柒的手腕,带着顾允执朝前走,“陈长史的车队无碍?”
“嗯,走出没多久,收到传讯,人马皆无碍,两辆马车毁了,少了些辎重,其他倒也不碍事。
没了马车,他们骑马前来,怕与我们错过,传来讯息让我们在驿站等他们。”
桑晚晚边听着,边用余光瞅落后他们几步的曲吟风和凌少瑄。
曲吟风垂头看着地面,随着他们朝前走,不戒安静跟在身后。
凌少瑄走在他身侧,依然面带笑容,跟他说着话。
桑晚晚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转头对顾允执说,“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顾允执转头看了眼神不守舍的曲吟风,唇角勾了勾,贴近桑晚晚少许才回答,“昨日你问我要不要来闹春日看看热闹。
原本我想陪你,岂料陈长史那边出了问题,确定他们无事后,我回到驿站,听闻你与圣子来了红林镇,便来寻你。”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桑晚晚,目光中有些许哀怨,“岂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杀手从何而来,为何要来,目标是谁,你一个字不问?只在意所谓的好事?”
桑晚晚这一问,问住了顾允执。
满脸哀怨瞬间变成了愧疚,有些手足无措,慌忙解释,“桑桑,我,我不是不在意,我只是信赖你的身手,坚信你不会有事。”
“这些杀手看上去像冲着少将军而来。”
顾允执蹙眉,转头看了眼凌少瑄。
他这会儿揽着曲吟风的肩头,说着话,压根没在意顾允执的视线,“哪国太子啊?这些年可不曾听闻谁家太子有如此厉害的贴身内侍啊。”
曲吟风没有搭理他,目光淡淡瞅了眼他揽在肩头的手,不耐烦的神色很明显。
“曲瞎子,问你话呢。”
“凌疯子,你最好闭嘴。”
凌少瑄乐呵呵凑到曲吟风耳畔,“我知你对这位公公与众不同,你那亲爹知道吗?”
曲吟风厌恶转头看他,“你以为我不知你来成国不是为了所谓的切磋,你想找我那所谓的亲爹救你?”
凌少瑄脸上的笑容收敛片刻,又绽开,笑意盈盈摇头,“怎会?你我还不知他是什么人?我会送上门?我不傻。”
“你还有两年了,你当然不傻,你只是疯。”
凌少瑄依然笑着,揽着曲吟风肩头的手紧了紧,“此刻不是详谈的好地方,稍后我们好好聊聊。”
曲吟风终于抬手拂开他的手,神色淡淡回答,“我与你,无话可谈。”
凌少瑄眸光闪过冷光,凑到他耳畔,“曲瞎子,你一定不知,喜欢一个人的眼睛里会有光,你看着这位桑公公,眼里有光啊。”
曲吟风有片刻僵硬,又很快放松身体,直视前方没有回应。
“你喜欢男人也好,太监也好,皆与我无关,可,哪怕你喜欢一个女人,她都得死,何况是公公。”
曲吟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要什么?”
“要你亲爹的贴身药囊。”
曲吟风蹙眉,转头看他,紧抿唇角,片刻后,“稍后到我房里细说。”
“行!”
凌少瑄哥俩好的朝他笑,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桑晚晚牵着容拾柒,带着顾允执,去了容拾柒之前歇息的房间。
曲吟风目送他们三人进了房间,站在楼梯口垂眸,愣怔片刻,朝凌少瑄摆头,示意随他来。
凌少瑄瞅了眼桑晚晚三人所在的房间,跟着他往里继续走。
顾允执进房之后,转身紧闭房门,毫不犹豫落了锁。
桑晚晚拍了拍容拾柒发顶,“你先歇息一会儿。”
等他乖乖脱了外袍,躺上床榻。
桑晚晚朝他鼻尖下方摸了一些昏睡孢子。
刚用自己外袍将指尖蹭干净。
顾允执从她身后扑上来,略带委屈用下颌蹭着她头顶,“这几日与你一起,好像极易困顿,真是我身体虚了?”
桑晚晚闷笑没出声。
顾允执听到了闷笑声,更郁闷了,将她搂紧,“你为何与圣子抱在一起?杀手还要杀他?”
“你知道,还要问我?”
顾允执心底的郁闷散了散,轻声询问,“真的?”
桑晚晚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到底是你的职责,若是圣子出了事,你也难逃干系。”
顾允执彻底放下心底那点憋闷,用脸颊磨蹭着她的脸颊,又连忙撤开,扭头看,“你脸上有伤,用点药吧?”
“你不就是我的药?”
“你知我在说什么药。”
“这点小伤,算了,我听你的。”桑晚晚装作从袖口摸出药剂,仰头吞下。
顾允执亲吻着她的脸颊,轻声嘟囔,“为何总觉得亲不够,不够亲,时间太短。”
“那今夜,你一整夜都别睡,好好上药。”
“好。”
顾允执顺着脸颊亲到她颈项,轻笑出声,“桑桑好香。”
桑晚晚莫名想到那句话:兄弟,你好香。
闷笑到身体颤动起来。
顾允执有些懵,将她身体转过来,看着她含笑的眼睛,也跟着笑起来,俯身噙住她的唇,“你……”
话还未曾说出,桑晚晚咬住他下唇瓣,又轻轻啃舐,瞬间让他习惯性反应,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半边身体倒到床榻之上,桑晚晚头顶就在容拾柒手边。
曲吟风坐在桌边,手握着袅袅冒着热气的茶盏,似乎感觉不到烫。
不戒在旁边欲言又止,最终闭上了嘴。
正阳惊叹看着他的手指泛红,却无事人一般,转头看了眼凌少瑄。
他指尖在茶盏边缘来回扒拉,没有捧着,顿时松口气般,垂头继续站着。
“魂不守舍,曲瞎子也有今天。”
凌少瑄语气里幸灾乐祸的十分明显。
“不必奚落我,你也别太高兴,那所谓的贴身药囊,是假的,不过是个诱饵,专骗你这种无知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