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仙尘看着忙碌的众人,对琴剑和灵儿说道:“青州府城是青州的政治中心,只有尽快掌控府城,才能统筹全局,调查青云宗的渗透情况。我们三人轻装简行,先行出发,争取在三日内抵达府城”。
灵儿担忧地说道:“殿下,我们只有三人,沿途恐有危险。不如让部分琴修随行保护?”
“不必。” 孟仙尘摇头,“琴之行走需要协助沈默管理大军,且我们轻装简行,目标更小,不易引起青云宗的注意。琴儿擅长琴音探查与攻击,你身手敏捷,擅长侦查与刺杀,再加上我的高数力量,足以应对沿途的危险。”
琴剑也点头附和:“殿下放心,奴婢定会保护好殿下与灵儿姑娘的安全。”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李 。孟仙尘带上高数书、星象玉佩与护民令牌;琴剑抱着九霄环佩琴,还带了几卷琴谱与疗伤丹药;灵儿则背着一个小巧的包裹,里面装着短剑、暗器与干粮。随后,他们告别沈默等人,踏上了前往青州府城的路途。
离开清风镇后,三人选择走山间小路。山路崎岖,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琴剑走在中间,时不时拨动琴弦,用 “音波探查” 感知周围的灵力波动,防止青云宗的埋伏;灵儿走在最前面,手持短剑,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路况,遇到陡峭的路段,还会提前清理路面的碎石与杂草;孟仙尘走在最后,一边赶路,一边思考着青州的局势 。封肖寒虽死,但他口中 “青云宗眼线渗透青州每一寸土地” 的话,始终让他心神不宁。
“殿下,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息片刻,补充些水源。” 灵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
孟仙尘点头,三人快步走到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周围的树木与天空。灵儿用随身携带的水囊装满水,递给孟仙尘与琴剑;琴剑则坐在一块青石上,轻轻拨动琴弦,弹奏起舒缓的《清心引》,缓解赶路的疲惫。
孟仙尘喝着水,目光扫过小溪对岸的树林,突然发现树林深处隐约有一座建筑的轮廓。“那边好像有座建筑,不知是什么地方?” 他指着树林深处说道。
琴剑停下弹奏,顺着孟仙尘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建筑?难道是青云宗的隐秘据点?”
灵儿也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短剑:“殿下,我们要不要过去探查一下?若是青云宗的据点,也好提前防备。”
孟仙尘沉吟片刻,决定前去探查:“好。琴儿,你用音波探查一下周围的灵力波动;灵儿,你跟在我身后,注意隐蔽。”
三人穿过小溪,踏入密林的瞬间,寒意顺着脚踝攀爬而上。枝叶间漏下的光斑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脚下腐叶堆积,每一步都似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行至深处,林木突然豁然开朗。一座庄严肃穆的棋院巍然矗立,朱红的宫灯沿着飞檐次第点亮,将整个棋院照得宛如白昼。透过雕花窗棂,能看到无数身影围坐在棋盘两侧,执子落盘之声如雨点般密集,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喝彩与叹息。
大门上高悬的匾额 “落子无悔棋院” 在灯火映照下金光闪闪,崭新的漆色与精美的纹饰无不彰显着这座棋院的辉煌。门口身着锦袍的看门人热情相迎:“三位贵客,里面请!这几日正是棋王大赛,精彩棋局不容错过!”
荒寂无人的旷野上,青砖黛瓦的棋院如蜃楼般骤然浮现。众人虽觉异象环生,却仗着一身修为无畏前行。跨过朱漆门槛的刹那,三人心头泛起微妙涟漪,恍若被抽离了片刻神魂。待意识回笼,原本的来意已如指间流沙,消散无踪。
孟仙尘与院长之女柳妖妖在棋盘上鏖战,黑白棋子如两军对垒,杀得难解难分;琴剑指尖拂过琴弦,不知疲倦地奏着古乐府;灵儿则沉醉于廊下的四时景灯,目光被琉璃盏中的烛火牢牢锁住。
直到琴剑一曲终了,不自觉地将灵力注入音律,琴音 - 灵力耦合之力如无形利剑,刺破了这片祥和的假象。烛火诡异地次第熄灭,喧闹声如被掐断的丝线,戛然而止。那些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华服看客、执子落枰的棋手,瞬间化作点点虚影,在夜风里如流萤般消散,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廊在月光下泛着冷意。
待幻象完全褪去,一座破败的棋院出现在眼前。青石砌成的围墙多处坍塌,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其上;木质大门摇摇欲坠,“落子无悔棋院” 的残匾斜插于地,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曾经人声鼎沸的棋院,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孟仙尘指尖拂过斑驳牌匾上的鎏金篆字,喉间溢出的低语裹挟着霜气:“落子无悔棋院……” 玄冰般的瞳孔泛起涟漪,方才被困入棋局的心悸仍未消散,“险些折在这迷阵里,幸亏琴剑及时破局。”
灵儿踮着脚尖凑过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可不是嘛!琴剑姐姐那招‘九霄清音’震碎棋盘时,连我掌心的灵石都跟着发烫呢!”
素衣女子将七弦琴横抱胸前,玉指轻拨空弦。余音在廊下盘旋时,她忽然按住琴弦,黛眉蹙成远山:“方圆十里不见生灵气息,唯有残魂游丝与器韵交织。” 指尖凝起微光,琴弦嗡鸣如泣,“这股阴煞之气…… 倒像是上古棋灵的残魄。”
灵儿走到大门前,轻轻推了推,大门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缓缓打开。院子里杂草丛生,半人高的狗尾草与苦艾占据了大部分地面,石板路上布满了青苔,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院子中央有一张青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墨玉制成的黑棋与汉白玉制成的白棋,边缘都有细微的磨损,像是经常被人把玩。
“这棋局……” 孟仙尘走到青石桌前,仔细观察着棋局,眼中闪过惊讶,“这是‘生死局’!黑棋已陷入绝境,却留有一线生机,白棋看似占据优势,实则暗藏杀机。下棋之人显然是棋艺高超之辈,为何会突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