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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极”的惨烈失败与那场近乎残酷的复盘大会,如同一次淬炼宗魂的烈火,虽灼痛筋骨,却也祛除了浮躁与虚妄,让青岚宗的科学根基在挫折中反而变得更加沉稳坚实。失败的阴霾并未散去,但它已不再是令人绝望的终点,而是化为了驱动更深层次探索的沉重燃料。

宗门上下并未因此一蹶不振。在秦洛的带领下,“超高速灵能动力学”与“极限材料学”两大专项组迅速成立,吸引了大量算天门精英和炼器狂人加入。他们埋首于浩如烟海的事故数据与残骸分析中,如同最耐心的侦探,试图从废墟里拼凑出通往更高境界的密码。整个青岚宗仿佛进入了一种“科研攻坚”的蛰伏期,少了几分之前的喧嚣与高调,多了几分埋头苦干的沉静。

然而,科学的脚步从不因一时的挫折而真正停歇。在主流力量集中于消化失败教训、攻关基础理论的同时,另一条被暂时搁置的研究路线,却因其相对“温和”的特性与近乎“作弊”般的巨大潜力,再次被提上了日程,并即将在后面的故事中,掀起远比离心风暴更加深远、更加颠覆性的波澜——

催化剂。

这一日,秦洛正在重新设计灵能场约束模型,试图将“灵惯性”效应纳入方程,小九九则抱着一块残存的、结晶化的“凌霄”碎片磨牙,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美其名曰“帮主人分析材料结构”。

苏妙仪拿着一枚玉简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一丝奇异的表情:“师弟,你看看这个。是外门丹房刚提交上来的‘意外事故报告’。”

秦洛头也没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是哪个弟子操作不当炸炉了?按流程处理,该罚罚,该赔赔,资料归档到‘失败库’…”

“不是炸炉。”苏妙仪将玉简递到他面前,“是…成丹了。而且,成得…非常诡异。”

“诡异?”秦洛这才抬起头,接过玉简,神识扫入。

报告记录很简单:一名外门弟子在尝试炼制最基础的“聚气丹”时,因心神不宁,误将一撮研磨好的“星辉石粉”(一种常用于稳定低阶法阵的惰性材料,富含某种特殊金属元素)当成了“凝露草粉”投入了丹炉。他本以为这一炉丹必废无疑,谁知成丹时,非但没有失败,反而出炉的聚气丹,色泽更加纯净,药效凝聚速度比普通聚气丹快了近三成!而且成丹率极高!

“误打误撞…活化能降低了?”秦洛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疲惫一扫而空!他猛地站起身,“那个弟子呢?丹呢?快带他来!不,我亲自去外门丹房!”

实验室里,秦洛、苏妙仪、几位闻讯赶来的炼丹长老,围着那几颗“意外”的聚气丹和那撮“罪魁祸首”星辉石粉,神色各异。

经过反复检测验证,结论无误。加入了微量星辉石粉的聚气丹,在核心药效不变的前提下,起效速度和灵气吸收效率显着提升!而星辉石粉本身,在反应前后化学性质(元素构成)并未发生改变!

“这…这是何道理?”一位长老捻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星辉石粉性沉 inert,按理说只会阻碍药力发散,为何反而能加速?”

“因为它没有参与反应,却改变了反应发生的‘路径’!”秦洛语气激动,拿起一枚丹药,“就像…就像在两座高山之间,原本需要翻山越岭(高活化能),但现在,有人提前挖通了一条隧道(催化剂提供低能路径)!过程变得更容易、更快捷,而挖隧道的人(催化剂)自己并不会消失!”

他立刻在石板上画起了简单的反应坐标图,向还有些懵懂的长老们解释“催化剂”和“活化能”的概念。

“世间竟有如此奇物?”长老们听得目瞪口呆,却又隐隐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

“不是奇物,是普遍存在的规律!”秦洛兴奋地踱步,“很多物质都可能具备催化特定反应的特性!只是我们从未系统地去发现、去研究、去利用!如果能找到各种反应对应的最佳催化剂…”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可能性:

原本需要地火熔炼七七四十九天的稀有金属提纯,或许加入某种催化剂后,只需几个时辰? 困住无数金丹修士的瓶颈丹药,因为一枚关键催化剂,成丹率从百分之一飙升到百分之五十? 甚至…某些理论上可行、却因反应条件过于苛刻而无法实现的逆天丹方,是否也能凭借催化剂得以现世?

这带来的,将是整个炼丹工业效率的数量级提升!其意义,甚至可能超越离心丹炉带来的革新!

“立刻启动‘催化剂系统性筛选’项目!”秦洛毫不犹豫地下令,“以《元素周期表》和《基础化学反应》为指导,对所有常见、稀有灵材,进行跨丹方的催化活性测试!建立数据库!寻找规律!”

一个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研究狂潮,即将掀起。

然而,福兮祸所伏。催化剂的巨大潜力,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稳定性。

数日后,初步的筛选实验就在一场意外中展现了其“危险”的一面。

一名研究员在测试一种从火山灵泉中提取的、富含钯(pd)元素的新材料对“凝金丹”反应的催化效果时,未能精确控制剂量。

原本需要文火慢炖十二个时辰的凝金丹反应,在加入微量钯催化剂后,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铁块的水,瞬间沸腾!反应速率呈指数级飙升!

恐怖的灵气和药力在密闭丹炉内急剧膨胀,远超泄压阀的极限!

轰——!

虽然不是“凌霄”那种湮灭级的爆炸,但威力也足以将整个高级实验室炸得一片狼藉!那名研究员若不是及时启动了紧急防护阵,差点当场陨落!

而爆炸之后,废墟中并非空无一物。炉底残留着几枚…闪烁着诡异暗金色光芒、药性狂暴到无法判断的“丹胚”。

秦洛站在废墟前,看着那几枚危险的“丹胚”,非但没有后怕,反而眼神更加灼热。

“看到了吗?师姐!催化剂的威力!它能加速我们希望的反应,也能加速我们未知的、危险的反应!控制它,就是宝藏;失控,就是炸弹!”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爆炸残留物和“丹胚”,如同收集着最珍贵的样本。

“我们需要更精密的计量工具,需要更可靠的反应控制系统,需要更深入的理解…这条路,比离心机更加广阔,也更加…刺激。”

就在秦洛沉迷于催化剂的新世界时,那只贪嘴的小九九,趁着实验室一片混乱,无人看管,竟然偷偷摸摸地将一枚散落在地、看起来颜色最鲜艳、闻起来有点甜的“失败催化丹胚”吞了下去…

于是,另一个主角,也在催化剂的意外作用下,即将迎来她(它?)命运的巨变…

催化时代,即将来临。它的效率令人疯狂,它的风险令人警惕,它的未来,无人可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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