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四十分,顾衡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座驾,如同精准的钟表指针,分秒不差地停在了幼儿园门口——比规定接园时间整整提前了十分钟。他坐在驾驶座,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紧闭的园门和周围逐渐聚集的家长,那份被苏妩调侃过的紧张感,在等待中又悄然爬升。
苏妩坐在副驾,看着自家老公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嘴角噙着无奈又甜蜜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紧握方向盘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安抚:“放轻松,顾先生。一切正常。”
顾衡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嗯。”他低应一声,目光依旧锁定着门口。
三点五十分整,幼儿园那扇彩绘大门准时打开。孩子们如同出笼的小鸟,在老师的引导下,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涌向各自的家长。瞬间,门口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兴奋的分享和偶尔的委屈撒娇。
顾衡和苏妩几乎是同时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走向他们班级的指定区域。
“爸爸!妈妈!”
一声清脆响亮、充满活力的呼喊率先穿透人群。只见允墨像颗小炮弹,完全无视老师“慢慢走”的叮嘱,张开双臂,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风风火火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他身后不远处,承砚被李老师牵着,步伐明显比弟弟沉稳许多,但那双酷似苏妩的大眼睛里,也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小嘴抿着,努力压抑着想要跑起来的冲动,只是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
顾衡的心在允墨冲过来的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做好了随时接住这个莽撞小子的准备。然而,当允墨结结实实、带着一身阳光和汗味的小身体撞进他怀里时,那沉甸甸的、真实的触感,以及小家伙仰起脸时那毫无阴霾、纯粹快乐的笑容,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顾衡心中积压了一整天的厚重阴霾。
“爸爸!滑梯!高高!我第一!”允墨手舞足蹈,小短胳膊比划着,兴奋得语无伦次。
顾衡稳稳地接住他,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蹲下身,另一只手臂顺势将快步走到面前的承砚也揽入怀中。承砚不像弟弟那样大喊大叫,他只是安静地依偎进爸爸宽阔的怀抱,小脑袋蹭了蹭顾衡的肩膀,小声却清晰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那依赖的小动作,无声地诉说着一天的想念。
苏妩也蹲下来,温柔地拥住两个儿子,亲亲这个,摸摸那个:“宝贝们,想妈妈了吗?今天开心吗?”
“开心!”允墨抢答,声音洪亮,“有积木!有球!老师唱歌!”
承砚点点头,补充道:“画画了,小房子。” 虽然话语简短,但那亮晶晶的眼神和不再紧绷的小身体,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顾衡抱着两个沉甸甸、暖烘烘的儿子,目光仔细地扫过他们的小脸、小手、小胳膊小腿。没有泪痕,没有伤痕,小脸红扑扑的,精神头十足。李老师也笑着走过来,对顾衡和苏妩说:“承砚允墨今天表现都非常棒!承砚适应得很快,画画很专注。允墨精力充沛,交到了新朋友。午餐都吃得很好,午睡也很安稳。”
【叮!小宿主承砚\/允墨,生命体征平稳!情绪值:高度愉悦!分离焦虑已完全缓解!幼儿园首日体验:圆满成功!甜甜撒花!??ヽ(°▽°)ノ?】
甜甜的播报适时响起,带着欢快的节奏。
顾衡看到两个孩子没有哭,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份从清晨就开始累积、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焦虑和担忧,在这一刻,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只留下满心的柔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两个儿子牢牢圈在怀里,仿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辛苦了,李老师。”顾衡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
“谢谢老师!”苏妩也笑着道谢。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充满了允墨兴奋的叽叽喳喳和承砚偶尔的补充。顾衡专注地开着车,紧绷的肩背彻底放松下来,唇角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弧度。透过后视镜,他看着后座上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听着他们分享新世界的见闻,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满足感充盈心间。
晚餐后,顾衡主动包揽了给儿子们洗澡的任务。浴室里水花四溅,允墨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咯咯的笑声几乎掀翻屋顶。承砚则乖巧地坐在小浴盆里,任由爸爸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偶尔被弟弟的水花溅到,也只是皱皱小鼻子,并不生气。顾衡的动作早已不复最初的笨拙僵硬,他稳稳地托着允墨滑溜溜的小身体,耐心地给承砚洗头发,手法熟练而温柔。
换上柔软的小睡衣,讲睡前故事的时间到了。苏妩抱着允墨,顾衡则抱着承砚,一家四口窝在主卧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上。顾衡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流淌,讲述着森林里小动物的冒险。允墨一开始还兴奋地插话,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妈妈怀里沉沉睡去,小嘴还微微张着。
承砚则依偎在爸爸怀里,听得格外认真。当故事结束,顾衡合上绘本,低头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轻声问:“承砚,今天在幼儿园,除了画画,还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小困难?” 他想知道更多细节。
承砚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小声说:“…乐乐哭了,想妈妈。” 他指的是白天一个因为分离焦虑哭得很厉害的小姑娘。“我…给她纸巾。” 小家伙的声音带着点腼腆,但眼神很亮,似乎为自己能帮助别人感到一点点骄傲。
顾衡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击中。他没想到安静内敛的儿子,会主动去安慰哭泣的小伙伴。他轻轻摸了摸承砚柔软的头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赞许:“承砚做得很好,是个善良、勇敢的小男子汉。” 他低头,在儿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的吻,“爸爸为你骄傲。”
