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恰好掠过张浪的侧脸，在他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连鬼的影子都拍不到，你还要搞直播？到时候你让观众看谁？难道让观众看你呜呜喳喳的跳大神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却像块小石子投进郝建的兴奋里，让他瞬间蔫了下去，扒饭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饭盒上的油渍还没擦净，郝建就捏着半包烟溜出了办公室。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惊醒，昏黄的光线下，他刚把烟叼在嘴边，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哟，这不是郝大‘天师’吗？”
一个尖利的女声像针似的扎过来。
郝建猛地转头，手里的打火机 “啪” 地爆出火苗又被他攥灭。
“韩洁莹？你怎么在这？”
他的视线越过女人，落在她身后那个小个子姑娘身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慕小可？你们俩跟踪我？”
“跟踪你？”
慕小可往前跨了一大步，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双手往腰上一叉，标准的茶壶架势。
“就你这怂样，用得着我们跟踪？要不是刚才在楼下看见你鬼鬼祟祟进了这栋楼，谁耐烦上来找晦气！”
“我晦气？”
郝建的脸 “腾” 地红了，从脖子根一直蔓延到耳根，他一把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不算结实的肌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看你们俩才是扫把星！上回要不是你瞎掺和，那事儿能搞砸？”
“我瞎掺和？”
慕小可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明明是你自己本事不济，画个符能把黄纸烧出个窟窿，还好意思赖别人？我看你那脑瓜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让屁崩了呢！”
“你再说一遍？”
郝建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飞溅。
“我告诉你慕小可，别给脸不要脸！”
“脸？你也配谈脸？”
慕小可非但没退，反而踮起脚尖凑近他，鼻子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你那张嘴，一说话就满嘴喷粪，味儿大得能把楼道里的蟑螂熏死！你是吃粑粑了还是怎么着？就不能先去刷刷牙？”
她故意夸张地扇了扇鼻子，眼神里满是鄙夷。
“我跟你说，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滚犊子都算是给你留面子，真把我惹急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
郝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慕小可的手都在颤，却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
“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来啊！谁怕谁！”
慕小可梗着脖子，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回去，那眼神凶得像是要扑上来咬人。
“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保证把你那一身贱骨头都拆了烧火！”
韩洁莹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办公室里，张浪正和老周收拾饭盒，争吵声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似的钻进来，连窗玻璃都似乎在嗡嗡作响。
“这是…… 郝建的声音？”
老周疑惑地看向张浪。
张浪放下手里的抹布，眉头紧锁。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走出房门。
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看见郝建和沐小可像两只斗架的公鸡，脸贴着脸互不相让，韩洁莹则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着热闹。
张浪和老周同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原来是这对冤家。”
老周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张浪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这俩人凑到一起，不吵翻天才怪。
郝建被慕小可这番话彻底激怒，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积压的怒火 “嘭” 地一下炸开。他猛地挺直腰板，胸膛剧烈起伏着，脖子上的青筋蹦得更紧，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慕小可，你是不刚玩完的王者荣耀，脑瓜子让典韦劈了，还是玩的英雄联盟，脑瓜蛋让盲僧踢了？”
他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气砸向慕小可，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横飞。
“早上起太猛了，小脑落枕头上了，还是早上吃多了，放屁都砸脚后跟了？”
他上下打量着慕小可，眼神里满是嘲讽，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长个泰普 c 大嘴，你真敢放啊，我咖喱亮啊。哎呦，我滴妈，你瞅你长的像他妈生化危机里那保护伞公司那生物实验日志似的。”
“就你长了一张八月十五的大脸盘子，配上你那 1:10 的小眼睛，咱说国家不是明文规定过不让近亲结婚吗？”
郝建越说越起劲，手还在半空比划着，像是在给慕小可的长相 “画像”。“你长这样，是你家没足月你就出来了吧？尤其那俩眼，那间距堪比南北极，左眼珠子到右眼珠子，歼 20 全速开都得他妈开三天能到地方，我咖喱亮啊！”
慕小可被郝建这番话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原本叉着腰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胸口气得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却一时语塞，只能死死瞪着郝建。
郝建见状，更是得寸进尺，往前又逼近一步，声音愈发高亢。
“就你这摸样，照片拿给死刑犯看，谁能坚持看完都能改判 10 环，你信不信？自己啥逼样，你不知道吗？那家里买不起镜子还喝不起水吗？还是说尿出来的玩意是磨砂面的不反光？”
他眼神扫过沐小可的头顶，嘴角的嘲讽更甚。
“你那身上 100 多处破绽，大脑瓜子都带海拔的，头发都没几根了，你跟我俩搁这 cos 满清遗篇？给你扔个老菜市口，给你切了，给你剁巴了！你瞅这死逼出的！”
说完，他还嫌不够，又 “嗤” 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慕小可被气的浑身直打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泛出青白的颜色。
她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露骨又刻薄的羞辱，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委屈，而是被怒火灼烧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