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莉对着浴室镜子抹去雾气，审视着镜中那个四十一岁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皮肤依然紧致，身材保持得不错——至少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好。她轻轻抚摸自己依然丰满的胸部，叹了口气。
\"又加班？\"丈夫王建国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睡意和习惯性的询问。
\"嗯，有个项目要赶。\"刘莉机械地回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用这个借口了。她擦干身体，套上睡衣，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王建国背对着她，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
刘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结婚十五年，她和王建国从每周三次降到每月一次，最近半年更是几乎为零。王建国总是说工作太累，而她也不再主动。但身体的需求却不会因此消失，反而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强烈。
她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手指熟练地划开那个名为\"密语\"的软件——一个同城约会平台，她两个月前下载的。头像是一片模糊的剪影，资料里只有年龄和性别，连名字都是假的。在这里，她叫\"林娜\"。
消息列表里躺着几条未读信息，大多粗俗露骨，她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直到看到那个黑色头像发来的消息：\"夜这么长，不寂寞吗？\"
刘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个叫\"陈言\"的用户她注意好几天了，从不说下流话，但每句话都像能看透她心思一样恰到好处。她犹豫了一下，回复：\"寂寞又怎样？\"
\"我可以陪你。\"对方秒回，\"不视频不拍照，只聊天。\"
就这样，他们聊了起来。陈言似乎很了解女性心理，言语间既有挑逗又保持距离，让刘莉既兴奋又不至于感到被冒犯。当他说\"你丈夫不知道珍惜你这样的女人\"时，刘莉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
\"见面吗？\"凌晨两点，陈言突然问道。
刘莉的心跳加速。她从未见过软件上的任何人，最多只是文字调情。但今晚，体内那股燥热让她手指颤抖着打出：\"哪里？\"
\"悦来旅馆，302房。现在。\"陈言发来地址，是城郊一家小旅馆，\"不用登记，我已经开好房了。\"
理智告诉刘莉这太冒险了，但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起来。她悄悄起身，换上黑色连衣裙和外套，拿起车钥匙。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丈夫，一丝愧疚很快被期待淹没。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刘莉打开导航，输入\"悦来旅馆\"，却发现位置在不断变化，时而显示在东郊，时而在西郊。她皱起眉头，给陈言发消息：\"地址是不是错了？导航找不到。\"
\"关掉导航，我指引你。\"陈言回复，\"现在直走，第三个路口右转。\"
刘莉照做了。奇怪的是，每当她按照陈言指示转弯，前方的路灯就会闪烁几下，像是在确认路线正确。有几次她故意走错，陈言会立刻发来纠正：\"错了，回到上一个路口左转。\"
\"你怎么知道？\"刘莉发问。
\"我看见了。\"陈言神秘地回答。
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刘莉开始感到不安。道路两旁的灯光越来越暗，建筑物也越来越稀疏。最后，她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破旧的招牌上\"悦来旅馆\"四个字缺了笔画，在风中吱呀作响。
旅馆前台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刘莉犹豫地站在门口，手机震动：\"直接上楼，302。\"
木制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走廊灯光昏暗，墙纸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刘莉数着门牌号，心跳如鼓。302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
她抬手想敲门，门却自己开了一条缝。
\"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刘莉推开门，房间比想象中整洁，但异常寒冷。一个高瘦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头发略长。
\"陈言？\"刘莉试探地问。
男人转过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刘莉看清了他的脸——出奇的英俊，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眼睛却黑得深不见底。他微笑时，嘴角的弧度完美得不自然。
\"你比我想象中还美。\"陈言说，声音像丝绸滑过皮肤。
刘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房间似乎在旋转。陈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扶住她的手臂。他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
\"你...你的手好冷。\"刘莉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外面风大。\"陈言拉着她走向床边，\"来，暖和一下。\"
刘莉本想说些什么，但当陈言靠近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腔，让她头脑发昏。陈言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那种冰凉触感竟让她浑身发热。
\"等等...\"刘莉微弱地抗议，但身体已经背叛了她。陈言的吻落在她颈间，冷得像冰，却点燃了她体内的火焰。
衣物不知何时已经散落一地。陈言的身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肌肉线条完美得像雕塑。当他的手掌覆上刘莉的胸口时，她倒吸一口冷气——那触感不像人类的手，更像是某种...皮革？
但快感很快冲散了疑虑。陈言的动作精准而熟练，仿佛知道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刘莉闭上眼睛，沉浸在久违的感官风暴中。
直到她无意中睁开眼睛，对上陈言的脸。
那张英俊的脸正在扭曲。陈言的嘴角向两侧咧开，远超正常人类的幅度，露出里面细密的尖牙。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像两个无底的洞。
\"喜欢吗？\"陈言的声音变得嘶哑，带着多重回声。
刘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陈言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行。
\"别怕，\"陈言的声音忽远忽近，\"这才刚刚开始...\"
刘莉拼命挣扎，指甲划过陈言的胸膛。没有血流出，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像纸一样撕裂，露出下面黑色的、闪着光泽的某种物质。
极度的恐惧给了刘莉力量。她猛地推开陈言，滚下床，抓起地上的衣物就往外冲。身后传来陈言的笑声，不是从喉咙，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刘莉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甚至没顾上穿好衣服。她冲进车里，发动引擎时从后视镜看到302房的窗口站着一个黑影，正朝她挥手告别。
回到家已是凌晨四点。刘莉颤抖着洗了半小时澡，却总觉得那种冰冷触感还留在皮肤上。她钻进被子，背对着刚醒来的丈夫。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建国睡眼惺忪地问，习惯性地伸手想搂她。
刘莉猛地一颤，躲开了丈夫的手。\"别碰我！\"她的声音尖锐得不似自己。
王建国愣住了：\"怎么了？\"
\"没事...只是太累了。\"刘莉缩在床角，浑身发抖。她盯着卧室门，生怕下一秒陈言会从那里走进来。
天亮后，刘莉第一件事就是删除\"密语\"软件。但每当夜深人静，她总能感觉到手机在震动，像是有人发来消息。有时半夜醒来，她会发现卧室窗帘微微摆动，像是有人刚刚从窗口离开。
最可怕的是，王建国告诉她，最近总能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某种陈腐的花香混合着金属味。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掉。
刘莉再也不敢回应丈夫的亲密举动。每当王建国碰到她，那晚的记忆就会鲜活地浮现：陈言咧到耳根的嘴，黑色的眼睛，皮肤下的东西蠕动...
她开始整夜失眠，害怕黑暗，害怕独处，更害怕再次见到那个自称陈言的...东西。有时她会想，那晚如果她没有逃走，会发生什么？陈言到底是什么？而最让她恐惧的问题是——他还会再来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