承砚的小脸微微泛红,往爸爸怀里更深处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爸爸胸前的睡衣布料,带着安心和满足,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看着臂弯里儿子恬静的睡颜,又看看苏妩怀里同样睡得香甜的允墨,顾衡只觉得胸腔被一种无比充盈、无比平和的幸福感填满。他小心翼翼地将承砚放进旁边的小床,又和苏妩一起安顿好允墨,为他们掖好被角,调暗了灯光。
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顾衡和苏妩回到主卧。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柔和的壁灯,空气中还残留着孩子们沐浴后的淡淡奶香。
苏妩伸了个懒腰,优美的曲线在丝质睡裙下若隐若现。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回头看向正解开衬衫袖扣的顾衡,水眸流转,带着促狭:“顾总,现在……总该彻底放心了吧?幼儿园不是龙潭虎穴,你的两个宝贝儿子,适应得比某些人强多了哦。” 她故意拖长了“某些人”的尾音。
顾衡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灯光下,她眉眼弯弯,带着胜利的小得意和一丝妩媚,像只狡黠又迷人的猫。他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馨香的颈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和残留的紧绷:“放心是放心了……但这只是刚开始。幼儿园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小学、中学……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未知的挑战那么多,危险也可能无处不在……”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不能放松警惕。”
苏妩被他抱得有些紧,却并不挣扎。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里那份深沉到骨子里的忧虑和保护欲。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捧起他轮廓分明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声音又软又糯,带着诱哄的意味:“顾先生,你这根弦绷得太紧了,需要放松一下。”
顾衡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带着询问:“嗯?怎么放松?”
苏妩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又勾人的弧度,水眸中波光潋滟。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你过来……我告诉你。”
顾衡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和暧昧的气息弄得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微微低头凑近。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苏妩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抓住他衬衫前襟的手猛地用力一拉!
顾衡完全没防备,或者说,在苏妩面前,他潜意识里从未设防。高大的身躯被这股巧劲一带,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结结实实地摔进了身后柔软的大床里,发出一声闷响。
“唔!”顾衡闷哼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已经紧随而至,轻盈地跨坐在了他劲瘦的腰腹间!
苏妩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有几缕调皮地扫过顾衡的脸颊和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被她“制服”的、略显错愕的男人,眼中闪烁着得逞的亮光和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她俯下身,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的床铺上,娇艳的脸庞缓缓靠近,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融。
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了顾衡的耳垂,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一字一句,清晰又暧昧地低语:
“我的办法就是……给承砚和允墨……生个妹妹。”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衡的瞳孔骤然收缩,深邃的眼底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狂喜、悸动、担忧……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烟花般在他眼中轰然炸开,交织碰撞!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
生个……妹妹?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所有关于“守护”和“忧虑”的思维壁垒,直击灵魂最深处。一个像小妩一样,软软糯糯、会甜甜地叫“爸爸”的小女儿……这个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妩那双盈满爱意、期待和一丝小小挑衅的眼眸,那里面燃烧的光芒,彻底点燃了他。
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顾衡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警惕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灼热的、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浓烈的爱意。他猛地抬起双臂,一手扣住苏妩纤细的后腰,一手插入她浓密的发丝,托住她的后脑,一个用力!
天旋地转!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苏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被男人沉重而灼热的身躯牢牢压在了柔软的被褥里,攻城略地般的吻,带着席卷一切的霸道和压抑已久的热情,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彻底封缄了她唇边未尽的笑意和话语。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充满了掠夺性和宣告的意味。他急切地汲取着她的气息,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苏妩的回应同样热烈,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绷紧的肩背肌肉,热情地迎合着。
窗外,月色温柔地洒落,却被自动调节的智能窗帘悄然无声地合拢,隔绝了所有窥探。房间内,只余下彼此交织的、粗重而灼热的呼吸,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的心跳共鸣。
顾衡滚烫的唇沿着她优美的颈线一路向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烙下点点红痕,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情动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最郑重的誓言:
“好……生妹妹……”
“老婆,如你所愿……”