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终极杀招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茶几上的苹果仿佛都在盯着他们。
“是、是两年！” 张浪先反应过来，赶紧提高声音纠正，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
“我刚才嘴瓢了。”
“不对，是一年！”
林婉晴也急忙改口，手在背后偷偷掐了张浪一把。
“他记错了。”
又是一阵死寂。
张浪能感觉到林建军的目光落在自己后颈上，烫得他直缩脖子。他和林婉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最后只能一起低下头，对着林建军含糊道。
“认识了大概…… 一两年吧。”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飞快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鬓角的汗 —— 张浪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裤腿上洇出小水点；林婉晴攥着衣角的手都在抖，指尖把布料捏出了褶子。
林建军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端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审过的嫌疑人比这俩孩子吃过的盐都多，这点小把戏哪能瞒得过他？
尤其是自己女儿，从小撒谎就爱捏衣角，此刻那紧张的模样，和小时候偷喝可乐被抓现行时一模一样。
他没戳穿，只是慢悠悠地转了转茶杯。
“一两年啊？那也不算短了。”
说着抬眼扫了他们一眼。
“我听说小晴总说你做饭好吃，改天有空露一手？”
张浪和林婉晴同时松了口气，又同时点头。
“好！”
声音里还带着没压下去的颤音。看着他们同步擦汗的样子，林建军端起茶杯挡住了嘴角的笑 —— 这戏还挺有意思，倒不如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时候。
林婉晴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客厅里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对面沙发上的林建军端着紫砂壶，茶盖刮过杯沿的轻响里都透着看穿一切的从容。
刚才她费尽心机让张浪扮演男友，才说了三句话就被父亲一眼看穿 “这小伙子眼神都不敢跟我对上” 戳穿，事先准备的恋爱细节脚本根本没机会用上。
“爸，您就别逼我了……”
她还想做最后挣扎，却被林建军抬眼打断。
“要么说实话，要么现在就去跟王总家的儿子见一面。”
林婉晴看着父亲不容置喙的脸，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折叠的纸，“啪” 地拍在红木茶几上。茶几上的玻璃杯震得叮当响，她抬手捋了捋额前碎发，指尖都在发颤，声音却强装镇定。
“这是医院的 b 超单，我怀孕了。”
林建军手里的紫砂壶 “咚” 地磕在杯垫上。他愣了两秒，慌忙去摸衬衫口袋里的老花镜，金属镜腿勾住耳垂时都带了点急切。
旁边的张浪本来还在偷偷抠沙发缝，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嘴巴张成了 o 型，喉结上下滚了滚。
“大姐，你玩的太大了吧？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嘘 ——”
林婉晴瞪他一眼，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正对着 b 超单上的孕囊图案皱眉，连指节捏着纸边都泛了白。
“这是我最后的杀招，也是我的终极武器。本来不想这么早拿出来，现在看不拿出不行了。”
“谁的？”
林建军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气。他抬眼时，老花镜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钉子。
林婉晴心一横，胳膊越过茶几指向张浪。
“还能有谁的？”
张浪 “嗷” 一声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后腰撞在雕花扶手上疼得龇牙，又被林婉晴伸脚勾了下椅子腿才勉强坐稳。他手忙脚乱地摆手，掌心的汗把裤子都蹭湿了。
“叔，不是我，我冤枉啊！”
“闭嘴！”
林婉晴低声喝止，趁父亲没注意，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林建军刚要拍桌子，裤兜里的手机突然 “铃铃” 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时特意用鞋跟碾了碾地板，走到张浪身边时顿了顿，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推，那眼神像是在掂量该从哪块肉开始下刀。
阳台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林建军的声音隐约飘进来。“老李啊…… 嗯，我在家呢……”
张浪立刻抓住林婉晴的手腕，指节都在发抖。
“大姐，我上有老下有小，您这要是露馅了，我爸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他看着茶几上的 b 超单，突然反应过来。
“这单子是不是假的？您这是犯法啊！”
“现在才知道怕？”
林婉晴把他的手甩开，从包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
“含着，别哆嗦。等他挂了电话，你就说想跟我结婚，保证对我好。”
张浪含着糖直翻白眼，薄荷的清凉根本压不住后背的冷汗。
阳台门没关严，林建军的声音像炸雷似的滚进来，每个字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你说什么？抓住了？太好了！”
他顿了顿，指节把手机壳捏得咯吱响。“马上组织审讯，撬开他的嘴，挖干净背后的根！”
张浪攥着沙发扶手的手猛地收紧，指缝里都沁出了汗。他偷瞄林婉晴，见对方也蹙着眉，刚想张嘴问，又听见林建军对着电话喊。
“小宋怎么样？没事就好。”
紧接着那声 “怎么处理？” 像块石头砸进客厅，让空气都凝住了。
“这还用说？直接打死不就完了吗！”
最后五个字像冰锥扎进张浪耳朵里，他腿肚子一软，差点顺着沙发滑到地上，裤腰都被冷汗浸得发潮。
“大姐，你听见了吧？”
他扒着林婉晴的胳膊抖得像筛糠。
“你爸抓个人就要打死，我这装你对象骗他，要是被发现 ——”
“闭嘴！”
林婉晴按住他乱晃的肩膀，指尖都掐进他肉里。
“他说的肯定不是……”
话没说完，阳台上传来林建军挂电话的动静，她赶紧补了句。
“别自乱阵脚！”
张浪哪听得进去，挣扎着要站起来。
“我可不想被打死，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他刚抬屁股，就被林婉晴拽着后领按回沙发，两人正你挣我扯地较劲，林建军已经踩着地板砖走进来，手机 “啪” 地拍在茶几上。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